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兄妹倆人出了祠堂,以沫見離修臉色不好,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道:“哥哥別惱了,meimei已經(jīng)幫你報仇了?!?/br> 離修挑眉,若不是看在以沫的面上,他不會像一個女人似的和這些村民費這般唇舌,剛才更會動手要了村長的命。 畢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現(xiàn)實,以他的身份,別說是要村長的命,就是滅了他全家,也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我在村長的衣服上抹了花生醬?!币阅偷偷穆曇魩Я藥追朱?/br> 離修瞬間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早膳吃的熱干面,其中一種調(diào)料就是花生醬,以沫說這是她娘發(fā)明的。 雖然看起來干干的,不過吃起來味道卻是極好。 以沫在做的時候,衣袖上不小心沾了點醬,如今早就已經(jīng)干了,她卻告訴他,她在村長的衣服上抹了花生醬。 “meimei真是可愛!”幼稚得可愛。 這種報仇方式,還不如不報。 以沫十分不自然的說:“村長對花生過敏,只要碰到花生就會全身起紅疹,我剛用袖子擦過村長的衣袖,他等會兒肯定會過敏的。” 離修怔了怔,瞬間明白過來,重新審視著以沫。 以沫嘴唇微顫,忐忑的看著離修問:“哥哥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壞?” 看著以沫緊張的樣子,離修不禁莞爾,伸手用力的在以沫的臉頰上捏了一下說:“不壞,meimei最可愛了,更何況是村長先對哥哥不敬,你也是想保護哥哥?!?/br> 以沫聽言,松了口氣露出甜甜的笑容。 離修失笑的同時,想到以沫的醫(yī)術(shù),當(dāng)下正色道:“meimei,我知道你懂醫(yī)術(shù),學(xué)醫(yī)者想要害人,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你要答應(yīng)哥哥一件事情,不要主動去害人,好嗎?” 以沫心下一顫,以為經(jīng)這事,離修覺得她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忙吱吱唔唔的解釋說:“不、不是的!哥哥,我沒害過人,我、我這是第一次,是村長他太過分了,他怎么可以對哥哥……” 離修抬手點住以沫的唇,見她因緊張而紅艷的雙頰,聲音更顯輕柔的說:“meimei誤會哥哥的意思了,剛才的事情meimei做得對!你記住,人若犯我,我便屠之。以后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還這樣做!” 他怎么也忘不了這世初次相見,她被人逼到無助的地步。 他不在乎以沫的手段是否兇狠,只希望她心中保留一份凈土,能做到不主動害人即可,畢竟他離修的meimei不需要軟弱。 更何況他也不是一個良善的人。 以沫有些懵的看著離修,一會兒一個樣,她都不明白離修到底要表達(dá)什么。 離修輕笑的揉揉以沫的發(fā)頂,道:“哥哥的意思是說,以后只要不是meimei主動挑事,就算是殺人,也有哥哥替你扛著!” 以沫小臉一白又一紅,羞惱的說:“我才不會殺人呢!” 離修斂眸暗道,他當(dāng)然知道,就算是上一世無法無天的夏以沫,她唯一所殺的人也只是她自己而已。 ☆、011、失憶之事 以沫弄明白了離修的意思,小臉紅紅,拉著離修一蹦一跳的回了家。 哥哥說了,以后不管她做什么,都會支持她! 她下意識的直接忽略了前提,因為她覺得她根本就不可能主動去害人,她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 看哥哥對她這樣好,以沫也不敢再拖著他的病情,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替他診脈,但脈博一探,卻只覺得古怪。 “哥哥,你除了不記事,還有哪里不舒服的嗎?”以沫一雙眉緊緊的擰在一起,探脈象竟然發(fā)現(xiàn)哥哥的身體恢復(fù)得差不多了,身上的毒也已經(jīng)清干凈了。 “沒有!”離修微微避開以沫的眼神。 以沫嘟著小嘴,繞到離修的身后,又檢查了他后腦的傷,原本紅腫起來的地方,經(jīng)過這幾天的調(diào)理也好得差不多了。 “怎么會這樣?”以沫暗暗嘀咕,小臉滿是緊張。 一點病診都沒有,她要怎么治好哥哥的失憶。 想到這些都是因她自私而拖累的,急得以沫眼眶瞬間就紅了,顆顆淚珠滾滾而落,愧疚的說:“哥哥,都怪我,是我拖累了哥哥的病情,哥哥你罵我,你打我吧!” 離修的身體,他自己清楚,一路趕過來的時候,身上就帶了藥,只是日夜兼程,不管是自己的傷還是體內(nèi)的毒,都沒有得到妥善的治療。 到了以沫這里,喝了她的藥,又用了傷藥,身上的傷自然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至于失憶,本來就沒有的事情。 前幾天以沫因為心虛,不敢探查,今天較真起來,自然是什么脈象也查不到。 “胡說什么,哥哥永遠(yuǎn)不會罵你,更不可能打你!”離修失笑的替以沫擦著眼淚,卻見眼淚越擦越多,一張白凈的小臉糊得像大花貓似的。 “好了,別哭了!哥哥身體如何?”離修無奈的誘導(dǎo)。 以沫哽咽的說:“看脈象哥哥的身體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哥哥忘了以前的事,就是身體有問題?。《揖谷弧恍?,我要去翻翻爹爹留下的行醫(yī)手札?!?/br> 離修望著急匆匆跑了的背影,無奈的失笑一聲。、 他還以為要再過久些日子,以沫才會想到他的病情,原來不過短短幾天,她就頂不住了。 想說謊騙人,可這壞心眼又只針眼大,真是讓人愁?。?/br> 離修好心情的跟著以沫進(jìn)了屋,看她急切的樣子,勸說:“meimei不用擔(dān)心,既然哥哥身體沒事,那早晚都會恢復(fù)的?!?/br> 以沫眼眸沾淚,楚楚可憐的瞪了離修一眼。 “早晚也分了早晚?。∈遣【筒荒芡?,早知道是這樣,第一天我就該……”說到這里,以沫有些說不下去了,咬咬下唇,用力的瞥開臉。 “我記得以前看爹爹的行醫(yī)手札,上面記載過失憶這事?!币阅∽觳煌5乃樗槟?,手下動作卻是一點不慢。 憑著記憶,很快翻出要找的內(nèi)容,當(dāng)下大喜的說:“就是這里?!?/br> 離修雖然沒有失憶,但卻對這事也挺好奇的,當(dāng)下湊上前去看了兩眼,卻見以沫自最初的欣喜到失望。 “爹爹手札中記載,他遇到的這類病例,最終治好,是被他最心愛的人刺激到了才恢復(fù)了記憶,爹爹還說在熟悉的環(huán)境和親朋身邊,恢復(fù)的機會會比較大。” “meimei就是我最親的人,你看爹爹說的,這病急不得,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說不定哪天我突然就好了,不要擔(dān)心?!北揪蜎]有的事情,離修自然不可能讓以沫為這事煩惱,只能不斷的勸說。 以沫心里五味陳雜,若她真是離修的親meimei還好說,但她一個冒牌貨,要怎么去刺激他才能治好他的病呢? 想到這里,以沫只覺得一顆心像被火煎似的,悔不當(dāng)然。 “可是我們兄妹這么多年沒有見面,你以前的許多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往年因習(xí)武也鮮少往家里來信,姥姥也沒有告訴過我,你在哪里生活,現(xiàn)在要找回記憶,我都不知道該去哪里幫你找!”以沫前半段的話全是假話,所以一張小臉低低的垂著,都不敢看離修。 離修眸光一閃,適時說:“不知道在哪里,我們就去找好了!等你再大一點,我若還是沒有記起來的話,我們就離開杏花村!” “離開杏花村?”以眸驚訝的抬頭,瞪圓了眼看著離修。 離修說:“我們原本就不是杏花村的人,不如回我們自己的本家,說不定我在那里能夠找回記憶,我雖然現(xiàn)在不記事,但我隱約覺得我以前的生活不是這樣的,應(yīng)該過得很……” 很如何,離修沒有說出來,卻是輕輕把玩起隨身攜帶的玉佩。 以沫瞳孔微縮,想到家里被姥姥藏起來的數(shù)樣首飾,再對比離修頸上的玉佩,都是難得的珍品,聯(lián)想離修被撿回來時所穿衣物,他的家世應(yīng)該也極好。 “可,我家在京都,姥姥說我現(xiàn)在還不是回去的時候,要我在這里等爹娘?!币阅瓗Я藥追朱?,姥姥不在了,她一個人根本就不敢回去。 “沒有能證明我們身份的物件嗎?”離修輕輕開口,因為他知道有。 以沫卻沒多想,為什么她從來沒有說過,他卻知道她若回家,一定要證明身份會被認(rèn)可。 “有的!我后腰上有一朵薔薇花,姥姥說,這是娘親親手給我刺上去的,而且姥姥還說,我長得和我娘極像,我這張臉就是證明?!币阅鲋∧?,信任的看著離修。 離修眼神微閃,想到以沫腰間的薔薇花,美艷動人,每次動情時刻,那朵花就如艷陽下盛開了似的,光彩奪目。 “咳……”離修不自然的挪開視線,壓抑的說:“這樣就好啊!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說不定過不得數(shù)日,我就記起來了呢!” 以沫惴惴不安的點點頭。 心里卻是暗暗想著,若離修真的是京都人的話,她怕是要違背姥姥的意思,和離修偷偷去京都的。 “乖孩子!”離修眼尾染了幾分喜色的點了點以沫的鼻子。 這也算是意外之事了,有了這事,以后想帶以沫離開杏花村也容易一些,雖說等她十四歲后,她定然是要回京都的,只是那會兒回去的理由,卻是讓他甚是不喜。 ☆、012、全部家產(chǎn) 兄妹倆正說著話的時候,門板再次被人粗魯?shù)呐拇蝽憽?/br> 離修噤聲的同時,用手捂住以沫的嘴,將人往屋里帶,小聲叮囑,“別出聲!” 以沫眼神溜溜的看著離修,示意離修松手,這才輕聲說:“哥哥別擔(dān)心,我聽得出這是村長兒媳的聲音,村長肯定是過敏起紅疹了,這會兒想來我家拿藥。” 離修捏了捏以沫有些嬰兒肥的雙頰,夸獎道:“meimei真聰明?!?/br> “我們假裝不在家里。”以沫臉上露出小小的得意。 離修眸中布滿寒芒,心中也是打著這個主意。 過敏并不會要人命,頂多是難受幾天而已。 也趁機讓村里人看清楚以沫的重要性,免得他往后出去幾天,還提心吊膽的要擔(dān)心以沫在村里過得好不好。 他不需要村里人對以沫好,只盼著他們不害以沫就行了。 “開門開門!我知道你們在家里。”村長兒媳聲音又急又怒,畢竟這個村里誰人見了她不因著她公爹的身份捧她幾句,這還是第一次吃閉門羹。 以沫好奇的瞪著一雙大眼,趴在窗戶底下去看,其實除了院門什么都看不著。 離修盯著她小小的身影,想著幾日后的離開,又聽著村長兒媳耐不住性子的低咒聲,當(dāng)下一雙好看的劍眉緊緊的擰在一起。 他回京都幾日,自然會留了人在暗地里照顧以沫。 只是這種照顧,若不到生死關(guān)鍵時刻,暗衛(wèi)自然不方便現(xiàn)身,最主要的原因是現(xiàn)身了解釋不清楚。 看樣子最好的辦法是盡快給以沫收一個小丫鬟。 門口罵聲不斷,倒不難聽,畢竟村長兒媳有求以沫,只是那些激人的話也怪是刺耳。 村長兒媳敲了半天的門沒人應(yīng),倒是隔壁的栓嬸子出來了,看到村長兒媳,哼了一聲說:“別敲了,他們兄妹剛才出去了?!?/br> 村長兒媳憤怒的撒了手,瞪眼質(zhì)問栓嬸子,“你怎么不早說?” 栓嬸子氣樂了,“你又沒問我,我怎么說?!?/br> 村長兒媳氣得不輕,臉都紅了,怒道:“哼,現(xiàn)在我公爹病了,我看你們是故意耽誤,我公爹要是真有什么,你們都沒好日子過!” 栓嬸子干笑幾聲,“你嚇唬我啊!村長病了關(guān)我們什么事,再說你可別忘了,你們剛才是怎么欺負(fù)小以沫的,現(xiàn)在來她家求藥,也虧得你們好意思,你們還是趕緊收拾收拾去鎮(zhèn)上找大夫吧!若是不行,去縣里也可以??!” 村長兒媳一下沖到栓嬸子面前,一副要打架的樣子,兇神惡煞的質(zhì)問:“你敢咒我公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