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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有匪在線閱讀 - 第100節(jié)

第100節(jié)

    周翡對什么“楊家莊”還是“柳家莊”不感興趣,剛想假裝沒聽見催馬先行一步,突然覺得不對勁,她輕輕一拉韁繩,猛地回過頭去盯著那小胡子看。

    小胡子住了嘴,端莊地坐在馬上,沖周翡微笑。

    “怎么是你?”周翡訝異地問道,“你怎么到這來了,還弄成這樣?”

    原來那“小胡子”竟然是本該在蜀中的吳楚楚。

    吳楚楚不會像李妍一樣咧開大嘴笑,嘴角的動作永遠(yuǎn)不如眼角的動作大,她彎了彎笑眼,問道:“怎么,不像嗎?”

    周翡哭笑不得地?fù)u搖頭。

    “阿妍給我的?!眳浅皖^將嘴上的小胡子撕了下來,露出花瓣一樣的嘴唇,說道,“我本來覺得不大雅觀,但是看她一天到晚打扮得奇奇怪怪在山上跑,好像也別有些趣味,便忍不住東施效顰了,果然我還是學(xué)不像?!?/br>
    周翡走了以后,在四十八寨陪著吳楚楚最多的也就是李妍了,李妍姑娘自帶一股天生的歪風(fēng)邪氣,污染力極強(qiáng)——永遠(yuǎn)無法跟別人“近朱者赤”,永遠(yuǎn)能把別人帶得跟她“近墨者黑”。

    周翡又問道:“你怎么來了?誰送你過來的?方才那煙花是你放的?”

    “我自己出來的,同大當(dāng)家說過了。”吳楚楚道,偏頭見周翡直皺眉,她便又笑道,“你這是什么表情,大當(dāng)家教了我一些粗淺的入門功夫,我有自知之明,又不會像你們一樣沒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出門自??偸菈蛴玫?。”

    “大當(dāng)家?我娘親自教你嗎?”周翡吃了一驚,隨即又道,“怪不得你最近都不寫信問我了。”

    當(dāng)年他們一幫人從永州回蜀中,便有點(diǎn)各奔東西的意思。

    李晟和周翡常年不在寨中,剩下一個李妍雖然能聊做陪伴,但作為弟子的功課很重,再怎么受寵,李妍每日早晚雷打不動的練功與李瑾容定期的choucha總是躲不過去的,也沒有那么長時間陪她。

    吳楚楚一度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舊都里的官家千金們在她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已經(jīng)學(xué)著女紅和管家,等著“父母之命,媒妁之約”嫁人了,一生到此,便算是塵埃落定,有了定數(shù),往后生平起落,都在小小一方宅院之中,榮華落魄,也都悉數(shù)牽在夫家榮辱興衰上。

    可是她如今孑然一人,既不是官家小姐,也沒有家讓她管,她混跡在一群江湖草莽之中,彼此間好似有一條比海還深的鴻溝。寨中人待她雖好,也是“以禮相待”的好,不會越俎代庖地給她安排什么。而她十多年來積攢的勇氣,在逃亡路上用了個一干二凈,所剩不過一身的“溫良”與“貞靜”,并不足以給她指一條康莊大道。

    至于父母深仇,那已經(jīng)上升到了國仇家恨的地步,是舊都與金陵之間的斗爭,她無能為力,絲毫插不上嘴。

    這種困惑是無從傾訴的,亂世中誰不是把腦袋別在腰間,活著尚且不易,誰有功夫聽一個小小孤女幽微又矯情的那點(diǎn)茫然?

    周翡有一次回家,見吳楚楚實(shí)在無所適從,便隨口給她找了點(diǎn)事做——與曹寧一戰(zhàn)里,四十八寨數(shù)十年積累險些毀于一旦,寨中不少門派本就已經(jīng)人才凋敝,這樣一來更是要沒落下去,前輩們留下的武功典籍多年沒有人修整編纂,不是缺頁短字,便是留著落灰,很多典籍本身已經(jīng)佶屈聱牙,間或還混進(jìn)一些前輩們亂七八糟的感悟,諸子百家哪的引用都有,極難看懂,被一代又一代大字不識半筐的粗人們口口相傳,謬誤多得好似篩孔。正巧吳楚楚從小飽讀詩書,周翡便讓她幫著慢慢整理四十八寨的武庫。

    周翡本是隨口一說,本意是讓吳楚楚沒事抄書解個悶。

    本來么,一個從未練過一天功夫的弱質(zhì)小姐,靠一支筆去編纂一個土匪寨里的武學(xué)典籍,怎么聽怎么扯淡。

    可吳楚楚卻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真的一門心思地扎了進(jìn)去。

    她先是學(xué)了些奇經(jīng)八脈、認(rèn)xue之類的基礎(chǔ)常識,大致有個概念之后,吳楚楚便又開始抄錄原文,她先從保存完好的開始,找那些可以讓她大致通讀的,每每遇到個別缺字,她便絲毫也不敢馬虎,補(bǔ)一個字往往要考證月余。

    吳楚楚閨秀出身,生性內(nèi)向,剛到四十八寨的時候,沒事都不好意思和人家主動搭話,更不必提討教了,每每有疑問,只能不遠(yuǎn)萬里地寫信問周翡,每次來信必是厚厚的一打,有時周翡跑到深山老林里接不到,攢幾個月,回頭一看,能從暗樁里收到半尺多高的信,信中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常常把自以為基本功扎實(shí)的周翡也問得一頭霧水,有些實(shí)在答不上來,還要去請教別的前輩。

    周翡這幾年進(jìn)境一日千里,跟胸懷十萬個“不懂”的吳小姐也有很大關(guān)系。

    三年過去了,經(jīng)吳楚楚修訂過的典籍已有二十多本,雖從數(shù)量上看不過滄海一粟,她卻已經(jīng)漸漸摸到些門道,開始試著修復(fù)難度大一些的典籍,并能寫一些注解了。

    吳楚楚抬手將一縷掉下來的頭發(fā)別到耳后,笑道:“有一回修好的書被阿妍拿去看,叫大當(dāng)家瞧見了,她便來問我要不要習(xí)武,我本想自己都這么大年紀(jì)了,再開始習(xí)武未必還來得及,大當(dāng)家卻同我說道‘古來大器晚成者不勝枚舉,有那中年之后方才入門的,機(jī)緣巧合也成了一代大家,何況你不過十來歲,一輩子長著呢,你又不急著跟誰比武,入門慢一點(diǎn)有什么打緊?只要肯,練個十幾二十年,縱然天資與機(jī)緣都一般,也夠你用了,沒什么來不及的?!?/br>
    周翡愣了愣,感覺此言與當(dāng)年李瑾容傳她破雪刀時說的那番話異曲同工。李瑾容不愧是年紀(jì)輕輕就敢北上殺皇帝的人,再怎么被歲月磋磨,天性中也依然帶著“無匹”的我行我素,這些年來,倘不是四十八寨沉甸甸地壓在她肩頭,她大概有能干翻活人死人山、成為一方魔頭的潛質(zhì)。

    吳楚楚又道:“你別說,紙上得來終覺淺,自己開始學(xué)著練一點(diǎn),跟以前紙上談兵確實(shí)又有不一樣——我這回到這里來,是為了拜會這位柳老爺?!?/br>
    周翡問道:“此地主人么?做什么的?”

    吳楚楚道:“這位柳老爺從前乃是泰山門下,年輕時還頗有些名頭,后來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便接管了家里的生意,賺下了好大一份家業(yè)。我不是最近正在修訂千鐘派的功夫么,李公子說千鐘一派最早發(fā)源自泰山,武功與泰山體系一脈相承,我便寫了信給柳老爺,想向他請教。”

    周翡再次目瞪口呆。

    過去連跟李晟多說幾句話都覺得不好意思的吳楚楚居然相隔千里,寫信給陌生人!

    “你叫那貨‘李公子’我真有點(diǎn)聽不習(xí)慣?!敝荇湎肓讼耄謫柕?,“好多人慣于敝帚自珍,除非拜入自己門下,否則不大肯指點(diǎn)別人……這個柳老爺還真答應(yīng)你啊?”

    “答應(yīng)了?!眳浅_心地說道,“柳老爺家大業(yè)大,自己雖已不在江湖中,卻仍喜歡結(jié)交各路朋友,這些年生意上也是因?yàn)橛懈髀放笥褞兔Σ拍苓@么順利。他與我回信說,自恒山?jīng)]落,五岳這些年也相繼有銷聲匿跡的意思,不少弟子尚未出師便下山各自去討生活了,心里也覺得十分可惜。再說我來考證千鐘與泰山的淵源,相互印證,來日若真有發(fā)揚(yáng)光大的一天,也是好事呢。”

    周翡也沒想到自己不過隨口一說,吳楚楚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而且還叫她找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怪胎愿意配合,她不由得感嘆世間萬事皆在人為,吳楚楚花了三年,走到現(xiàn)在這地步,倘若她當(dāng)真能三十年矢志不渝,這些年中原武林?jǐn)嘟^的傳承,也許真就能在她手里留下一息沿襲。

    “對了,”周翡問道,“方才那煙花是你放的?”

    吳楚楚搖搖頭:“柳老爺家高堂過壽,今日途徑的三教九流都能到他府上沾個喜氣,我本想著他們家今日客多,必定亂得很,便不去添亂,過兩天再前去拜會,結(jié)果方才看見煙花傳訊,這才順路過來?!?/br>
    兩人說話間便混進(jìn)了前往柳家莊蹭飯的大部隊里,柳老爺可能果然頗有大方好客之名,往來柳家莊的有風(fēng)度翩翩的,也有衣衫襤褸的,家仆訓(xùn)練有素,一概笑臉相迎,張燈結(jié)彩的莊子里已經(jīng)做不下了,流水的筵席一直擺到了門口,與主人家說幾句吉祥話,隨便坐下即可。

    吳楚楚既然已經(jīng)來了,便同家仆報上了名號并附上與柳老爺?shù)耐鶃硇偶移鸵宦沸∨艿嘏艿角f子里報訊,周翡便百無聊賴地四下瞟。

    突然,她在人群里看見了一個頗為熟悉的人影。

    ☆、第128章 請君入甕

    這日月朗星稀,燈火亂撞,亂七八糟的光影交疊在一起,又不時有人走來走去,亂哄哄的轉(zhuǎn)得人眼前暈,周翡卻在目光掃過人群的時候看見了吳楚楚口中某“李公子”。

    李妍不知道哪去了,沒跟他在一起,李晟混跡在一幫跟他一樣時刻準(zhǔn)備去選秀男的翩翩公子中,好似十分如魚得水。

    周翡心中十分詫異,心道:“我都在東海里游一圈回來了,怎么還能碰見這個倒霉蛋?真是孽緣。”

    李晟沒看見周翡,他正虛頭巴腦地端著個酒杯跟周圍的人“推杯換盞”,小酒杯不過一口的容量,周翡眼睜睜地看著他足足跟二十個人碰過杯,半天愣是沒見他倒過一次酒,不知道那些大傻帽怎么讓他糊弄過去的。

    隨即,周翡還發(fā)現(xiàn),李晟一直盯著一個方向。她順著李晟的目光來回掃了兩遍,沒注意到有什么異常,正在納悶,突然,有個醉漢東倒西歪地從人群中穿過。

    醉漢哼哼唧唧地唱著一首特別下流的市井小曲,不少粗野的草莽漢子圍著他哄笑,他卻也不以為恥,走到哪便去人家桌子上摸酒壺,沿途禍害了一路,最后晃晃悠悠地來到了最角落的一張桌上。醉漢一屁股坐下,伸手便去摸桌上一排沒動過的酒壺。周翡吃了一驚,因?yàn)樗钡竭@時才發(fā)現(xiàn),那角落里居然坐著個黑衣人。

    那是個身形瘦削的黑衣男子,面容清癯,兩鬢斑白,整個人便好似融化在了夜色里一樣,很容易就被忽略過去。

    周翡飛快地將目光轉(zhuǎn)回人堆里,認(rèn)為李晟盯的就是這個人。

    這時,那黑衣男子抬頭看了對面的醉漢一眼,方才晃晃悠悠的醉漢好像一瞬間酒就醒了,嘴里的小曲竟戛然而止。片刻后,他不自然地站了起來,有些踉蹌地穿過人群,居然倉皇而去,而且走出老遠(yuǎn)還頗為心有余悸地回頭張望。

    周翡有些納悶,見那黑衣男子坐姿端正,臉上蓄了胡須,目光平和,并不怎么兇神惡煞,周翡盯著他看了幾眼,隨后居然看出點(diǎn)眼熟來,她搜腸刮肚地回憶了片刻,吃了一驚——因?yàn)檎J(rèn)出此人就是當(dāng)年在岳陽城外傳她《道德經(jīng)》與蜉蝣陣的沖霄子道長!

    周翡心道:“他這是還俗了嗎?”

    沖霄子雖與她萍水相逢,卻間接救了她一命,讓周翡好歹沒被段九娘玩死,此時機(jī)緣巧合見了,于情于理她都該前去拜會一下,她當(dāng)即打算穿過喧鬧的人群,往沖霄子那邊去。

    不料她方才一動,那黑衣的沖霄子竟好似若有所覺,他猛地往這邊看過來,目光如電似的射向周翡,還不等她遠(yuǎn)遠(yuǎn)地致意,沖霄子便突兀地扭開了視線,好似躲債似的站起來,側(cè)身閃入人群中。

    周翡莫名其妙地遭到嫌棄,十分不解,便要追過去。

    可是好似整個齊魯之地的叫花子與小混混們?nèi)紒聿滹埩?,不斷有礙事的人橫擋路,那老道沖霄子好似一尾滑不留手的黑魚,轉(zhuǎn)眼便要沒入人潮。

    周翡:“前輩!”

    而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忽然一陣喧鬧。

    一隊家仆抱著熱氣騰騰的壽桃從院里面送出來,剛好擋在了周翡和沖霄子中間,等他們過去,沖霄子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院里笙簫鼓樂乍起,主人家還請了樂班來,女孩子清亮的聲音從里院透了過來。

    周翡拄著碎遮,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李晟也不見了,她不由在原地皺起眉來,心想:“他認(rèn)出我了嗎?可他躲我做什么?”

    這時,吳楚楚吃力地擠到她身邊,一拍周翡肩膀,沖著她耳朵大聲道:“你怎么跑到這來了?”

    她懷里抱著一摞舊書,在擠來擠去的人群中小心翼翼地伸手護(hù)著。

    周翡忙伸手替她接過一半,問道:“這是什么?”

    “柳老爺叫人送給我的,”吳楚楚道,“說是今日府上太亂,不能同我好好聊一回,萬分過意不去,便將多年心得寫來給了我?!?/br>
    周翡:“……”

    師父教徒弟都未必有這么用心。

    吳楚楚道:“咱們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怎么也得進(jìn)去親自道聲謝吧?”

    周翡也很想見識一下這位柳老爺是何方怪胎,聞言沒有異議,兩人便小心翼翼地擦著邊來到了內(nèi)院。

    院中桌椅板凳擺得滿滿的,連墻頭上都坐了人,中間搭了高高的臺子,臺上幾個水靈靈的姑娘各自吹拉彈唱,好不熱鬧。

    兩人方才找了個角落站定,臺上的女孩子們便集體一甩水袖,行云似的齊齊退了場。

    院里“咣當(dāng)”一下敲響了鑼,喧鬧的人群登時一靜。

    座中一個喜氣洋洋的中年人站了起來,想必正是此間主人柳老爺,此人身高不到五尺,生得圓滾滾的,給他一腳就能滾出二里地去,一笑起來見牙不見眼。

    柳老爺站起來,沒急著發(fā)話,先是假模假樣地四下尋摸一番,找了一排臺階,顛著小短腿往上爬了好幾層,而后手搭涼棚往四下一掃,見自己比其他站著的人都顯得高了,這才甚是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在眾人的哄笑中拱手道:“見笑,見笑?!?/br>
    他拿自己的個頭開完玩笑,便怡然自得地整了整衣襟,朗聲道:“今日是我老娘八十四壽辰,俗話說了, ‘七十三、八十四,那誰不叫自己去’……”

    眾人又笑,戲臺旁邊站起來個干癟瘦小的老太太,精神矍鑠地拿著手中的扇子去砸他:“王八羔子,你咒誰呢?”

    柳老爺抱著腦袋躲開老娘一扇子,他腦袋大胳膊短,十分滑稽,嬉皮笑臉道:“娘啊,你讓我說完——我偏不愿意信這個邪,這才將大家伙都請來,熱熱鬧鬧地辦個大日子,什么坑啦坎的,都給它踏平了!諸位今日肯來,肯賞我柳某人的臉,我都領(lǐng)情,一定得吃好喝好,多吃一口rou,便當(dāng)是多給老太太壯一口陽……”

    旁邊有人把酒都喝噴了,滿座哄堂大笑,八十四的老太太聞聽這通滿嘴跑馬,氣得一把抓起拐杖,指揮著兩個大丫頭攙扶,顫顫巍巍地要親自上前,將那柳老爺一拐子打下臺來。

    柳老爺一邊抱頭鼠竄,一邊叫道:“娘!娘!兒子賀禮還沒拿出來給大家伙看看呢,哎呀……您也給我留點(diǎn)面子?!?/br>
    戲臺后面的琴師們也是促狹,見此情景,鑼鼓又起,給狂奔的rou球柳老爺施了一段妙趣橫生的伴奏,唱曲姑娘的輕笑聲夾雜其中,裙裾在幕后若隱若現(xiàn),準(zhǔn)備要上臺再唱一段,墻頭上的漢子們紛紛伸長了脖子,準(zhǔn)備第一時間叫好,突然,喧鬧的人群好似突然出了什么問題,從外圍開始,疫病似的靜默飛快地往里院蔓延過來。

    人群莫名其妙,一傳十十傳百地安靜下來,琴師“錚”地一撥琴弦,隨即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不對,一抬掌壓住了琴弦,顫動不已的弦與琴兩廂碰在一起,傳出刺耳的“咯”一聲,在一片寂靜中分外明顯。

    里頭的人嗅到緊張的氣息,不明所以地往外望去,便見一個柳家莊的家仆面無人色地擠開門口的人跑了進(jìn)來:“老、老老爺,外、外面來……”

    他話沒說完,身后便突然有人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般亂了起來。幾個帶著鐵面具的人好似一群行走的妖魔鬼怪,所與人第一反應(yīng)都是躲他們遠(yuǎn)點(diǎn),一時間,他們所到之處便如那神龍分海一般,摩肩接踵的人群自中間起一分為二,讓出好大一處空地給這群不速之客,恐慌的人群擠在一起,眼睜睜地看著這幾個人大搖大擺地闖進(jìn)來。

    周翡聽見周圍好幾個人小聲將“鐵面魔”三個字叫出了聲。

    吳楚楚與她咬耳朵道:“好像是那位殷公子的人。”

    周翡的拇指輕輕摩挲著碎遮刀柄,低哼了一聲:“‘陰魂不散’的陰?!?/br>
    殷沛這些年的豐功偉績,但凡是長了耳朵的就有耳聞,堪稱惡貫滿盈,僅就作惡這一點(diǎn),他以一敵四,青出于藍(lán)地壓過了昔日活人死人的魔頭們。

    吳楚楚皺起眉,憂心道:“我半路上就聽人說他最近突然開始在這邊活動,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他不會對柳老爺不利吧?唉,那個殷公子怎么會變成這樣?!?/br>
    周翡沒吭聲,目光從安靜又慌張的人群中掃過——四十八寨的煙花,李晟,沖霄子……她總覺得今日這場壽宴有什么不對勁。

    戲臺后面的琴師好像也有些緊張,將琴弦壓出了幾聲發(fā)澀的摩擦聲。

    過壽的老太太不知是嚇著了還是怎的,方才還生龍活虎地追打兒子,此時卻面色鐵青、渾身發(fā)抖,好似馬上就要厥過去,須得兩個丫鬟一邊一個扶著才能站穩(wěn)。

    柳老爺沖丫頭們打了個手勢,叫她們將老太太扶到一邊去,自己收斂笑容走上前去,沖著為首的面具人道:“來者是客,諸位居然到了,便請上座好不好?”

    “上座”的人顯然不大欣賞這幫芳鄰,聞聽此言,立刻如臨大敵地站起來一片。

    幾個面具人卻沒吭聲,訓(xùn)練有素地走上前來,站成一排,轉(zhuǎn)身背對著柳老爺,沖著門口齊刷刷地跪下了,而后幾個人抬著一把硬木肩輿走了進(jìn)來,上面坐著個戴鐵面具的人,慘白的手搭在一邊,一只怪蟲安靜地伏在他手背上,觸須一起一伏地動著。

    他已經(jīng)瘦得脫了形,面具下的兩腮嘬了進(jìn)去,下巴越發(fā)尖削,尚不到而立之年,嘴角兩道法令紋已經(jīng)開裂盤在他臉上,將泛著些許烏青色的嘴角壓了下去,簡直沒個人樣。

    周翡橫看豎看,除了來人腰間掛著的山川劍鞘,愣是沒看出一點(diǎn)熟悉來,她忍不住問吳楚楚道:“這人真是殷沛?”

    吳楚楚小小地打了個寒噤,手背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