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第75章 賤人出招兒 林杏洗了澡歪在炕上看書,后頭柳嬤嬤給她擦頭發(fā),這屋子重新收拾過,明黃坐褥撤了,換上了團(tuán)花福壽的氈墊,厚厚的鋪在炕上,柔軟非常。 炕燒的熱,即便比不上暖閣也不差什么,更何況,剛?cè)攵€不算太冷,按理說,不用這么早燒炕,柳嬤嬤怕她受涼,早早就預(yù)備下了。 她一回來屋就暖融融撲臉的熱,洗了澡穿著夾衣都不覺著冷,也就不想出去了,對面的書架子先頭是空的,如今填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從太醫(yī)院搬過來的醫(yī)書藥書,還有不少御藥房的醫(yī)案。 柳嬤嬤說這些都是皇上吩咐人辦的,讓林杏沒事兒的時候打發(fā)時間,林杏理解變態(tài)這么干的潛臺詞就是不讓自己到處跑,尤其吃酒賭錢最好杜絕,雖沒明說,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 男人是奇怪的動物,沒有那種事兒的時候還好,有了那種事就理所當(dāng)然的霸攬了過去,覺得是自己女人,管東管西,管頭管腳。 好在自己還有這么個院子,不然,天天在變態(tài)眼皮子底下,他不膩,自己都膩了。 柳嬤嬤把她的頭發(fā)擦干,梳起來不禁道:“姑娘的頭發(fā)真好,順滑濃密跟杭州貢上的黑緞子似的,要是梳個發(fā)髻,再簪上珠翠不定多漂亮呢 ?!?/br> 林杏看了她一眼:“嬤嬤還是叫我公公吧,您老總叫姑娘叫順了嘴,可麻煩?!?/br> 柳嬤嬤忙道:“是老奴糊涂了?!?/br> 柳嬤嬤盼了這么多年,終于趕上位正兒八經(jīng)的主子,自然全心全意的服侍,柳嬤嬤是宮里的老人兒,雖說算御前的人,卻沒趕上過好主子。 這奴才再怎么著也得靠著主子活著,主子得意,當(dāng)奴才的自然風(fēng)光,沒個倚靠,一輩子成不了氣候。趕上前頭瑞兒那么個糊涂主子,自己沒跟著吃掛落已是運(yùn)氣了,還指望什么。 在乾清宮當(dāng)差有好也有壞,好的是御前的奴才,出去臉上有光,別人都敬著,不好就在于沒個正經(jīng)主子。 自己是嬤嬤也不是太監(jiān),萬歲爺跟前用不著,就落了個打下手接短的閑差事,清閑倒是清閑,可沒指望啊,這人沒了指望還活個什么勁兒,更何況自己年紀(jì)可不小了,不趁早為自己打算混出個人樣兒來,將來可沒下場。 倒是讓她趕上了一個機(jī)會,她暗里觀察林公公不是一兩天了,這位是裝的像,比那些太監(jiān)還像太監(jiān),可這姑娘跟小子畢竟有分別,乍一看差不離,仔細(xì)瞧便不對勁兒了。 長得清俊漂亮是一宗,還有一宗就是rou皮兒,宮里的太監(jiān)生的再漂亮,也沒說rou皮細(xì)成這樣的,柳嬤嬤仔細(xì)瞧過,林公公這張臉對著日頭透亮的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細(xì)致的幾乎看不到毛孔,脖頸,肩膀,腰線的弧度也柔和優(yōu)美,那雙手尤其漂亮,即便沒留指甲,也是十指纖纖跟蔥白兒差不多。 這些還罷了,真正露出馬腳的是林公公的鞋,太監(jiān)也有腳小的,可沒說連最小的號都穿不下的,林公公要的也是最小號,可穿在腳上瞧著總有些別扭,柳嬤嬤心疑,覷空摸了摸,發(fā)現(xiàn)里頭塞著老大一塊棉花。 小子腳再小,也不至于這么小,更何況,姑娘家每個月必有月信,林公公雖掩的深,但每個月總有幾天不洗澡,解手都是刻意避諱著的,柳嬤嬤心里差不多就十拿九穩(wěn)了,自然動了心思。 林公公要是姑娘,雖有些麻煩,但以萬歲爺?shù)闹o勁兒,估摸喜大于驚,便是有什么麻煩,只要萬歲爺不追究誰管得著。 至于身份,從來不是問題,只要萬歲爺稀罕,換個身份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加上這位的聰明勁兒,將來必成氣候。 自己跟著這么個主子,只要侍奉好了,往后還愁什么,只不過,見這位對萬歲爺不大上心,倒是一門心思惦記別的,有些著急罷了,這當(dāng)二總管雖說方便,到底不能過明路,不過明路,便是有了龍種,也抬不了位份。 想到此,低聲道:“公公別嫌老奴話多,那個穆婉婉遭了萬歲爺?shù)膮挘隳焕頃?,這輩子也沒出路了,何必非的跟她糾纏,回頭萬一讓萬歲爺知道,不定說公公氣量狹小,眼里容不得人呢?!?/br> 林杏嗤一聲笑了:“咱家本來心眼子就不大,萬歲爺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再說,咱家也沒怎么著,這不是提拔她嗎,要知道,咱家當(dāng)初就是從灑掃處出來的,不受點(diǎn)苦哪有甜啊,咱家這是磨練她呢,等她吃夠了苦,說不得就成了人上人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br> 柳嬤嬤都沒話了,心說,有這么磨練的嗎,天天跟屎尿打交道不說,就那一個姑娘家進(jìn)了灑掃處能有好兒嗎。 這些太監(jiān),柳嬤嬤可是知道,主子跟前磕頭作揖,三孫子都不如,可一到了下頭,比誰都陰損,褲襠里少了辦事的家伙什,色心倒沒丟。 宮里暗里結(jié)對食的多了去了,折騰起來比外頭打老婆的漢子都狠,損了陰德的折騰人,宮女因?yàn)檫@個死的都不知多少,上個月長春宮的井里撈上來一個跳井的,是個老太監(jiān)的對食,泡的時候短,還能瞧見身上的樣兒,通身沒一塊好皮,尤其下頭都爛了,估摸是實(shí)在不堪忍受,才走了這一步。 如今這位把個宮女丟灑掃處去,還不跟羊如狼窩似的,能有好嗎 ? 正想著,外頭張三帶著李玉貴進(jìn)來了。 李玉貴進(jìn)來腦袋都不敢抬,低著頭給林杏請安。 林杏看了他一眼:“怎么著了,你們吳管事是個善性兒,不定一見人心就軟了,照顧一二也是有的?!?/br> 李玉貴忙道:“真叫公公猜著了,吳管事一見那位,魂兒都快沒了,非的安置個清閑差事不可,奴才勸著才交給了李長生?!?/br> 林杏挑挑眉,都快忘了,李長生還在灑掃處呢,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就知道李玉貴這小子損透了,李長生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可都是因?yàn)樽约?,心里不定多恨自己呢,慕容婉婉跟自己長的這么像,落到李長生手里,能有好兒就怪了。 拿出銀錠子丟給他:“天冷了,難為你跑這一趟,這個拿去吃酒驅(qū)驅(qū)寒吧,也算咱家的一點(diǎn)兒心意?!?/br> 李玉貴忙接著:“奴才謝公公賞了,那奴才這就回去了。”弓著身子退了出去,出了小院把銀子拿出來掂了掂,樂得見牙不見眼。 灑掃處沒什么油水,吳二狗當(dāng)了管事之后,也不知抽什么風(fēng),連底下的孝敬都免了,說大家伙苦巴巴的都不易,當(dāng)好差事就成,底下的奴才倒是樂了,弄得他一點(diǎn)兒油水也撈不著,就指望那點(diǎn)兒月例銀子頂什么用啊,如今趕上這檔子事,自然得上心。 柳嬤嬤見李玉貴出去,忍不住道:“李長生性子毒,那宮女落到他手里只怕要?dú)Я耍粽媾鋈嗣鼇?,可也麻煩?!?/br> 林杏心說鬧出人命才熱鬧呢,林杏可不傻,慕容婉婉是殺手組織里出來的,面兒上裝的再像,骨子里也是個殺手,如今是忍著,真要是忍不住了 ,殺個人算什么,自己就盼著她忍不住,就得逼著她忍不了,弄出人命來,才能把她徹底收拾了。 慕容婉婉是個賤人,自己前身這個jiejie,替她進(jìn)宮受了好幾年罪,不禁沒落下好兒,反倒更招了她恨,既然她都不念姐妹情分,自己跟她八竿子打不著,更不會留情了。 宮里不是別處,你不收拾她,說不定她就算計(jì)你,她可記得劉玉的身手,半夜出入乾清宮,比吃大白菜都容易,不把這丫頭收拾了,回頭狗急跳墻,不定干出什么事兒來呢,好在如今自己晚上都在暖閣里頭,估摸慕容婉婉再有本事也進(jìn)不去。 正想著,焦四兒跑了過來說萬歲爺召林杏去南書房。 林杏琢磨這變態(tài)也太勤了,莫非是憋得日子長了,這一開閘就剎不住了,昨兒晚上可是折騰了大半宿,今兒早上沒早朝,又抱著她折騰了一回,這才過了晌午,又來神兒了,莫不是吃了大力丸吧不然,哪來的這么大精神。 還是說,想在南書房折騰,林杏如今對變態(tài)的理解,又上了一個新的高度,這才幾天,林杏都不記得他們用了多少個姿勢,多少種花樣兒,變態(tài)如今致力成為大家,天天捧著春,宮圖冊研究,看完了就得試,興致高昂,花樣百出。 林杏如今非常懷疑,以前他是怎么忍過來的,不說性子冷,不喜歡這檔子事兒嗎,在她看來,這家伙完全可以跟色,情,狂看齊,基本上,見了自己就沒別的事兒。 柳嬤嬤急忙給她套上靴子,靴子是小羊皮的,柔軟舒適,是柳嬤嬤連夜趕出來的,柳嬤嬤手巧,林杏估摸以后自己的衣裳鞋都不用愁了,柳嬤嬤一準(zhǔn)能安置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大小正合腳,也省的自己再往里頭塞棉花了。 跟著焦四兒到了南書房,在外頭聽見里頭有人說話,林杏頗有些意外:“萬歲爺召見臣工呢?” 焦四兒點(diǎn)點(diǎn)頭:“是杜大人,聽說在徐州筑堤的差事完了,回京述職,聽萬歲爺?shù)囊馑家偎牒擦衷?,在御前伺候日講呢?!?/br> 杜庭蘭倒來的快,林杏還真想看看,杜庭蘭能出什么幺蛾子,邁腳走了進(jìn)去。 有外人,自然要做好樣子,跪下磕頭:“奴才給萬歲爺請安?!?/br> 皇上往下瞧,見她清清爽爽就知道剛沐浴了,渾身透著股子水靈氣兒,想起今兒早上,竟又有些燥得慌。 皇上如今算是明白了,炕上那點(diǎn)兒事兒可是大樂子,之前自己不喜是沒遇對人,即便招寢也跟例行公事似的,為了皇嗣,為了大齊,這么一琢磨還有什么樂子,加上嬪妃們不敢放肆,即便慧妃,承幸的時候,也是中規(guī)中矩的,生怕觸怒了自己,哪像小林子這般無法無天。 平常日子就是個小滑頭,到了床上更不會收著,做起那事兒來酣暢淋漓,能讓他死上幾回的快活,他甚至覺得,自己前頭那些年都白活了,后宮那么多嬪妃美人,竟沒體會到這魚水之歡的樂趣。 瞧見林杏,心窩子都是熱的,聲氣兒也不覺柔了許多:“起來吧,叫你來是有件兒事兒,南河總督杜愛卿來京匯報治河之策,不想剛進(jìn)京就病了,孫濟(jì)世如今還留在壽春善后,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去了幾個,杜愛卿的病倒越發(fā)沉了,當(dāng)真是一幫庸醫(yī),狀元郎知道你的醫(yī)術(shù)高明,想請你過去給杜愛卿瞧瞧,憐他一片孝心,小林子就跟他走一趟吧?!?/br> 林杏心說,倒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躬身道:“奴才遵旨?!?/br> 皇上在杜庭蘭的臉上掃了一眼:“成貴你跟小林子走一趟,瞧了病就回宮,莫在外頭耽擱。” 林杏心里罵街,你當(dāng)老娘犯人看著呢,這好容易出去放放風(fēng),還得帶著看守,不止成貴,還有四個侍衛(wèi),亦步亦趨的跟著林杏,杜庭蘭想找機(jī)會跟林杏說句話都沒戲。 林杏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有些幸災(zāi)樂禍,進(jìn)了杜府內(nèi)堂,杜庭蘭低聲道:“家父病的沉,人多了只怕不妥,能否請成公公在此稍候片刻?!?/br> 成貴往里頭瞧了一眼,琢磨總督大人在床上躺著,林杏就算再色,也不可能當(dāng)著臥病的老子,調(diào)戲人家兒子,那也太不是人了,便點(diǎn)點(diǎn)頭,在廳里坐了。 杜庭蘭親手接了侍衛(wèi)手里的藥箱子:“林公公請?!?/br> 林杏看了他一眼,走了進(jìn)去,屋里燃著香,倒不覺得有病氣,床帳旁邊的兩個小丫頭,把帳子攏了起來,林杏坐在炕邊的凳子上給杜方興診脈,目光也看向床上的人,琢磨這個杜方興跟杜庭蘭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從脈象上看六脈平和,不像有病的樣兒,臉色也不差,這是裝病,不用想也知道,是杜庭蘭為了把自己引出宮的設(shè)的計(jì)。 林杏想不明白的是,堂堂的南河總督竟會聽命自己的兒子,怎么想怎么古怪,兩人的意思實(shí)在不像父子。 正想著,杜方興倒先開口了,生怕外頭人聽見,聲音極低:“慕容氏被朱家滅了國,朱家便是慕容氏不共戴天的仇人,婉兒姑娘身為慕容慕容氏遺孤,就是后周的長公主,理應(yīng)擔(dān)當(dāng)起復(fù)國大任?!?/br> 林杏挑了挑眉:“杜方興,咱家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你杜家身為前朝舊臣,都成了大齊臣子,你這為了當(dāng)大齊的官,都累病了,可見兢兢業(yè)業(yè),忠心不二,這會兒還提前朝,不覺得可笑嗎,你當(dāng)咱家傻了不成,前朝都過去二百年了,如今天下承平國泰民安,復(fù)個屁國啊,你既然口口聲聲稱我長公主,那我就是你的主子,你是奴才,主子叫奴才死,奴才就不能活,如今咱家瞧你這奴才不順眼,一會兒開一副毒藥,你吃了一了百了,就當(dāng)做主子的送你一程了,免得在這般里外不是人的熬著,你說好不好?!?/br> 杜方興一張老臉通紅:“你……” “你他媽什么你,杜方興,少他娘跟咱家這兒打歪歪,什么前朝,什么慕容氏,你們父子倆惦記的什么,你們自己清楚,別拿前朝當(dāng)幌子,老娘不吃這一套。” 杜庭蘭臉色陰沉:“婉兒你已經(jīng)跟了皇上?” 林杏看了他一眼:“老娘樂意跟誰就跟誰,干你屁事?!?/br> 杜庭蘭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真侍寢了?” 林杏張開嘴,哎呦叫了一聲, 杜庭蘭急忙撒開,剛松開,成貴就走了進(jìn)來,緊張的看了林杏幾眼,見沒什么事兒,才放了心,看了看床上的杜方興:“林公公,杜大人是何病癥?” 林杏咳嗽了一聲:“杜大人這病可復(fù)雜了,這天有六氣,降為六yin,yin生六疾,害于六腑者,陰陽風(fēng)雨晦明也,是以六yin相隨,六yin者寒熱入腹,感心也,是以六腑隨,故,心為離宮,腎為水臟,晦明勞役則百疾生。大凡視聽至煩,皆有所損,心煩則亂,事煩則變,機(jī)煩則失,兵煩則反,五音煩而損耳,無色煩而損目,滋味煩而生疾,男女煩則減壽,古者男子莫不戒之?!闭f著頓了頓,看向杜庭蘭:“有道是時有萬機(jī),樂yin于外,女yin于內(nèi),杜大人之癥,皆由此生,若要心不擾,咱家這兒倒有一劑良方。”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藥包來,叫侍女端了水,把藥溶進(jìn)去,用勺子攪了攪:“速速服侍你們大人吃下去,必會藥到病除。” 成貴怎么覺得這么兒戲呢。 杜方興臉色難看之極,不想吃,可林杏定定望著他:“大人不可諱疾忌醫(yī),這藥吃了,病才能好。”說著看了侍女一眼。 侍女急忙往前送:“大人請吃藥。”杜方興咬了咬牙,接過來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林杏點(diǎn)點(diǎn)頭跟杜庭蘭道:“你看,咱家說這藥是良方吧,杜大人剛喝下去就有精神了,再將養(yǎng)幾日,上山打虎都不叫事兒,咱家出來的時候不短了,為免萬歲爺?shù)胗?,也該回宮去了?!庇謴膽牙锾统鰞砂巵恚骸叭舳糯笕诉€覺不舒坦,再吃兩包,必就大好了,咱家告辭?!?/br> 跟成貴出了杜府,上了馬車才忍不住笑了出來,那一包巴豆下去,不拉死老家伙算便宜的,敢算計(jì)老娘,有你的好兒。 成貴聽著馬車?yán)锏男β?,直瘆的慌嗎,忙問了一句:“林公公笑什么呢?” 林杏掀開窗簾:“我是覺得杜方興跟狀元郎長得一點(diǎn)兒都不像,我要是杜方興,肯定疑心,自己老婆偷人了,要不然,就憑他那德行怎么可能生的出杜庭蘭這樣的兒子來,您說是不是,讓老婆戴了綠頭巾,還這么沾沾自喜,咱們這位總督大人還真是有雅量啊,哈哈……” 成貴愣了愣,心說這小子真他娘損,不過想想,杜方興長得小眼大嘴,一張四方黑臉,別說美男子了,連一般人都算不上,乍一看跟鯰魚成精似的,朕就想不到,這樣的老子竟然生出了杜庭蘭這么個兒子。 心里雖也覺得新鮮,卻沒往這上頭想,如今給林杏一提醒,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不過,杜家父子如今都是萬歲爺爺?shù)膶櫝迹约嚎蓻]林杏這膽子,咳嗽了一聲:“聽說杜夫人是個美人兒。” 林杏撇撇嘴,杜夫人再是美人,杜方興的種在這兒擺著呢,也斷然生不出杜庭蘭這種兒子來 ,這父子倆都不是好東西。 杜方興口口聲聲稱呼自己長公主,不過就是想利用自己在宮里的機(jī)會為他所用,想什么呢,當(dāng)老娘傻啊。 再說,慕容婉婉不在宮里嗎,不知道這會兒怎么樣了,李長生可是個色鬼,當(dāng)初在乾清宮的時候,只要有個平頭正臉的宮女從他眼前過,必然直勾勾盯著,眼珠子都不錯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家伙什沒了,就更想干那事兒,宮里的太監(jiān)大多是色鬼。 剛進(jìn)神武門就聽見小太監(jiān)說,灑掃處出了人命案,李長生讓個新進(jìn)的宮女用攪屎棍給捅死了,慧妃娘娘已經(jīng)報到萬歲爺跟前。 林杏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慧妃倒是會見縫插針,宮里死的太監(jiān)多了,別說一個灑掃處做雜役的李長生,當(dāng)初王直死了,也沒怎么樣啊,不是太后要借機(jī)跟自己為難,誰管王直的死活。 慧妃倒真是太后老妖婆的外甥女,這手段都一脈相承,這不定是聽見什么信兒了,要給自己穿小鞋呢。 剛進(jìn)乾清宮,張三就拉著林杏:“林哥哥,今兒您可得小心些,里頭萬歲爺震怒呢,慧妃娘娘,管領(lǐng)出的掌事,慎刑司的趙公公都在?!?/br> 林杏心說倒來的齊全:“放心吧,咱家心里有數(shù)?!迸w外跪著好幾位,仔細(xì)看都是熟人,最后頭的是吳二狗,看見林杏嘴囁嚅兩下最終沒吭氣,剛要跟他說句話,里頭焦四走了出來:“林公公萬歲爺傳您進(jìn)去問話?!?/br> 林杏挑挑眉,走了進(jìn)去,余光見皇上靠坐在暖炕上,下首的梅花凳上坐著慧妃,美人到底是美人,即便滿臉含怒,一樣美的緊,跪下磕頭:“奴才給萬歲爺請安,給慧主子請安?!?/br> 皇上抬抬手:“起來吧,杜愛卿的病如何。” 林杏:“回萬歲爺,杜大人腸胃有些積火,奴才開了一劑瀉藥,拉上幾天,瀉了火就好了?!?/br> 林杏話剛說完,忽的旁邊一個人影撲過來,直接掐她的脖子,林杏下意識往一閃,抬腿就踹了過去,把人踹到一邊兒才發(fā)現(xiàn)是慕容婉婉。 這會兒跟瘋婆子沒兩樣,發(fā)髻蓬亂,渾身還有股子難聞的臭味,身上的衣服也扯的七零八落,露出半截雪白的胸脯。 林杏目光閃了閃,心說,這露的還真是技術(shù),這丫頭干別的不行,勾人真有一套,腦子也不算太蠢,知道利用劣勢把事情鬧大。 慧妃臉色鐵青:“御前就敢動手,林公公真是好大的膽子?!?/br> 林杏:“萬歲爺娘娘恕罪,奴才剛給杜大人瞧了脈回來,沒想會有人忽然發(fā)難,只是下意識擋了一下,不知這位姑娘是誰?跟咱家有什么深仇大恨?這一照面就要掐死咱家?” 慧妃看向林杏目光頗為復(fù)雜,本來還想讓這奴才為自己所用,不想,卻聽說萬歲爺幸了這奴才,而且,豫州這件事過去,也算看明白了,萬歲爺對這奴才是真上心了,這都多少日子,不招寢后宮了,再這么下去,她們這些后宮嬪妃,豈非都成了擺設(shè),混到如今,連個奴才都不如了。就看萬歲爺這意思,不除了這奴才,往后她們都得守活寡,抓住這個機(jī)會哪肯罷手。 想到此,冷哼了一聲:“這丫頭為什么如此,莫非林公公不知嗎,宮女雖進(jìn)宮當(dāng)差,卻也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豈能由著你們這些太監(jiān)作踐,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宮規(guī)?” 林杏看了皇上一眼,見皇上沖她眨眼,不禁暗笑:“娘娘這話奴才可聽不明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