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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杏林春暖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林杏愣了愣,心說,自己這兒謝賞呢,抬什么頭啊,莫非老大又不爽了,想著,抬起頭來,打算度量一下老大的臉色,再想應(yīng)對之策。

    林杏本人的性子,照安然的話說就是女王,強(qiáng)勢非常,但那是林杏不是林興,強(qiáng)勢的林杏裝到了林興這個柔弱嬌小的皮囊里,產(chǎn)生了一種驚人的變化。

    因服食了秘藥,抑制住生長發(fā)育,本來十五的林興,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大,瘦瘦弱弱,嬌嬌小小,因是女子,扮成小太監(jiān)更是格外俊俏,擠出的眼淚沒來得及擦,猶自掛在腮邊兒,又因得了賞賜,一雙賊亮的眼睛里透出些許喜色,配上白皙的肌膚,巴掌大點(diǎn)兒的一張小臉,殺傷力極強(qiáng),尤其對于男人。

    皇上還以為這狗奴才是假哭呢,不想這一抬頭,竟瞧見這么一張臉,恍惚中,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鉆了進(jìn)去,竟覺跪在底下的奴才,像極了自己幼年時(shí)養(yǎng)的一只小兔子,眼睛紅紅,弱弱小小,軟軟乎乎,說不出的可愛。

    見她眼里流露出些許懼色,臉上的表情不由柔和了起來:“怎么還哭,朕不是賞了你吃的嗎?!?/br>
    林杏心里暗罵,讓老娘吃你的剩飯,老娘還得三拜九叩感激涕零的謝恩,老娘這不是哭,這是難受,真想賞,你倒是賞別的啊,賞剩飯算怎么回事兒,這暖閣里隨便一個物件兒賞給自己都成,哪怕皇上腳下那個掐絲景泰藍(lán)的痰桶,自己都能心甘情愿的謝主隆恩,你吃剩下的給老娘,你不見外,老娘還嫌呢。

    不過,瞧皇上這柔和的目光,自己的目的也算達(dá)到了,要知道,激起這位老大的同情心可不易,得趁熱打鐵。

    想到此,狠狠心咬了自己的舌頭一下,疼的她吸了一口氣,眼淚啪嗒啪嗒滾了下來,生怕給這位看出端倪,低下頭抹了抹,抽搭了兩下:“奴才不想哭,可就是忍不住,奴才自打落生,就沒人像萬歲爺一樣對奴才輕聲細(xì)語的說話,就是奴才的爹,為了讓奴才背藥書,也是非打即罵的,后來進(jìn)了宮,在灑掃處當(dāng)差,不犯錯也要挨打,只有奴才的娘會心疼奴才……”

    說到傷心處又抽了兩下:“皇上對奴才這般好,奴,奴才想起奴才的娘了……”

    噗……皇上剛喝進(jìn)嘴里一口香茶,都噴了出來。

    成貴哭笑不得喝罵:“胡說什么呢。”

    林杏卻裝作不知,抬起頭眼巴巴望著皇上:“奴,奴才說的是真的,不敢欺瞞萬歲爺?!?/br>
    成貴待要喝止,皇上揮揮手道:“朕是天下之主,更是天下黎民的父母,小林子這話也有些道理?!?/br>
    說著,站起來走到林興跟前,微微彎腰:“朕雖不是你娘,卻可以保證,在這乾清宮里,沒人敢欺負(fù)你。”

    林杏大喜過望,哪想到自己臨時(shí)起意,演了這么一出苦情戲,竟收到了如此驚人的效果,這位老大可是金口玉言,一句話能要人的命,同樣,一句話也能把人捧上天,有皇上今兒這一句,自己以后在乾清宮都能橫著走了,誰敢欺負(fù)自己,那就是跟皇上過不去啊。

    林杏怎么也沒想到,皇上這么好糊弄,忙嘻嘻笑著磕頭:“奴才謝萬歲爺?!?/br>
    皇上見他臉上還掛著淚兒,卻咧開嘴笑了,一張小臉上又哭又笑,眉眼兒格外鮮活,忍不住道:“行了,下去洗把臉吧,都成花貓了,一會兒大臣覲見,瞧見你這奴才,還當(dāng)朕打你了呢?!?/br>
    林杏忙道:“萬歲爺才不打奴才呢,萬歲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绷滔逻@句拍馬屁的話才退了出去。

    留下皇上兀自發(fā)怔,半晌兒輕笑了一聲:“成貴,你聽見這奴才話了,這奴才竟說朕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這話朕聽著可新鮮,滿朝文武后宮嬪妃,哪個見了朕不是怕的,只這奴才才會說這樣的傻話,倒是個心眼實(shí)在的,對了,他剛說灑掃處,朕記得小林子跟朕說過,灑掃處的掌事太監(jiān)克扣他們的月例,私拿好處,對他們非打即罵,這些奴才雖進(jìn)宮為奴,也是朕的子民,哪能由著這些刁奴胡作非為,一會兒你去查問查問,若果真如此,不用再回,直接仗斃。”

    成貴忙應(yīng)了一聲,心說,方大壽這條老命算交代了,林杏演的這出戲,自己可是從頭看到尾,這奴才明顯就是做戲,自己都能看出來,沒想到皇上竟認(rèn)了真,瞧皇上這意思,就算自己,往后都得對這小子客氣點(diǎn)兒。

    這小子心眼子太多了,眼珠子一轉(zhuǎn),就是一個主意,那眼淚說來就來,膽子還大,什么都敢說,敢把萬歲爺比成自己娘的,不說宮里的奴才,就是朝里的文武大臣也不敢啊,這要是較起真兒來,說是殺頭的罪過也不為過,可這小子說了就沒事兒。

    不僅沒事兒,還得了萬歲爺憐惜,金口一開,往后誰還敢欺負(fù)這小子,當(dāng)這小子祖宗一樣供著,還差不多。

    而且,以成貴閱人無數(shù)的眼光來看,這小子真不是個善茬兒,還是個睚眥必報(bào)的主兒,就自己所知,方大壽對這小子也沒做什么,反而讓著小子借著機(jī)會踩著方大壽進(jìn)了浮云軒。

    林興之所以記恨方大壽,估計(jì)是后來云貴人獲罪,又落到灑掃處,受了些苦,這才想方設(shè)法的收拾方大壽,這手段真真老辣,倒不知她小小年紀(jì),怎么來的這些心機(jī)手段,竟比在宮里熬了幾十年的老人都厲害。

    想著皇上吩咐的,也不敢怠慢,出來就奔著灑掃處來了,這事兒既然萬歲爺吩咐下了,就得盡早料理,不然,等萬歲爺再問起來,可沒自己什么好兒。

    成貴這個御前大總管,就算太后娘娘也得給幾分體面,更何況,灑掃處這么個不得待見的腌臜地兒,別說成貴,就算御前看門的張三來了,方大壽都得遠(yuǎn)接高迎。

    如今一聽四德子說成貴來了,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差了:“你說誰來了?”

    四德子一想到成貴那張臉,就忍不住哆嗦:“干爹,御前的成大總管來了,后頭還跟著慎刑司的管事趙豐,瞅這架勢可不像好來的?!?/br>
    方大壽聽說慎刑司的趙豐來了,嚇得險(xiǎn)些沒尿了褲子,就算病的頭暈眼花,也不敢再躺著了,叫四德子攙著自己往外走,一見成貴腿都軟了:“大,大總管,今兒怎么上老奴這腌臜地兒來了,快請進(jìn)去說。”

    成貴打量他一遭,微微皺了皺眉:“這是怎么了?”

    說起這個,方大壽就不禁咬牙,不知林興那狗奴才動了什么手腳,自己灌了幾口酒后,整整拉了三天,拉的他頭暈眼花,老命都去了半條,今兒才剛好點(diǎn)兒。

    忽想起,自打林興給鐘粹宮的張嬤嬤帶走之后,到今兒都聽不見信兒,他也讓四德子掃聽了,可鐘粹宮門戶嚴(yán)謹(jǐn),自己一個灑掃處的管事根本夠不上,誰搭理自己啊,別說掃聽林興了,連句話都搭不上,使了十兩銀子才掃聽出鐘粹宮根本沒林興這么個人。

    方大壽琢磨,那狗奴才不定是得罪了慧主子,一頓板子打死了,要不然,怎么人好好進(jìn)了鐘粹宮,就沒了呢。

    心里還可惜呢,覺得便宜了林杏,這會兒成貴一問,倒勾起了心里的恨意,咬著牙道:“不瞞總管大人,老奴這灑掃處出了個狗奴才 ,不知給老奴下了什么藥,老奴拉了好幾天肚子。”

    說著,還恨恨的道:“這狗奴才就別落到我手里,落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他。”

    成貴一聽就明白了大概,不用想也知道,方大壽嘴里的狗奴才一定是林興,看來,林興在灑掃處當(dāng)差的時(shí)候,不僅沒讓方大壽占什么便宜,反而把方大壽收拾了一溜夠,到這會兒,方大壽還咬牙切齒的想收拾林興呢,簡直就蠢到家了。

    也懶得跟他廢話,開口道:“你這兒咱家來的少,今兒咱家走這一趟,是因聽說你作為灑掃處掌事,不思認(rèn)真辦差,反而克扣下頭的月例銀子,私拿好處,可有此事?”

    方大壽一聽就傻了,心說,宮里那個掌事的不這么干,拿好處,克扣月例,早就成了不成文的規(guī)矩,這算什么大事啊,怎么總管大人還巴巴的前來問罪不成,莫非總管大人最近手頭緊,想從自己這兒弄點(diǎn)兒好處。

    雖說知道御前當(dāng)差油水多,不一定瞧得上自己的孝敬,可想來想去,也就這個理由還說得過去,忙側(cè)頭在四德子耳邊道:“快去把我那兩個金元寶拿來。”

    四德子忙回去拿了出來,交給方大壽。

    方大壽嘻嘻笑著,上前就往成貴袖子里塞:“總管大人辛苦,這是老奴給您老喝茶的,您老別嫌少……”

    見成貴沒推辭,方大壽越發(fā)覺得,自己這回交了狗屎運(yùn),只要能巴結(jié)上成貴,說不定自己也能謀個御前的差事。

    越想越高興,覺得虛浮的腿腳兒都有了力氣,剛要再說兩句,就見成貴把袖子里的金子拿了出來,本來還有些笑模樣的臉,猛然一變:“本來咱家還以為冤枉了你,可今兒瞧你這做派,竟然敢公然賄賂咱家,可見克扣月例,私拿好處的事兒是真的,你當(dāng)咱家跟你一樣不成,咱家為皇上辦差,莫不兢兢業(yè)業(yè),若收了你這兩錠金子,豈不跟你這狗奴才一樣了?!?/br>
    說著,拱拱手:“萬歲爺下了口諭,讓咱家查問此事,若查問是實(shí),不用回萬歲爺,直接把你這狗奴才杖斃?!?/br>
    成貴一句話,方大壽腿一軟,堆乎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了,嘴里卻道:“老奴冤枉冤枉啊……”

    成貴點(diǎn)點(diǎn)頭:“咱家既奉皇命查問此事,必會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來人,把灑掃處的奴才都叫過來,咱家倒要仔細(xì)問問有沒有克扣月例之事?”

    成貴一發(fā)話,不過一會兒工夫,灑掃處幾十個小太監(jiān)就都到了跟前。

    成貴略掃了一眼,灑掃處是宮里最下等的差事,但能有點(diǎn)兒門路的,都不愿意干這樣的穢差,見不著主子,更得不了什么賞賜,方大壽想落好處,自然要從這些小太監(jiān)身上下手,這事兒也無可厚非。

    只不過方大壽運(yùn)氣差了點(diǎn)兒,他這灑掃處出了個林興,這小子就是方大壽的催命符,得罪了他,方大壽不想死都不行。

    想到此,開口道:“咱家奉了萬歲爺口諭,來查問方大壽克扣月例私拿好處之事,咱家現(xiàn)在問你們可有此事?”

    成貴問了一遍沒人出聲,心知這些小太監(jiān)是讓方大壽收拾怕了,接著道:“你們不用怕,這件事兒萬歲爺開了金口,勢必要查問個水落石出。”

    成貴話音剛落,就見人群里出來個小太監(jiān),怯生生的看了方大壽一眼,開口道:“奴,奴才來灑掃處有一個多月了,至今也沒見著一文錢,問了同屋的,說灑掃處的規(guī)矩,新人頭一個月的月例都沒有,以后每個月的月例,也要拿出一半孝敬管事大人?!?/br>
    方大壽聽了,氣得眼冒金星,指著他:“丁大順,你胡說什么呢,咱家知道你跟林興那狗奴才穿一條褲子,才胡說八道的誣陷咱家,我還跟你說,你別想著那狗奴才回來救你,就那狗奴才的脾性,不定早讓慧主子打死了。”

    成貴倒是一愣,不禁看向那個小太監(jiān),年紀(jì)看上去跟林興差不多大小,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破舊不堪,臉上還有一道一道的痕跡,估計(jì)沒少挨打,明明害怕的直打哆嗦,卻仍然咬著唇站了出來,眼里也含著淚光,喃喃的道:“林哥哥才不會死,不會死……”

    成貴不禁琢磨,林興之所以要弄死方大壽,是不是跟這個奴才有什么干系。

    在灑掃處當(dāng)差的,沒有不恨方大壽的,這會兒有一個站出來,立馬就有跟著的,不一會兒就站出了十好幾個,剩下的都是懼怕方大壽報(bào)復(fù),沒敢出來,不過十幾個也足夠了。

    成貴冷冷看了方大壽一眼:“看來確有其事,那就怨不得咱家了,來人,拖下去杖斃?!?/br>
    方大壽兩眼一翻暈在地上。

    慎刑司的人可不管你暈不暈,既然皇上下了口諭,那就必須的死,上來幾個人把方大壽綁在大板凳上,小臂粗的大棍子照著方大壽的腦袋一棍子打了下去。

    方大壽都沒來得慘叫,就歸了西,腦漿子摻著血流了一地。

    人死了,成貴的差事也就了了,至于后頭的事兒不歸他管,轉(zhuǎn)身回乾清宮了。

    順子嚇壞了,沒想到自己站出來說了一句,方大壽就死了,還死的這么慘,腿一軟,不是被旁邊的人架住,就栽地上了。

    側(cè)頭一瞧是鄭貫,眼淚都下來了:“鄭爺爺,我不是有心要害死他的。”

    鄭貫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做的沒錯?!?/br>
    “我,我是想到林哥哥,方管事一定是害了林哥哥,我就想……把事情說出來,沒想到……”

    順子語無倫次,忽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放心吧,你林哥哥死不了?!?/br>
    順子愣了愣看向劉玉:“你,你怎么知道?”

    劉玉冷哼了一聲:“你沒聽過禍害遺千年這句話嗎,你林哥哥是禍害,誰死她也死不了?!?/br>
    正說著,忽見一個胖胖的老太監(jiān)進(jìn)了院子,慎刑司的總管趙豐,正指揮手下料理方大壽的尸體呢,瞧見這位,忙迎了出去:“哎呦喂,這不是萬總管嗎,怎么有空上這腌臜地兒來了?!?/br>
    萬升呵呵一笑,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趙豐愣了愣,看向站在院子里的小太監(jiān),笑道:“能讓你萬總管瞧上眼兒,可是天大的造化,你們這里誰是丁大順?”

    順子傻傻的應(yīng)道:“奴,奴才是,是丁大順?!?/br>
    就見那個胖胖的老太監(jiān)幾步過來,也不嫌順子身上臟,一把把他拽了過去,上下打量一遭,笑道:“咱家想著收個徒弟,你樂不樂意?”

    順子又不傻,忙跪在地上:“順子給師傅磕頭?!?/br>
    萬升笑瞇瞇的扶起他,摸了摸他臉上的傷,心疼的道:“放心吧,有師傅在,以后沒人敢再欺負(fù)你?!?/br>
    順子傻傻的跟著胖太監(jiān)走了。

    等著灑掃處新來的管事來了,趙豐也帶著人要走,劉玉卻覷空給趙豐手底下的番役,塞了塊銀子,拽到一邊兒掃聽:“今兒倒是怎么回事兒?”

    那番役得了好處,自然知無不言,再說,這事兒也不是什么秘密,便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是聽了一些影兒,好像是灑掃處有個太監(jiān)叫林興的,不知怎么到了御前,短短幾天就混成了侍膳總管,估摸是記著方大壽的仇,在萬歲爺跟前兒遞了句話兒,要不然,也不至于立時(shí)杖斃,剛那個胖太監(jiān)瞅見沒,就是小御膳房的萬總管,跑這兒來收徒弟,就是瞧著那個林興的面子,你說說,這人要真是走了運(yùn),神仙都擋不住,一個灑掃處刷馬桶的,怎么一轉(zhuǎn)眼就成萬歲爺跟前的紅人了呢,你要是有關(guān)系,趕緊走走,傍上這位,往后可少不得好處……  ”

    第26章 像只小兔子

    林杏回屋也沒敢睡,怕自己困極了,一沾上枕頭,不定就睡到什么時(shí)候了,別的好說,要是耽誤了皇上的午膳,自己還混個屁啊。

    叫劉喜兒打了涼水過來,洗了把臉,覺得精神了些,看著食盒里的點(diǎn)心不禁皺眉。

    劉喜兒多精,一見這眼色就知道不想用,忙道:“今兒外頭冷的緊,正該吃些熱乎的,萬歲爺賞下的吃食,不若留著晚上再用,奴才這就去叫御廚給林哥哥下碗面,熱乎乎的吃了,也暖和些。”

    林杏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會拿捏我的心思了,放心吧,回頭我就跟成總管說,從今兒起,你就到侍膳監(jiān)聽用?!?/br>
    劉喜大喜,撲通跪在地上:“奴才來生做牛做馬報(bào)答師傅的大恩?!?/br>
    林杏知道,自己如今成了侍膳監(jiān)總管,底下的小太監(jiān)都得叫自己師傅,不過,這兩個字聽著別扭,便道:“你還是叫哥哥吧,這個聽著順耳。”

    劉喜兒更高興了,這往后別人都叫師傅自己叫哥哥,豈不更顯親近,虧了自己主意正,傍上了這位,不然,自己一個打雜的小太監(jiān),再熬個十七八年,也到不了侍膳監(jiān)啊。

    心里高興,忙去御膳房給林杏張羅面去了,不會兒功夫,一碗熱騰騰面就放到了桌子上。

    劉喜兒:“御廚說怕林哥哥餓壞了,匆忙間不得細(xì)做,便用熬濃的雞湯,下了碗面,讓林哥哥先墊墊饑,等萬歲爺用了午膳之后,林哥哥想吃什么,只管點(diǎn),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咱御膳房應(yīng)有盡有。”

    林杏笑了一聲:“這御廚倒會見風(fēng)使舵?!?/br>
    劉喜兒:“林哥哥不知道,今兒一聽說林哥哥領(lǐng)了侍膳的差事,來當(dāng)值的便換成了是=外頭御膳房的一等御廚韓子章?!?/br>
    一等御廚?林杏挑挑眉:“這么說,這個韓子章的手藝天下第一了?”

    劉喜兒:“這個可不好說,韓子章的手藝是不差,可也就是近五年才當(dāng)上一等御廚,之前那位鄭老爺子,在宮里幾十年了,有天下第一廚之稱,那手藝才真叫一個好呢,這個韓子章暗地里勾結(jié)外頭御膳房的管事柳海,在御廚大賽上動了手腳,把鄭老爺子的手弄?dú)埩耍@才當(dāng)上一等御廚,這人手段可不一般,又跟柳海內(nèi)外勾結(jié),林哥哥跟他共事的時(shí)候,可得小心著點(diǎn)兒?!?/br>
    林杏挑了挑眉:“還有御廚大賽?”

    劉喜:“可不嘛,萬歲爺好美食,可是出了名兒的,咱們的大齊年年都會辦御廚大賽,只不過,這五年,被韓子章跟柳海暗地cao縱,這御廚大賽就成了過場。”

    林杏:“皇上難道會坐視不管,由著他們在眼皮子底下折騰?!?/br>
    劉喜:“柳海又是太后娘娘跟前兒的人,皇上雖不是太后所出,到底是母子,孝道當(dāng)先,萬歲爺瞧著太后娘娘的面子,便不大理會這些,再說,這御廚大賽,萬歲爺不過就圖個樂子,沒必要因?yàn)檫@點(diǎn)兒小事兒跟太后娘娘過不去?!?/br>
    林杏想起慧妃,那么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生生成了怨婦,不就是因?yàn)槭翘蟮耐馍畣幔噬蠈坼卸鄥捲?,就說明對太后有多反感,這母子倆,面兒上的和平都快維系不住了,私底下估摸早就形同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