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一年零六個月了，本來為了保密，我們對他身份進行了處理，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他們根本沒用我們給的身份，自己把自己消失了……我知道你們要問什么？我們都查了，我相信你們也查了，不過結(jié)果是一樣的：杳無音訊?！绷制溽摰?，臉上競?cè)灰灿型煜Р灰训纳裆?/br>
    “黨教官，那我們怎么辦？”樊賽麗傻眼了。

    “失蹤……失蹤……”黨愛民喃喃說著，目光游移地，看向林其釗時，林其釗道著：“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切需要的資源，如果你有辦法找他……別從他家人身上動腦筋，木慶臣防得很嚴了，因為線人把他兒子從廢材練成怪才了，他現(xiàn)在和警察都交惡了?！?/br>
    “哎，對，他爸怎么又有倆兒子？”黨愛民怪聲問。

    “后媽生的嘛，覺得這個不靠譜了，回頭就趕緊造人，等這個浪子回頭了，誤了。”林其釗笑著道。

    樊賽麗聽得云里霧里：“這什么跟什么呀？”

    “他情況比較復(fù)雜，你一時半會懂不了……哎林處，要不我試試，我有兩三年沒見他了，真有點想他?！秉h愛民道。

    “沒問題……你等一會兒，我給你召幾個幫手?！?/br>
    林其釗拿起了電話。

    這一刻，郭偉接到了，和關(guān)毅青一起往這里趕；申令辰接到了，一聽是曾經(jīng)小木的拍檔，興奮地往這兒趕，中午齊聚一桌的時候，黨愛民發(fā)現(xiàn)不對了，怎么著都期待地看著他，仿佛他知道小木的下落似的。不過他明白了，肯定是失蹤了，而且時間還不短……

    第三卷　財富偽造師

    第133章　有緣難續(xù)

    “情況就是這樣……林處，前面停一下?！?/br>
    申令辰說完時，回頭看了后座的兩位同行一眼，從認識說到失蹤，時間不長，故意卻很長，而且故事里，多了很多很多作jian犯科的嫌疑人，特別是還有兩位自殺的，僅僅是聽著過程，都讓兩位剛剛接觸的有種心跳rou跳的感覺。

    “之后就失蹤了？”黨愛民納悶道，他是個粗線條的人，不過那怕粗線條，也感覺得出，小木那顆玻璃心似乎受傷了。

    “對，一年零六個月，我們多方查找他的下落，一直沒有消息?！鄙炅畛降?。

    樊賽麗奇怪問著：“家里，難道……噢，對了，應(yīng)該不回家了?！?/br>
    繼母年輕，又有一對兒子，就外人看都覺得尷尬，何況身處其中的，但是一點和家里都不聯(lián)系就讓人不理解了，林其釗道著：“他能看清所有人，可沒人能看得清他，以前是把他爸坑得死去活來，逼不得已把他送精神病醫(yī)院送，之后他父親的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奇了，他也轉(zhuǎn)彎了，讓他回來，他不回來；給他錢，他一分也不要了……現(xiàn)在他爸見了我們，基本相當于仇敵相見，一直認為是我們把他教壞了?！?/br>
    “他的個性太強，又太剛愎，認準的事撞破南墻也不回頭?！秉h愛民道，他表情是一種復(fù)雜的尷尬，他想起了曾經(jīng)在陜省，那個在機場驀然回頭的小木，怎么如此地讓他思念如熾呢？

    “黨政委……咱們是同行啊，我也當過政委，我就隨口一問啊，是不是你們有什么案子？”申令辰道。

    一問這個樊賽麗沒吭聲，似有難言之隱，黨愛民笑笑道著：“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啊，有這事了才想起他來，我該早點來看看他……我答應(yīng)他請他吃飯，打賭輸了不止一次，就沒有一次兌現(xiàn)過?！?/br>
    “呵呵……他不會介意的?！绷制溽撔Φ?。

    “可我介意啊，總覺得虧欠他很多，一想起他來我心里就有愧……哎對了，申主任，您有這種感覺嗎？”黨愛民問。

    “明知故問?！鄙炅畛降馈?/br>
    “那您想想轍把他找著啊，我就不信，他能徹底失蹤。”黨愛民道。

    “他是線人，不是嫌疑人，警堊察所有的方式，都失效了啊……哦對，你別提醒我，我試過了，西郊公墓，去年清明節(jié)時候我蹲守過，結(jié)果漏了，他早猜到我會去找，提前一天去的，害得我淋了一天?！鄙炅畛降?。

    “您怎么知道他去了？”黨愛民問。

    “淋了一天，到晚上接了個電話，讓我趕緊回去吧，別感冒了……用的是個網(wǎng)絡(luò)電話調(diào)戲我，我問他在哪兒，他說你猜。我這一把年紀的，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申令辰道。

    這種促狹的事，像是小木的風(fēng)格，黨愛民道著：“那就證明，他肯定還在嘛，只是不愿意現(xiàn)身而已?！?/br>
    “肯定不愿意現(xiàn)身，他不想和我們多打交道，話說這事……怎么說呢，處在我們的位置，在用線人的時候，也確實有點下作?！绷制溽摰?，他剎住了車，泊好了，下車了。

    三月的蘇杭柳色青青，溫潤的空氣里帶著一絲涼意，到地方了，卻是一座在建的工地，離政民路不遠，剛剛拆遷完成的倉基村，已經(jīng)變成了一堆瓦礫殘垣，曾經(jīng)就在這里開始，撕開了一張地下犯罪組織的大網(wǎng)，成就了一個震動全警的火光行動，嫌疑人已經(jīng)伏法，故地重游的申令辰和林其釗，仍然是那么的心潮澎湃。

    “那時，就是從這里開始的，嫌疑人何實的窩點就在那兒……當時那群流氓地痞聽從何實的教唆，要堵住他這位線人時，我把他送到這一帶，他是單槍匹馬進去的，五分鐘，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把整個形勢扭轉(zhuǎn)了，那些人都跟著他走，那天晚上海邊的抓捕行動，全靠這群人，嘖?！鄙炅畛降乐f起來，心里依舊心緒難平。

    “我明白了，二位是講，他最可能還和這群人在一起？”樊賽麗道。

    “可這都拆完了?！秉h愛民納悶道。

    “我告訴你……就那個人?！绷制溽撝钢さ厣?，一位扣著安堊全帽，來回溜達的胖小子悄聲道著：“最有可能知道小木下落的，就是他……胡一明?！?/br>
    “他就是大葫蘆？”黨愛民愣了一下，好奇問著：“可這……”

    申令辰小聲給他解釋了，這一批流氓和小木一位狐朋狗友混成一起，叫蘇榮樂，那家里是開發(fā)商，不知道怎么著把這一帶的一片地盤下了，蘇老板把具體事務(wù)交給兒子了，這兒子因為和大葫蘆的關(guān)系嘛，在這一帶干得還風(fēng)生水起，捎帶著解決了好大一批流氓無產(chǎn)者的就業(yè)問題。

    監(jiān)工、看場、運料賒賬啥的，那種輕生活不都得用人，沒有比這群人更合適人選了。

    “哦，這是好事啊，總比坑蒙拐騙強?！秉h愛民道：“都收編到他手底了？”

    “也不全是，在景區(qū)討生活的，還有一部分黑導(dǎo)游，可能還有一部分去街道辦和城管上當臨時工了。”林其釗道。

    樊賽麗噗聲笑了，黨愛民哭笑不得了，這種邊緣的生存方式，恐怕是小木這號舅舅不親、姥姥不愛的人最熟悉的方式。

    “二位的意思是？”黨愛民放低聲音問了。

    “情況就這樣，我是真沒轍。”林其釗道，申令辰也搖搖頭道：“我也沒轍，他的身份屬于保密級別，我不可能發(fā)個協(xié)查通報讓各級派堊出所一家一戶查啊?！?/br>
    咝……黨愛民一吸涼氣，眼睛骨碌碌轉(zhuǎn)著，使勁撓著后腦勺，在想轍了，想了片刻，他對眾人道著：“我會會大葫蘆去……你們車開遠點，等著。”

    他大踏步，直朝工地去了，那幾位搖搖頭，顯得有點失望地上車走人了，似乎對于自甘墮落的小木實在有點可惜。

    黨愛民是穿著便裝出現(xiàn)的，他像找東西一樣在工地巡梭著，身高接近一米九，寸發(fā)兇相，那不怒自威的樣子，等閑工人真不敢招惹，居然沒人問他，走到離大葫蘆還有十幾米的距離，他看得更清了，頭如芭斗、腦袋形狀有點不規(guī)則，一張臉肥腮幫子特別顯眼，個子倒是不低，不過沒有他滿身肥rou搶眼，正給幾位打夯的工人撒煙，一捋胳膊，看得見自腕部以上的紋身。

    是個缺心眼的傻堊逼貨……以黨愛民臥底的經(jīng)驗，一眼便瞧出了端倪，真正涉黑的人物，那表像比你看上去更像平常人，只有在需要發(fā)威的時候才雷霆一動，而不會像這個傻堊逼一樣，生怕別人覺得他不像黑澀會出來的一樣。

    這種人似乎好對付，黨愛民有點納悶，申令辰、林其釗居然對付不了這號人物?；蛟S是因為太了解有防備了的緣故吧。他如是想著，再近幾步，終于引起注意了。

    “嗨……誰呀？說你呢，眼睛當?shù)白幽?，沒看這是什么地方，是你隨便來的？”大葫蘆叫嚷著，吼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