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蹲在身旁扶著我，轉(zhuǎn)臉看向床上躺著的胤禛，長嘆口氣。

    我靠在他肩上，幾乎絕望，“哥，我害死他了，他不肯理我，他心里一定恨死我了……怎么辦？怎么辦？”

    胤祥扶起我坐在床邊時(shí)，我的雙腿已經(jīng)沒有知覺，順著他先松手的方向倒下去。他無奈地抱起我放在胤禛身旁，拉了被角蓋好，低頭湊在胤禛面前。

    我看著他嘴唇張合，聽他著像是威脅的話，“你怎么和我的？讓我回去，你會(huì)照顧好她？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讓我怎么信你！你再不醒過來，我就把笑意帶走，你永遠(yuǎn)都找不到她。我們兄弟也做了二十年，你該知道我到做到?！?/br>
    胤祥的樣子很認(rèn)真，像是胤禛能清醒地和他對話一樣，完在我頭胡擼了一把便轉(zhuǎn)身走了。

    我無語地看著他的背影，又轉(zhuǎn)回頭看看身旁躺的人，不知為何竟笑起來。歪了頭靠在他肩上，閉了眼。

    眼前的波瀾壯闊碧海藍(lán)天啊，不同于草原的綠色，滿眼的藍(lán)，一樣的云朵卻被飛翔的海鷗畫出長長的白色云霧。我無限向往的自由自在，為什么看著會(huì)流淚，依依不舍。

    比起遼闊草原，我更愛大海，那種隨波逐流的感覺，讓我心潮澎湃。一葉扁舟怕是不行了，如此寬廣的海域是要配艘大船的，才能去到更遠(yuǎn)的地方。少了情調(diào)的悠閑自在，卻多了份灑脫豪邁，我所欲也。在現(xiàn)代不可能實(shí)現(xiàn)的夢想，竟然在這里得以成真，也許，我該好好地謝謝康熙。

    我要走了么？終于要離開生活了二十年的大清朝京城……不管是此時(shí)還是三百年后，這里都是我生長的地方，有讓我無限眷戀的男人和孩子，卻不得不遠(yuǎn)走他鄉(xiāng)。

    眺望著遠(yuǎn)處無盡的海天一色，臉上的淚被溫?zé)岬闹父馆p柔拭去。笑著回過頭，不是胤祥也不是孝顏，竟然是胤禛。

    耳邊響起他的輕聲呼喚，由遠(yuǎn)及近，近乎虛無，就像他沒有站在我身邊一樣。

    “月兒……”

    “胤禛！”

    每聽見他喚我一聲，我就轉(zhuǎn)著頭努力地找尋，卻怎么也看不見他的影子，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就連胤祥和孝顏都不知藏在哪里，只有我一個(gè)人站在船頭，任海浪狂嘯著拍打船身，我搖搖晃晃地不停呼喊。

    被他拭去的淚重新濕在臉上，我絕望地坐在甲板上，仿佛天地間只剩了自己一個(gè)人，沒有人要我。

    “月兒……”

    胤禛的聲音仍是回響在耳邊，臉上又有了熟悉的觸感，我甚至能感覺到那枚白玉扳指的溫潤掃過臉頰，停在唇邊。

    “胤禛?！蔽颐τ檬肿プ。阉氖终瓢丛谛厍?。我的心跳呼應(yīng)著他的脈搏，是真實(shí)的。

    我閉著雙眼不敢睜開，只怕再看過去又是幻象，卻忍不住攥緊他的手，聲確認(rèn)，“胤禛，我要走了，你來送我么？”

    沒有回應(yīng)，他的手卻抓緊了我的衣襟還有彎在他掌內(nèi)的手指，疼。

    “我會(huì)回來的，你會(huì)等我么？等我回來，我們再也不分開?！?/br>
    手上清涼的觸感減緩了燒灼的疼，還有他的輕聲問詢，“月兒，外面的世界是你想要的么？”

    我連想都沒想就搖了頭，咬著嘴唇強(qiáng)忍心中的不舍，“我只是出去看看曾經(jīng)向往的地方，總有一天要回來的，一定會(huì)回來，那個(gè)時(shí)候誰也阻止不了我。胤禛，你的兄弟太多，不會(huì)了解我和哥的相依為命，沒有他我真的不能活。你就當(dāng)疼我，給我時(shí)間，讓我陪他。只要你在這里，我就一定會(huì)回來?！?/br>
    “若是我死了呢？”他的聲音變成我所不熟悉的悲傷，籠罩著我，壓得我快透不過氣來。

    我嚇得猛地睜開眼睛，一切都消失了。

    沒有藍(lán)天白云，沒有碧海遼闊，就連海鷗飛翔的鳴叫聲和海浪輕拍船身的翻騰都瞬間轉(zhuǎn)為室內(nèi)的靜謐昏暗。

    我躺在床上看著面前模糊不清的臉孔，胤禛。

    他醒了……抬手輕撫他瘦削的臉頰，眼睛里沒有閃爍如星的光芒，暗淡得一如我剛才感覺到的傷感。下巴上滿是扎手的胡碴，我卻挪不開手指流連在上面。

    “若是我死了呢？”

    心狂跳起來，幾乎能聽見它強(qiáng)烈跳動(dòng)的聲音，像是要躍出喉嚨。他竟然真的問我！不是夢境不是虛幻，是真的。

    即使知道歷史又如何，仍是為了他這句話疼到心悸。顧不上劈啪掉落的淚，我拉下他脖子用力吻上去，感受他的氣息。

    “胤禛，你不會(huì)死的，不能死。你若死了，這個(gè)時(shí)空，我就真的再?zèng)]處可去了?！?/br>
    月光不知躲去了哪里，我始終無法適應(yīng)這種黑暗，努力睜著眼睛卻怎么也看不清，只有彼此眼睫輕觸，疼癢到心里。我不再理會(huì)他的胡碴扎在臉上的痛感，他也沒像往常那樣擦拭我的淚，我們就緊緊地抱著，全身心地感受對方的存在。

    他的唇像是羽毛輕落在我唇邊，溫柔撫觸。曾經(jīng)的霸道索取變成了輕啄淺吻，柔軟的舌尖像是最好的畫匠仔細(xì)描繪，讓我覺得自己是他心珍藏的寶。

    “胤禛，不管皇阿瑪或是世人怎么看我，不管我還是不是你的福晉，我是你的女人，只做你的女人。你……要我么？”

    他的唇輕覆在我唇上，鼻翼相貼，氣息中仍有中藥的香味與淡淡的酒香，徘徊，使我迷醉。

    撐在我腦后的手掌略微用力讓我能更貼近他，聲音輕柔得像是他的唇卻有認(rèn)定的堅(jiān)持，“你是我的，不管你去了哪兒，都是我的。好好活著……你敢死在外面，我上天入地找你回來。就算你死了，也是我的女人，就是死，也得死在我的棺木里?！?/br>
    ☆、152.舊情礽在3

    上天入地？

    以他的霸道，我信！

    他的皇阿瑪不認(rèn)我，他卻許我一個(gè)死同xue。

    淚流到我們相貼的唇上，不再苦澀。

    貼著我的身體瞬間緊繃，翻身將我平壓在床上，圈在腰后的手臂變?yōu)檎凭従徬乱?，隔著柔滑的衣料越漸熱燙。我在他身下忍不住顫抖，手伸進(jìn)半敞的領(lǐng)口，順著鎖骨逐寸撫至光滑溫?zé)岬那靶亍?/br>
    從他喉嚨深處溢出一聲悶哼，我能聽清越發(fā)濃重的喘息，手掌甚至用力地抓疼了我。

    “胤禛……”我的嘆息被他含住。

    貼在他身上的手移回領(lǐng)口，往肩后推去。

    他像是全然不知仍是認(rèn)真地吻我，隔著輕薄的衣料抵在大腿上的火熱磨得我心跳加速。

    用力扯著他肩上的衣襟，我躲著糾纏的唇舌，“熱?！?/br>
    “別動(dòng)?！?/br>
    胤禛隨手扯了身上的錦被，壓著我的雙腿移到身體兩側(cè)緊緊夾住，跪坐在我不停扭動(dòng)的腰胯上。雙手迅速從衣擺下鉆進(jìn)來，貼著腰側(cè)慢慢往上移，掌心的疤刮著我的身體更覺難忍，拇指卻隔著肚兜不停地掃在我胸前。

    我只能抓緊他的衣襟，仰起頭忍不住吟出聲。

    耳邊是急促的呼吸，濕熱的舔吻我的耳垂脖子，停留在鎖骨。

    他的發(fā)辮垂下來落在我臉旁，我摸著它的光滑纏上他腦后，按于胸前。

    不知是汗還是他的不停含吮咬噬，時(shí)輕時(shí)重，浸濕了我的衣裳，黏貼在我顫抖的身上。

    “胤禛……”我搖著頭，卻聽不清自己的聲音，只有錯(cuò)亂的呼吸，和耳朵里的嗡嗡亂響。

    “我知道?！必范G抬頭湊到我耳邊，低啞得幾乎被喘息聲覆蓋。舌尖輕緩地劃過我的耳廓，雙手扶在我肩頭將我拉離床鋪。我暈得晃了幾下，抱住他的腰仰頭去看，仍是昏暗只有輪廓，卻清晰地看見他眼底跳動(dòng)的火光，還有我迷蒙的眼睛。

    他的額頭抵住我的，眼睛晶亮，指尖挑著我的衣襟往下褪，出的話如同囈語：“我要讓你牢牢記住我，你的男人是我，不許你忘。我要你……不管以前、現(xiàn)在還是將來?！?/br>
    我像著了魔似的用力頭，他的手已伸到胸前扯走了肚兜，雙手交握在我腰間來回?fù)崦?，密合在他腰腹上。脖子被他的牙齒輕輕啃咬，輕微的疼痛激得我聲哼著，便立刻感覺到舌尖溫柔舔噬，留下一串濕潤的麻癢。

    我抓著他的胳膊，努力想要躲開這種痛苦的折磨，卻把彼此拉得更近。再?zèng)]有遮擋，我的柔軟熨貼著他的胸膛，溢出口的輕吟都變成氣若游絲的喘息。

    他仍是不肯放過一絲一毫，抵著我不斷提醒，他的需要和隱忍。

    我試圖讓腦子吸入更多氧氣，卻只嗅到滿室全是他的氣息，混合著中藥味和酒味，還有他身上那股清淡的檀香味道。

    這個(gè)努力撩撥我的男人是在取悅我么？

    為了讓我記清楚他？

    我的男人——從他嘴里出來，讓我本來就不清醒的腦子更加暈眩，甜到發(fā)苦。

    他還能忍多久？

    我已經(jīng)快要受不住了，如果他再這樣繼續(xù)下去，他可以省下力氣了。因?yàn)椴挥玫鹊诫x開，我就先會(huì)死在我的床上他的身下。他一兒都感覺不到么？

    我心里的吶喊，我的渴望……胤禛，用心聽，我需要你！

    在這樣冬日的夜里他胸前竟一層薄汗，滴滴滲進(jìn)我的皮膚。柔軟濕滑的舌尖用力在我嘴里，與手上的輕緩不同。左掌心的那條長痂輕劃著我的大腿，套在他拇指的白玉扳指都變得熱起來，配合著指腹反復(fù)摩挲在我大腿內(nèi)側(cè)。身上已經(jīng)再無一絲衣物阻隔，每寸肌膚都貼合在一起。

    手圈到背后順著脊骨輕撫，指尖逐節(jié)刮下去，感覺到他背上的肌rou有力的繃起來，包裹在光滑的皮膚下。喉嚨里溢出嘆息似的呻·吟，通過相連的唇舌，與我的糾纏在一起。

    沒有預(yù)兆，掌心仍包在我腿上，甚至都沒有推分開一些，只是五指捏住，已將灼人的熱情瞬間填滿我的渴望。

    驚呼被他全部含在嘴里，沒等我適應(yīng)完疼痛的沖擊，壓在心里以及四肢百骸無法宣泄的燥熱煩悶像是迅速找到了出口。

    他的吻和動(dòng)作全部變成輕緩，只有雙手用力按住我不停扭動(dòng)的腰臀。

    貼在他背后的手不滿地抓下去，嘴角稍離聽到他噓了一聲，薄唇掃過我臉頰落在耳邊，沙啞的低語混合著矛盾地忍耐，擋不住隱藏在聲音下的強(qiáng)烈**，“別急，是你的，我全部給你，只有我能給你?！?/br>
    不再抗議，安靜地抱著他，把臉埋在他胸前不停舔吻，像他咬我那樣咬在他心口處。

    身下的動(dòng)作漸漸變得既急且狠，扶在我腰上的手掌伸到我身下用力托住，與他的身體密合地貼在一起，仍像是不夠，不斷用力地沖撞著我。

    腦袋嗡嗡地叫，手抖得幾乎抱不住他垂在身旁，心里更是抓撓得像要隨時(shí)炸裂。我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了，撐著床鋪開始往上移動(dòng)，卻怎么也躲不開，始終被他更緊的粘在一起。

    “胤禛……”我不斷往后退，直到肩背觸上冰涼堅(jiān)硬，被他得無處可逃。禁錮在他與身后的木質(zhì)床頭柔滑幔帳間，一冷一熱的對峙。

    他的手伸到我脖子下面，抓過錦被塞在我背后。被他壓進(jìn)一團(tuán)柔軟里，我更是使不出力氣，只能緊攥著被子感受他的給予，隨著他的意愿或生或死，無從選擇地依附著他。

    空氣中充斥的全是歡愛的味道。每一條被褥，每一件隨處散落的衣裳，每一道呼吸里，都是他的氣息，就連我身上都深深烙印著獨(dú)屬于他的標(biāo)記。

    他的手握在我手上，直到我不再緊攥回握住他的手掌。掌心交握的瞬間，耳邊傳來一聲不甚真切的低吟，“笑意。”

    瞬間石化，全身緊繃起來。

    他在叫我么？在他的心里認(rèn)了我？我不止是他的月兒，也是展笑意么？

    我早就已經(jīng)不在意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只要他。他竟然在這個(gè)時(shí)候，近似嘆息又心疼的叫我的名字。

    “笑意……”胤禛的聲音變得真實(shí)，雙手圈在我背后緊緊地抱在他身下，唇貼在我耳邊一聲聲地叫，與他的熱情索取一樣執(zhí)著。

    “胤禛?！蔽蚁袷潜凰谢亓嘶?，勾住他埋在我臉側(cè)的脖子，抬腿纏在他腰上，努力迎合。

    這是我的男人，不管是烏喇那拉·寺月還是展笑意，我就是我，是他的女人。這一刻，釋放靈魂，全身心投入，真實(shí)地只屬于彼此。

    粗重的喘息聲不斷響在耳邊，濕熱的呼吸隨著他的聲音全部灌進(jìn)我耳朵里，填滿我的心。如同我們死死糾纏不分的身體，合二為一。

    我們像是過冬的倉鼠一樣，始終抱著彼此，埋在被子里，漆黑，不透一絲光線。就像是從來沒有愛過，也再?zèng)]機(jī)會(huì)去愛，守著每一分每一秒。耳鬢廝磨卻不再言語，只是安靜地糾纏，分不清你我。

    寂靜的夜，清冷，漫長。我們卻把彼此燃燒殆盡。

    靠坐在浴桶里，我看著他下巴上愈見長起的須根，以指尖輕掃。胤禛一手?jǐn)堖^我，拉到他肩頭，仰頭閉上雙眼。

    輕笑著逗他，是否要蓄須明志，他揉著我滴水的頭發(fā)，嘴角苦澀地彎起。

    我拿了剃刀湊在他身前，他睜眼看著我，又安靜地仰靠回去，任我把那些青茬輕輕刮掉……卻刮不掉纏繞在我心底的不舍依戀。

    “胤禛，我愛你。不管是展笑意還是寺月，都是你的女人，只愛你。天下之大，千山萬水，時(shí)間空間，無論我在哪兒，世上的任何一個(gè)角落，我都不會(huì)忘了你，會(huì)一直想你?！?/br>
    “我也是?！?/br>
    ☆、153.隨緣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