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談錢，又俗又傷感情，反正少不了你的，哎對了，這兒的實時消息你看到了，說說?！鄙炅畛街苯拥?。

    “我說什么？你們這不已經(jīng)在準備抓捕了？”小木道。

    “難度還是有的，綽號鎖子的高瑞落網(wǎng)，他應該和你一樣，是招募的，不會知道更多，其他人下落未明，還得一點時間，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贓物的下落。”林其釗道。

    小木一笑問著：“你覺得我會知道？”

    “肯定不知道，但你見過戎武、聶奇峰，以及這位隱藏很深的李德利，我可以直說，證據(jù)太少，根本不足以支持我們對他們進行抓捕?！鄙炅畛降溃^著小木的臉色，小木眼皮跳了跳，瞪申令辰了。

    這其中的決竅林其釗是明白了，嫌疑人掃不盡，那線人的危險就永遠不會解除，申令辰其意，在倒逼小木想辦法了。他對此坐視，現(xiàn)在，如果有辦法，也只能從線人這兒出。

    半晌無語，小木面無表情地看著申令辰，又面無表情地看看那兩位，這種感覺不太好，連林其釗也覺得申令辰有點過分了，申令辰卻安之泰然，他知道小木這性子，可能要比想像中憊懶，不到火燒自己屁屁，他敢不提救火的車。

    好半天，最先憋不住的是林其釗，他溫言勸慰道：“木先生，您別介意，我們其實也在為難?！?/br>
    “我不介意啊，誰說我介意了？”小木反道。

    “那您是？”林其釗不理解了。

    “我在享受眾望所歸的感覺，這種成就感可不是誰都有?！毙∧拘χ?，然后表情一變說著：“盡管老申沒安好心，我也是理解的?！?/br>
    “謝謝理解?！鄙炅畛秸Z重心長一句。

    小木笑了，客氣話也沒講，湊近了告訴申令辰：“老申，我連我爹都坑了十幾年，你說你想坑我，那么容易??？”

    “喲，這是早有防備了？”申令辰興趣反而來了。

    “不就知道點東西不是，來，別說我逼你啊……給你點五哥的消息怎么樣？”小木道。

    這幸福襲來的，差點把林其釗和郭偉搞暈了，申令辰好奇看上了，小木掰著指頭道著：“游必勝以為聶奇峰是五哥、黃金狗以為李德利是五哥，本次作案，他們又給我起了個綽號叫五哥，老瘸，又經(jīng)常灌輸給大伙說，五哥怎么著怎么著……就我呢，又以為戎武是五哥，武術(shù)的武，和四五的五，似乎混淆的，那這個問題就來了，五哥到底是誰??？是存在呢？還是就是一個幌子？或者他們都是，都不是?！?/br>
    懵了，一直以來最大的一個謎，申令辰道著：“我也有所耳聞，此案之前就有，而且都是地下世界層次不低的人物，其實我也很想知道謎底是什么？”

    “你知道謎底？”林其釗好奇了。

    “不知道?！毙∧局苯拥?，別人一失望，他又來回話了：“不過也可以說，知道?！?/br>
    “那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郭偉怒了。

    小木笑笑不緊不慢道著：“首先，我不知道，是因為我不知道他是誰；次之，我知道，是因為我知道這個人是的的確確、實實在在存在的?！?/br>
    “還真有這個人？”林其釗驚訝了。

    “其實你們很快就可以想通，我更快，只不過因為我的位置不同而已，一直以來，我以為戎武就是五哥，不過今天我發(fā)現(xiàn)，我是錯的?！毙∧镜馈?/br>
    “錯在哪兒？”申令辰問。

    小木一搬電腦，打開了四個盜竊嫌疑人的照片道著：“因為他們，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鎖子是湖北人、青頭是潘子招募走的、主板是廣東人、藍妮又是云南人，三個人年齡各異，出身各異、作案手段、作案地方和籍貫地都不同，除這一次作案幾乎看不出交集來……那問題來了，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在哪兒？”

    “都有盜竊前科?！绷制溽摰溃@是唯一能看到的，脫口而出時，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懼的事，被嚇怔了。

    “這就是了，誰招募他們的？聶奇峰是個放高利貸的，也是賊，沒有這個能力；李德利不管是個什么人物，也不會有這種能力；戎武深居簡出，不像個江湖人，不過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可能招募到這種天南海北的奇人異士……當然，他們把這些人的作案水平拔高一下倒是沒問題，事實上肯定拔高了，你們不覺得鎖子（高瑞）從偷電單車到撬保險柜，犯罪升級過快了么？”小木道。

    “有道理，你是說，能招募到這些人的那位，才是五哥？可這種事，誰又能辦到？他們服刑地差很遠，跨幾個省了?！惫鶄ト粲兴嫉馈?/br>
    “老申，你啟用陳少陽的目的是什么？”小木突然問了句不相干的話題，申令辰臉色一黯，陰沉地看著小木，他心底藏得最深的事，都被這小子刨出來了。

    “我明白了?！绷制溽撱等坏乐骸澳闶侵浮莻€警察？”

    小木微笑道著：“你說呢？”

    郭偉倒吸涼氣，驀地也明白了，這個節(jié)點上，只有是個警察才能解釋得通，因為，只有警察才能通過警務(wù)犯罪信息網(wǎng)，有針對性地找到這些深藏的罪犯，然后再收羅為我所用，他不相信地喃喃道著：“那上次抓捕馬玉兵、毛世平失利也能解釋了，如果有這個人，他應該是蘇杭，無法控制深港和我們?yōu)I海的部署……可是，這可能嗎？太匪夷所思了?！?/br>
    “壞人不一定非是我這樣的無業(yè)游民啊。”小木取笑道著，看著三位傻眼了，他樂不可支地笑道：“看看，報應不爽吧，呵呵，想嚇唬我，結(jié)果自己被嚇住了……呵呵?！?/br>
    這貨不會顧忌別人的情緒，嗤笑加挖苦，好半晌申令辰才緩過這口氣來道著：“沒錯，這個懷疑可能是正確的。”

    “所以你啟用陳少陽，想試試他有沒有問題？是不是賊喊捉賊？是不是會引起其他動靜？”小木問。

    “對，可惜的是沒有看到動靜?！鄙炅畛降馈?/br>
    “余賊皆不可懼，所畏唯有此賊……所以，你遲遲不敢開始抓捕?！毙∧镜?。

    申令辰終于被刺激到忍不住了，冷不丁對著小木怒吼一聲道著：“對，你他媽都知道，別老說風涼話，想想辦法行不行？”

    小木一愕，委曲地道著：“我已經(jīng)在做了？”

    “做了？做什么了？”申令辰不解了。

    “我讓大葫蘆把黃金寶老婆搶了?！毙∧镜馈?/br>
    “?。俊鄙炅畛秸f著就揮手要扇耳光，小木沒動，他悻然停下來，怒不可遏地道著：“你……你這不胡鬧嗎？”

    “你不覺得現(xiàn)在需要胡鬧嗎？”小木脫口如是道，然后申令辰一愣，像被擊中要害了。

    “這盤棋下得很精密，每一步棋子都有它的用意，就像一個一層一層包圍的棋勢，你們攻到那一點，那一點就成了棄子，然后你們會發(fā)現(xiàn)，事實和想像中差別太大，抓到的人根本不知道cao縱他們的是誰……就連我身陷在里面，也無從知道再往上面的東西，他們每一步都深思熟慮，幾乎做到了無懈可擊?！毙∧镜?。

    “無懈可擊？”郭偉嗤鼻道。

    “放下你警察的優(yōu)越感，你會很欣賞他的，假設(shè)一下：你們連續(xù)奮戰(zhàn)，就即便把四個賊包括我都抓了，能怎么樣？四個人賊會指認我是五哥，而且都不知道贓物的去向，就即便交待出上面是聶奇峰，贓物呢？恐怕追不到了吧？再假設(shè)一下，你們?nèi)绻チ寺櫰娣?，他能不能指認誰是五哥呢？再再假設(shè)一下，就即便像今天晚上收獲巨大，你又能如何？黃金寶交待上線是李德利，離五哥可能還有一段距離……何況，我想做完這一次案子，恐怕聶奇峰和李德利都要消失了，假如五哥存在的話，應該在王子華落馬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知道，要暴露了?！毙∧镜?。

    是啊，證據(jù)不足，又投鼠忌器，真把這兩位抓了，恐怕又會是馬玉兵一伙一樣，棋子成為棄子，該消失的關(guān)鍵人物一消失，又成無解的懸案了。

    “這個胡鬧，好像有點作用?！鄙炅畛剿尖庵?，思路偏離了。

    “謝謝，我懷疑老瘸根本沒走遠，畢竟窩藏著這么多東西呢，他一定在什么地方等著機會……但贓物被繳的消息如果出現(xiàn)，那他肯定就遠走高飛了。”小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