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她也不愿意去宮里受這個罪。 寒冬臘月的天,見了誰都要下跪拜見,最主要的是她有了孩子,折騰一天下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個好歹。 所以姑母一提,她便猶豫了。 景世子看了眼凝霜,“明天你就別去了,若是有人問起,嬸嬸明日只說她受了風(fēng)寒在家?!?/br> 白素錦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也好,畢竟身體抱恙,入宮也不過是給貴人添堵?!?/br> 凝霜見夫君和姑母都這般為她著想,心里自是極高興,但也沒有忘了這當(dāng)家做主的現(xiàn)在不是他們倆,便望向其他幾人。 夏楚明自然是沒有意見,他本身也是一個疼媳婦的人。 當(dāng)年白素錦有身孕,他就沒舍得讓她去宮里。 畢竟在宮里,這一站可能就是一個時辰,一個普通的孕婦,哪里受得住。 老王妃雖然覺得凝霜矯情,不過看她目露詢問的看了過來,倒也覺得她比白素錦強(qiáng)多了。 至少白凝霜還會問她的意見。 如此比較一下,老王妃心里舒坦了,對這事也沒有意見。 淳王爺一個男人,自然不會插手這樣的事情。 一番下來,這事就定了下來,明天只要一家人能統(tǒng)一口徑便可。 雖說裝病是小事,但被人拿來做文章,也是可大可小,最大可能被蓋上欺君的帽子。 閑話了一會,幾個小的都有些坐不住了。 白素錦發(fā)話,“小景,你帶著弟弟meimei去院里放煙花,要注意安全。” “是。”景世子起身,不忘帶著白凝霜一起。 白凝霜早就和他說了,今晚要和以沫一起放煙花,他自然不能讓老王妃他們,以白凝霜有孕為由,把人留下。 不過景世子這下倒是多慮了,因?yàn)槔贤蹂緵]有打算留人。 他們這一家子,如今坐在一起說話都覺得尷尬,老王妃本身也覺得不自在,哪里會多留。 一群小輩,跟著景世子出了大廳。 以沫扶著凝霜,喘息了一句,“總算是出來了,坐在里面可真悶?!?/br> 凝霜微微一笑,“你就是坐不住?!?/br> 以沫挑了下眉,“我就不信你樂意和他們坐在一起說話。” 凝霜笑而不答,姐妹倆心照不宣。 夏語雖說是在淳王妃名下養(yǎng)在,但以淳王妃的性子,哪里會對這個上心,所以她平日多是嘴著夏玥。 而夏玥和以沫親近,因此,夏語在以沫的面前也不會縮手縮腳。 看著漂亮的煙花,親近的拉著以沫,“四jiejie,我們一起放?!?/br> “好??!”以沫還是挺疼夏語這個meimei。 畢竟她才八歲,正是天真無邪的年紀(jì)。 景世子對放煙花沒有興趣,不過是看凝霜和以沫喜歡玩,所以才陪著她們一起。 因此,他就只負(fù)責(zé)將煙花點(diǎn)燃,然后遞給她們。 先前夏語幾個小的弟弟meimei還不敢和景世子親近,更不敢去拿他手上的煙花,都是自以沫手中接過。 只夏禹澤膽子大一點(diǎn),他已經(jīng)十二歲了,住到前院里偶爾能碰到景世子和淳王爺。 景世子對這個庶子沒有什么喜惡,親娘早逝,又不得爹的喜歡,他沒道理去針對這么一個小弟弟。 更何況爹的妾氏一向不少,所生的孩子皆是女兒,生了兒子的女人,都沒有挺過生產(chǎn),有些還是一尸兩命。 這些詭異的情況,他雖然不說,但不是沒私下琢磨過原因。 因此,越發(fā)不可能針對下面的弟弟meimei,更何況他小小年紀(jì)就已經(jīng)被父王上書請立了世子。 但是他性子冷清,要他主動去親近他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也是為什么下面的弟弟meimei都怕他的原因。 “自己去跟大哥哥拿。”以沫當(dāng)中間人遞了幾次,便只顧著自己玩樂了。 夏彤年紀(jì)小,一張圓圓的小臉配上一雙圓圓的大眼,躊躇了一下,咚咚咚的跑到景世子的面前,看著他手里的煙花。 仰著可愛的小臉,滿是 仰著可愛的小臉,滿是期盼的問:“大哥哥,可以幫我點(diǎn)煙花嗎?” 凝霜有了身孕后,景世子看到小孩子下意識都會多看幾眼,這會兒看到幼妹這般可愛的樣子,面上雖然不顯,心里卻是高興的,二話沒說,便點(diǎn)燃了煙花給她。 “別燙到手了?!?/br> 夏彤仰著臉,奶聲奶氣的說:“大哥哥真好。” 夏語見夏彤要到了煙花,也跟著過來了,像小淑女似的,紅著小臉看著景世子。 景世子點(diǎn)燃煙花遞給她,她立即喜笑顏開的接過,“謝謝大哥哥?!?/br> 說完,就頗不急迫的玩起了煙花。 滿院子都是他們的歡笑聲。 將軍府里,樂兒和容雅也在放煙花。 容雅自小按照貴女的標(biāo)準(zhǔn),嚴(yán)苛要求下長大,第一次這樣瘋野的玩煙花,先前還有些矜持,后來在樂兒和離旭的鬧騰下,也就放開了來玩。 玩了會,樂兒不懷好意的沖著離修說:“二哥,你看大嫂陪著小初,小哥陪著小嫂子,就你一個人形單影只,你什么時候把二嫂給我娶回來???也讓家里多一個人熱鬧熱鬧?!?/br> 離修面不改色的回答,“娶回來了你也不在府里了,你不是急著及笄就出嫁么?!?/br> 樂兒眼睛一鼓,“反正你這兩年也娶不到人,哼?!?/br> 她和以沫自然是無話不說。 就是知道義母不會讓以沫早嫁,所以她才故意擠兌離修,沒想到被他反刺了一句。 離修不咸不淡的說:“早晚的問題,不像某人,出嫁后就再也不可能和我們一起放煙花了?!?/br> 樂兒這下不止眼睛鼓了起來,就是嘴巴也鼓了起來。 原本一顆恨嫁的心,也猶豫了起來。 她是不是要像以沫一樣,晚兩年才出嫁,而且義母也說了,小小年紀(jì)成親洞房,對身體不好。 若是懷孕得早的話,甚至生產(chǎn)都可能會一尸兩命。 雖然義母說的一些術(shù)語,她聽不懂,但大致明白,就是說女孩子年紀(jì)小,身子骨沒有長好,是不適合懷孕生子的。 “哼,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你不娶二嫂,我就不嫁人,總要等到二嫂進(jìn)府,和她一起過一個新年?!?/br> 樂兒一時口快,說出這句話后,滿臉的懊惱。 她聽以沫的意思,最早是十八歲出嫁,晚一點(diǎn)可能就是二十歲,她自然不可能真的拖到那一天。 “你要記得你說的話。”離修挑著眉,才不理樂兒滿臉后悔的樣子。 容雅失笑,“二哥,你就別笑話樂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怕嫁晚了,溫?fù)P會跑掉?!?/br> 離修瞥了一眼樂兒,“沒出息?!?/br> 樂兒翹著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就沒出息,怎么著?說得好像你們多有出息似的。” 容雅垂眼一笑。 她知道離府的四兄妹,除了老大離愷在追妻路上沒有用什么手段,這余下的三兄妹,路都不太好走。 離旭見戰(zhàn)火燒到了他的身上,這時候也不管他平日和樂兒的關(guān)系最好,一下?lián)н^容雅,得意的說:“至少我已經(jīng)把人娶到手了?!?/br> 離修和樂兒同時望去,眼神都跟刀子似的。 離旭越發(fā)得意,甚至笑得有些賤的拉著容雅的小手,“娘子,為夫給你點(diǎn)煙花,我們自個兒玩,不理這兩個單身的人?!?/br> “小哥,我詛咒你天天睡書房?!睒穬禾鹉_來罵。 離旭賤兮兮的瞥了樂兒一眼,“我當(dāng)我娘子和你一樣粗魯,我娘子才不是這樣的人?!?/br> “你你你……”樂兒指著離修,氣得不輕,猛的瞪向旁邊笑容滿面的容雅,威脅的問:“小嫂子,你說,你幫我還是幫他?!?/br> 容雅笑容一斂,滿是無辜。 阮氏看著弟弟meimei這般胡鬧,臉上雖然盡是笑意,眼底卻有些落寞。 想到遠(yuǎn)在邊疆的離愷,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夠回來,這除夕夜他又在做什么,可有一頓溫?zé)岬娘埐顺浴?/br> 離修原就一直有照顧小初,畢竟他年紀(jì)小,怕他被燃花燙到,不肯讓他自個兒拿著玩。 這會見阮氏突然情緒低落,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特別是這樣一個團(tuán)圓的日子。 “大嫂不用多慮,爹和大哥會平安回來的,開年后,北魏的使臣就會來西夏了,只要能談攏條件,短幾年內(nèi)應(yīng)該是無憂的?!?/br> 樂兒神色一凝,也不和離旭斗嘴了。 “使臣來了西夏,是不是談和親的事情,永平就要遠(yuǎn)嫁了?” 離修說:“這事我說不準(zhǔn),最后怎么樣,還是要看皇上的決定,不過,怕是**不離十。” 樂兒抿著嘴,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了許多。 容雅也差不多,甚至拉著離旭小聲嘀咕,“就沒有辦法不讓永平出嫁嗎?她一個小姑娘,遠(yuǎn)嫁到北魏,不知道要受多少苦,而且等幾年后,北魏和西夏又打起來了,她還有活路嗎?” 這些容雅都能想到,其他人又怎么會想不到。 只是他們又做不了主,雖然將軍府一直主戰(zhàn),但是主和派到底人多一些,最主要的是皇上主和。 他們再一意孤行的違背皇上的意思,到時候皇上就該責(zé)問他們了,更何況戰(zhàn)事不是一定就會勝利。 將軍府主張出戰(zhàn),戰(zhàn)勝了還好,若是中間有萬一,這滿朝的文官,不往死了整他們將軍府啊! “ “我也知道你和公主的關(guān)系好,只是這些不是我們做臣子的可以決定的,我當(dāng)然是希望打得北魏不敢來犯,正好我也好好前線,再立軍功,怎么著也要讓你做一個將軍夫人,可是皇上不同意,我們也不能一意孤行?!彪x旭滿臉無奈的和容雅解釋。 容雅面色一凝,看著離旭還顯稚嫩的臉,又看了一眼阮氏,輕聲說:“是不是將軍夫人,我都不看重?!?/br> 她并不想讓離旭出征。 雖說男兒建功立業(yè),是很自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