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jié)
白狐笑了笑:“是啊,等解決完血墓的主人之后,我們就可以做一對神仙眷侶了?!?/br> 我笑著說:“你還是先把傷養(yǎng)好吧,整天想這些亂七八糟的?!?/br> 我坐在墳地里面,周圍全是孤零零的墳包。但是我并不覺得害怕,因為白狐總是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說話。 到后來,我對他說:“我能感覺到,你現(xiàn)在很虛弱,你還是趕快去休養(yǎng)魂魄吧??汕f別再魂飛魄散了。” 白狐笑了笑,就答應了一聲。 而我旁邊的無名,正在慢慢地回過神來。 我問無名:“你還認識我嗎?” 無名撓了撓頭:“有點面熟?!?/br> 我聽他說話不再那么木然了,知道他正在恢復。 我對他說:“我是趙如意,想起來沒有?” 無名撓了撓頭:“好像想起來一點,咱們是不是經(jīng)常在一塊捉鬼?” 我點了點頭:“是啊,原來你還能想起來?!?/br> 這時候,無名的神色忽然變得很古怪,他上下打量了我兩眼,臉上露出賤笑來。 我瞪著他:“你要干什么?” 無名搓了搓手:“我是火居道士,可以娶妻生子的,不知道你……” 我無奈的說:“怎么又來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醒了,就跟著我走吧。我送你回道觀。” 在路上的時候,我把這幾個月的事向無名說了一遍。但是關(guān)于天厭子的事,我都省略掉了。我知道,如果讓無名知道了真相,他的師父還會再抹掉他的記憶。 無名腦子里面的回憶像是一團霧一樣,什么都看不清楚,經(jīng)過我的提醒之后,才能想起來一點。 無名揉了揉太陽xue:“哎,我?guī)煾赋鲩T了,等他回來之后,一定得給我看看這個病?!?/br> 我聽到他這句話之后,忽然心里面有些奇怪。因為我第一次遇到無名的時候,他就在這么說。 我小聲的問:“這是你師父第幾次出門,你還記得嗎?” 無名皺著眉頭說:“第幾次?第一次啊,我剛拜師不久,他還沒來得及教我呢,我只會一些基本的捉鬼方法?!?/br> 我又問:“你拜師多久了?” 無名皺著眉頭說:“一個月了?三個月了?記不太清楚了?!?/br> 這一番說辭,和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也是一樣的。 我心里面忽然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我問無名:“那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 無名搖了搖頭:“小時候的事誰還記得起來?那么多年了……難道你能記住?” 我干笑了一聲,沒有答話。我又問:“那你上學時候的事,還記不記得???” 無名思考了一會說:“有一點印象,但是想不起來了?!?/br> 我聽到這里,已經(jīng)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無名不是第一次被抹去記憶。他也不是剛剛拜師的。 也許,他很久以前就在跟著天厭子。只不過這個老道士,隔一段時間就會取走他的記憶,讓他懵懵懂懂的,一直行走在人世間。 我嘆了口氣,有些憐憫的看了看無名。而無名渾然不覺,仍然露出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來。 我把無名送回道觀的時候,天就已經(jīng)亮了。我看他神智如常,不會出什么事,于是就跟他道了別,向?qū)W校走去。 在路上的時候,我心里面暗暗地想:“天厭子確實沒有偷走無名的rou身,卻在偷走他的記憶。這個老道,實在算不上好人?!?/br> 等我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正好看到方齡下樓。她看到我之后,眼前一亮:“如意,你回來了?走,我們?nèi)ナ程贸燥垺!?/br> 我看到方齡之后,先是一喜,緊接著,又是憂慮。 因為我想起浮塵的話來了。在某一天,我和方齡會想起一些事來,然后反目成仇。 這讓我有些擔心:“難道我的記憶也被人抹去了?”我使勁的回憶了一下,從小學到現(xiàn)在,每一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才放下心來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將來的事,誰說的準呢?反正我們現(xiàn)在是好朋友,這一點不會改變的?!?/br> 方齡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如意,你沒事吧?” 我笑了笑:“沒事,我能有什么事?” 方齡低聲問:“你們這一次對付天厭子,怎么樣了?” 我猶豫了一會,就編了一個謊話,告訴她說,我們冤枉天厭子了,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不是真相,我們之間有誤會。 我解釋了很久,方齡總算被我蹩腳的謊言給騙過去了。然后我囑咐她:“天厭子的事,千萬別告訴無名。他冤枉了自己師父,很自責。生了一場大病,把很多事都忘了?!?/br> 第430章 泥人天王 我們要離校了。對于葉菲和宿舍長來說,這意味著要適應上班的生活,由學生變成上班族。 對于方齡這種不務正業(yè)的來說,大概是一個很長的假期。 對于我來說……我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在我想清楚這個問題之前,我還得賴在宿舍里面。因為我內(nèi)心深處總覺得,工作不是最重要的,我現(xiàn)在有很多大事要解決,而這些大事,關(guān)乎生死。 當天下午,方齡在宿舍里面收拾東西,一副要搬走的樣子,我笑著問:“你這是要去哪?” 方齡說:“別擔心,我只是出去玩兩天而已。” 葉菲在旁邊笑著說:“你還不知道呢?方齡要見公婆了。” 方齡笑嘻嘻的說:“早就見過了。去排骨家住兩天,那事情定一下?!?/br> 我笑著說:“這么快就訂婚了?” 方齡擺了擺手:“商量一下而已,不算訂婚,嘿嘿?!?/br> 看她一臉喜氣洋洋的樣子,好像明天就要坐花轎了一樣。 傍晚的時候,方齡終于收拾好了,我們像是送親一樣,和她一塊向樓下走。 我看到排骨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我們起哄說:“哎呦,新姑爺這么早就來了,有沒有紅包啊?!?/br> 排骨居然被我們說的有點臉紅,而我們就更開心了。 葉菲笑著對排骨說:“你外號叫排骨,確實有點瘦啊,你看看,臉上都沒有rou了。” 排骨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嗎?我怎么沒有感覺到?!?/br> 我本來心不在焉的聽他們說笑話,無意中向排骨臉上瞥了一眼,頓時嚇了一跳:“這不是瘦,而是死相?!?/br> 排骨眼窩深陷,皮包著骨頭,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我忍不住對排骨說:“你沒事吧?” 排骨愣了一下:“我沒事啊??赡茏罱哿恕!?/br> 我點了點頭:“路上小心點?!?/br> 等我們走到校門口,方齡就要上車離開的時候。我低聲問了一句:“方齡,這些年,你有沒有感覺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方齡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哪里奇怪?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撓了撓頭:“比如……你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br> 方齡笑嘻嘻的說:“比別人可愛算不算?” 我無奈的說:“算,怎么不算?!比缓缶桶阉M車里面了。 我不知道浮塵的話是不是真的,我很希望那是假的。我希望方齡和我只是普通人。 汽車走了,而我們幾個人也就回到了學校。 晚飯的時候,無名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有些東西弄不太明白。 我看看時間還早,就穿上衣服到道觀去了。 結(jié)果無名在道觀里面捧著一本書,興沖沖的對我說:“我看到一本秘籍,真是好東西,如果練成了之后,估計能做神仙?!?/br> 我翻了兩頁,頓時有些無語,這分明就是無名經(jīng)常看的那一本啊。我苦笑著說:“這本書,你恐怕一輩子也看不完了?!?/br> 無名皺著眉頭說:“是嗎?我看里面記載的東西,很多都似曾相識,而且我學起來也挺快的?!?/br> 我點了點頭,心想:“也許你以前學會過,但是全都忘了。一遍一遍的重來,那有什么用?” 我嘆了口氣,對無名說:“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無名又詳細的問了一遍這幾個月發(fā)生的事,我給他講解了一會,又把白狐找出來讓他認人,一直折騰到天完全黑了,他才做出一副有些懂了的樣子。 我看了看表:“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無名笑著說:“要不要我送你啊。” 我想了一會:“不用了,白狐的魂魄也恢復了一大半了。普通的小鬼不敢接近我們。如果遇到了特別厲害的厲鬼,你跟著也沒用?!?/br> 無名神色一暗,低聲說:“看樣子,我還得加緊學習啊。”然后他又捧著那本書看起來了。 而我則把兩只手揣到大衣的衣兜里面,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情侶,對白狐說:“你看看人家,我什么時候不用兩手插兜了就好了。” 白狐在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很快了,很快了?!?/br> 我笑著說:“有的女生結(jié)婚,要房要車。我居然是要rou身,這是不是有點奇葩?” 白狐就嘿嘿的笑,笑聲中總是有些得意,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 忽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不對勁。” 我心里馬上就緊張起來了:“怎么了?哪里不對勁?” 白狐說:“路邊那個人有問題?!?/br> 我張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一個老頭坐在路邊,好像在擺攤賣東西。 我奇怪的說:“就是擺攤的小販?” 白狐嗯了一聲:“是他。” 我謹慎的問:“他是厲鬼?實力很強大?” 白狐說:“我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他是人是鬼還是妖,我都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