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騎虎難下……那就只能不下了。 她默默回憶了下十三屆三中.全會的精神與思想,內(nèi)心的小紅人高高舉起社會主義大旗,吸氣,呼氣,壯起膽子,小胸脯一挺,重新抬頭看向那個帶給她無邊無際噩夢的人形泰迪。 顯而易見,所有人都明白這個男人對華宜有多重大的意義。上至公司高層,下至陪同的藝人經(jīng)紀(jì)人,無一不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這時,三位美麗的女演員已經(jīng)落落大方地跟他打過了招呼,除了金雯面上有些詭異的尷尬外,江薇與顧惜青的眼中都不約而同地掠過了一絲驚艷。 黑西裝是大多男士的尋常穿著,可是在他身上,黑色有太致命的吸引力。男人的身姿高大挺拔,輝煌燈光靜靜勾勒,他唇角掛著寡淡的微笑,客套疏離,鏡片后的目光卻極冷冽,教人不敢親近。 毋庸置疑,即便不看臉,這位投資商也足以使人移不開目光,更何況,他還有一副完美無缺的五官。 不過此時的田安安沒有心情欣賞這張臉。所有人都已經(jīng)和封霄禮貌地打過了招呼,偌大的雅間里,只剩下這個小角色還一言未發(fā)。 空氣仿佛有剎那的凝滯,江薇面色微變,朝陳銳笙遞了個眼神,陳哥會意,當(dāng)即不著痕跡地撞了撞安安的肩膀,壓著嗓子催促她:“愣著干什么,喊人啊。” 田安安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咬咬牙,催眠自己這不是封霄這是毛.主席,這不是封霄這是毛.主席,然后邁步上前,朝黑衣男人微微鞠躬,垂著頭,視線落在他銀白色的金屬袖扣上,態(tài)度十分端正地道:“封總,您好,我是江薇小姐的助理,田安安。初次見面,請多指教。”說著,她下意識地伸出了右手。 這個舉動令所有人的面色微微一變,陳銳笙一眼見了,頓時嚇得冷汗出了一背。此前高層就交代過,這個封總有嚴(yán)重潔癖,從來不和其他人有肢體上的任何接觸。他皺了眉頭暗呼不妙,百密一疏,忘了叮囑他姐們兒這么重要的事,臥槽! 世界有霎時的寂靜,田小姐無所覺,仍舊鞠躬垂首,白皙纖細(xì)的右手舉在半空中,向美國友人展示我大禮儀之邦的傳統(tǒng)禮節(jié)。 江薇的反應(yīng)算快的,她回過神,皺了眉頭開口,道:“田安安,你……” 之后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那個雕像般冷肅的男人靜默了幾秒鐘,脫下手套,露出修長漂亮的指掌。伸出,有力的五指牢牢握緊了少女舉在半空的右手。 粗糲的指腹與柔滑的手指相觸,微涼的觸感傳來,熟悉又陌生,田安安指尖微微發(fā)抖,心口驀地一緊。 低著頭,她聽見他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淡漠得沒有一絲波瀾,卻彬彬有禮,“認(rèn)識你是我的榮幸,田小姐?!?/br> “……”呵呵,榮幸你大爺?shù)谋谋牟恚?/br> 感受到他的五指逐漸收攏,田安安的臉皮有輕微地抽搐,訕笑著一邊兒點頭哈腰,一邊兒忙不迭地把右手給抽了回來。 小插曲很快翻篇兒,緊接著開口說話的是一個目光精明的中年人,羅繼勇。羅總是華宜的一把手,等眾人都向封霄打過招呼后,他笑盈盈道,“封總,碧樂宮有全b城最好的大廚,您在美國,吃中國菜的機(jī)會可能不多,一定得嘗嘗這兒的手藝。”說著客客氣氣地抬手一比,指向圓形餐桌的主位,“請坐?!?/br> 那頭大人物們紛紛落座,田安安暗搓搓地拿起濕巾揩手,一旁陳銳笙走過來狠狠擰了她一把她的細(xì)胳膊,壓著聲兒斥道,“你丫兒狗膽包天了,那么多人跟封總打招呼,你看誰和他握手了?咋這么不機(jī)靈呢!” 安安吃痛,又不敢叫出聲,只能皺緊了眉頭怒踩陳哥一悶?zāi)_,“少特么說風(fēng)涼話,老子完了再跟你算總賬!”尼瑪,天曉得她都要嚇尿了,哪兒來的閑情逸致觀察周邊事物?握個手都那么扭捏,死變態(tài)! 她義憤填膺,罵完陳銳笙,腹誹完封霄,這才端莊地旋過身,堆起笑容往餐桌的方向走。剛一邁腿兒,江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語氣不大好,吩咐道:“磨磨蹭蹭的,去,把我的手機(jī)拿過來,我剛剛給落車?yán)锪恕!?/br> “……”臥槽,老子是你的助理又不是你的老媽子,你是腿斷了還是咋地?放車?yán)锪瞬粫约喝ツ妹矗慷耶?dāng)著這么多人對老子呼來喝去,幾個意思??? 田安安心頭很不爽,蹙了蹙眉正要開口,陳銳笙就在后頭扯了扯她的袖子,低聲提醒道,“劉總在這兒,別和她爭,否則吃虧的只會是你?!?/br> 她皺眉,遲疑了會兒還是將車鑰匙接了過來。這個雅間里既有公司領(lǐng)導(dǎo)又有外人,自己如果和江薇翻臉,那無疑是丟華宜的臉,介紹她進(jìn)來的陳銳笙也會受連累。算了,她還是別和更年期婦女一般見識。 忖度著,安安不甚情愿地轉(zhuǎn)過了身,然而剛剛走出雅間的菱花大門,一張熟悉的面孔就映入了眼簾。 “……”她愣了0.5秒,腦子一時沒轉(zhuǎn)過彎兒,“徐哥?”您不跟著封泰迪,跑這兒瞎晃悠啥呢…… 徐梁助理還是那副笑容滿面的和善模樣,和藹地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們車的車位號是多少?” “489。”田安安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句,緊接著手里的車鑰匙就被徐哥拿走了,她呆若木雞,盯著徐梁芝蘭玉樹的背影幾乎石化,“……哥,你干啥玩意兒呢?”無端端的搶車鑰匙,一個保姆車而已,您都不放過,忒丟你們封先生的臉了吧…… “我正好要下樓,小姐回去吧,江小姐的東西我會替她取回來?!?/br> 徐哥撂下這句話后,笑瞇瞇地朝滿臉呆滯的安安招了招手,笑瞇瞇地摁下電梯按鈕,最后笑瞇瞇地進(jìn)了電梯。 “……”人世間,果然還是有真善美的。 田安安心頭默默感動了會兒,接著就轉(zhuǎn)身重新回了春意鬧。由于圓盤餐桌的主位正對雅間的菱花門,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她卻走得舉步維艱,因為打從她進(jìn)門起,封霄的目光就定定投了過來。 暗沉,清冷,夾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探究意味,直看得安安渾身發(fā)毛。 她悻悻地咽了口唾沫,朝男人擠出個笑容,接著便低下了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在了陳銳笙旁邊,端起面前的茶杯灌進(jìn)去一大口。 江薇瞥了她一眼,面上透出幾分古怪。 飯局最重要的人物沉默寡言,氣氛一時有些僵硬。不過羅繼勇很快回過神,笑盈盈地親自倒了杯紅酒,遞到了封霄面前,率先打破了沉默,“封總,這一次,華宜能和封氏合作,實在是我們的榮幸,希望這次經(jīng)歷能給我們雙方留下愉快的記憶。影視行業(yè)是塊肥地,發(fā)展前景好,利潤也大,我們?nèi)A宜在國內(nèi)娛樂業(yè)的地位獨一無二,時間會證明,封總選擇和我們合作,是明智的決策?!?/br> 老大開了腔,華宜的眾人自然緊跟著媚笑附和,各色目光注視下,封霄寥寥一笑,不置可否。羅總的熱情不減分毫,高腳杯輕輕碰擊玻璃圓盤,發(fā)出叮的一聲脆響,雙手提杯朝封霄說:“我敬封總?!?/br> 話音落地,眾人皆是屏息凝神,一直低著頭的田安安也莫名緊張起來,眼皮子悄然一抬,定定望向?qū)γ婺莻€安靜的男人。 短暫的沉靜后,只見封霄面上勾起一絲淡漠的笑容,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田安安頭頂霎時出現(xiàn)了滿排的黑線。 她確信,在封霄薄唇抿紅酒的那一刻,老總羅繼勇的眼中,掠過了一絲絲的不快。 不過這種不快并沒有持續(xù)到三秒以上,很快,羅總有些尷尬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紅酒,面上猶自笑著,微側(cè)目,視線從另幾位副總臉上掃過。 幾人當(dāng)即心領(lǐng)神會,紛紛端起酒杯過來敬酒,一個個臉上笑得春光燦爛。一番神吹鬼扯的面子話后,幾個副總先干為敬,封霄卻從頭到尾不置一詞,仿佛眼前種種都事不關(guān)己。他就像一個局外人,自始至終冷眼旁觀,眼底一片漠然。 這副情景,無疑令高層們心中頗不自在,這人的脾氣古怪,他們之前是知道的,可沒想到會古怪到這個地步,著實很不妙。這次的合作,封氏投入的資金占了整整百分之七十,加上這個集團(tuán)向來的霸權(quán)主義作風(fēng),如果不和這位爺搞好關(guān)系,華宜后期的分紅就會成為大問題。 生意場上,利益至上。 羅繼勇微微皺了眉,略忖度,復(fù)又將視線落在幾位美麗的女藝人身上,以眼神示意。 方才的情景,三位美人都看在眼里,不由都有些緊張。 江薇的掌心微濕,不過天后畢竟是天后,風(fēng)里來雨里去,見識過許多大場面,這種場合自然也沒有怯場的道理。她面上勾起一絲端麗明艷的笑容,舉起酒杯道,“久仰封總大名,我先干為敬,封總隨意?!?/br> 說完,天后揚(yáng)起脖子將高腳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她起了頭,余下的金雯和顧惜青也坐不住了,當(dāng)即起身過來敬酒。 然而兩位美人還來不及開口,一道低沉寒凜的嗓音便響起了,“江薇小姐成名前,在美國發(fā)展?” 說著,金屬打火機(jī)“砰”的一聲扣上了,男人纖長兩指間的雪茄,靜靜燃燒。 江薇沒料到他會忽然和自己說話,面露詫異,旋即又有些喜出望外,面含微笑道,“是的,我在美國跟著林老做了好幾年的武指。說來,我也算半個美國人,和封先生勉強(qiáng)稱得上半個同鄉(xiāng)?!?/br> 三言兩語就扯上了就把兩人的關(guān)系拉成了同鄉(xiāng),金雯和顧惜青兩張俏臉均微微變色,卻未做聲,只沉默著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裊裊煙圈背后是男人英俊卻冰冷的臉,他的嘴角漫開寡淡的笑色,嗓音冷淡,“我的國籍是美國,可祖上都是中國人,這一點,恐怕和江小姐稱不上同鄉(xiāng)?!?/br> 不咸不淡的幾個字,仿佛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面,瞬間在雅間里激起了不小的風(fēng)浪。 在座的每個人,都聽出了字里行間的諷刺,絲毫不留情面。 江薇的微笑僵在了臉上,陳銳笙的面色也變得不大好看,金雯和顧惜青相視一眼,眸中浮現(xiàn)譏誚的笑意。 “……”田安安悄然掀了掀眼皮,掃過瞬間鴉雀無聲的雅間。 大人物之間的明爭暗斗唇槍舌劍,自己還是不要參與了,反正也參與不進(jìn)去。一桌子豐盛的美食沒人動,實在暴殄天物。她要將紅色思想貫徹到生活的每個細(xì)節(jié)中,光盤行動,從你我做起,從現(xiàn)在做起。 思忖著,安安默默夾起一塊東坡肘子咬了一口,覺得今晚陳銳笙帶自己來也是對的,不然這一桌子的菜真的要倒去喂豬了…… 不過還真沒看出來,封泰迪還挺擁護(hù)她們泱泱種花家,嗯,惡感度減去0.01。 這時菱花門從外頭被人推開了,著絳朱色旗袍的漂亮服務(wù)員比了個請,徐梁提步緩緩入內(nèi)。徐助理神色恭謹(jǐn),朝主位上的男人投去詢問的視線,得到回應(yīng)后,他面上勾起一絲笑,將手機(jī)遞給了江薇,“江小姐,你的手機(jī)。” 江薇勉強(qiáng)擠出個笑容回應(yīng),“謝謝。”說完便接過來,放進(jìn)了手拿包里。 須臾的光景,封霄將雪茄在青花瓷煙灰缸里戳熄。他面色淡漠,背靠著官帽椅,姿態(tài)閑適而隨意,淡淡道,“給江小姐倒酒。” 眾人不明所以,田安安挑了挑眉,側(cè)目一望,只見徐梁取來了兩只玻璃高腳杯。他開了一瓶白酒,依次在杯中注滿,面上含笑道,“江薇小姐是內(nèi)地娛樂圈赫赫有名的千杯不醉,封先生早有所聞,還望江小姐,千萬賞個臉?!闭f著,修長的五指將兩只高腳杯推到了江薇面前。 話音落地,華宜數(shù)人的面色均是變得五花八門兒。有幸災(zāi)樂禍的,如金雯,也有不明所以的,如氧氣美女顧惜青,也有目瞪口呆的,如坐在天后旁邊的金牌經(jīng)紀(jì)人陳銳笙,更有整張花容月貌黑如鍋底的,如當(dāng)事人江天后。 幾個高層面面相覷,每人眼中都極為詫異,不知道江薇是什么時候得罪了封霄。 高腳杯中的透明液體微微顛蕩,芳烈的酒香濃郁至極,在雅間中肆意彌漫開。 田安安這下徹底吃不進(jìn)去東西了。她放下筷子,看了眼那兩個滿當(dāng)當(dāng)?shù)母吣_杯,又看了眼江薇,神情說不出的怪誕。雖然不知道江薇何時招惹過那個人,可這兩大杯白的下肚,估計不死也得丟半條命吧…… 真狠…… 與此同時,江天后正竭力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沒有異樣,她唇角勾了勾,含笑望向封霄,嫵媚的嗓音有些走調(diào):“封總……怎么忽然有這種興致?” “如果連這個面子都不肯給,”他輕笑,聲音卻冰涼得沒有溫度,“那么我會重新審視貴集團(tuán)合作的誠意?!?/br> 田安安聽了嘴角一抽。 雖然江薇平時對她不好,雖然江薇時常對她呼來喝去,雖然她現(xiàn)在暗爽得快憋出內(nèi)傷,但是,天后好歹也兢兢業(yè)業(yè)和她建設(shè)了三個月的社會主義,所以秉承著博愛的胸懷,安安默默在內(nèi)心深處為娘娘點了一排蠟,阿門江姐,上帝love you。 然而過了不到兩小時,事實就證明,上帝實在是不靠譜。 江薇在洗手間里吐得昏天暗地,幾乎連膽汁都要嘔出來了,只聽得田安安渾身都難受。她討厭江薇,可是見死不救的事情還是做不出來的。于是在天后面臉通紅地奔向洗手間時,她還是追了出來。 眼看著天后漂亮的臉蛋兒從赤紅轉(zhuǎn)為慘白,安安有些不忍心,一面遞濕巾一面不甚情愿道,“江薇姐,你還好吧?要不我下樓給你買點兒藥?” “……”江天后只覺胃里翻江倒海,她眼睛一斜看向田安安,如花似玉的面容十分扭曲,捂著胃部口齒不清地擠出幾個字來,“我、我問你……” 這副模樣,看來已經(jīng)喝大發(fā)了。安安皺眉,別過臉避開撲鼻的酒氣,“問啥?” “你、你之前……”江薇一雙明眸已經(jīng)迷離了,她頭痛欲裂,伏在洗手臺上吃力道:“你之前是不是認(rèn)識封總?” 田安安虎軀一震,舌頭瞬間掄不圓了,“不、不認(rèn)識啊……” “騙鬼!”這兩個蹦出來,天后又是一陣瘋狂地嘔吐,她摸索著打開水龍頭,醉醺醺道:“那他、那他為什么會叫助理幫你拿手機(jī)!” “……”田安安幾乎給跪了。臥槽……大姐,什么是幫我拿手機(jī),日媽明明是你的手機(jī)好么……她捏了捏眉心,“江姐你喝多了?!?/br> “誰喝多了!”江薇猛地推了她一把,扶著門框跌跌撞撞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想陰我是吧?都想爬我頭上去是吧?做夢!你個死丫頭片子,你害我……就是你害我!” “……”爺爺個熊的,老虎不發(fā)威,你特么當(dāng)老子是hello kitty!安安腳下一個趔趄,站穩(wěn)后朝著江薇怒目而視,“江薇,你太不講道理了!老子忍你多久了你知道不!被封霄整了也他媽賴我頭上,冤有頭債有主這個道理你媽沒教你啊?我和那個死變態(tài)一點兒都特么不熟!聽見沒!” 怒氣沖沖一通吼,壓抑多年的積怨終于爆發(fā),田安安心中頓時盛開了多多暢快的小紅花。同時也不打算搭理這位大姐了,反正是陳銳笙的祖宗,他愛供就供,反正她是伺候不起了。 思忖著,安安給陳銳笙發(fā)了個信息,接著便瀟灑地甩了甩頭撲撲手,回身拉開洗手間的門。外頭赫然一張人臉,她一驚,頓時嚇得后退三步。 “田小姐,我是李昕?!崩钪硖嵝训?。 “……呵呵,李哥好?!卑舶搽p腳莫名發(fā)軟,忽然想起了什么,頓時面色大變:“你、你剛剛一直在這兒?” 李昕頷首。 臥槽……她倒吸一口涼氣,小小聲地試探道:“你、你剛剛沒和封先生打電話吧?” “沒有?!?/br> “……”田安安長舒一口氣,小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悻悻一笑,“幸好沒有。呵呵,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封先生走了吧?” 李助理忖了忖,脖子旋轉(zhuǎn)90度,看向不遠(yuǎn)處面色冷沉的男人,神色恭謹(jǐn),“先生,田小姐找你?!?/br> “……:)” 誰tm在這兒修堵墻的? ☆、chapter19 什么關(guān)系? 世間有幾大悲劇,一曰農(nóng)夫遇久旱不雨,二曰讀書人名落孫山,三曰汪峰這輩子都上不了頭條,四曰……田安安總是偶遇封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