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jié)
這位老警目光游移,行內(nèi)一看,馬上測知肯定其中有事了…… b3畫面:標示,民族街街道辦主任:王二虎。 這位街道干部心理素質(zhì)明顯不好,被辦案人員展示的影像資料,直接嚇暈過去了…… c15畫面,祥瑞擔保法人林德龍。 終于有音了,一來就是哭天嗆地,如喪考妣地喊著:完了,完了,我的錢吶,我的錢吶…… 事情變得詭異的,后臺不知道專案人員展示的是什么東西,能把這么多人都嚇得齊齊變色。 前臺同樣有點奇怪,手里偵訊方案就是先展示這些東西,然后等著這些失態(tài),而且方案明確地標注,用含混、不特指的語言對話,語氣和表情必須自信,是問詢,但不求問詢的結(jié)果。 似乎這個連結(jié)果也不要的問詢太過容易了,不過現(xiàn)在看來,深意還是有的。 a1間,民警杜治華聽到了同事這樣問他:“杜治華,這些人你應該認識吧?” 他點點頭:“認識。” “詳情我就不給你講了,現(xiàn)在的情況是,聶奇峰被人打到十一處骨折,手術八個小時了還沒有結(jié)束,李德利涉嫌重大盜竊案,目前正在審訊,戎武在逃,沒關系,現(xiàn)在正全城搜捕……時間很緊迫啊,等著天亮水落石出,你可就連爭取立功的機會都沒有了?!鞭k案人員如是道,是照本宣科念而已,而且只念這一段,再無下文。 接下來,就是盯著被詢?nèi)藛T。 效果相當明顯,被詢?nèi)藛T,正在以眼可見的速度萎縮、緊張、恐懼…… … c15畫面,擔保公司林德龍,聽著詢問的警察如是告訴他:“詳情我就不給你講了,現(xiàn)在的情況是,聶奇峰被人打到十一處骨折,手術八個小時了還沒有結(jié)束,李德利涉嫌重大盜竊案,目前正在審訊,戎武在逃,沒關系,現(xiàn)在正全城搜捕……時間很緊迫啊,等著天亮水落石出,您可連爭取立功的機會都沒有了……破產(chǎn)和破財,可不是一個概念?!泵窬乐?/br> 這位崩潰的最快,撲通往警察面前一跪道著:“救救我啊,警察爺爺,千萬不能讓他跑嘍啊,戎武從我這兒斥了一千萬啊……一千萬啊……我全部身家啊……你們可得救救我啊?!?/br> 林總豎著一指頭,哭天嗆地嚎著,民警攙起他來,和聲悅色問著:“那把你們債務的情況,詳細說說?!?/br> “他用什么抵押的?”另一位問,方案顯示,如果崩潰的人,就可以繼續(xù)方案。 “藝術品啊,兩個月前就到期了,他只還了利息,我已經(jīng)催他幾回了,都沒還上……現(xiàn)在藝術品行情根本不好,他的抵押根本不夠……哎喲,坑死我了……這東西不會是……”林德龍哭訴到此處,不敢哭了,眼巴巴瞧著警察。 詢問的警察沒多說,只是淡淡提醒一句:“他還背了幾樁命案,林老板,我看您還沒有想清楚,要不您先回去,我們隨后查清楚再去找您?” “不不不……這個……這個……東西我也拿出去抵押了,我手里真沒有?!绷值慢堥_始聰明了。 “抵押給誰了?”警察問。 “銀行啊,不動產(chǎn)抵押,都在銀行鎖著,我手里其實也沒什么錢,就賺個差價……那個,我…我們都是合法的,有簽的協(xié)議。”林德龍吞吞吐吐道著。 這回,該警察傻眼了,難不成這就是目標,查來查去,敢情轉(zhuǎn)了幾次手,放在銀行里? …… 信息,不斷地刷著屏,救護車里,申令辰和林其釗同時注意到了這一條,兩人眼睛一亮,相視驚愕,申令辰脫口而出道:“可能這就是真相啊?!?/br> “完全可能,王子華、康壯受賄所得贓物,他不敢聲張;盜竊者肯定也不敢公開叫賣,就賣出去,也要拐很大的彎,很麻煩;但這樣用于抵押就輕松多了,只要是真品,肯定有人要,而且壓到手里,即便后來知道是贓物,也未必敢吭聲。”林其釗道。 “這幫毛賊真干得出啊,要是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查到銀行頭上,那又是奇葩一件了?!鄙炅畛降?。 “恐怕要不幸言中了?!绷制溽摽粗謾C,遞給了申令辰,又刷新了一條新消息,戎武也欠頤業(yè)拍賣的錢,同樣是古玩抵押,金額不算大,估計老板想息事寧人,倒先交待出來了,是兩尊觀音像,正躺在公司租賃的保險柜里,已經(jīng)通知拿來鑒定了。 “這就對了,王子華出事以后他們就坐不住了,咱們查的越緊,越逼著他們急于作案掩飾,看來,兩年失竊的贓物,應該還在我們周圍?!鄙炅畛介L舒一口氣,渾身通泰了。 林其釗驚訝之余,他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小木,黑暗中,他能看到小木睜著眼,眸子閃著光,他輕聲問著:“木,你是什么時候想到的?” “如果你做過地下生意,而且站到一定的高度,這個就不難想了,戎武可能要成為一個最悲催的江洋大盜了,呵呵?!毙∧拘α恕?/br> “什么意思?”申令辰問。 “他帶我上船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一個電話,是在催他補倉……如果他炒股的話,以現(xiàn)在的大盤指數(shù),他辛辛苦苦偷來的錢,差不多應該全上繳給股市了?!毙∧镜?。 決竅在這兒了,林其釗和申令辰忍不住噴笑了,申令辰笑著道:“那他更有必要做一次案了,扔下纏身債務,帶著東西遠走高飛。” “真沒想到啊,藏得其實并不深。”林其釗嘆道。 兩人饒有興致地看刷屏的信息,這是市局的信息中心按編號梳理的詢問記錄,那些反社會性格的人不好對付,可這些在混社會的真不難對付,又來了交待的,是民族街街道辦那位,毛病就在身上,聶奇峰不但借給他高利貸,而且他的朋友賣給他一塊勞力士表,價值四十萬,只收了一半良心價。 林其釗和申令辰興奮地討論著,這些奢侈品的銷贓渠道看來不難找,應該就在朋友圈里,兩人商議著,回溯著這樣一個作案模式:潘雙龍這個賊頭,負責聯(lián)絡、招募新賊老炮,在沿海一帶實施盜竊,通過物流或者攜帶的方式把高價值的東西輸送到濱海這座國際化大都市銷贓,中間隔了蘇杭一層,可以有效的躲過警察的追蹤。 “可是,王子華、康壯一案的贓物,難道就都是這么消化的?”申令辰如是一問,總覺得答案已經(jīng)昭然如揭,就是差最后一點點。 “聽說過藝術品金融工具沒有?”床上的小木,幽幽地插進來一句。 “什么意思?”申令辰愣了下。 “哦,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以資產(chǎn)信用為支持,具有證券性質(zhì)的那種受托?”林其釗問。 小木笑笑道著:“對,能說出這種話來,我估計你在股市賠了不少?!?/br> 林其釗像受刺激了,幽幽一嘆,不說話了。 “到底什么意思?”申令辰追問著。 林其釗組織著語言道著:“這個比較繁瑣,簡單講,比如你有一件藝術品,需要錢,但不想變現(xiàn),可以通過第三方質(zhì)押擔保,你拿到市價四到五折的貸款,如果到期無法償還,擔保方可以出售用于償還第三方本息……但在未到期之間,擔保方和出借方,對藝術品都沒有處置權?!?/br> “哦,那意思是,他手里就有了一大堆可以安全貸出錢來的藝術品,通過這種途徑根本不怕露餡?”申令辰道。 “恐怕是這樣的?!绷制溽摰?,突然覺得這種手法,和王子華一案的盜竊確有異曲同工之妙,真相掩飾在那些復雜的社會關系下,可能要比埋在地下還安全。 說得兩人都有點心生寒意,這樣cao作,可以無限循環(huán)地使用,怨不得警方在根本無法找到更多贓物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