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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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要這個兩頭為家的男人無家可歸?你恨他?”霍水仙問。 “不是?!焙褪系皖^道,眼角還噙著淚水。 她只是不忍心看著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受苦,明明也是神女的孩子,卻被兒媳婦嫌棄是生長在湖南鄉(xiāng)下的小子,抬不起頭來。明明也是神女的孩子 ,卻被弟弟指手畫腳,被偏心的母親不喜。 既然如此,我寧愿當(dāng)初沒有這個孩子,我寧愿漢產(chǎn)能在神女身邊,學(xué)到法術(shù),被竹青疼愛,不被欺辱。 我不愿看到漢產(chǎn)夾在兩個娘親之間為難,這是一個當(dāng)娘的心愿。 霍水仙從和氏的身體里醒來,正坐在床邊,窗外蟬鳴不斷。白棉布床上,一個一歲多的孩子爬來爬去,咯咯地笑,霍水仙手里正拿著扇子,便給他扇風(fēng)。 漢產(chǎn)搖搖擺擺的走過來,甜甜地叫道:“娘!” 霍水仙伸手去抱,卻見孩子兩眼一翻,直挺挺躺倒床上,霍水仙連忙抱過來一看,把了脈搏,死了。 【小劇場】 木嘉(抱胸):張斌把咱都趕出來,要干啥? 鳳源(艷慕):一定是讓我們來鍛煉自己,提高技能,畢竟我們是要成為女王的男人! 露西婭(一把捂住鳳源的嘴):噓——別讓女王大人聽見了,太恐怖了,太刺激了! 木嘉:放輕松,露西婭!你可是征服星際的議長大人?。ǚ词至?xí)慣性拍拍對方的胸脯安慰,不料被反彈……郁郁寡歡) 第48章 聊齋之兩個家的男人(2) 看來劇情已經(jīng)進展到漢產(chǎn)被竹青召回的地步了,若是來早一點,霍水仙有的是法子不讓魚客發(fā)生這段“書生遇神女”的奇遇,偏偏是這個時候!魚客一旦發(fā)現(xiàn)兒子已經(jīng)“死了”,必定如原劇情一樣穿上烏鴉衣飛往漢水去找竹青,直到生下龍鳳胎后,才會再帶著漢產(chǎn)回來。 一歲多的孩子已經(jīng)開始認(rèn)人了,漢產(chǎn)必定已經(jīng)把和氏當(dāng)做親生母親了,這次回去,必然會認(rèn)生,說不定還會對竹青產(chǎn)生排斥。第一胎出生的劇痛,不認(rèn)親娘,沒跟著親娘長大——漢產(chǎn)從被送到湖南,就注定了不會被竹青全心全意的愛護,加上竹青很快就有了一對龍鳳胎,兒女雙全,偏心是必然的。 竹青難道會意識不到漢產(chǎn)被送到湖南老家之后的結(jié)果嗎?萬一和氏再是個妒婦,漢產(chǎn)豈不是更危險?那她為什么還是愿意讓一個剛五個月大還在吃奶的孩子離開他的母親呢? 看來竹青雖然宣稱漢水那邊也是魚客的家,自己也是正妻,卻還是對真正的認(rèn)祖歸宗很介意,不然也不會在和氏死了之后,讓小兒子漢生也到湖南老宅來。 我倒想看看,這個留戀紅塵的神女,到底是個什么模樣。要說這魚客,不過是個舉人,不是高官,不茍富貴,長相一般,品格一般,到底這漢水神女看上他什么了。 霍水仙把漢產(chǎn)放在床上,肚子上蓋了一塊薄被。小孩子臉蛋紅潤,看著就像是睡著了。今日湘潭縣令做東,邀請了當(dāng)?shù)氐男悴排e子們在得月樓飲酒,魚客作為舉人之一,也早早就趕了過去,書房里空無一人。 霍水仙推了推門,書房鎖著,窗子倒是開著,想來魚客也沒意識到,這家里有人敢從窗子翻進他的書房。和氏的身體嬌弱無力,霍水仙費了好大勁才翻進去,捏捏手腕,心想古武還是要重拾起來。在書房里翻了翻,很快就在床榻邊的柜子里找到一件漆黑的衣服——能讓魚客變成烏鴉飛走的羽衣。 衣服的料子摸在手里光滑如水,看不出材質(zhì),霍水仙拿到想要的東西,不便多留,連忙往回走。一打開房門,只見屋里停著數(shù)只烏鴉,有的站在床邊,有的抓著漢產(chǎn)的衣服,一只只都大得像老鷹一樣,見房門被人打開了,紛紛偏過頭來看。竹青來搶人了。劇情里和氏哭昏了過去,沒看到這駭人的一幕,這次正好被霍水仙逮了個正著。 霍水仙抄過一邊的藤拍子,裝作驚慌四措地?fù)渖先?,邊打邊喊:“快來人啊!搶孩子了,來人救命??!”霍水仙下手極準(zhǔn),身手又快,大部分烏鴉都被打了個正著,屋內(nèi)人吵鳥叫,很快仆人們也趕來,加入其中,屋子里到處都是掉下來的黑色羽毛。一只身形最大的烏鴉一頭撞開了窗戶,帶頭飛了出去,其他烏鴉嘎嘎叫著,接二連三狼狽地從那破洞飛了出去,盤旋了一圈,停在院子里的大樹上。 霍水仙讓仆人在院子里燒起火把,又倒上了水,滾滾濃煙直往上冒。烏鴉們被熏得嘎嘎亂叫,在屋頂盤旋,霍水仙又讓人把過年的爆竹拿了出來,霹靂啪來震天響,那些烏鴉嚇得到處亂飛,報復(fù)似的拉了不少鳥屎,終于飛走了。 回屋一看,漢產(chǎn)還是安靜地躺著,沒有呼吸也沒有脈搏,但身體也沒有發(fā)硬,還是軟軟的,臉色也很紅潤,霍水仙放下心來,把那兩個仆人喊了過去,仔細(xì)詢問魚客遇神女的事。當(dāng)初和氏在魚客的威壓下不敢過多詢問,因此霍水仙到現(xiàn)在都沒弄清這漢水神女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和烏鴉牽扯不清。 這兩仆人雖說是和氏買的,但長期跟著魚客,跟魚客倒是一條心。他們本打定主意不說,但是見到主母端正地坐在堂屋主椅之中,通身的威壓和壓制,兩人雙腿顫抖,竹筒倒豆子一樣全給說了出來。 阿福說,去時他們經(jīng)過湖北漢水的吳王廟,那廟香火不勝,沒有廟祝,倒有很多流浪漢躺在里面避風(fēng)雨。魚客說曾在這處受吳王恩惠,當(dāng)即命仆人擺了香案,擺上了豬頭整雞等等,先拜了吳王塑像,又招呼空中盤旋不已的烏鴉下來吃rou。那些烏黑油亮的烏鴉聽得懂人話一般,紛紛飛下來啄食。魚客當(dāng)時還大聲說了句:“你們中若有竹青,請留下來?!?/br> 阿福和阿喜都看傻了,又驚又奇,他們既不明白為什么主人要在這個小廟中祭拜,也不明白為什么明明主人囊中羞澀,還要請這些畜生吃rou。 高中之后,又回到此處,魚客又這么祭拜一番,而后坐上了船,打算回家。誰料,一覺醒來,魚客不見了!阿福和阿喜在漢水一帶遍地尋訪,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船老大打算不等了,要走人,誰料船纜死活解不開,三人只能守著船苦等。三個月后,阿福和阿喜幾乎都已經(jīng)確信主人客死他鄉(xiāng),準(zhǔn)備跑路了,魚客回來了。 魚客衣著光鮮,身上又有了錢,春風(fēng)得意,自言上次落榜,流浪至此,魂魄離體,成了吳王手下的神將,吳王還將一名神女許配于他。三個月前,神女思念他,這才把他留下來,當(dāng)了三個月的快活夫妻。 倆仆人登時又羨慕又敬畏,魚客囑咐他們不可瞎說,他們也就守口如瓶,不曾與別人講過。 霍水仙聽到此處,心中起疑,若真是神明,怎么會無緣無故奪取生人的魂魄來做自家的兵士?那神女白白害魚客家人擔(dān)心,也不曾想過托一句話、言語一聲嗎?明明知道魚客家中已經(jīng)娶妻,卻還說什么第二個家,妻不妻,妾不妾,真的是神女?當(dāng)下讓阿福去酒樓把魚客喊回來,自己則躲到內(nèi)室中,想要把藏在懷里的黑羽衣給毀了。 這羽衣倒真是個寶貝,一剪子下去又恢復(fù)如初,水浸不透、火燒不爛。霍水仙想了想,將佛堂里白玉觀音手中玉凈瓶內(nèi)的一點殘水給倒在那黑衣上,剎那間黑羽衣仿佛被灼傷一樣,破了個大洞,霧氣蒸騰,散發(fā)出惡心的味道。霍水仙再拿燭火去燒,這次倒是容易,一下子燒得個一干二凈。 霍水仙把門都開了通風(fēng),趕回臥室中,揉紅了眼睛,坐在床邊摸著孩子,低聲哭泣。 喝得微醺的魚客匆匆趕回來,見到愛子已死,全無氣息,當(dāng)下怒極攻心,一個大巴掌扇向霍水仙?;羲梢坏皖^躲了過去,忙喊道:“相公且慢,漢產(chǎn)沒有死?!边@名字也是用心良苦,恐怕是為了提醒這孩子別忘了自己是在漢水所生,不要忘了那邊的親生母親。 “崽1氣都沒了,你眼瞎嗎?”魚客沒好氣道,他在路上就聽說了烏鴉來鬧的事兒,這可怎么跟竹青交代?會不會是竹青知道漢產(chǎn)出事了,來要人了?和氏這娘們真是屁都不懂!魚客一把推開霍水仙,急著去找黑羽衣,他要趕緊飛去漢水跟竹青商量一下。 “孩子躺了兩三個時辰了,尸身沒涼沒硬,倒還有些溫?zé)?,我看像是離魂之癥。我們?nèi)フ垈€道士來看看吧?!?/br> “婦道人家懂什么?你看像離魂,我看還像被你害的!毒婦!”魚客一甩袖子急急往外走,不多久又一腳踹開門,闖進來高聲呵斥道:“你去我書房了?拿了什么東西?” 霍水仙冷笑道:“你書房鎖得跟鐵桶一樣,我是能穿墻還是能上房,怎么進去?別丟了東西就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你也不看看,你這魚家有多少東西是拿我的嫁妝填的!我倆定的是娃娃親,我和家發(fā)了家可沒忘了這約定,大把的錢財陪嫁進來,你們家衣食住行,哪一樣不是花我的嫁妝?” 魚客這人欺軟怕硬,霍水仙一硬氣,他的氣勢倒弱了三分,也不高聲喊了,只道:“這些事都拿出來提什么?沒拿就沒拿,倒扯出一堆有的沒的。” 魚家一家的吃穿用度都在和氏身上,反而和氏卻被被公婆欺負(fù),被相公不喜,這和氏真是包子得可以?!拔以趺淳筒荒苷f了?我行得正坐得直,沒偷沒搶,不吃別人的飯。倒是你,說是中了個舉人,卻連個官兒都沒有,整日耗在家里吃我的、用我的,你算什么男人?” 魚客聽到那句“算什么男人”揚起巴掌又要打人,被霍水仙一瞪眼,嚇了一跳,倒自己尷尬地把手放下了,罵道:“不守婦道!崽這般樣子,你還要鬧得雞犬不寧,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當(dāng)初要修了你,還是竹青給勸了下來,你現(xiàn)在倒是作威作福了,還要把竹青的孩子弄死,世間怎么有你這般心如蛇蝎的惡婦?” 霍水仙懶得管他的搬弄是非,只把東西收拾收拾道:“既然你不愿找個道士來,又說是我的過錯,那我只有抱著孩子去漢水負(fù)荊請罪了?!?/br> 魚客慌張道:“那是神仙住的地方,你一個凡人怎么去?” “你不也是凡人?” “我當(dāng)然不一樣?!濒~客有些自得,隨后又頹唐道:“可惜竹青給我的羽衣不見了。” “漢水就在那里又不會走,我們坐馬車趕過去!”霍水仙道。 魚客見霍水仙這會兒不想剛才那般劍拔弩張,也松了口氣,就坡下驢道:“那也只能如此?!?/br> 兩人當(dāng)晚出發(fā),一路舟車勞頓,歷盡半個月才趕到漢水,一路上漢產(chǎn)就像睡著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yīng)。魚客找不到當(dāng)初竹青住的地方,只得又在吳王廟中祭拜。那些流浪漢都認(rèn)得魚客了,卻也沒人上前來搭訕。當(dāng)初魚客暈倒在廟中多日不醒,他們輪流著照顧,沒讓他被野狗拖走,現(xiàn)在這魚客中了舉人,有了錢,不會回報當(dāng)年的恩人,反而把食物扔給該死的烏鴉去吃,實在是一種羞辱! 魚客當(dāng)然顧不上這些人的想法,他迫切地想要見到竹青。 夜間,霍水仙抱著孩子,寸步不離地跟著魚客。魚客擔(dān)心她黏著,竹青不敢過來,想要訓(xùn)斥,但是最近以來,他這個看不順眼的黃臉婆娘子硬氣了個很多,他吵不過又打不過,也就默許了。 夜半時分,窗子忽然打開,一只漆黑的大鳥墜落地上,轉(zhuǎn)身化作一個云鬢烏黑的美麗女子,笑意盈盈地看著魚客,道:“郎君,多日不見,妾多有思念?!彼龥]看到霍水仙就坐在角落里。 魚客又激動又有些尷尬,看了眼角落里的霍水仙,道:“竹青,孩子出了點事,和氏放心不下,硬是要跟過來看看?!濒~客沒敢說出羽衣丟失的事,他怕竹青怪罪于他。 竹青順著魚客的目光看過去,臉色馬上就變了,上前幾乎是搶過漢產(chǎn),也不理睬霍水仙,只是心疼地抱著孩子,心肝兒rou地叫。 霍水仙不緊不慢地站起來,道:“這位……就是住在漢水的竹青meimei吧,果然生得標(biāo)志,怪不得相公念念不忘?!敝袂嘈闹杏行┑靡?,依舊沒有理睬霍水仙,只聽得霍水仙欲言又止道:“只是——” 竹青下意識問道:“只是什么?” 1崽:湖南部分地區(qū)對孩子的稱呼、 小劇場 新【小劇晨 前往漢水的路上,魚客做妖發(fā)大老爺脾氣,動手打人,反被霍水仙揍了一頓,懷恨在心魚客:娘子,這邊有條小溪,你下來洗洗臉吧。 霍水仙:跑得一臉土,確實該洗洗臉,(魚客一腳踹過去,還沒看清就被霍水仙讓了過去,魚客收腿不及,墜湖) 魚客:……娘子,救命。 魚客:娘子,這家客棧的燒餅好吃,你聞聞香不香。 霍水仙:老鼠藥的味道太大,聞不出來。 魚客:……娘子,下手輕點。 小劇場 竹青:姐妹們,我美嗎? 眾:美美美! 裴玉:怎么,情郎要來了? 竹青:討厭,那是人家相公,你以為都跟你似的,一夜露水情緣?和氏那婆娘占著茅坑不拉屎,實在不是我心狠。 裴玉:呵呵噠,別瞧不起我,你算什么好東西?我就快活一下,你是破壞家庭,黑烏鴉! 竹青:你!jiejie們,裴玉欺負(fù)我! 眾(四散看風(fēng)景,你們自己解決就好) 第49章 聊齋之兩個家的男人(3) 霍水仙伸手,強硬地抱過孩子,道:“只是凡事有個先來后到,講究個明媒正娶。長得再美,你也就是外室,連妾都算不上的東西,讓你生孩子就是給你臉了,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根蔥?” 誰也沒料到,霍水仙說翻臉就翻臉,竹青粉臉漲得通紅,脫口而出:“和氏,你欺人太甚!”只喊了這么一聲,憋不出其他的話來。竹青雙目含淚,搖搖欲墜地看著魚客,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魚客一把將竹青攔在身后,一路共處,他深深后悔之前沒有好好了解自己的妻子。他以為和氏只是鄉(xiāng)紳家的大小姐,雖然祖上曾經(jīng)顯赫一時,但是畢竟已經(jīng)沒落了,即使這幾年時來運轉(zhuǎn),出了一兩個舉人,但是和家也就只是一個稍微富貴點的小門小戶,沒想到,這和氏看著小家碧玉,竟然有武功在身。魚客不敢再和霍水仙動粗,只能打嘴皮官司,“你怎么回事,竹青是我的救命恩人,你這般恩將仇報,不知好歹,當(dāng)心我休了你。” 霍水仙知道魚客只是嘴上強硬,并不敢真的休妻,雖說他現(xiàn)在中了舉人,但是和氏的親哥和堂哥也都是舉子,若是魚客敢把她掃出家門,和家的女兒們以后找婆家便會有礙,那兩個哥哥能活撕了他,當(dāng)下根本不在意魚客的威脅,只道:“既然是救命恩人,哪有將恩人當(dāng)做外室的道理?相公你也是讀圣賢書的,這道理我婦道人家尚且知曉,你一個舉人又豈會不知?” 魚客被說得啞口無言,加上他也有心想把竹青帶會老家——娶了神女卻不為人知,猶如錦衣夜行,魚客一臉期待地看著竹青,希望她能答應(yīng)。 竹青為難道:“妾身本就不是凡塵女子,自然也不會拘泥于此,外室或者正妻,于妾身而言并無差別。況且妾身乃漢水神女,掌管漢水一帶三千黑衣兵,這是吳王賜予妾身的使命,吾等豈能說走就走?” 霍水仙順勢話趕話,激道:“吳王孫權(quán)?他就是那破廟里的一尊泥菩薩,只能算是個野神仙。meimei,你可別被他騙了。” 竹青憤然起身,呵斥道:“無知婦人,竟敢如此辱罵我吳王!”她又指著魚客大罵道:“忘恩負(fù)義的東西,我堂堂漢水神女,配于你還辱沒了你魚家不成,竟然敢?guī)绱藧簨D前來羞辱于我,從今以后,你我情誼一刀兩斷!” 竹青作勢要走,魚客連忙撲過去,一把抱住竹青,哭得涕泗橫流。竹青見他這副摸樣,動了惻隱之心,不再堅持,只是臉上還是一副冰霜之色。 霍水仙冷笑一聲,道:“真是一場郎情妾意的好戲!既然你說吳王是個神仙,那神仙自然最是公正嚴(yán)明,我倒要去吳王廟里問問,讓正妻站在一旁伺候孩子,外室倒和男主人當(dāng)著面恩恩愛。愛,是個什么道理,又是誰家的規(guī)矩!” 竹青從魚客懷里出來,不慌不忙道:“和氏你若強硬至此,害的必然還是你自己。此地我不會再來,魚郎,你處理好家事再來尋我吧,我漢水神女,絕不會為人做小的?!闭f罷黑風(fēng)一閃,竹青當(dāng)場沒了身影,窗外月光稀薄,似有一只老鴉遠(yuǎn)去。 魚客悵然地看著窗外,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霍水仙一拍他的肩膀,道:“竹青必定還會回來,她怎么可能丟下孩子不顧呢?” 漢產(chǎn)了無氣息睡在霍水仙懷里,小小的一團,乖得可憐。 魚客眼前一亮,道:“對,孩子還在!”竹青定會再來的。 “相公啊,這就是給你的機會啊。竹青姑娘長得美,又會生養(yǎng),我也喜歡得很。這漢水終究不是湖南,你往來也不方便。一位美嬌娘放在這里,你不擔(dān)心?” 魚客心中不喜和氏,除了她不如竹青美,脾氣最近又變暴躁了外,其實也沒太多深仇大恨,他見霍水仙似乎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倒愿意聽她再說兩句,問道:“莫非娘子有什么好主意?” “相公可知道竹青姑娘成為神女之前,是個什么身份?”霍水仙問得溫柔,她的氣質(zhì)又超出原和氏許多,加上燈下看美人,越看越剔透,魚客一時放下心房,坦白又有些賣弄地說道:“早年為夫落榜而歸,淪落到這破廟里,身無分文,暈死過去。有人把我領(lǐng)到吳王處,當(dāng)了烏鴉兵,每天就跟著烏鴉們到處自在飛翔找食兒,倒也快活。吳王可憐我沒個伴兒,還指了一只雌烏鴉與我為妻,也就是竹青。竹青照顧于我,當(dāng)初我不小心,被清兵的箭給射傷了,還是竹青把我叼了回去,最后傷勢過重,烏鴉之身暈死過去,我也就活了過來,只當(dāng)是個夢境。 “一年前我中舉而歸,再次途經(jīng)此地,竹青前來相見,并告知我已成為漢水神女?!濒~客說到此處有些悵然若失,若是當(dāng)初自己沒有醒過來,說不定現(xiàn)在也能當(dāng)個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