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蓖鯄酆豌吨?，似乎微微出了一口氣。

    “王壽和，你這表情不對啊，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她都是你害的，你居然一點感覺也沒有？”申令辰問。

    “我有啊……我當(dāng)然有啊?！蓖鯄酆偷?，臉一變就苦楚了，一句話，就難過了，再來兩句，就涕淚橫流了，抽抽答答抹著淚說對不起李倩，對不起政堊府、對不起人民，真是罪大惡極，說著說著就開哭了，哭得悲痛至極，直擤鼻涕，這么傷心欲絕的，快把觀者也要看落淚了。

    周群意嘴張著瞧愣了，這個拐王的表演水平他算是佩服了，就拿過奧堊斯卡金獎，也不能淚說來就來吧，還來得這么快。明明是假到蛋疼的事，他這一表演，差點就搏走你的同情了。

    “王壽和，節(jié)哀順變啊?！鄙炅畛降?。

    “嗯，感謝政堊府，我有罪，我真的有罪。”王壽和抹著眼淚，羞答答道。

    “哦對了，你好像沒有告訴過我們……李倩的父親，是你的工友啊，他曾經(jīng)在騰飛紙業(yè)里，是有名的八級工啊。”申令辰突然道。

    王壽和眼神一滯，抽抽鼻子，喃喃道著：“可不這事，對不起他。”

    不要試圖質(zhì)問他，為什么做出拐走工友女兒的爛事，對此他是不受良心遣責(zé)的，頂多會像剛才一樣，哭一鼻子說對不起，有用嗎？

    申令辰的處理方式就不同了，他問著：“有什么要告訴他的嗎？我指李倩的父親。”

    “沒有。”王壽和稍有難堪，點點頭。

    “好像你們之間有點關(guān)系，不為外人所知的那種……有興趣談?wù)剢?？”申令辰問?/br>
    “談什么嗎？我把人家女兒害了，還能說什么？”王壽和郁悶地道。

    “或許沒害啊……哦對了，我得鄭重道歉，作為一個人民堊警堊察，不應(yīng)該撒謊，李倩，其實沒死，活得好好的，我們的人正和她在一起?！鄙炅畛津嚨匦α?。

    王壽和一下給氣壞了，他咬牙切齒，怒目而視著申令辰，一字一頓地問著：“玩我？”

    “這不跟你學(xué)的，一直在玩我們?！鄙炅畛叫庇U著，開始笑了。

    “你……”王壽和氣得肚子直抽。

    申令辰卻是提醒著：“看樣子她沒死，讓你很生氣啊……王壽和，你真以為我們刨不出這層關(guān)系？”

    一怔，憤怒的表情轉(zhuǎn)化了，發(fā)怔間，又稍顯緊張。

    “李應(yīng)宗是八級工，十五歲進廠，設(shè)計過最早的雕版，第一代海德堡印刷機拆解復(fù)制他參與過，騰飛紙業(yè)后來轉(zhuǎn)型做彩印，他是技術(shù)骨干……后來因為挪用公款坐過四年牢丟了飯碗，但這樣的人，再撿一個飯碗，似乎不難啊，你說呢……別騙我，李倩正和我們的人在一起，李應(yīng)宗正在接受審訊?！鄙炅畛接帜咳珉?，刺得王壽和不敢正視。

    此時周群意已經(jīng)佩服到無以復(fù)加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愣是把王壽和唬住了，到目前為止，郭偉和樊賽麗別說李應(yīng)宗，這李倩的下落也沒找到，手機上給亮出來的照片，是被捕期間留下的舊照。

    王壽和不吭聲了，不過一看就是緊張了，額頭上青筋在跳，目光游移不定。

    “你不用交待，你這么成功一個騙子，思維比誰都正常，智商比誰都不算低，我想你是這樣打算了，自己那些罪行反正是明的，交待就交待了，混個無期或者死緩，蹲個十幾年還能出來，你一定精研過法律對吧，你家里一大堆書呢……而且，你還可以交待一些其他的罪行，有個立功表現(xiàn)說不定還能減刑，對吧？”申令辰極力發(fā)揮著自己的判斷，生怕走向錯誤，他現(xiàn)在突然摸到了小木那脈博，因為他明顯地看到了王壽和臉上的肌rou抽搐，那是在告訴他正確答案，于是他繼續(xù)說道：“你參與了制鈔？……好像不對，如果你有那個門路，就不必辛辛苦苦設(shè)計詐騙去了，不過你期待參與應(yīng)該沒錯，否則不會下功夫研究那些假美鈔，你是準備干對吧？一定知道有人干這個發(fā)了，而且，你有方式找到這條致富的路……這就是你拐走李倩的原因?！?/br>
    王壽和聽著，抽搐的臉上，開始沁出豆大的汗滴了，最先出來的一滴，緩緩地順著耳根流下來。

    “這樣，你騙大宗的錢，肯定就是有目的的去做了……這些人其實你都認識，我一直想不通你沒有制鈔，為什么還保著他們，好像現(xiàn)在清楚了，留著他們會是你的一條后路……而且你也不愿看到他們出事，說不定你還有很多黑事，也被他們掌握著，你們之間是掣肘的關(guān)系?！?/br>
    申令辰道，差不多止步于此，他覺得離小木還是差一截，每一個細微面部表情要表達的語言千變?nèi)f化，想捕捉它的難度可想而知。

    不過似乎已經(jīng)足夠了，王壽和緊張到手開始痙攣，嘴唇一直在哆嗦。

    “要不咱們走吧?！敝苋阂馔粊硪痪渑浜?，很無趣地看了王壽和一眼。

    “也是?！鄙炅畛綘钏茮]有興趣了，起身道著：“等著李應(yīng)宗審?fù)炅?，再來讓他核實吧?！?/br>
    兩人起身，叫著獄警解押，離座而走，其實心已經(jīng)懸到了空中，這可實實在在是空手套狼啊，要詐住這個騙子，可真難啊，到現(xiàn)在，他還是滿頭大汗，一言未發(fā)。而兩人只能硬著頭皮撐到底了，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周群意放低聲音問著：“師傅，我是不是演過頭了?！?/br>
    話音未落，審訊室里王壽和尖叫起來了，把戒具捶得當(dāng)當(dāng)直響，變調(diào)的聲音喊著：別走，我要交待，我要坦白，我不是制販假鈔滴。

    申令辰嗤聲笑了，告訴周群意：“我說了，你應(yīng)該有自信，瞧瞧，演得恰恰好。”

    兩人收斂著笑容，故意等獄警來叫才返回，返回時，又是一副不耐煩的態(tài)度問著：你說你這人，煩不煩，有什么快說，幾點了，讓不讓人睡了。

    王壽和這當(dāng)會可怕交待得遲了，急不可耐地，語速飛快地，開始交待余罪了……

    第173章　重重屏障

    凌晨三時，最后一班到港的航班。

    刑偵局鄭克功一行驅(qū)車自空勤處直駛而入，接下了剛從舷梯上下來的兩位，然后鳴著警報，直奔省廳下屬的特訓(xùn)處，案情出現(xiàn)急劇逆轉(zhuǎn)，上一級經(jīng)偵、公安兩部委專員連夜飛抵濱海。

    “辛苦你們了，r7泛濫沒想到從你們這兒打開了缺口?！本O(jiān)a道，一位五十年許的男子。

    另一位也是警監(jiān)銜，感嘆道著：“長江前浪推后浪啊，聽說你們的專案組長才三十多歲？”

    “對，三十四歲，我們省廳特訓(xùn)處的處長，一直協(xié)調(diào)各警種偵破濱海轄區(qū)的涉外案情?！编嵖斯Φ?，兩位上級來人也姓名也沒有透露，他是直接從保密接到了消息的。

    “不要驚訝，我們也是為了保密起見，坦白說，我們進度還落在你們后面?！本O(jiān)a笑道。

    “難道……上級也關(guān)注這個案子？”鄭克功好奇問。

    “r7倒不值得我們下這么大功夫，不過美鈔就不一樣了，據(jù)國際刑警給我們發(fā)來的協(xié)查電文，一直懷疑走私團伙販售的美鈔來自我們的國境之內(nèi)，對此，我方一直是持否定態(tài)度的……你知道這種事情可能造成的國際影響，部里指示很明確：迅速、干凈、徹底地打掉他們。”警監(jiān)b道，話很隱晦，不過決心卻很明確。

    這種事誰也不敢小覷，鄭克功使勁地咽咽發(fā)干的喉嚨，來了件讓部里關(guān)注的大案，那是件喜憂摻半的事，好了能好到一好百好，差了恐怕就要身名俱毀了。

    “林其釗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警監(jiān)a似乎都等不及了。

    “特訓(xùn)處，一直在協(xié)調(diào)指揮追蹤，據(jù)他昨晚的反映，說有兩臺印鈔機，可能……是可能。”鄭克功道，案情的事，他可不敢打馬虎眼了。

    “結(jié)果呢？”警監(jiān)b好奇問。

    “銀行方面的專家否定了。”鄭克功道。

    警監(jiān)b嗤笑道：“相信專家？專家頂多對錢敏感，對怎么制作錢可就是外行了，真正到一個精通印刷各個環(huán)節(jié)的人手里，其實難度沒有想像中大?！?/br>
    “這一點林其釗做得就相當(dāng)好，敢干，也敢想……后生可畏啊?！本O(jiān)a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