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老瘸臉拉長了,直道著:“不用等了,他暫時不會回來了……大葫蘆、二葫蘆,你們聽好了啊,今天天黑之前,都滾出濱海,該去哪就去哪,以前什么事都一筆勾銷,以后有什么事,得自己扛著了……我老了,該找個地方歇著了?!?/br> 老瘸沒多說,把小木租車的鑰匙扔給他們,一瘸一拐,上了輛出租車,那哥倆想說沒敢說,想問沒敢問,直到車走一刻,二葫蘆才動情喊著:“瘸哥,那你保重??!” “瘸哥,有事你告訴我們啊,我們給你扛著?!贝蠛J動情地道。 只是可惜了,車已走,人已杳,再無回音。 “咋回事?” “我怎么知道咋回事?” “那咋辦?” “要不散了吧,木哥沒準(zhǔn)進(jìn)去了?!?/br> “那不成,大哥都沒了,咱們自己推舉一個……哎呀,我告訴你,多好的生意呢,一詐就給錢。” “那我當(dāng)大哥?!?/br> “啊呸,你配么?” “你配似的?!?/br> 兩人討論直接拳腳開戰(zhàn)了,你扭我拽不可開交,等聞訊而來的混子的拉開架一問,才知道又是群龍無首,來吧,推舉大哥,大葫蘆說了,跟我干的,站左邊,二葫蘆說了,跟我干的,站右邊。 眾混子站在中間,實(shí)在不知道該左該右,兩人誰也不服誰,賭定了,尼馬本事上看高低,不還有留的生意么,今兒誰賺的多,誰當(dāng)大哥。 撈錢是吧,哎呀,別提兄弟們多高興了,一直被木哥壓著吃大鍋飯,一聽要獨(dú)立,就有點(diǎn)小興奮了,說干就干,大葫蘆領(lǐng)了一群,二葫蘆糾了一幫,分赴市區(qū),找前幾日臥底過的飯店,開始找錢了。 效果簡直是立竿見影,成功了敲詐了一家一萬,大葫蘆得意忘形了,第二家就獅子大開口要三萬,答應(yīng)的不爽快,尼馬找死是吧,我兄弟好幾十呢,拆了你家黑店,老板嚇得趕緊去取錢,這哥們要現(xiàn)金呢……左等右等,等來了兩輛警車,接下來又開始上演大葫蘆熟悉的一幕了,一群民警,追著這群痞滿街亂躥,攆跑的、摁倒的、嚇得不見影的都有,等大葫蘆跑出重圍才發(fā)現(xiàn),大哥當(dāng)了兩個小時,就把兄弟們?nèi)弁炅恕?/br> …… 這一天對于小木幾乎是無知覺的,等嘭嘭起釘?shù)穆曇繇懫饡r,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然后模糊地看到兩個人腦袋在他的視線上方,漸漸清晰后,兩個陌生的男子,正直勾勾盯著。 “我艸,這家伙居然睡了一覺,還睡得挺香。”一位道。 “沒嚇屙尿到褲襠里,都是好漢,呵呵,起來吧?!绷硪晃坏?。 小木艱難地直起腰,這種堪比酷刑的待遇讓他已經(jīng)全身酸疼,一下子根本直不起腰來,兩人合力把他架出來,攙了走了幾步才能慢慢活動。 兩人讓他活動活動,自行出去了,小木此時才打量著呆了一天的地方,居然是船倉,狹小的船倉,而不是想像中的集裝箱,一晚上去了哪里他不知道,現(xiàn)在到了哪里,他也不清楚,不過清楚的有一件事:混過去了! 他活動著,像在找著什么,然后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只橡木桶,裝酒的那種,他慢慢蹲到了桶邊,掀開,是已經(jīng)取完酒的廢桶,他湊上來深嗅了嗅,笑了。 為什么他臉上是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呢。 無人知道,不多會兒,兩人去而復(fù)返,前后領(lǐng)著小木出艙,站到了游艇的甲板上,小木深吸了一口帶著咸味的空氣,突然間感悟到,苦難,是治愈頹廢的最好的良藥,連呼吸也是一種彌足珍貴的自由啊。 他亦步亦趨跟著走著,沿岸上了輛造型別致的電瓶車,然后車駛在觀光道上,假山如林、處處綠蔭的陌生地方,不久后就看到了熟悉的燈紅酒綠,在一處搖曳著燈光的水上船坊里,憑欄而立的一位身材長欣的男子,正看向他的方向。 似乎有某種直覺,這就是要找的人。 漸漸駛近,證明了他的直覺,那位男子從船上踱步下來,笑吟吟走向他,像博學(xué)的鴻儒,下榻相迎雋友;像心有靈犀的知音,不期而遇。即便小木知道,這可能是個犯罪分子,卻一點(diǎn)也生不出惡感來。 他媽的,紅顏知己一個沒遇上,怎么犯罪分子,都像我的知己。 他腹誹著,真尼馬目不暇接,剛熟悉一個地方就換地圖,這是要累死老子的節(jié)奏啊。 而對方,卻笑著,已經(jīng)笑吟吟地把友好之手,伸向他了…… 第100章 前路難現(xiàn) 三位警服正裝的人坐定,記錄儀打開,記錄本準(zhǔn)備好,靜靜地等在看守的提審間里。 又一次來找游必勝游大爺來了,沒辦法,地下世界出這樣一個奇葩真不容易,來的警察兩輩子的親戚朋友還多,這家伙犯的罪橫跨多個領(lǐng)域,另一撥審訊潘雙龍的無意中得到個消息,何實(shí)(老瘸)那條腿,居然是被游必勝砍的。 究竟是蓄意報復(fù),還是提供消息,申令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這貨了,徐剛、木林深下落不明,已經(jīng)失聯(lián)快到二十四小時了,現(xiàn)在,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 “潘雙龍開口了沒有?”許飛問。 “沒有,38歲,當(dāng)了二十幾年賊,太專業(yè)了,兩只手,用指模印都幾乎打不出指紋來,究竟作了多少案,我看他自己都說不清了?!鄙炅畛降馈?/br> 記錄的關(guān)毅青好奇問著:“怎么樣把指紋銷掉?” “浮石、或者其他可以放在手里把玩的東西,持之以恒的磋上幾年,基本就留不下指紋了,我抓過幾個老賊,手指幾乎是光滑的?!鄙炅畛降?。 “呵,是夠持之以恒的。”關(guān)毅青見怪已經(jīng)不怪了,心事重重地道著。 許飛卻是想不太通,他問道:“游必勝這兒還能有什么?都差不多了,就是有兩起命案,沒有旁證,沒有找到尸體和兇器,一直懸著,否則早該上法庭了?!?/br> “命案?什么情況?”申令辰此時,莫名地想到了徐剛和小木。 “就是,以前閔西區(qū)也有個小團(tuán)伙,經(jīng)營著兩家ktv,一個叫周東岳、一個叫吳文,全被游必勝吞了,這兩個人,到現(xiàn)在沒有下落,有四五年了,家屬還在上告……事情應(yīng)該游必勝做的,他糾集手下把這兩人綁上船了,但下文就沒有了……咱們這兒靠海,毀尸滅跡容易得很……”許飛道,一臉難色。 這話聽得關(guān)毅青眼皮直跳,申令辰也不舒服了,昨晚消失的信號,就在海上,他甚至有作為警察的直覺,開始癔想,用什么方式把兩個活生生的人沉入海底了。 “怎么了?”許飛好奇問。 關(guān)毅青趕緊掩飾:“沒事。” “我也沒事。”申令辰笑笑道。 “你們倆怎么怪怪的?”許飛道。 “能不怪嗎?寸功未進(jìn),又打草驚蛇,本來盯宋麗娟,誰知道半路殺出來個潘雙龍,全盤打亂了,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調(diào)整?!鄙炅畛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