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釋挑眉道，“首府院的思維向來是這樣?！彪m然智能人看起來處于弱勢，但是剿滅的大軍一旦逼近，難保他們會發(fā)動報復性的襲擊，到時候的損失也不是聯(lián)盟能輕松承擔的。如果樊釋挑了這個擔子，絕對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因為不同所以排斥，因為不理解所以隔閡，如果我們建立智能人的專區(qū)呢？既然林易以反抗人類壓迫、謀求自由來號召各地的智能人加入，那么我們?yōu)槭裁床荒軓母咎幫呓馑睦碛?？他所謀求的自由，我們送到智能人面前，聚集在一起的理由消失，這個集團也會很快不復存在?！?/br>
    “你的膽子真是大，讓他們明目張膽地建立行政專區(qū)么？”樊釋倒是習慣了楚子亦的異想天開，提醒道，“你不要忘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人工智能和人類可不一樣，怎么可能真正和平地相處。

    楚子亦倒是不太贊同，反駁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是同一族類，心靈也并不是相通的，獨立的個體間不可能擁有完全消融隔閡的理解，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能再寬松一點？消滅具有惡意、威脅公眾的智能人，留下和平的那部分總比全部剿滅要好，萌發(fā)自我的意識并不是一件有罪的事情?！?/br>
    楚子亦覺得她大概天生是個理想主義者吧，想法都天真且不現(xiàn)實，可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小時候，她其實很恐慌自己的體質(zhì)，呆在群體之中就會讓她產(chǎn)生厭煩，精神力發(fā)生波動，這其實是極不正常的。

    楚子亦很聰明，她明白，如果成為世人眼中奇怪的孩子，需要抵抗住多大的壓力。她一直努力安安穩(wěn)穩(wěn)地生活著，去做會讓周圍人接受、贊頌的事情，以優(yōu)秀的面具來掩蓋自己的不正常。她的父母從未對她有多高的要求，但她逼迫著自己這么做。直到夏博大師告訴她，差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完全相同。

    她大概從那時才摘下了面具，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而不是別人眼中的世界。

    每個個體都是不同的，有所差別再正常不過。如果有一天喬治也真正覺醒了自我的意識，肯定也是與林易不一樣的智能人。既然如此，人們又怎么能一竿子打死。

    樊釋皺眉道，“同一族類心靈也不是完全相通？你這個騙子！”

    楚子亦還陷入剛剛的情緒之中，一時間被這句譴責砸懵了，“？？？”

    樊釋不滿道，“所以你對我也是有隔閡的？以前說我們互相理解也是假話嘍，你這個欺騙感情的騙子?！?/br>
    “！??！”楚子亦簡直崩潰了，樊釋恢復正常后胡攪蠻纏的能力直線上升，她無奈道，“這怎么能算是一回事？你這是強行給我定罪！”

    樊釋似笑非笑，嘲諷挑眉，像受害者在看一個感情騙子。

    楚子亦深感冤枉，努力解釋道，“我說的還是有道理的呀，人確實不可能每時每刻心靈相通，難道你現(xiàn)在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嗎？”

    “當然能?！狈屝攀牡┑┑?，“你現(xiàn)在想和我睡?！?/br>
    “………………”

    ☆、第七十二章

    楚子亦對于樊釋的胡攪蠻纏是服氣的，他們兩個人是說不清楚了。最后她妥協(xié)一般自暴自棄地抱著被子，從床上爬起來，也躺在了地鋪上。樊釋得償所愿后還洋洋得意道，“你可不要半夜對我做什么?！?/br>
    “…………”楚子亦真是想跟他手動再見，他們兩個人是不是智障，有床不睡非要擠在一起睡地鋪。

    楚子亦其實躺下后就后悔了，因為感覺有點別扭。以前楚子亦都是毫無知覺地睡著了，醒過來才發(fā)現(xiàn)樊釋躺在旁邊，這還是第一次她要從清醒的狀態(tài)入睡。雖然他們并沒有做什么，但就是感覺很奇怪。

    楚子亦看樊釋滿意地閉上眼睛，睫毛垂下，頭發(fā)散落在枕頭上，她渾身都有些不自在。她本來就不習慣把燈全關了睡覺，總是開一盞小燈，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挺直的鼻梁，豐潤的嘴唇，弧線優(yōu)美的鎖骨，微微顫動的喉結。這樣的距離面對面入睡，甚至連對方的吐息聲都能感覺到。

    楚子亦極不自在，伸手將樊釋的臉推過去，不滿道，“這樣對著睡好奇怪！你不要朝向我這邊！”

    樊釋本來都閉眼了，被推之后睜眼無奈道，“你只要平躺，不朝向我這邊就行了……”兩個人背對背才奇怪，樊釋也不知道楚子亦突然別扭什么。

    “不行?！背右嘁馔獾貓?zhí)著，她總覺得對著樊釋的臉根本睡不著。

    樊釋沒法，只好順從她的意思，轉(zhuǎn)了過去。楚子亦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拉了拉被子，“晚安?！?/br>
    “晚安。”樊釋在心里嘆氣，背對背的話跟一人睡床，一人睡地沒區(qū)別啊。

    楚子亦這才安心地進入夢鄉(xiāng)，她一向睡得很沉，睡眠極有效率。過了一陣子，樊釋卻醒了，原因無他，他沒有被子了。樊釋穿著睡衣睡褲，坐起身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什么也沒蓋，他無奈地撓撓頭，轉(zhuǎn)頭就看見楚子亦抱著他的被子睡的正香，呼吸均勻。

    樊釋，“…………”

    楚子亦身上蓋著自己的被子，還牢牢抱著樊釋的那一床，她枕著樊釋的被子，枕頭滾到了一邊，睡相倒是相當乖巧。樊釋伸手扯了扯楚子亦懷里的被子，被她死死地抱著拉不動。

    樊釋早就發(fā)現(xiàn)楚子亦睡覺不老實，總是愛抱著什么東西，但是他真沒想到這回是自己的被子遭殃。他干脆破罐破摔，探身進入楚子亦的被子里，環(huán)著她睡覺。楚子亦似乎感覺到了，但只是扭了扭，又陷入了深眠。

    第二天早晨，樊釋睜眼，又小心地將胳膊從楚子亦身下抽出。他輕聲地起來，悄悄洗漱完，看了一眼卷著兩床被子睡得香甜的楚子亦，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的睡姿可真是能折騰人。

    樊釋起得很早，他輕輕打開門，躡手躡腳地下樓，害怕吵醒楚子亦的父母。樊釋剛剛走到客廳，就看見楚母端著盤子從廚房走出來，兩個人看著對方都愣住了。樊釋幾乎是瞬間渾身僵硬，過了好久才率先說道，“伯母……早上好。”

    他本來以為現(xiàn)在時間還早，楚父楚母是不可能起床的，沒想到楚母起得這么早，他被抓了個現(xiàn)行。要早知道是這樣，樊釋剛剛就翻窗走了。

    “小樊你怎么……”楚母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家中的樊釋也是相當疑惑，她舉了舉手中的蔬菜沙拉，“你要吃點東西么？”

    樊釋連忙擺手，“伯母不用了，伯父呢……”他萬一過一會兒直接撞上楚父，估計就完蛋了吧，楚父會直接把他炸了。

    楚母笑了笑，“他起床晚著呢，習慣熬夜的人。你吃完早飯再走吧，我聽子亦說你的精神力恢復了？”

    “是的，最近已經(jīng)很穩(wěn)定了?！?/br>
    樊釋推辭不過楚母的好意，只能幫楚母把食物端到桌上，乖乖地在飯桌前坐下。他如坐針氈，只能在心底期盼楚父可以晚一點醒過來，不要發(fā)現(xiàn)他。樊釋又不可能跟楚父硬碰硬，只好能躲就躲。

    烤面包、煎雞蛋、蔬菜沙拉、果汁和牛奶……楚母是一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而且難得地喜歡烹飪，現(xiàn)在很多人都已經(jīng)習慣生活型機器人的料理了，不會親力親為。樊釋倒是難得感受到這種家庭的氛圍，他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旁邊的墻上還有些楚子亦幼時的電子照片。

    他其實不是第一次來楚子亦家里，大學的時候被祁興華帶著來過，不過那時兩個人基本都是在地下訓練場訓練，倒是沒怎么觀察過上層的家居環(huán)境。他上前瀏覽著楚子亦幼時的照片，她在照片上還是個小女孩，扎著小辮，對著鏡頭輕輕地笑。

    他倒是很好奇楚子亦在這樣溫馨的家庭里，怎么會養(yǎng)成現(xiàn)在這種無法無天的性格。樊釋思考了一下楚父的樣子，似乎又覺得還挺合理的？

    “他們兩個醒得都晚，我們先吃吧?！背咐_椅子坐下，好奇道，“小樊最近在做什么？”

    楚子亦只是簡單地告訴父母，她的研究成功了，樊釋的精神力已經(jīng)恢復正常，但是后續(xù)的情況并沒有多說。

    “我現(xiàn)在又回到了首府院那邊，具體的職務還沒有確定下來……”樊釋老老實實地答道，他現(xiàn)在還沒有和那些老頭子協(xié)商好，自然不知道會被具體安排什么工作。

    “我看新聞上智能人的報道越來越多，是要打仗了么？”楚母思及此，略有些憂心忡忡。

    樊釋詢問道，“伯母不喜歡打仗么？”不少群眾其實一直叫囂著讓首府院派軍去將智能人剿滅，他們覺得智能人對人類是個極大的威脅。

    “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人，才會喜歡這個?！背笩o奈地搖搖頭，她并不覺得戰(zhàn)爭可以解決實際問題，主戰(zhàn)派大都是不會真正上戰(zhàn)場的人。

    樊釋又和楚母閑聊了兩句，吃完早飯幫楚母收拾完餐具，才離開了楚子亦的家。他內(nèi)心里竟然隱隱覺得，楚子亦所說的智能人行政專區(qū)是可行的。如果是以前的他，估計會認為就此開戰(zhàn)也沒有關系，以暴制暴地將智能人全部壓制就好了，他無所畏懼。

    現(xiàn)在有了牽掛，有了聯(lián)系，內(nèi)心也會產(chǎn)生遲疑。

    他不太想做首府院派軍的工具。

    楚子亦將數(shù)據(jù)材料交給夏加賀后，一下子清閑了不少。她一方面開始著手回到學校的事情，一方面研究了一下當初寄生在她身上的誘導蟲。誘導蟲、程灰襲擊軍訓基地時的鋼刺、林易在賽場上留下的鋼刺，這幾種東西所用的都是同一種特殊金屬。

    在對原漿有了進一步研究后，楚子亦發(fā)現(xiàn)這些金屬里混雜著高濃度的精神力物質(zhì)，這種物質(zhì)跟原漿里的某種成分極為相似?，F(xiàn)場還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林易掉落的一點人工智能核心碎片，碎片里也蘊涵著這種相同物質(zhì)，而且濃度越發(fā)得高。

    如果林易想要修復好自己的核心，那么他必然需要大量原漿，勢必要前往t109或者其它能產(chǎn)出原漿的星球。楚子亦將信息上報后，首府院很快就封鎖了這幾個星球，密切觀察著智能人的動態(tài)。

    楚子亦推測，t109上次的獸潮和冒出的原漿，極有可能就是林易等智能人造成的。原漿似乎是高等智能人的重要材料，他們的核心打造需要大量的原漿。最近不少智能人的襲擊事件也證明，智能人與人類一樣，戰(zhàn)力水平是高低不齊的。

    低等智能人的戰(zhàn)斗力水平，其實就和大多數(shù)人工智能機器人一樣，不過是覺醒了自我意識罷了。林易這樣的高等智能人，需要耗費大量珍貴材料，數(shù)量很少。首府院一旦開始控制必要材料的市場流動，那么高等智能人再次出現(xiàn)的難度就會大大增加。

    只要沒有高等智能人的威脅，那么聯(lián)盟對上智能人國家的勝算就會大得多。林易上次之所以能夠引發(fā)那么大的sao亂，不過是因為他成功刺殺了夏博大師，但他自己的核心同時也有了損傷。夏博大師在聯(lián)盟中威望極高，才會產(chǎn)生這么大的震動。

    樊釋也確實將楚子亦的意見傳達給了首府院，對于要不要建立智能人行政專區(qū)，首府院內(nèi)部就產(chǎn)生了紛爭。

    強勢派自然是要求立刻剿滅林易等智能人，絕對不能給他們發(fā)展的機會威脅人類，更不能承認智能人的地位；保守派則認為林易等智能人躲藏的地方極為隱蔽，大軍并不可能一鼓作氣地全部消滅，倒不如建立專區(qū)一點點從內(nèi)部瓦解智能人。

    最后，首府院的所有議員進行投票，保守派以微弱的優(yōu)勢取勝。

    不久后，聯(lián)盟智能人行政專區(qū)正式建立，又引發(fā)了新一輪的輿論熱潮。

    ☆、第七十三章

    智能人行政專區(qū)宣稱接受一切和平、友好、覺醒自我意識的智能人，并且針對這些智能人采取特殊政策，保證他們的生活權利。但同時，首府院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危害聯(lián)盟安全、蓄意發(fā)動戰(zhàn)爭的智能人。

    這其實也有故意打壓林易的意思，一旦有一部分智能人得到了首府院的承認和安全保證，那么目前的智能人國家內(nèi)部就會有智能人產(chǎn)生動搖。他們抗爭、襲擊的理由是人類不公平的壓迫，如果這個理由消失，聚集在一起的力量也就同時消失。

    當然，有不少民眾也極為反對專區(qū)的建立，他們認為這是公開承認智能人的地位，并且覺得專區(qū)附近民眾的安全無法受到保證，發(fā)出抗議。還有人覺得這是首府院的計謀，他們故意以專區(qū)來吸引那些還未現(xiàn)身的智能人，然后再把智能人一網(wǎng)打盡。

    因為強勢派的堅持，首府院同時也向智能人國家的方向發(fā)起了圍剿，樊釋成為了這次行動的領頭人。楚子亦看著光腦信息網(wǎng)上的樊釋，頗感有趣，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樊釋真正工作的一面？

    作為戰(zhàn)役的主負責人，樊釋過去的很多信息也被挖掘了出來。他年少時鋒芒畢露，一夕之間墜入無底深淵，再到精神力恢復正常，成為了精神力10級第一人，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可以被譽為是一個傳奇了。

    樊釋現(xiàn)在再接受采訪看起來內(nèi)斂多了，他的身上已經(jīng)沒有那種男孩的沖動勁，對待采訪也更像是一個經(jīng)歷過磨練和挫折的男人。畫面上他身著軍裝，領口上的每一枚扣子都一絲不茍地寄好，眼神沉靜，態(tài)度從容。

    楚子亦覺得他這樣的裝扮看起來還挺秀色可餐，忍不住嘖嘖怪聲道，“還挺上鏡?！?/br>
    喬治在楚子亦身邊飄來飄去，眨了眨綠色的電子眼，它總覺得主人現(xiàn)在的情緒不太對勁。

    樊釋帶軍圍剿林易為首的智能人，剛開始時一切順利，后來智能人放棄了基地，開始了游擊打法，進展就十分緩慢。首府院大軍的隊伍比較龐大，隊伍的前進不及智能人小股作戰(zhàn)來得靈活。雖然樊釋選拔了精英部隊截擊，但仍然不可能完全剿滅所有的智能人，只能將他們擊退一段距離。

    即使是這樣，樊釋也在公眾前迅速地積攢起威望，再加上首府院最近將樊釋推到臺前，旨在抵御智能人精神力10級的輿論風浪，也對樊釋形象的樹立有推波助瀾的作用。

    女記者先問了幾個中規(guī)中矩的問題，大致都是與智能人有關的，樊釋面容平靜地回答完，用詞都相當恰當。按照慣例，為了讓公眾感受到受采訪對象的親和力，記者們都會在公事之后稍微詢問一點公眾人物的私生活。

    “您這些年的經(jīng)歷相當具有傳奇性，現(xiàn)在感情生活怎么樣呢？”樊釋在首府院中算是年輕有為，相貌出色也極容易博取民眾的好感，畢竟這是個看臉的世界。廣大女性同胞都對這個問題相當感興趣。

    樊釋微微一愣，輕輕抿了抿嘴唇，“感情很穩(wěn)定。”樊釋終于還是沒有忍住，嘴角輕輕地上翹了一下，他似乎有些愉悅，一掃先前提問時的一本正經(jīng)，冰雪消融的樣子倒是晃得女記者愣了一下。

    楚子亦瞇眼，說不出什么感覺，她其實微微有點不爽，雖然不知道為什么。

    “您現(xiàn)在是在交往中么？”女記者倒是沒想到樊釋的動作那么快，畢竟按照資料樊釋應該剛剛精神力恢復沒有太久。

    “是的?！狈屘拐\地承認了，他最近一直忙于前線，快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楚子亦了，現(xiàn)在從前線歸來，只想工作結束趕回去。

    【主人，你該出門了?！繂讨翁嵝训溃右嘟裉爝€要去查看夏家的技術經(jīng)營狀況，原漿提取技術投入市場的工作現(xiàn)在都由夏家cao辦，估計很快就可以開始正式盈利。

    楚子亦最后看了一眼信息網(wǎng)上的畫面，關掉了信息網(wǎng)，換上衣服起身出門。她前往約定的地點，發(fā)現(xiàn)今天來的不是夏加賀，而是夏葉言。不過這也很正常，夏加賀漸漸地會把手里的工作交接給夏葉言，然后慢慢退下來。

    夏葉言其實有點尷尬，樊釋恢復正常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畢竟現(xiàn)在信息網(wǎng)上到處都是樊釋的身影。當初夏葉言和楚子亦說的這些話，似乎都成了他打在臉上的耳光。

    楚子亦倒是滿不在乎，她從來沒有對夏葉言感興趣過，他的看法也從來左右不了她，所以現(xiàn)在面對夏葉言也沒覺得有什么不自在。

    夏葉言帶著楚子亦參觀了一下廠房，一邊參觀，一邊介紹，“我們將原液制成了可以快速攝入人體內(nèi)部的藥劑，發(fā)現(xiàn)病人有精神力惡化現(xiàn)狀時，可以采取藥劑應急，應急藥劑可以為病人爭取時間，送到相應的醫(yī)療地點進行治療。每支藥劑內(nèi)部對應的精神力濃度不同，定價也會不同?！?/br>
    精神力惡化其實是人類打破自身極限的一種進化，但是每個人進化后的精神力水平不一樣。以樊釋為例，他原本就天賦驚人，曾經(jīng)達到精神力9級，所以進化后突破了10級的限制。有些人的精神力天賦沒有那么高，精神力進化后可能也只是向上突破1級，這已經(jīng)是自身的極限。

    10級和其他級別突破時所需要的精神力攝入量自然不同，所以夏家將不同濃度的藥劑進行了定價。

    夏葉言補充道，“現(xiàn)在的藥劑只能在精神力惡化過程中進行治療，對于已經(jīng)完全惡化的病人并沒有效果。不過如果你成功制成了二次惡化催化劑，我們也會相應配合地推出針對完全惡化病人的治療措施和藥劑?！?/br>
    楚子亦的催化劑還在研制中，需要再等待一段時間。

    夏葉言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因為完全惡化的特殊病人還沒有辦法治愈，所以‘軍犬’制度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廢除……你打算再尋找‘家犬’么？按照你現(xiàn)在的地位，你其實可以有這個特權?！?/br>
    楚子亦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她的視線讓夏葉言有些不自在。楚子亦輕輕道，“這可不像是一個出售原液藥劑的商人該說的話？”夏葉言即將出售藥劑去治療那些精神力惡化者，按道理算是摧毀“軍犬”制度的推動者了。

    夏葉言微哂道，“首府院畢竟沒有廢除這個規(guī)定……對于你現(xiàn)在的身份來說，擁有‘家犬’更能保證安全?！?/br>
    楚子亦搖了搖頭，“我不需要這個，我勸你也打消這些念頭。既然選擇了一個立場，就要站在這個立場說話，不然會被人輕易打倒。我們選擇售賣原液藥劑，就不該對‘家犬’制度保持著支持的態(tài)度，甚至模棱兩可都不行。”

    如果原液藥劑的生意做大，被人深挖出這些事情，那可是活生生打臉。

    夏葉言抿了抿嘴唇，“你難道沒有私心么？因為他曾經(jīng)是‘家犬’，所以就不會再與別的‘家犬’簽訂關系?！?/br>
    楚子亦輕輕地笑了，“我從來沒把他真的當做‘家犬’，不過是你們以為罷了。不過你們的看法，對我毫無影響?！?/br>
    楚子亦參觀完廠房，基本就只用等待利潤報告了，這之后的工作都由夏家進行管理。她和夏葉言告別，離開了廠房。雖然楚子亦話是這么說，但她現(xiàn)在看著樊釋越來越受人關注，其實是有一點點不爽的。媒體還總是宣揚樊釋多么受女性民眾的歡迎，楚子亦真是想手動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