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死了吧……

    ☆、91.出奇制勝3

    為什么他會來，誰請來的？當(dāng)皇上的人不是該在紫禁城里遛彎兒么，跑到我這破院子里做啥啊，不怕我這廟裝不下他這條大真龍么？

    問蒼天蒼天不語，連悶雷都沒舍得響一聲，難道蒼天也怕人間天子？好歹您劈一下，只管把我給劈暈了就行，那些真龍啊龍子龍孫的不用管他們，可是，這都求不來。問大地大地?zé)o聲，唉，我狠狠地跺著地面，讓你土地公公不幫忙，踩你腦袋。

    見胤禛已將弘暉放在地上，便隨著他站起身，示意眉嫵收了牌匾去備茶，跟著眾人走向院門。

    我低著頭都能感受到門口那人的威嚴(yán)氣勢，即使穿著便服。大家呼啦一聲跪了滿地，才要開口請安，頭上方傳來康熙的笑聲，“都起來吧，也不是在宮里。李德全，關(guān)門?！?/br>
    我怎么聽著，這關(guān)門二字的后面還得有放狗沒呢？悄悄掐了大腿以疼痛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康熙完便走到胤禛身旁，隨手拉了弘暉走進(jìn)院里，我跪在眾人中間跟著了句“謝皇阿瑪”才站起身。

    不站起來還好，才一站穩(wěn)已瞥到跟在康熙身后的大爺直郡王，這人來作死的？我本來還懷疑是李福告的密，這下可好，甭管是誰我都當(dāng)是他干的好事了?；熨~王八蛋，送個女人來四爺府我就當(dāng)你偶爾抽風(fēng)好了，現(xiàn)在還敢領(lǐng)著老康來攪我的清靜，這仇……想解都難了。

    康熙站在院子中央四下環(huán)顧一圈，才看著滿桌的杯盤狼藉對弘暉笑道：“弘暉，你額娘這兒挺熱鬧啊?！?/br>
    “嗯，挺熱鬧啊?！焙霑熕贫嵌刂X袋，用手抓著老康的袍擺身子不停往上蹭。

    這爺孫倆，一問一答也不知誰能理解得了誰，反正聽得我腦子都快抽筋了。滿院立著的人表情都很痛苦，想笑吧沒有一個敢吱聲的，也沒人敢接話，誰也猜不準(zhǔn)他們的皇阿瑪今兒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胤禛往前挪了幾步，見康熙轉(zhuǎn)回身來便站定在原地，低頭道：“兒臣未知皇阿瑪圣駕……”

    康熙擺著手截了胤禛的話，垂手抓向袍擺卻發(fā)現(xiàn)還被攥在弘暉手里，便彎腰抱起弘暉坐在身旁的凳子上，對著膝頭上坐的弘暉挑眉問道：“弘暉，你怎么也不叫朕呢？可是有日子沒見，把朕給忘了？”

    完了，這老康不是要跟一孩子較勁吧，這副表情若是把我兒子嚇著了可怎么好。弘暉這子平時(shí)嘴巴甜得很，見誰都熱乎，怎么見著這該上趕著巴結(jié)的人，倒不話了？

    我焦急地看著，見李德全走過去站于康熙側(cè)后方，對我使了個眼色，忙走到近前福下身蹲在地上，低眉順眼做媳婦狀，“臣媳烏喇那拉氏恭請皇阿瑪圣安，皇阿瑪吉祥。弘暉年紀(jì)尚，未曾給皇阿瑪請安，是臣媳教導(dǎo)……”

    我話還沒完，便聽見弘暉糯糯的撒嬌聲，“皇瑪法，弘暉想你?！?/br>
    這臭子，早干嘛去了，非得看你娘折騰一番才肯開牙，不過還好他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求這個情才好。

    “起來吧?！笨滴跆撎Я耸?，待我站起身掃了眼我的肚子，便轉(zhuǎn)向弘暉一臉的認(rèn)真，“真的？”

    我心地看著弘暉的反應(yīng)，家伙扁著嘴靠到康熙肩窩上，手圈了龍脖子大眼睛里滿是真誠，“真的，弘暉想皇瑪法，想瑪嬤，想弘晳哥哥。”

    康熙嚴(yán)肅的面孔霎時(shí)生動起來，眼角微挑唇角上揚(yáng)，看起來胤禛他們兄弟幾個長得還真是有些像他的，至少神情很像。只見他歪著頭捏了弘暉的臉頰聲音里含著笑意，“你記性還挺好，想的人可真不少，那就跟朕回宮住幾天吧。”著轉(zhuǎn)向我沉聲道：“老四家的，朕把你兒子帶回宮了?！?/br>
    這話的，叫我怎么接？您老人家都開了口，別是我，就是你家四兒子也不敢半個不字，我就是再舍不得也不能反抗啊。無奈地福了下身，輕聲應(yīng)道：“是。只是弘暉年紀(jì)還，頑皮得很，若是惹了皇阿瑪?shù)臒枷毕仍谶@里給您告?zhèn)€罪，到時(shí)再到皇阿瑪駕前領(lǐng)罰?！?/br>
    “很頑皮么？”康熙喃喃著看了看懷里仍然賴著的弘暉，好半晌才朗聲笑起來，“看這樣子，還真不像老四啊，倒有幾分老十四時(shí)候的樣子，李德全，你來看看，是不是挺像的?！?/br>
    靠……這不明擺著挑事兒么！我要是不想在這大清朝混了，直接就回一句：“這滿院兒的兒子，哪個又像了你！”可是，現(xiàn)在的我還是挺稀罕這條命的，還得給胤禛再生個娃娃，所以，得忍。

    李德全躬著身子湊前兩步，瞇著笑眼恭敬地對著康熙回道：“萬歲爺?shù)檬?，四爺和十四爺本就是親兄弟，大阿哥與十四爺相像，也是人之常情，叔侄之間自是比旁人更親厚些的?！?/br>
    老康這一句弘暉像十四，那些皇子們還能忍著，李德全這一番話下來，可真是要了親命，幾個不成器的爺們?nèi)疾辉贋殡y自己了，笑聲已然從身后傳到我耳朵里。為了防止老康追問，我忙從等了許久的眉嫵手上接過茶盤，卻又怕宮外的東西老康不放心，只得遞向李德全，“李公公……茶?！?/br>
    李德全猶豫地看著我手里的茶盤，我卻是遞也不是收也不是，兩廂尷尬下，康熙已將弘暉放到地上掃視了全場，視線定格在笑得最歡的老十身上咳了一聲，待院里清靜下來方才敲著桌沿隨口道：“不礙，放在這兒吧?！?/br>
    “是?！蔽覒?yīng)著將茶盤置于桌上，倒了一杯遞向康熙，“請皇阿瑪用茶。”

    康熙接過茶杯淺酌了一口看著杯子低聲吩咐，“既是在這兒熱鬧過了，都回吧，忙自己的去，老十三老十四，你們兩個把弘暉帶回宮，先送到你們額娘那兒?！?/br>
    眾人聽了立時(shí)跪在地上應(yīng)著，我就眼看著弘暉跟著他們出了院門。

    胤禛走到我身旁對康熙恭敬地施了一禮，低聲道：“皇阿瑪，此時(shí)陽光正熾，還請皇阿瑪移駕到廳里坐吧?！?/br>
    “不用了，先看看你媳婦這院兒?！笨滴踔拐酒鹕?，將茶杯隨手放在桌上便圍著的院子轉(zhuǎn)起來，胤禛看了我一眼緊隨其后，與李德全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側(cè)。

    我看著猶站在院里的大爺，假笑著頭跟上前去。

    康熙站在兩個并開的房門前仰頭望著，手指著門梁上的牌子向我問道：“老四家的，這是？”

    我忙走近前解釋，“回皇阿瑪?shù)脑?，這是丫頭的房間?！?/br>
    “嗬，丫頭的，還起名兒呢？顏語，眉意，名字倒是不錯。你有幾個丫頭？”

    “回皇阿瑪話，四個，是四爺賞的，名字也不是臣媳起的?！?/br>
    康熙看著我斜挑嘴角笑了下抬腳繼續(xù)走，也不知他覺得我有什么好笑，沒幾步便站在主臥門口，指著門上的牌子看向我和胤禛，“朕還想著，丫頭的房間都有名字，你們這間得叫什么……老四家的，你去過西湖么？”

    “回皇阿瑪話，臣媳沒去過?！边@算不算欺君？我的靈魂倒是跟著現(xiàn)代的那個我去過，曾經(jīng)流連忘返，可是作為康熙朝的皇四子福晉，我可真是沒有去過，北京城都難得出一回。

    “那你這印月之名倒是沒有典故了？”

    “回皇阿瑪話，只是分取了四爺和臣媳名字中的一字。若典故，一是應(yīng)著三潭印月的美景，臣媳雖未去過，卻曾從書中詩句里得知那是中秋賞月的好去處，心向往之。其二便是感嘆夫妻一世，無非盼著白頭偕老相互扶持，故取了佛語我心相印的意思。若是皇阿瑪覺得臣媳逾矩，冒犯了四爺名諱，摘下來便是?！?/br>
    康熙很認(rèn)真地看著我，沉吟良久方嘆息道：“罷了，掛著吧。你可知道朕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臣媳不敢妄斷圣意，還請皇阿瑪明示?！蔽业椭^暗自咬牙，就是明白也不能啊，出來便是明知故犯，還是裝傻更好一些，大不了被批幾句。

    等了許久耳畔才傳來康熙的聲音，隱約聽著倒是沒有生氣，但話里的意思卻讓我心驚，“從來都是金屋藏嬌，朕還是頭回聽朕的皇子居然要用個院子藏嫡福晉。朕給老四的貝勒府不好么？”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胤禛已跪在康熙面前，我忙跟著跪在他身邊，聽他清晰回道：“回皇阿瑪話，貝勒府很好，兒臣也從未想過金屋藏嬌，讓寺月在此住兩日，是兒臣的意思，只因府內(nèi)事務(wù)繁多，想讓她能靜心安胎。”

    康熙從鼻子里哼出一聲，清著嗓子對胤禛道：“老四，你好清靜，你這福晉倒是也跟著你喜歡清靜了。府里無非就是兩三個女人，一兒一女，若是這樣都要躲出來，那將來的女人、子嗣多了，還不得把她累死?！?/br>
    完了，胤禛只是幫我了兩句而已，就惹得老康不快活，難不成他還嫉妒兒子偏幫媳婦兒？這回真是不話都不行了，難道我管不了這貝勒府就要換人？那也得先問問我是不是真管不住了才行。

    ☆、92.出奇制勝4

    心里盤算著從老康進(jìn)門到剛才那聲冷哼之前，也沒覺得他怎么特別針對我，而且還帶了大爺來，必是知道此中詳情。如果非要出這里面哪個人對哪個人錯，我怎么都覺得自己該是個被牽連的人。既然都堵到我家來了，再憋著自己就是縮頭烏龜。

    我攥了拳頭垂在腿邊，強(qiáng)忍著不快咬唇做出委屈狀，仰頭看著康熙輕聲道：“回皇阿瑪?shù)脑?，臣媳……不是出來躲清靜的。試問開衙建府的皇子中，哪個沒有別苑？大爺有、三爺有、就連五爺都有，可四爺沒有，您也看到了，就只是這么個院子而已。臣媳就算不來此住，偶爾過來看看也是應(yīng)當(dāng)應(yīng)份，院子再也算是貝勒府的一份產(chǎn)業(yè)，難道臣媳不該管么？只是現(xiàn)在身子不便，既是來看了難免勞累，為了皇阿瑪未出世的孫兒著想，臣媳只是暫住一兩天，待休息好了即刻就會回府去，府內(nèi)的事務(wù)萬不會耽擱。此事幸得四爺體恤未予責(zé)怪，在皇阿瑪眼里……應(yīng)該也算不得是錯吧?！?/br>
    康熙見我如此，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笑，還沒等我捕捉到，已然垂目看向交握在身前的雙手，右手拇指與食指輕撫著左手拇指的翠玉扳指，左邊嘴角微微下撇輕哼出幾個字，“老四起來，你繼續(xù)。”

    還讓我繼續(xù)？沒有觸怒龍威？既然沒讓我站起來，那我也只好遵旨繼續(xù)了。見胤禛猶豫著站起身卻仍是杵在我身旁未挪分毫，便輕嘆口氣微低下頭，放緩語速繼續(xù)道：“臣媳知道四爺乃是皇子，將來要進(jìn)門的女人或是子嗣絕對不止于此，皇阿瑪且放寬心，臣媳雖是女子，沒什么經(jīng)天緯地的大本事，只是管好貝勒府，還是綽綽有余的?；拾斢H賜的嫡福晉，累不死，烏喇那拉氏保證不會給皇阿瑪丟臉的?！?/br>
    “朕就嘛，朕親賜的皇子嫡福晉，還能讓那些女人給氣得跑出來？可見傳話的人意會錯了，你這樣講才是對的。既是來看老四的產(chǎn)業(yè)，累了就住兩天，歇好了趕緊回去?！笨滴踔尤恍ζ饋?，指著院里站著的大爺微彎了些許身子，像個孩子似的悄聲道：“胤禔確是有別苑的，而且不止一座，你若有本事便和他討去，免得你心里酸著人家都有，只你家老四沒有。弟弟過生日就只送個女人，也忒氣了，不像話。”

    這……我愣愣地仰頭看向身旁站著的胤禛，他臉上雖是沒什么表情，可是明顯也不知道他老爹在唱哪一出，無奈中我再轉(zhuǎn)向康熙看去，遲疑道：“皇阿瑪……這樣……不好吧，四爺若是想要別苑，我們自己會置辦的，哪有向兄弟們伸手討要的道理，沒得讓兄弟們笑話?！?/br>
    “朕讓你去討，你就去，怕什么？莫不是你怕討不來，在朕這里失了面子？”

    早就想出這口惡氣了，只是礙著胤禛的面子不好發(fā)作，現(xiàn)在有老康撐腰，我若再不抓住機(jī)會打擊報(bào)復(fù)，我就是個瓜。

    “那……臣媳就遵旨了，謝皇阿瑪指?！蔽议_心地站起身走到大爺面前，微福了身淺笑道：“大哥，進(jìn)門許久，弟媳怠慢您了。只是，一直忙于孝敬皇阿瑪，大哥一定能理解的，莫要怪罪才是?！?/br>
    直郡王輕微著頭笑著對我道：“不礙，四弟妹客氣了?！?/br>
    我眨著眼睛擺出一副請教的嘴臉，誠懇而虛心地看著他，“大哥，才剛皇阿瑪看了四爺這個院子，直不好，是失了四爺?shù)幕首由矸?，可是弟媳不懂，這皇子別苑該是何等捧場才算得上體面?；拾敶蟾缡怯袆e苑的，所以弟媳便厚顏來向大哥請教，還望大哥指一二，不吝賜教才是。”

    “這……”大爺臉上略顯尷尬，眉頭微皺地偏頭看了下不遠(yuǎn)處站的康熙，搖頭對我解釋著，“其實(shí)也沒什么特別的，多看個人喜好。”

    “哦，大哥的品味定是比我家四爺要好，只看明月姑娘便知道了。既如此，大哥家的別苑也定是好的，可否有機(jī)會帶弟媳去開開眼界，改日我也好幫四爺比照著置辦一座，免得下回還要再招皇阿瑪?shù)南??！?/br>
    看著他越漸尷尬的臉色，我猶豫片刻繼續(xù)道：“只是……現(xiàn)在弟媳身子不便，只怕若是cao辦此事，沒得受了累傷了身。既如此，弟媳倒有個不情之請，若大哥的別苑當(dāng)真是好，那我這女子也就不顧那君子之了，大哥便讓給四爺吧。至于價(jià)錢嘛，大哥放心，定然要比您購置時(shí)多付一些，不能讓您吃了虧去，就只是怕……您舍不得割愛呢。不過，那么好的明月姑娘，大哥都舍得送給四爺了，只是座別苑，就是再好也斷然比不過活色生香的美人，大哥肯定不會有異議的，您是么？”

    大爺眼角眉梢仍擺著笑容，臉上的肌rou卻已然有僵住的趨勢，“弟妹客氣了，若是四弟與弟妹喜歡，自家兄弟，何必談那錢財(cái)身外物，做大哥的送你們一座便是?！?/br>
    這大爺是被老康化過才來的，還是懼著老康在此觀看，怎么行為言語完全沒了當(dāng)日送女人時(shí)的神采飛揚(yáng)？看來我還真是在割他的心頭rou了。只可惜我這也是被老康逼著來討的，完不成任務(wù)可不好交代。

    聽他了要送，雖是滿心歡喜卻也要假裝不允一下，不然丟的可就是胤禛的臉面了。我搖著雙手，堅(jiān)定地推脫道：“這怎么行呢？無功不受祿，弟媳可不敢收，四爺若是知道了，肯定要怪。畢竟，我家四爺是君子，大哥亦是，古人有云，君子之交淡如水，更有俗語道，親兄弟明算賬，弟媳雖是女子，卻也明白個中道理，斷不會做此等有損大哥與四爺兄弟情誼之事?！?/br>
    “這……只是一座別苑，怎會有損我與四弟的兄弟情誼，弟妹真是笑了?！?/br>
    “不會么？”我睜大雙眼故作驚訝地看著他，湊近些許手指擋在胸前指向身后的康熙，挑著眉眼悄聲問道：“大爺，今兒這別苑是不是非送不可？若我不收你會怎樣？”

    大爺頓時(shí)怔住，面無表情地直盯著我愣了一會兒，方才尷尬地頭，“不會的，弟妹就收了吧?！?/br>
    我咧嘴笑起來，開心地微福下身提高聲調(diào)朗聲謝道：“既如此，弟媳代明月姑娘多謝大哥，改日定隨四爺?shù)情T拜謝?！?/br>
    罷不再理睬強(qiáng)顏歡笑的大爺，轉(zhuǎn)回身走向康熙，稍斂了笑意輕聲回稟，“皇阿瑪，臣媳幸不辱命，得大哥相贈四爺一座別苑，可是不敢私藏，既是皇阿瑪要臣媳討的，待大哥送出之日，便交由皇阿瑪安置。”

    康熙挑眉看向院中獨(dú)立的大爺，再看我時(shí)微側(cè)著頭眼中精光閃現(xiàn)，“你剛才悄悄和老大了句什么？朕可是沒聽著?！?/br>
    “悄悄？”

    “對，你多謝之前那句?！?/br>
    “哦，臣媳只是問大哥是不是非送不可，確定一下是大哥自愿送的，免得到時(shí)府里無端再多個女人。若只是按月發(fā)餉，臣媳倒是不怕，四爺府里也養(yǎng)得起，只是擔(dān)心大哥到時(shí)又要再多送出一座別苑，那可不值當(dāng)?！?/br>
    康熙一甩袍袖，抬腳向外走去，聲音隨著他的身形散落一地，“美得你，只這一座你就高興吧，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忙隨著胤禛跟在他身后，聲應(yīng)道：“是，皇阿瑪教訓(xùn)得是。”

    康熙快走到院門時(shí)，突然停了腳步，看著院門上梁開口道：“朕剛才倒忘了看，弘暉那屋兒叫什么？”

    我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不好意思地輕聲笑道：“回皇阿瑪話，金不換?！?/br>
    康熙慢慢回過頭視線從胤禛掃到我，若有所思地露出絲淺笑，“好個金不換，朕記得過些天是他三歲生辰了，過兩日你進(jìn)宮來，把你家的金不換給接回府吧?！?/br>
    老康心懷天下事日理萬機(jī)，此等黃口兒的生日居然也能記住，難怪他當(dāng)皇帝。我忙福下身恭敬回道：“謝皇阿瑪，今日院招待不周，改日若是皇阿瑪賞臉，請您到四爺?shù)呢惱崭プ??！?/br>
    康熙笑著頭，沒有抬腳反而低頭看向我，“若是朕住在這里，你會在房門上掛什么牌子？”

    “??？”這可把我給問住了，我哪有膽子想這種事，哪個皇帝會住到這樣的破院子里？無奈康熙就不是一般人，他問了，我便得給個答案，腦子里飛快地轉(zhuǎn)著，不知怎么吐出一句，“那就只有……千古一帝、天下無雙了。”

    “千古一帝？天下無雙？”康熙微仰了頭瞇著雙眼望向天空，我才看到他嘴角呈弧型挑起，心里暗嘆著帝王也虛榮，他已然笑著低了頭對我豪氣道：“好，沖你這句話，若是今年你再給朕抱個皇孫，下回南巡朕便讓老四帶著你同去，也讓你見見什么叫三潭印月?！?/br>
    耳邊聽見一串哈哈的笑聲，康熙就這么笑著來笑著走了，我仍然想不清楚，他來做什么？難道就為了讓大爺給胤禛送個別苑？為毛要對他這么好？

    南巡？帶我？

    雖然很開心，可是，為毛要生孫子才能帶，我想要女兒啊……

    ☆、93.滿把辛酸

    康熙9年三月廿六日

    老康明顯就是個君有戲言的昏君，在院子里得好好的，多豪氣干云啊，什么“過些天就是弘暉的生日了，你過兩天把他接回府去吧”，我呸！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兩天進(jìn)宮去接，為毛不放人？害我陪著德妃閑話家長了大半天，最后也沒見著兒子一面，理由居然還是國事繁重沒時(shí)間宣我。弘暉才三歲，他又不懂國事，這是什么惡俗的理由啊，真是太可惡了！

    巴巴地在府里又等了數(shù)日，才在生辰當(dāng)天近正午時(shí)分，見到了跟在胤禛身后送弘暉進(jìn)門的胤祥和十四，我真是想擺張思念兒子的笑臉，都摻了些被人耍的郁悶。

    “額娘，我回來了?！焙霑煹故蔷竦煤?，松了被十四牽著的手直撲到我身前，扯著我的裙擺一通狂蹭，親昵的勁頭倒是讓我頓感欣慰。

    “乖?！迸呐南窆匪频膬鹤樱瑺苛怂氖挚?nbsp;向走過來的兄弟三人，客套的感謝還沒出口十四已搶先笑道：“四嫂，我和十三哥把弘暉給你送回來了?！?/br>
    “多謝十四弟了，只是個孩子，哪值得勞動你們兩位皇子，沒得折煞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