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釋沉默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識海內(nèi)的精神力似乎被提煉后的原漿吸引著，開始在識海內(nèi)紊亂起來。他有些不太舒服地皺緊眉，臉色有些發(fā)白，“它對我的精神力有影響?！?/br>
    樊釋甚至有點想要喝掉手里的原漿水，但是這是致命的東西，即使是提煉過后的原漿水，腐蝕性也只是比普通原漿降低了一點。楚子亦愣了一下，走過來才發(fā)現(xiàn)樊釋的臉色確實不太好，她想起了詛咒之星上被原漿吸引的野獸。

    楚子亦觀察著樊釋的臉色，像個醫(yī)生一樣詢問道，“你現(xiàn)在有什么感覺？”

    樊釋闡述著自己的感覺，“識海內(nèi)精神力紊亂，太陽xue發(fā)疼，覺得對這種東西有迫切的需要感。”

    楚子亦自己提煉原漿時并沒有這種感受，更沒有識海發(fā)疼的現(xiàn)象。她伸出手，詢問道，“除此之外，心跳之類的有變化嗎？”

    樊釋無奈道，“你能不能認(rèn)真一點？”

    楚子亦正色，“我很認(rèn)真地在詢問你的情況啊?！?/br>
    樊釋嘆了口氣，“這位醫(yī)生，別人聽心跳哪里有用手伸進(jìn)衣服里直接聽的？你能不能專業(yè)一點？”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吐槽楚子亦了，為什么她對他的腰有這樣強(qiáng)的執(zhí)念？

    “哦?！背右噙@才戀戀不舍地又摸了一把，將手從他衣服里伸出來。她取過樊釋手中的試劑管，用木塞將管口塞住，然后放得遠(yuǎn)了一些，詢問道，“這位病人，現(xiàn)在感覺好一點了嗎？”

    “好一些了?！狈屓嗔巳嗵杧ue，現(xiàn)在只要他不多關(guān)注原漿水，那種渴望感就降低了不少，他戲謔地問道，“醫(yī)生每次治病都是這么一本正經(jīng)地聽心跳的嗎？”

    楚子亦厚顏無恥地說道，“不是，對長得好看的病人才這樣?！编?，尤其是腰好看。

    樊釋簡直對于楚子亦的羞恥心絕望了，她怎么可以這么認(rèn)真地說著無恥的話。他又覺得幸好楚子亦平時挺正常的，這樣不要臉的時候出現(xiàn)得比較少。

    楚子亦倒是沒想到原漿水會有這樣的效果，夏博大師提煉時也沒有產(chǎn)生不良的反應(yīng)，看來原漿水的吸引力是有特定對象的。詛咒之星上的大型野獸也會被原漿吸引，甚至產(chǎn)生極強(qiáng)的攻擊性，暴躁易怒。樊釋身為特殊病人，同樣有著類似的感覺。

    楚子亦猜測原漿應(yīng)該是對精神力惡化的生物有吸引力，只是現(xiàn)在不知道這種吸引力到底源自什么，是通過什么方式吸引的。她將器材收好，本來打算將原漿與原漿水寄放在臨時實驗室里，想了想不放心還是放進(jìn)了自己的折疊空間中。

    這一天的提煉工作就這樣結(jié)束了，樊釋戴好面具，陪同楚子亦離開了夏博大師暫住的小樓，回到他們休息的旅店。楚子亦這兩天一直在提煉原漿，馬上決賽將至，她也必須收一收心將注意力轉(zhuǎn)向決賽了。

    楚子亦很清楚自己的水平，雖然這半年她的實戰(zhàn)能力在樊釋的指導(dǎo)下進(jìn)步很快，但是真得對上陳廷飛這類踏入7級的對手，還是十分困難。她在同級別之中應(yīng)該沒有什么對手了。說起對手，楚子亦突然想起了許久不見的林易，他曾經(jīng)還跟她邀戰(zhàn)過，也不知道這半年他進(jìn)步到了什么水準(zhǔn)。

    林易和楚子亦一樣，在校園里也是神出鬼沒，除了考試之外很少能見到他的身影。

    楚子亦打算拜托樊釋再幫她突擊一下，樊釋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要比她豐富得多。楚子亦已經(jīng)在心中將計劃做好，沒想到卻在旅店門口見到了等候多時的夏加賀。夏加賀站在懸浮車前，臉上仍有淡淡的疤痕，他看向楚子亦，淡淡道，“你終于回來了，上車吧?！?/br>
    楚子亦有些無奈，“饒了我吧夏家主，我馬上就要決賽了?！背右嗫刹幌氚褜氋F的時間花費在應(yīng)付夏加賀身上，她還有很多訓(xùn)練要做。

    “你少找借口，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決賽?！毕募淤R淡淡道，他才不信楚子亦的這些推辭，“你還記得我上次說的聯(lián)姻吧，既然你們兩個人都在t72上備賽，正好可以見個面。”

    樊釋聽見“聯(lián)姻”這個詞，有些不悅地瞇起眼，他怎么從來不知道這種事。

    楚子亦聞言則是一愣，說起聯(lián)姻對象，不正是西蒙小隊的隊長么。懸浮車后座的車窗緩緩落下，露出夏葉言表情平靜的臉，他無言地看向楚子亦。

    夏加賀發(fā)現(xiàn)車窗落下，開口道，“介紹一下，葉言，這位就是大師的關(guān)門弟子楚子亦。”

    “二叔，我們認(rèn)識。”夏葉言看向楚子亦，“上車吧?！?/br>
    楚子亦直覺今天躲不過去了，她看了看樊釋，引著他上車。樊釋不爽地瞪了楚子亦一眼，楚子亦有些莫名其妙地摸摸下巴，她沒做錯什么吧？夏加賀看著楚子亦身后戴著面具的樊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名面具男子，“這位是……”

    夏加賀平時都是到研究所去找楚子亦的麻煩，那是樊釋最不喜歡去的地方，所以夏加賀從未和樊釋相遇過。他看到樊釋身上戴著的控制器，明白了樊釋的身份，“‘家犬’就不用帶著去了。”

    楚子亦翻了個白眼，“拜托，夏家主，我一個女生孤身一人外出，萬一被你們圖財害命了怎么辦？我還有理想沒實現(xiàn)，我很惜命的。”

    夏加賀，“……”他要能殺她早把她打死了，還能容許她天天變著法兒氣他。

    ☆、第五十一章

    夏葉言換下了戰(zhàn)斗服，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梳好，身著華服顯得貴氣多了。他看著楚子亦踏入懸浮車后座，剛想開口說點什么，卻注意到了她身后的樊釋。這輛懸浮車的后座空間很大，即使是三個人坐進(jìn)去也絲毫不感覺擠。樊釋坐下后，車內(nèi)的氣壓明顯低了不少。

    樊釋瞥了一眼夏葉言，相當(dāng)不屑，這樣的家伙精神力估計還不及楚子亦，有什么好的。

    夏葉言努力忽視樊釋極具壓迫感的視線，看向楚子亦，“回來后休息的好嗎？”

    “挺好?！背右鄾]有察覺到車內(nèi)奇怪的氣氛，看了看窗外的街道，“這是要去哪兒？”

    懸浮車開往t72繁華的街區(qū)，楚子亦不太明白夏加賀和夏葉言想要做什么。夏葉言笑了笑，“我們?nèi)コ燥?，t72有一家特色菜餐館?！?/br>
    樊釋毫不留情地潑冷水道，“主人，您今天的訓(xùn)練還沒有完成，恐怕不適宜去太遠(yuǎn)的地方?！?/br>
    “……”楚子亦有多長時間沒聽到樊釋這么稱呼她了，違和感好重。

    夏葉言反駁道，“決賽壓力很大，放松一下也沒有關(guān)系?！?/br>
    樊釋上下打量了夏葉言一眼，面具下發(fā)出一聲輕輕地嗤笑，“我的主人和你可不一樣，天天只知道吃喝玩樂?！?/br>
    夏葉言，“……”楚子亦的“家犬”對他仇恨值好高？？？

    夏葉言相當(dāng)不滿樊釋的態(tài)度，他雖然知道大多數(shù)特殊病人都性格古怪，但是樊釋也是倨傲過頭了。夏葉言皺眉，剛想要開口反擊，樊釋便嘲諷地瞥他一眼，極具侵略感的精神力鋪天蓋地地沖入夏葉言的識海。

    夏葉言臉色一白，努力穩(wěn)定住識海阻擋樊釋的精神力，但是徒勞無用。樊釋也沒有太過分，雖然將夏葉言的精神力擊碎，卻沒有試圖引導(dǎo)他的精神力惡化。樊釋還不屑于太欺負(fù)小孩子。

    樊釋控制著車內(nèi)精神力的流動，楚子亦并沒有發(fā)覺兩人的暗流涌動。她雖然察覺到夏葉言臉色似乎不太對，但也沒有開口詢問，畢竟她和夏葉言也不算太熟。

    樊釋也不得不承認(rèn)夏葉言能忍，即使精神力被攻擊，夏葉言也強(qiáng)忍著沒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夏葉言咬著牙才能硬抗住精神力識海內(nèi)的痛苦，他努力沒有表現(xiàn)出來。過了一會兒，懸浮車停了下來，夏加賀在前座打開車門道，“到了?！?/br>
    楚子亦和樊釋依次準(zhǔn)備下車，楚子亦第一個下去，樊釋下車前輕蔑地看了一眼夏葉言。他眼神冰冷，像是注視著什么不自量力的小蟲，悄悄對夏葉言道，【你還太嫩了?！?/br>
    樊釋下車后，積壓在夏葉言身上的精神力驟然消失。夏葉言臉色蒼白，后背出了一身虛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皺緊眉，沉默了一會兒，重重地捶了一下車壁。

    懸浮車停在了一所高檔飯店前，夏加賀看到夏葉言下車時臉色不好，詢問道，“葉言，你沒事吧？”

    “二叔，沒事。”夏葉言搖了搖頭。

    夏加賀開口，“那么你們年輕人聚一聚好了，我將這輛懸浮車留在這里，再叫一輛車來接我。吃完飯你們可以逛一逛，再送小楚回去?！?/br>
    楚子亦還是難得地聽到夏加賀這么客氣地稱呼她，怪不適應(yīng)的。夏加賀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年輕人總要聊一聊熟悉一下，我相信這是個雙贏的好事。”

    楚子亦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夏加賀莫名的自信，他似乎覺得楚子亦肯定會和夏葉言在一起。夏加賀的車很快就到了，他上車與外面的人揮手告別，將時間和空間留給了楚子亦和夏葉言。

    楚子亦嘆了口氣，看了看飯店的大門，提議道，“既然難得來了就嘗嘗看吧?！?/br>
    三人進(jìn)入飯店，在服務(wù)員的指引下準(zhǔn)備坐下。飯店內(nèi)的裝修氛圍很好，古木的餐桌上配有t72星球特有的綠色植物，潔白的餐具和優(yōu)美的音樂讓人心生愉悅。椅子也是古木制成的，有些沉，樊釋坐下前先幫楚子亦拉開了椅子，楚子亦極其自然地坐下。

    夏葉言見狀有些不悅，他覺得樊釋和楚子亦間的氛圍極其奇怪。即使許多“家犬”脾氣古怪，但在責(zé)任特權(quán)人面前也是極為收斂、恭敬的，樊釋雖然看起來動作體貼，但似乎對楚子亦并沒有什么崇敬感。

    剛剛在車上時，樊釋甚至還瞞著楚子亦向他示威，哪個家族的“家犬”會有膽子插手責(zé)任特權(quán)人的事情，夏葉言可從來沒有見過。樊釋體貼的動作，沒有透著尊敬，反而透著一種淡淡的曖昧。

    夏葉言翻開餐單，低頭看著菜名遮掩內(nèi)心的心煩意亂，“上次考試時也沒在營地里招待你和甘草什么，這次既然有機(jī)會請隨便點吧，我請客?！?/br>
    楚子亦剛想推辭，就見樊釋輕輕將菜單放在桌上，極為熟練地對服務(wù)員說道，“麻煩招牌菜都點上吧，既然有人請客就不用客氣了?！?/br>
    楚子亦低頭看了一眼招牌菜的數(shù)量和價格，她翻了幾頁電子菜單才看完，“…………”

    夏葉言挑釁道，“一會兒吃飯時，可是要摘下面具的。我是無所謂，不過菜越多，摘下面具的時間就越長?！彼J(rèn)定樊釋的面部肯定有什么問題，不是疤痕就是別的什么，所以才不得不戴著面具遮丑。

    樊釋舒展開身體，輕松道，“這點你可以放心，我絕對比你長得好看?！?/br>
    夏葉言，“……”

    楚子亦頭疼于兩人的針鋒相對，嘆了口氣，“他點的部分由我來付吧，如果非要請客的話，只請我點的就夠了。”楚子亦象征性地點了飲料，她估計樊釋點的根本吃不完，也不敢貿(mào)然再點什么了。

    夏葉言嘲道，“你就是這么吃軟飯的嗎？”

    樊釋冷笑，“我都是她的，有什么關(guān)系？你想吃，還沒有機(jī)會呢。”

    夏葉言氣得語噎，他算是明白樊釋的心思了，什么特殊病人和責(zé)任特權(quán)人，樊釋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還沒跟楚子亦發(fā)展什么呢，樊釋就用精神力壓迫他了，要是事情真的成了，樊釋還不得要了他的命！

    夏葉言怒道，“楚子亦，你應(yīng)該知道他是特殊病人吧……”楚子亦和樊釋是絕對不可能的，特殊病人很難控制自己的惡意，暴起傷人是常有的事情，即使成為“家犬”也被正常人警惕著。樊釋雖然看起來比一般的特殊病人理智，但也改變不了大環(huán)境對特殊病人的主觀印象。

    楚子亦點點頭，“當(dāng)然知道了，我親眼看著他從治療所內(nèi)出來的?！彼X得夏葉言在說廢話。

    夏葉言惱，“你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未畢業(yè)的特殊醫(yī)師，即使以后真的接手了研究所，到達(dá)夏博大師的位置，你也改變不了大環(huán)境對特殊病人的印象！你們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

    夏葉言還未說完，就聽見木椅在地板上發(fā)出尖銳的拖動聲。樊釋站起身，眼神不善，轉(zhuǎn)身離去。

    楚子亦有些詫異地看著他的身影，“你去哪兒？一會兒就上菜了?！?/br>
    “不想吃了！特殊病人都是暴躁易怒、反復(fù)無常的，你不知道嗎？”樊釋語氣嘲諷，離開了餐桌。

    楚子亦猶豫了一下，沒有追上去。樊釋沒有辦法離她太遠(yuǎn)，最多就是在飯店周圍走一走，不然控制器就會發(fā)出警告。樊釋一直走到飯店門口，等了好久都不見楚子亦出來，有些失落又嘲諷地笑了笑。他沉默地靠著墻，突然覺得有些疲憊，心里空蕩蕩的。

    樊釋知道夏葉言說的都是事實，他不應(yīng)該奢望什么。

    夏葉言看著楚子亦坐在餐桌前沒動，松了一口氣，只要楚子亦沒有追上去，事情就不會太嚴(yán)重。夏葉言相信他的機(jī)會要比樊釋大得多，畢竟他是正常人。

    服務(wù)員陸陸續(xù)續(xù)地開始上菜，潔白的盤子內(nèi)精致的佳肴令人食指大動，在燈光下杯內(nèi)的飲料閃閃發(fā)光。楚子亦像是完全遺忘了剛剛不高興的插曲，沉默地用著餐，她的動作優(yōu)雅又流利，心情絲毫沒有被影響的樣子。

    夏葉言見狀，心情一點點平復(fù)，“只要你心里有譜就好了，他畢竟是特殊病人，你該明白一己之力對抗大環(huán)境有多難。即使他看著要冷靜得多，但也扭轉(zhuǎn)不了大眾對于這類人的印象。”

    楚子亦抬眼看向夏葉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抿嘴發(fā)出了輕輕的笑聲。夏葉言因為她的笑容也放松了不少，他看到楚子亦又招來服務(wù)員加菜，有些疑惑道，“你還沒有吃飽么？”

    “不，我已經(jīng)吃飽了?！背右鄬⒉途叻藕?，用餐巾擦了擦嘴。

    “很感謝你的款待，不過很抱歉，我無法接受你的建議呢?！背右嗥届o地笑了笑，“我從來不是在乎別人看法的人，從小就又冷漠又不合群，只能交到愿意包容我的朋友?！?/br>
    夏葉言的心微微一沉。

    楚子亦雙手交握，搭在桌上，慢條斯理道，“夏家主希望我從夏家挑選出合適的同輩人，但是通過這頓飯的相處，我認(rèn)為我們不太合適呢。不要說是心動或相談甚歡的感覺，我覺得我們連三觀都不太一樣?；蛟S是我太古怪了吧，耽誤你的時間了?！?/br>
    楚子亦站起身，接過服務(wù)員遞來的打包好的飯菜和甜點，轉(zhuǎn)身離去。夏葉言站起身，聲音有些顫抖地質(zhì)問道，“楚子亦，你是瘋了么……”

    她難道真的要選擇一個特殊病人？

    楚子亦回頭，笑了，“我是瘋了，但是瘋得很快樂。”

    她的衣角在大門處消失，夏葉言有些發(fā)愣地跌坐回椅子上。

    楚子亦是在飯店外的露天咖啡桌前發(fā)現(xiàn)樊釋的，周圍的座椅空蕩蕩的，他一個人沉默地坐在角落，眼神看向遠(yuǎn)處不知道在想什么。楚子亦提著飯菜走了過去，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樊釋沉默了一會兒，語氣低沉，“我想回治療所。”

    楚子亦一愣，兩人都陷入了無言。楚子亦過了好一會兒，才率先打破了僵局，“好?！?/br>
    樊釋聽到那輕輕的一聲，瞬間感到心尖被針刺般的痛苦，他突然有些失魂落魄，像是整個人都垮了。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他想要的絕不是這個。

    楚子亦將飯菜和甜點輕輕地放在他面前，淡淡道，“先吃飯吧，我點了黑巧克力蛋糕，似乎味道不錯?！?/br>
    樊釋看著打包盒，握緊了拳，一字一句道，“楚子亦，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她到底想要什么呢，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把他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她漫不經(jīng)心的話語和動作卻可以令他的心情忽高忽低。樊釋突然有些怨恨，他甚至想對楚子亦使用【同調(diào)】，將她的精神力識海攪個天翻地覆，這樣應(yīng)該就可以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吧？

    她倘若有所求，樊釋都不會這樣患得患失。可是她無欲無求，她可能并不需要他。

    楚子亦看著樊釋暴戾的眼神，輕輕道，“你很不高興么？”

    樊釋發(fā)出嘲諷的嗤笑聲，反問道，“你覺得呢？”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br>
    樊釋聽著她平靜的聲音，輕輕垂下眼睫，他早該明白的，楚子亦永遠(yuǎn)都是這樣冷靜又攻無不破的樣子。這世界上的一切對于她似乎都只是一件小事，不用太過在意。

    楚子亦看著他失落的樣子，彎下身靠近。她撥開樊釋額前的碎發(fā)，落下一吻在他的眼睛上，像是彌補(bǔ)的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