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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嗜愛在線閱讀 - 第86節(jié)

第86節(jié)

    兩種可能都有,一時之間,安安難以作出判斷。她的身體往大床的里側(cè)更縮進了幾分,死死盯著那個體格高大的黑色身影。

    幾秒鐘的寂靜后,一陣低笑打碎了沉默。

    那個男人輕輕笑了,高大的身軀微動,朝她的方向欺近了幾分。田安安幾乎是反射性地將右手伸向腰間,時刻準備著給他一刀。

    然而預(yù)想中的襲擊沒有出現(xiàn)。

    他修長的左臂伸出,從她的頭頂越過,緩緩旋開了墻壁上的一個開關(guān),床頭柜上的一盞臺燈徐徐亮起,昏黃曖昧的火光從一片黑色中極緩慢地渲染出來,照亮他的臉。

    那是一張棱角分明的面容,膚色略微蒼白,五官立體,竟然出乎意料的,干凈,俊美,細致。

    那雙眼睛十分漂亮,是這副五官中最出眾的一個部位。線條柔和,瞳仁如墨,沉沉的眼底,透出幾絲恣意玩味的笑色,莫名的曖昧。

    是一個混血兒。

    田安安的眉頭緊緊皺起——這雙眼睛,她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

    醫(yī)院的洗手間!是的,她見過這雙眼睛,見過這個男人。她拆繃帶的第一天,在她父親病房外的樓層公用洗手間,那個穿病號服戴白色口罩的高個子男人!

    “田小姐,你好,很高興以這樣的方式讓你認識我?!钡统梁Φ纳ひ魝鱽?,男人垂著頭,視線似笑非笑落在她精致的小臉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請允許我介紹一下自己,我是封霄的同父異母的大哥,你應(yīng)該聽過我的名字。”

    他的音量不高,醇厚低沉的嗓音甚至是十分悅耳的,卻令安安渾身上下的血液在一瞬間冰冷得徹徹底底。

    這個男人說自己是封霄同父異母的大哥,那么,他的名字也沒有絲毫懸念了。

    她背上的寒毛根根乍立,深吸一口去又徐徐吐出來,竭力維持著鎮(zhèn)定,沉聲,吐出了兩個字:“封、刑?!?/br>
    男人的笑容很友善,甚至疏風朗月一般地和藹,緩緩點頭,語調(diào)輕淺:“是的,我是封刑?!?/br>
    一股恐懼順著脊梁骨往上攀爬,田安安必須用盡全力,才能克制住身體的那種輕微顫抖。封刑這個名字,她當然不會陌生。就是這個人,威脅董眠眠誘捕自己,并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頭部射.入微型炸彈,無法無天,絲毫不將人命當一回事。

    只不過她之前沒有想到,一個如此喪心病科的惡魔,會有這種英秀俊美的長相。氣質(zhì)陰冷,笑容親切。

    田安安十分戒備地盯著封刑,時刻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男人在她相當不友善的目光中勾了勾唇,頎長挺拔的身軀微動,竟然在床的一側(cè)坐了下來。大床由于壓力往一側(cè)下陷,安安被嚇到了,猛然記起幾分鐘前,那陣令她毛骨悚然的撫摩。

    她抿了抿唇,視線不自覺地往下,看向那雙修長蒼白的雙手。

    封霄從來不許任何人碰她。如果被他知道,封刑的雙手曾經(jīng)觸碰過她的臉,甚至用抱過她,他會有多生氣?

    她想起那張冷厲英俊的面容,頓時升起一股流淚的沖動——事情實在太糟了,她被他的死對頭綁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她根本不敢去想象。

    會死么?有可能吧。她見識過封刑的手段,那樣病態(tài)又可怕的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吧。

    恐懼潮水般涌上來,田安安咬緊下唇,逼迫自己冷靜。她明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著封刑,只見他伸手點燃了一只雪茄,裊裊煙霧從修長蒼白的兩指間升騰而起,隔著朦朧的白煙,他的面孔異常柔和。

    封刑坐在床邊靜靜看著她,半晌,低沉的嗓音傳來,道:“聽說,我弟弟和你已經(jīng)在中國公證結(jié)婚了?”

    這副語氣很怪誕,竟然平淡得像在拉家常。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和封霄有多勢不兩立,田安安甚至會以為他們是一對感情不錯的親兄弟。

    此時,她的生活者死全部都掌握在這個男人手里。安安不敢觸怒他,于是只能按捺著恐懼微微頷首,低聲道,“是的?!?/br>
    封刑姿態(tài)隨意,深邃的雙眸靜靜看著她,將她面上的戒備同難以掩飾的恐懼收入眼底,挑了挑眉,“我讓你覺得這么可怕么?”

    “……”呵呵,畢竟你是一個連十四歲的小孩子都能下毒手的變態(tài)。

    田安安僵硬地扯起唇角擠出一個笑,“……還好?!?/br>
    封刑吸了一口雪茄,視線在她嬌小卻凹凸有致的身體上審度,未幾,目光回到她的臉上,和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靜靜對視,忽然低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

    安安背脊挺得筆直,沒有說話。

    他忽然笑了,將手里的雪茄在煙灰缸里戳熄,沉聲道:“看來,你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封霄?!?/br>
    田安安此時的感受真是難以形容,這番詭異的對話,著實令她內(nèi)心的恐懼不斷地翻涌升騰。他越是表現(xiàn)得平易近人,親切友善,她就越是覺得不寒而栗。

    不等她開口,封刑便緊盯著,沉聲續(xù)道:“封霄比我,要殘忍很多,很多很多,只是他比我更虛偽?!?/br>
    “……”

    這種帶著誹謗性的言辭令她蹙眉,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

    封刑的目光牢牢鎖住她,片刻的注視后,他烏黑的眸子里浮起一絲寡淡的笑意,在田安安驚恐交織而又警惕的視線中,他修長有力的左手忽然伸出,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入柔嫩的掌心,安安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一般:“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唇角的淺笑有種意味深長的況味,指腹在她下巴上的軟rou上揉捏把玩,引來她極其厭惡的皺眉。

    “聽說我弟弟很喜歡你,我只是有點好奇。”說話的同時,封刑俯低了身體朝她緩緩靠近,呼出的氣息噴在她臉頰上,帶著煙草味,和淡淡的薄荷清香。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十分標準的漢語發(fā)音:“只要你聽話并配合,我不會傷害你?!?/br>
    聽話并配合?那是什么意思?

    不過這些東西,田安安暫時都無法思考,內(nèi)心被巨大的厭惡充盈,因為這種曖昧的觸碰,實在令她反感到極點。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對另一個男人夠分親密的動作,如此排斥。

    安安的聲音極度冷漠,隱藏著壓抑的怒火:“放手?!?/br>
    她眼底的盛怒照耀起明亮的火光,竟然十分璀璨。封刑竟然覺得十分有趣,不由笑道:“生氣了?因為我不是封霄?”

    田安安已經(jīng)有些忍不下去了。男人靠得越來越近,身上濃烈的男性氣息幾乎將她完全包裹,卻不是她所熟悉的,能為她帶來安心與愉悅的感受。

    她抿了抿唇,雙手抬起來用力地去掰封刑的五指,內(nèi)心的恐懼和憤怒都在一剎之間迸射而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也對你和我丈夫的恩怨不了解,我只希望你,不——要——碰——我?!?/br>
    他挑眉,驀地一個使力將她的雙手扣住,翻身壓了上去,將她嬌小的身軀死死禁錮,眼底笑意莫名:“資料上說你很柔軟溫順,看來有點錯誤?!?/br>
    安安壓制得動彈不得,封刑的臉離她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她憤怒得想殺人,猛然抬起左腿朝他踢了過去,怒道:“說了別碰我!”

    然而封刑卻毫不費力地擒住了她纖細的足踝,他一手扣住她兩只纖細的手腕,一手微微使力,疼痛瞬間從足踝的位置蔓延向四肢百骸。

    田安安吃痛,卻倔強地咬緊下唇,一聲不吭地怒視著他。

    “對封霄也這么野?”他低低笑道。

    “……”她想罵人,話到嘴邊卻又被強行壓了下去。不行,她要冷靜,雖然身體的每個細胞每根神經(jīng)都在叫囂著抗拒,可是理智尚存,她知道,封刑和善的笑容只是面具,如果激怒他,自己的下場會非??皯n。

    忖度著,田安安微微垂了眸子,強壓著盛怒沉聲道,“封刑先生,如果你抓我來,是為了威脅我的丈夫,那未免太無恥了?!?/br>
    封刑半瞇了眼,抬起了她的下巴俯視她,嘴角微勾:“我當然不會這么做?!彼⑽⒏┥恚劫N上她的耳垂,曖昧地吻了吻,她瞬間憤怒地低吼了一聲。

    “我說過,我對你很好奇?!彼涞氖种篙p輕拂過她緊緊皺起的眉心,聲音很輕,溫和有禮:“封霄身邊從來不會有女人,你本事很大?!?/br>
    “……”好奇?你特么到底是多變態(tài),光是這樣就把她抓來?

    田安安幾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憤怒地歪著頭躲開他的吻,身軀惱怒地在發(fā)抖:“我沒有什么本事,封刑先生,你完全沒有必要對我感到好奇?!?/br>
    “其實見到你的第一眼就令我十分驚訝?!彼旖歉∑鸬男σ?,嗓音低低沉沉,語氣里有些譏誚,有些不可思議,“封霄的女人,脆弱得不堪一擊?!?/br>
    安安皺起眉,用盡全力想掙脫,可是男人沉重的身軀不動如山,她幾乎絕望,咬著下唇厲聲道:“上次在醫(yī)院,也是你?”

    那句“你后頸的刺身很漂亮”,如今回想起來,簡直成了一個噩夢。

    封刑修長有力的左腿死死壓住她裙裝下纖細白皙的雙腿,粗糲的大掌抬起,幾乎溫柔地摩挲她細嫩的臉頰,在緩緩?fù)?,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脖子。

    田安安心頭突突一跳,背上的衣裳瞬間被冷汗?jié)裢浮?/br>
    和陰沉俊美的形象不同,這個男人的手指很有力,她一點都不懷疑,只要他想,她的脖子會瞬間在他的指掌下被擰斷。

    她一動也不敢動。

    “我和封霄的審美一直很接近,槍支,短刀,他總是覬覦我的東西,并且總是強盜一般毫不猶豫地掠奪?!狈庑痰纳ひ粑⒗?,他鉗住她的下頷微微抬高,低頭,薄唇輕輕在她柔軟的下唇上掃過。

    安安全身都涼透了,她蹙緊了雙眉轉(zhuǎn)頭躲避,心中的恐慌前所未有。

    她一點都不認為封刑對她有什么興趣,他如今這些出格的舉動,毋庸置疑,只是因為她是封霄的女人。封霄掠奪他的所有,所以他將她抓過來,應(yīng)該只是一種報復(fù)。

    然而下一刻,封刑將她的臉掰了回去,她目眥欲裂,被迫和他烏黑深邃的雙眸對視。

    田安安的眸光微動。

    他和封霄的確是親兄弟,這兩個男人,五官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說,漂亮得像侵染了滿天繁星的雙眼。

    只是封霄的眼睛會令她臉紅心跳,封刑的眼睛,只會讓她厭惡得想死。

    未幾,封刑輕聲道,“我忽然有點想吻你,請問可以么?”

    她嚇得臉色都變了,想也不想便搖頭:“不,不可以……”

    “拒絕了?”他眸子里掠過一絲淡淡的遺憾,下一瞬卻又笑了,“那我只能硬來了。”說完,他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安安憤怒地低吼被男人完全封堵,雙手雙腿都被鉗制,她無法推拒,只能死死咬緊了牙關(guān)。封刑的舌尖在她的唇瓣上舔舐,她覺得很惡心,渾身上下仿佛被一桶隆冬的涼水兜頭淋下。

    他將她被怒火點燃的表情收入眼底,捏著她下巴的指尖使力,安安吃痛,緊閉著的兩排牙齒一松,他的舌尖順勢探入,強吻得更加深入。

    她快要氣瘋了,腦子一熱,狠狠在封刑的舌頭上咬了下去。尖銳的牙齒刺穿了柔嫩的皮rou,鮮血沁出,血腥味瞬間在唇齒間蔓延開。

    安安覺得更惡心了。

    如果現(xiàn)在能讓她摸到她的匕首,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這個瘋子一刀。

    舌尖的疼痛瞬間襲來,封刑離開她的唇,視線在她沾著自己殷紅鮮血的嘴角旁掠過。然后,他松開了對她四肢的禁錮,下了床在旁邊站定。

    田安安幾乎是立刻就將腰間的匕首拔了出來,白慘慘的刀身泛起幽光。

    然而這個充滿威脅意味的舉動卻被封刑完全無視。他的指尖輕輕拂過自己的唇,伸出舌尖舔了舔上面的血跡,嗓音低沉含笑:“我的技巧應(yīng)該比封霄好,如果你同意和我上床,我保證你會非常愉悅。”

    她抬手抹去嘴角邊上的鮮血,冷笑,語氣十分譏諷:“謝謝封刑先生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用?!?/br>
    他眼底笑意不減,淡淡掃了眼被她的兩只小手握在掌心的匕首,“如果你有信心可以襲擊我,并且成功,我會十分期待。”

    “……”真尼瑪,是個大寫的賤。

    安安下唇越咬越緊,晶亮的大眼睛憤怒到極致。封刑微微低頭,目光定定看著她的小臉,沉聲道,“我不喜歡強迫女人,但是你給我的感覺不錯,田安安?!?/br>
    “……”咬了他一口,感覺不錯?這種詭異的邏輯是封家男人獨有的么?

    她眉頭深鎖,從他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頓時覺得更加惶遽不安。又看見他伸手從床頭柜上拿起了一個東西,淡淡道,“這段時間,這個由我替你保管?!?/br>
    是她的手機!

    田安安一顆心沉到了谷底,遲疑了會兒,寒聲道:“這段時間……是指什么?”

    封刑眼底透出幾絲森森的寒意,嘴角卻依舊含笑,“封霄從這里把你帶走,或者,我先殺死他?!?/br>
    說完,他又向她靠近過來,安安往后退了退,聽見他低低笑道,“聽說他很愛你,我想了一個很不錯的游戲?!?/br>
    她心頭一沉,強迫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什么意思?”

    他眼底蔓延開一絲病態(tài)的興奮:“如果他最愛的女人,懷了我的孩子,是不是會很有趣?”

    田安安毛骨悚然——這一定一定,是個瘋子。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人從外頭輕輕叩響。封刑抬眸,站起身,邁開長腿走過去,拉開了房門,一個五官立體的高個子男人一臉沉重地立在門外。

    “發(fā)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