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和你一樣，警察的走狗?！毙∧镜?，給線人來了個準確的定義。

    “王八蛋，我看錯你了。”戎武氣不自勝地道。

    “還好，我沒看錯你，我們都選擇了一種報復(fù)平庸的一種方式，你就不用貶低我了，毛賊沒有權(quán)力笑話走狗?！毙∧镜馈?/br>
    “我還有多少時間？”戎武又問。

    這時候，定位出來了，關(guān)毅青搬著電腦，一個層層疊起了小點，顯示在濱海市湖南路置業(yè)大廈。

    小木看了眼道著：“五分鐘，五分鐘后警察會把那里團團包圍，你或許可以嘗試一下，能不能逃得走?！?/br>
    他媽的，把林其釗氣得直翻眼，小木說的是實話。

    而下一句又把他聽愣了，戎武在電話里說著：“謝謝，走不了了，你再猜一次，我會怎么樣？”

    “會讓所有的人，都無法如愿以償。”小木道。

    “恭喜你，猜對了，呵呵?！比治涞?。

    兩人的話只有兩人能夠理解，余眾大眼瞪小眼，林其釗已經(jīng)安排著抓捕了，聞言奇怪地看著小木，卻不料小木依然我行我素道著：“但我想嘗試一下，我們做個交易怎么樣？”

    “你把我們都賣了，我還有什么可賣的？”戎武嚴肅地道。

    “有的，你放我一馬，我成全你一樁心愿。”小木道。

    戎武沉默了，小木接著道著：“條件是，我會在適時的時候照顧纓子，不會讓她餓著，不會讓她受委曲，更不會讓她流落街頭，我會盡我一切所能，讓她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那怕平庸終老……就像，你對待她一樣?！?/br>
    “你……”戎武無語了，大喘著氣，似乎說到他心痛處了。

    “交換的條件是，告訴我五哥是誰，這是一顆毒瘤，有他在，我小命難保?？峙吕t子也難逃他的黑手。如果他不現(xiàn)身，事后肯定會洗底，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這個交易，你無法拒絕?！毙∧镜溃捯翮H鏘，不容置疑。

    “我……你……我信不過你?！比治浯⒅?，松動了。

    “即便你不相信我，你的結(jié)局也沒有什么變化，我其實在成全你，就像你成全我一樣?！毙∧镜馈?/br>
    兩人的對話透著詭異，一時之間，申令辰都無法理解，他愕然看著小木，沒想到他是用這種直接交易的方式問出五哥的下落。

    可能嗎？似乎不可能，對方的電話又沉默了，林其釗又擔(dān)心是一個信號中轉(zhuǎn)，正催著警力奔赴定位點。

    過了好久，小木問著：“時間快到了，你決定了嗎？”

    “我決定了，你能做到嗎？”戎武輕聲問，聲音顯得些許蒼涼。

    “你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我能做到的事比你想像中多……我們在某些地方是同一類人，比如，很固執(zhí)，固執(zhí)到非要尋找一種報復(fù)平庸的方式?！?/br>
    又是一會兒的沉默，戎武幽幽道著：“你說得對，我們不是死于平庸，就是死于報復(fù)平庸?！?/br>
    “告訴我，是誰？你一直就知道有人在查王子華失竊案贓物的下落，在哪兒？”小木問。

    對方在遲疑，恐怕無法相信小木的話，小木繼續(xù)道著：“時間不多了，其實我在給你機會，不管是人，還是贓物，都很好找，就在你身邊而已，如果不是我找到的，我給出的條件就作廢，你最好祈禱一下，像你meimei那樣的，別再惹事?！?/br>
    威脅？

    居然在威脅戎武，林其釗機械地伸手，似乎想上前攔下小木，他被申令辰攔住了，幾秒鐘的遲疑，戎武雷破天驚的話出來了：“他叫肖卓立，蘇杭市刑事偵查支隊的支隊長，一個黑警察……他父親是古玩鑒定的高手，他是長三角一帶高利貸的幕后債主，游必勝、我、聶子、何實，都是被他收羅過的棋子，答案就在他身上，雖然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不過現(xiàn)在倒希望你遵守諾言?！?/br>
    “會的，我說過，如果我死不了，會把你們?nèi)馈?，我沒有說錯。我們之間彼此欣賞，只可惜并非同路……你可以走了，沒人攔得住你。”小木幽幽一道，隨手切斷了電話，面色黯然地把手機放在茶幾上。

    “報告方位……各隊報告方位……”林其釗煩躁地在步話里喊著，不悅地瞪了小木一眼。

    申令辰無語，這線人誰也指揮不了，他倒把警察和嫌疑人指揮得團團轉(zhuǎn)，而且還這么牛逼哄哄地說沒人攔得住你，他出口剛想問，小木卻是不悅地看著道：“老申，你這個人真不地道，剛才一點都不驚訝，是早就知道肖卓立有問題？”

    “這個，隨后再談……現(xiàn)在主要任務(wù)是抓捕戎武?！鄙炅畛綄擂蔚溃畔τ诰€人，終究還是隱瞞了最重要的一環(huán)。

    “哦，那你們忙吧，我力盡于此了?！毙∧鞠窭哿耍厥掌鹜?，平躺在沙發(fā)上，可意外地，卻像想起舊事來了一樣，眼睛里流著晶亮晶亮的淚珠。

    余眾顧不上看他，關(guān)毅青放下電腦。輕輕地蹲在他身邊問著：“又想起二葫蘆來了？別傷心了。那是個意外，而且錯不在你，如果他知道你為他做了這么多，會很高興的?！?/br>
    “不是，是另一個人，為什么他死不足惜，而我依然覺得他很可憐？”小木閉著眼睛，輕輕地說著，一根手指，慢慢拭去了眼角沁出的淚。

    隱約間，關(guān)毅青似乎明白了，她驚惶起身，不料被小木緊緊拉住了，緊緊地拉著她的胳膊，看著她，慢慢地搖搖頭，那是，讓她保持沉默的意思……

    第129章　越界追捕（13）

    “報告指揮部，4隊到達現(xiàn)場……”

    “報告指揮部，3隊到達現(xiàn)場，請指示……”

    “沿淮海路設(shè)置檢查點，疏散群眾……”

    “a7、b8路口，實行交通管制，禁止車輛人員通行……”

    “信號坐標發(fā)出，信號坐標發(fā)出，各隊注意，封鎖各出口……”

    指揮頻道亂作一團了，林其釗像坐困愁城一樣，焦慮地在容纓房間里的踱步，他沒有料到，戎武真的會來電，更沒有料到，這位潛藏如此之深的嫌疑人，會和線人有如此的默契，不知為何，總有一絲不詳?shù)念A(yù)兆縈繞在心頭。

    “申副政委，那兒會不會又是一個轉(zhuǎn)接點？”林其釗擔(dān)心地又一次問。

    現(xiàn)代通訊技術(shù)的發(fā)達，不但推動著刑偵技術(shù)，同樣在提高著犯罪手段，已經(jīng)有了一次撲空的前車之鑒，那怕就信號出現(xiàn)在置業(yè)大廈，林其釗也不敢判定嫌疑人就在那里。

    申令辰搖搖頭道著：“說不來……不過我們知道的已經(jīng)足夠多了?！?/br>
    “什么時候開始懷疑肖卓立的？”林其釗問。

    “很早，但苦于沒有證據(jù)，蘇杭抓捕失利、王子華一案贓物出現(xiàn)在蘇杭、數(shù)家拍賣行線索都在蘇杭中斷，都讓我懷疑在我身邊有一只黑手，線人提供出這個團伙全國招募幫手的線索，更讓我確定這個人就在我們身邊，查詢罪案信息庫是有ip登記的，可惜顯示的地址是蘇杭的多個刑偵大隊，有人在刻意把水攪渾，讓我們無法查下去……游必勝至死不肯招認五哥身份，我想這個人應(yīng)該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這個人應(yīng)該救過他，而游必勝在第二次入獄服刑地，也在蘇杭。”申令辰道。

    警察不相信巧合，太多的巧合只能意味著其實存在可能不為人知的幕后交易，林其釗黯然道著：“那昨天懷疑陳少陽也是虛晃一槍，是想把他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