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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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卿卿垂頭喪氣地下山,半路扭了腳,正巧遇上了在山下擺攤一無所獲、打道回府的陳建國,幫她把扭傷的腳腕按了回去。夕陽的余暉中,她一下子就被陳建國憂【滿】郁【腹】頹【怨】敗【言】的道士大叔氣息給迷住了。哦,這才是我心中綻放的花朵! 石卿卿嘗試著接近陳建國,陳建國嘴里推卻,行為上卻又時常去招惹石卿卿。年輕又漂亮的傻姑娘,沾點便宜也是好的。石卿卿不斷告訴自己,我只是想要從陳建國突破,談攏那旅游景點的事,不是想破壞別人家庭!可是卻身不由己,愛上了陳建國。 大叔,你竟然是入贅那鳳家!我好心疼好心疼。我造,你的心,一定是苦澀苦澀的。 大叔,你對你妻子好好哦,她生病了,你竟然背她下山。我……我嫉妒,我羨慕,但我更祝福你們。哦,不,我做不到。我是一個小女子,我做不到這種大方! 大叔,不要!不要……唔……這樣好嗎?你妻子知道了會不會怨你呢?……不管了,為了愛情我豁出去了,哪怕一輩子沒有名分,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大叔……我們的孩子需要一個爸爸……我們分手吧……不!我也不愿與你分手!夏有晴雪冬打雷,乃敢與君絕! 大叔,我們終于能在一起了……老公。 有了后媽自然就有后爹,陳源死的那一刻,告訴自己:此生不姓陳!見到閻王爺,要記住讓他老人家涂了重寫,我姓鳳。鳳源。 第32章 愛上道士大叔(2) “你又去道觀了?玩得開心嗎?”石卿卿雙手抱在胸前,笑吟吟地說,“今天mama不能讓你進家門?!?/br> 當天是鳳姝一周年的忌日,鳳源一個人走了十幾里山路,去山里給mama采了些野花,傍晚才趕回縣城里的家,被石卿卿攔在了門口。 “你那么喜歡山里,以后不用上學了?!笔淝渫现P源的衣袖,甩到往院子里,大聲呵道:“站在這里等著!” 鳳源趔趄了幾步才站穩(wěn),如遭雷擊,恐慌讓他腦子一片空白,眼淚被嚇了出來。 石卿卿摔上門,上了閣樓,把鳳源的幾本書、幾件破衣服從陽臺噼里啪啦扔了下來。 鳳源嚎啕大哭起來,小小的身板在溫暖的夕陽中顫抖得不能自制。這是霍水仙在鳳源記憶里找到的最悲傷無助、驚慌痛苦的時刻。到底還是個孩子,霍水仙有些心疼。 最終石卿卿也沒有讓鳳源進屋,鳳源抱著自己的東西蹲在別墅的大鐵門外,從抽泣不止到最終眼淚流干了腦仁疼,看夜色沉下去,萬家燈火依次亮起。身后的家中飄出了飯香,又有洗碗的聲音,石卿卿始終沒有出來看一眼,陳建國在外出差,不在家中。 鳳源無處可去,只得摸黑回山里。誰料山路陡峭,夜色昏暗,鳳源一個小孩子又冷又餓又害怕,加上哭得頭暈,也不知怎么就絆了一跤,稀里糊涂一頭栽倒了山澗里,再也沒有醒過來。陳建國出差回來聽到此事心痛不已,畢竟是自己的親骨rou,養(yǎng)了十一年,一下子就沒了? 但是想想卿卿的話,也只能怪這孩子任性,趁著自己不在家就拿著自己那點破爛離家出走,脾氣跟他那死鬼師父真是一模一樣地倔!又看看卿卿已經(jīng)挺起來的肚子,陳建國悲痛之情減輕不少。 此刻,霍水仙從星空趕來,鳳源剛按響門鈴。 石卿卿開了門,挺著不太明顯的肚子,雙手抱胸靠在門口,笑吟吟地問:“你又去道觀了?玩得開心嗎?” “今天mama不能讓你進家門?!?/br> 鳳源芯子里的霍水仙可不是那個十一歲的小孩子,她抬頭翻了一個白眼,從石卿卿身旁鉆了進去。 “陳源!你有沒有禮貌?你死鬼娘沒教過你嗎?”石卿卿站在原地沒動,她知道只要扯上鳳姝,陳源絕對會炸毛,然而事情再一次出乎意料。 “阿姨,我媽走得早,陳建國這不是托您來照顧我嗎?”霍水仙懶得跟這種人多說話。因為對方?jīng)]有心懷好意,所以無論你說什么,她都會惡意去理解,用最惡毒的語言來攻擊回來。就像一條毒蛇,哪怕自損一千,也要去傷敵八百。 霍水仙上樓,從狹小陰暗的閣樓間里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出來,包括鳳姝留給兒子的兩本道家傳承古書。這些書在沒學到什么得陳建國看來都是假的,因此反而能夠落到鳳源手上。 收拾完雜物,霍水仙又順走了那夫妻倆床頭柜上的幾十塊零錢。 石卿卿一臉鐵青地坐在餐桌旁,見霍水仙下了樓,手里提著包袱,冷笑道:“陳源,你別求著回來!” “此生不姓陳!從今天起,陳源死了,世間只有鳳源!”霍水仙擲地有聲拋下這句話,拎著袋子,頭也不回地走了。石卿卿直跺腳,一肚子氣沒處撒,轉(zhuǎn)念一想又暗自高興。這小崽子除了回茅山還能去哪里?讓老張在山下守著,見機行事,給他搞個意外。 石美旅游旗下隱形部門,職業(yè)流氓老張,接到大小姐電話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山腳下,蹲了一晚上,全身上下被秋夜的露水打得濕透,沒等到人。他娘哩,小崽子被大輪子車創(chuàng)(撞)死了?這活兒老子等不下去了,腰酸腿疼關(guān)節(jié)炎要了命了!石卿卿那娘們兒要問,就說小崽子已經(jīng)死了!這賊娘們可真毒。老張棄崗而走。 那霍水仙去了哪里?她去了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一家小旅館,一晚上五十塊,開了個單間,舒舒服服洗了澡,換了衣服,去門口攤子上吃了一碗麻辣燙。小孩子的口舌就是容易滿足啊,一碗麻辣燙就吃得霍水仙心滿意足,把石卿卿留給鳳源的惡心感一掃而光。 霍水仙扯過廉價的餐巾紙擦了擦嘴,默默做著計劃,誰料對面巷子里傳來一聲女人的驚呼。 “啊——救命!” 霍水仙下意識要跑過去,被賣麻辣燙的小哥一把揪住了后衣領,“小孩兒,不能去!” “咳咳,叔,咋了?”霍水仙差點被勒死。 麻辣燙小哥連忙松開,看了一眼對面巷子中暗紅的燈光,小聲道:“說了你也不懂,那不是小男孩去的地方。那個地方不干凈!” 聽他這么一說,旁邊幾個女生湊了過來,連連催促小哥快講。這幾個姑娘從外地來到道教之都句金市,巴不得遇到點奇聞怪談。小哥被幾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催促,嘚瑟又不好意思地開了口。 “嘿嘿,你們知道這辣子雞丁還有個別名叫什么?” “紅燈區(qū)!”一個微胖的姑娘搶答道,馬上又捂住了嘴,眼神示意,小心翼翼問,“……這是紅燈區(qū)?” 麻辣燙一臉“你真聰明”,又壓低聲音道,“那里面的發(fā)廊、洗腳房都是做那不要臉的生意的。過了這條街,這邊才是正經(jīng)的生意人家,你們可千萬別走錯!”幾個姑娘一臉通紅,連連點頭?;羲蛇@才意會到“紅燈區(qū)”是個什么意思,后知后覺撲哧一笑。 “上個月,那巷子里死了個婊。子。那女的租了個房子單干,搶了不少生意,來我這兒吃麻辣燙的小妹兒可沒少罵她?!?/br> 幾個姑娘尷尬地放下了手里的碗。 “那女的人緣不好,直到臭了才被鄰居發(fā)現(xiàn)給報了警。聽看見的人說,女尸被拖出來,穿著一身通紅的保暖內(nèi)衣。你們說說,那會兒還是夏天,穿那一身,能不臭嗎?” 微胖妹子想象力豐富,差點吐出來。 “后來那巷子就鬧鬼了,好幾個小妹說看見紅衣服的人影,太嚇人了!你們也早點吃完,我趕緊收攤子走人?!币癸L一吹,麻辣燙說著自個兒也心慌,麻利地收拾起攤子。 幾個姑娘嘰嘰喳喳討論了一會兒,有膽大的極力慫恿過去看看,可沒個男人心里又慌得很,微胖妹見到站在一邊的霍水仙,一把摟了過來,神秘兮兮道:“聽說童子尿有破妖邪鬼怪的作用!小弟弟,給jiejie們過去冒險好不好?jiejie待會兒請你吃烤串!” 霍水仙正有此意,一拍即合。 說是紅燈區(qū),卻不見人來客往的熱鬧,只有寥寥幾家店門口站著穿著暴露、無精打采的姑娘。整個巷子燈光昏暗,讓人雞皮疙瘩直立,“啊——”一同而來的一個妹子尖叫一聲,指著墻角說,“那、那兒有個什么東西!” 霍水仙跑上前去,仔細一看,是一個染了一頭黃發(fā)的女人,癱坐在墻角,嘴里含糊不清道:“別追我別追我……沒我的事兒……走,走!” “阿姨,你怎么了?”霍水仙拍拍她的肩膀,這女人一看就是被嚇到了。女人抬起頭來,眼睛瞪得很大,露出了大片眼白,眉毛下一片烏青。這是被嚇狠了,霍水仙伸手搭了她額頭正中的心脈,果然丟了生魂了?;羲上敕鏊饋?,太沉了,幾個姑娘連忙過來,幫忙扶了起來。那女人神志勉強恢復過來,哆哆嗦嗦道:“有鬼!有鬼追我,紅衣服的鬼?!?/br> 這幾個姑娘也猜到了,倒也沉住了氣,微胖妹柔聲道:“大姐,您住哪里,我們給您送回去!” “不!不!”女人驚叫一聲,死死捉住了微胖妹的手,道:“不能回去……是鬼屋!” 對門洗頭房嗑瓜子的站街女看不下去了,走過來道:“她被掮客王老三騙了,租了芳芳出事的屋子。這不,今天見鬼了吧!”說著一把丟了瓜子,伸手扶過那女人,不滿道,“好重,麗麗你太胖了!今天便宜你了,我跟老板說說,先住我們店里?!闭窘峙Z氣不很好,人倒是熱心腸,霍水仙一把拉住她,叮囑道:“jiejie,她嚇掉了魂,你給她叫一下?!?/br> 站街女一臉無語,我哪兒會? “等她睡下了,你拿根不銹的針,在她額頭上輕輕劃三下,別劃破皮。再把針放一碗清水里,供在菩薩面前就行?!兵P源小時候魂淺,經(jīng)常被嚇,鳳姝常用這個方法給他叫魂,百試不爽。 “我試試吧……哎,我說你們這些姑娘一看就不是做這個生意的,跑來體驗生活嗎?還把小孩子帶到這種地方來?快回家,快回家!”站街女摟過顫抖著的芳芳,扭著進去了。 幾個姑娘心生怯意,也往回走。走在最后的微胖妹感覺后背有人,沒忍住回頭一瞧,驚叫一聲,癱坐在地。 霍水仙連忙回頭,見一個紅色人影閃了過去。幾個姑娘慌作一團,霍水仙下意識抬頭一看,一個青色的女人臉,近在咫尺! 第33章 愛上道士大叔(3) 霍水仙迅速后撤數(shù)步,女人鬼臉一下子撞到地上,化為虛影,消失不見。 同行的三個姑娘嚇得兩腿發(fā)軟,瑟瑟發(fā)抖。微胖妹哆嗦著站起來,帶著哭音道:“太嚇人了,快、快點走吧?!币恍腥司忂^勁兒來,撒腿狂奔。明明離巷口不遠,跑了好久卻還是沒跑出去。大家精疲力盡,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心知肚明,這是遇上鬼打墻了! 鳳源從小就被鳳姝當做茅山派繼承人培養(yǎng),雖還沒來得及學到多少,多少也略知一二。鬼打墻一般發(fā)生在荒郊野外、墳地山林,遇到鬼打墻的人就像被鬼迷住了眼睛,原地走來走去,怎么也走不出那地方。一般是調(diào)皮的鬼魂作弄人,到了天亮,局自然就破了??墒?,這巷子里不乏人煙,怎么會有鬼打墻呢! 巷口的幾家店都關(guān)了門,黑漆漆的,霍水仙上下打量這地方,道:“估計只有等到天亮才能出去了。” “不行!”穿藍裙子的焦急道:“這種地方,又是嫖。娼又是鬧鬼的,夜深露重,我可不敢在這里呆著,我們還是快走!” “那就去會會這個打墻的鬼!”不想坐以待斃,那只能主動出擊?;羲赊D(zhuǎn)身往巷子里走,仨姑娘彼此看了一眼,小孩兒都不怕,我們幾個大人還好意思怕?恐懼中參雜著刺激,跟了上去。 那站街女還在門口嗑瓜子,巷子里沒什么人往來,生意很不好做?;羲蓽愡^去,甜甜地問道:“jiejie,能麻煩你帶我們?nèi)ツ情g出事兒的屋子嗎?” 站街女嚇了一跳,道:“怎么又回來了?不去不去,你們趕緊家去,耽誤我做生意!” 三個女孩中,個兒最高、中分長發(fā)的姑娘,也是目前為止較為冷靜的一個,站了出來,從錢包里抽出一張五十塊1塞過去,道:“大姐,我們就是來探險的,您帶個路,麻煩了?!?/br> 人家說得客氣,手里也大方,站街女臉色也緩和了一些,起身帶幾個人往里巷走,邊走邊嗑瓜子,也不影響說話:“你們真是膽大,別人都是避著走,你們上趕著過去。其實說是嚇人,大家不都還好好的。我就說,到底大家都是鄰居,你來我往的,干嘛死了之后還嚇人呢,多缺德。真有能耐,怎么不把她那沒良心的雞頭給收拾了!” “雞頭是什么?”走在一旁的微胖妹眼神隨著瓜子皮一飄,心里有些反感這女人,卻又忍不住問道。 站街女撲哧一笑,兩片薄嘴唇源源不斷地把瓜子皮吐了出去,自嘲又有點賣弄道:“雞頭啊,我們這種人的男朋友就叫雞頭。大公雞見過吧?誰知道后面跟了多少只咕咕咕的母雞?芳芳的那個,我看起碼跟了五個母雞,都爭著搶著養(yǎng)那小白臉。男人啊,長得好,會說話,一樣來錢。作孽啊,交了那么個吸。粉兒的男人,給錢就花了,不給就打,芳芳出事兒前幾天,還聽見兩人吵架呢?!闭f話間走到了一間招牌上寫著“麗麗美發(fā)”的店鋪門口,門開著,屋里亮著燈。 站街女死活不肯再進去了,把人送到,轉(zhuǎn)身就走。 霍水仙第一個走了進去。這是一件理發(fā)屋,大鏡子前面亂七八糟放著夾子、電吹風、長短梳子,洗頭池里滿是橙色的水銹。往里面走,就是一間臥室,床上干干凈凈鋪好了被褥,房門口的桌子上放著電磁爐,鍋里的菜還有余熱。可見租戶麗麗是正準備吃晚飯,被什么給忽然嚇到了。 霍水仙耳朵尖,聽到床底下有悉悉索索的聲音,示意身后的姑娘們別說話,自己小心翼翼蹲了下去。床底黑乎乎,隱約之間霍水仙見床板底貼了一張黃色的符箓,借來藍裙子的諾基亞,湊著光一瞧,嚇得一身冷汗! 這是惡鬼咒!這咒是專門招引惡鬼的,十五代祖師爺創(chuàng)了這種咒法,乃是功力深厚,寂寞無趣,引來惡鬼耍著玩。后來茅山一派漸漸衰落,這雞肋又危險的咒法也就幾乎銷聲匿跡了。鳳源過目不忘,在書里見過一回,不會畫卻認得。 霍水仙連忙從床底爬了出來,本來以為只是個小鬼,以她的魂力和鳳源那點小道法,能夠小試牛刀一把,試試水,沒想到試出一個大泥潭! “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走!”霍水仙爬出來,沖在第一個,帶著jiejie們急忙往外走,理發(fā)屋的卷閘門卻轟“地”關(guān)了下來,電燈接觸不良,“嘶嘶”響著,燈光時明時暗。 藍裙子忍不住哭了出來,哽咽道:“我就說不要來,現(xiàn)在完了,我們都得死這兒!” “春天你別哭了!”中分大長腿被她哭得心煩,哭哭哭,哭有用老娘嚎得比你都亮,“走,一起用力,把卷閘門抬上去。只要抬出一點大家能滾出去就行?!?/br> 人面臨死境,但凡還有一線生機,都不會放棄。三個姑娘使出吃奶勁兒,咬牙切齒喊號子,也沒能把卷閘門撼動半分,見霍水仙還呆愣在屋子當中,都喊他快去幫忙?;羲芍钢鴫ι腺N的時尚美發(fā)女郎的海報,道:“你們看看那張畫兒是不是有點奇怪?” 海報上是個笑容甜美的栗色卷發(fā)女孩,旁邊寫著“陶瓷燙”三個藝術(shù)字,理發(fā)店常見海報啊,有啥特殊的?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微胖妹猶豫地問道:“她眼睛是不是在動?”話音剛落,“嗖”地一聲,霍水仙看準時機將一把長頭剪刀甩到海報上女子眼里,只聽一聲凄厲的尖叫,屋子里一片漆黑。 仨姑娘貼著門坐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霍水仙知道,那女鬼要現(xiàn)身了,果不其然,耳側(cè)微風一動,來了! 霍水仙是出來吃麻辣燙的,身上什么東西也沒帶,一摸兜里還有一張十塊錢,心下有了主意。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鮮血,蘸著血,龍飛鳳舞在紙幣上寫了個“退”字。人民幣流通快,不知經(jīng)過了多少人的手,陽氣足;舌尖血同樣克制邪魔,僅次于心尖血,修道之人的舌尖血。精氣足。 霍水仙一個閃身,想著曾經(jīng)鳳姝畫退魂咒的樣子,動作飛快地蘸著血,畫出這么一張不倫不類的符咒,一巴掌貼在繞著身邊的一團霧氣上。 “啊——”那團霧氣尖叫著退到墻角,消失不見,屋子里的燈也恢復了正常,卷閘門吱吱呀呀往上卷。姑娘們拉過霍水仙準備走,卻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一個人。 一個男人,頭上扎了個小揪,一身長袍,腳上踩著看不清顏色的球鞋,自顧自走進來,在屋子里轉(zhuǎn)悠了兩圈,驚訝道:“你們不錯啊,自己解決了。沒必要請我啊?!?/br> 屋外又走進來幾個人,為首的胖子搓著手,表示請趙大師再好好看看,爭取除惡務盡。這屋子不干凈,巷子里生意也就不好,幾家媽咪、經(jīng)理湊了點錢,正巧遇上一個游方道士,就請了過來。 霍水仙見對方也是道門中人,拱手行了個禮,道:“獻丑了,小子不才,只是暫時擊退了這女鬼,剩下的就留給道友了?!闭f著跟著那仨姑娘就要走,卻被趙樹一把攔了下來。 趙樹天生天眼,別人看不見的他能看見,小時候看見不干凈的東西老哭老生病,后來被一個游方道士發(fā)現(xiàn)了這小子天賦異稟,三兩句一勸,成了他的入門弟子。趙樹老家在湖南山里,那會兒家里窮,孩子又多,趙樹病歪歪看著就不像能養(yǎng)大的樣子,家里人把心一橫,就讓他跟著師傅走了。趙樹師傅本事不高,只會鎮(zhèn)宅安家看看風水,趙樹自個兒本事也不大,常常是看見一般的鬼上去糊弄兩下,看見惡鬼,趕緊滾得遠遠地。也是正因為能??吹狡渌朗靠床坏降哪且黄鼜V闊、靈異的世界,趙樹雖是一個快四十的老道,心態(tài)卻還謙虛得很。 這會兒還沒見到那女鬼,心下不敢定奪,看到地上那張似模似樣的符咒,知道這小孩也是道門中人,留著他,自己也更有點底氣。無量天尊,死道友不死貧道。 霍水仙想到床底板上的惡鬼咒尚未解決,示意那三個姑娘先走,自己要留下來和這個道士大伯學習學習。 趙樹帶著霍水仙進了臥室,一同來的幾個媽咪害怕,退回屋外。趙樹力三兩下把單人床掀翻過來,果然在床底正中貼了黃紙朱砂的惡鬼咒。 “小孩,我們撞上事兒了,這是有人在養(yǎng)鬼?!壁w樹摸摸下巴,見霍水仙睜大眼睛懵懂地看著他,解釋道:“門外的媽咪們說,那女的是死在這張床上的,吃蛋噎住了,窒息而死。死的時候,上下一身紅,床底還貼了這張惡咒。女人陰氣重,一口氣被噎在胸腔里,又用至陽的顏色紅色封住了體內(nèi)陰氣,再貼上這么一張招引惡鬼的符咒,她不成厲鬼我都不姓趙。不過還好,咱們發(fā)現(xiàn)得早,這會兒還未成氣候,它也就吹點子涼風嚇嚇人。動手吧?!?/br> “撕下來?”鳳源只跟著鳳姝讀過一些道家經(jīng)典,學了點內(nèi)門心法,幾乎沒畫過符箓,更別提怎么撤符箓了。 趙樹白了她一眼,道:“撒泡尿,童子尿破邪?!?/br> 一泡尿上去,黃色的符紙迅速灰敗下去,焦黑了,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