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無名笑著說:“我按的是110。” 這一下,我和方齡都有點無語了。果然,無名說明打電話的緣由之后,被接線員訓了一頓。最后他拐彎抹角,給很多人打了電話,才查到了那位所長的號碼。 他跟對方講了兩句之后,就把方齡的卡號要去了。對方很痛快的答應了無名,說幫著我們查查。 等我們吃完飯,再要結賬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回電話了。他給了我們一個地址,以及一個卡號。跟我們說,那些錢都轉到這張卡里面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里的住戶就是紅鋼筆的家。 我們馬上記住那個地址,然后匆匆的出發(fā)了。 在路上的時候,方齡不住的贊嘆:“效率真高啊,一頓飯的時間就查出來了。” 無名有些得意的說:“那是當然,人家是所長,查這些不還是一句話的事?” 然后他神秘兮兮的回過頭來,小聲的說:“不過,這件事不要向外面?zhèn)靼?。畢竟所長這么干是違反紀律的。” 我和方齡都點頭答應了。 時間不長,我們就走到了所長說的那個地址。 這里已經(jīng)是市郊了。到處都是平房,和普通的農(nóng)村區(qū)別不大,不過依靠著城市,所以要富足一點罷了。 我們找了一會,然后走到了一戶人家跟前。 我看見這一戶木門上的黑漆都掉落了不少,里面露出木質的紋理來。而旁邊的墻角長著一叢一叢的雜草,給人的感覺是,這一戶的主人有點不修邊幅。 無名在木門上敲了敲,沒有人應聲。于是他輕輕推了推門。而木門吱扭一聲,應手而開。 我們向里面張望了一眼,看見院子里面坐著兩個人。這兩人一男一女,都四五十來歲的年紀,應該是一對夫妻。而他們坐在院子當中,兩眼直勾勾的望著天空,像是在發(fā)呆一樣。 方齡嘀咕了一聲:“明明有人,他們兩個為什么不應聲呢?難道是聾啞人嗎?” 我們?nèi)齻€人小心的走進去,那兩人終于慢慢地轉過頭來了。男人木愣愣的問:“你們找誰?” 這一句話,反而把我問愣了:“對啊,我要找誰呢?” 我想了想說:“你們有孩子在上大學嗎?或者上過大學的?!?/br> 男人點了點頭:“有啊。我兒子在上大學。上了很多年了?!?/br> 我又問:“那我們能見見他嗎?” 女人淡淡的說:“當然可以了。他就在屋子里面,你們?nèi)グ伞!?/br> 我們?nèi)齻€人總覺得這院子有點不對勁,尤其是這對夫妻的態(tài)度更是詭異。不過,我們也沒有說什么,快步向屋子里面走去了。 結果剛剛一進門,我就看到客廳里面,放著一具黑棺材。 第257章 負尸 我們?nèi)齻€人看見這口黑漆棺材,頓時嚇了一跳。 方齡小聲說:“這棺材是誰的?” 我搖了搖頭,對無名說:“你去問問,這棺材是誰的?” 無名笑了笑:“有的老人會在生前給自己準備棺材。這有什么稀奇的?你們太大驚小怪了?!?/br> 方齡小聲的說:“當然稀奇了。外面那對夫妻也不老啊。而且,就算準備棺材,哪有放到正屋的?” 無名點了點頭:“這倒也有道理。” 他回頭走了兩步,向那對夫妻說:“怎么屋子里面放著一口棺材?這里面有講究嗎?” 那對夫妻淡淡的說:“棺材嘛……當然是用來睡覺的。我兒子就睡在里面?!?/br> 我們一聽這話,頓時手腳冰涼。心想:“這里果然邪門。” 好在無名是道士,見多識廣,對這些鬼怪之類的也不太在意,于是問那對夫妻:“你兒子已經(jīng)死了,怎么還不下葬呢?” 男人站起來,有些生氣的說:“你兒子才死了?!?/br> 無名咧了咧嘴:“我還沒兒子呢?!?/br> 那女人懶洋洋地說:“我懶得和你貧嘴。我兒子活的好好地。只不過,他喜歡睡在棺材里面,你們管得著嗎?” 無名笑著點了點頭:“管不著,管不著?!比缓笏p聲問:“我能打開棺材看看嗎?” 那對夫妻搖了搖頭:“他睡覺的時候,不許別人打擾。你們?nèi)绻胍宜脑?,不妨等到晚上。他睡醒了之后,會讓你們見到的?!?/br> 我們?nèi)齻€人走到角落里面,小聲的商議。我對無名說:“看這對夫妻的樣子。他們好像神智有點失常了。” 方齡也使勁的點了點頭:“我感覺,他們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有點受不了打擊,所以一直以為自己的兒子還活著。” 無名猶豫著說:“可是,他們兩個又說,到了晚上之后,他們的兒子就醒過來了。一個死人,會在晚上醒過來嗎?” 我們?nèi)齻€人面面相覷。心里面都有一個念頭:“晚上的時候,是死人醒過來了?還是鬼來了?” 方齡小聲的說:“要不然,咱們在這里等等看。到了晚上,如果真是紅鋼筆的鬼魂來了,咱們不是正好可以把他給抓了嗎?” 無名點了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br> 整個下午,那對夫妻一直在曬太陽,他們兩個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對于一切事情都顯得懶洋洋的。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可以在這小院中隨便參觀,反正他們也不太在意。 我們看見屋子里面除了一口黑棺材以外,還有一張供桌,上面香燭紙錢都很齊全。在供桌正當中,擺著一副黑框的相片,相片是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這大概是紅鋼筆的遺像了。 我奇怪的說:“這對夫妻,既然給紅鋼筆設了靈堂,就應該知道他已經(jīng)死了才對啊。怎么口口聲聲的說,他的兒子還活著呢?” 無名搖了搖頭:“這個,確實有點難以理解了。” 方齡隨手拽了拽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疊本子來。我輕聲說:“你別亂翻人家的東西?!?/br> 方齡笑著說:“咱們是來調(diào)查鬼的,不四處翻翻,怎么能查得到?再者說了,反正那對夫妻也不知道?!?/br> 我指了指桌上的遺像:“他可是看著你呢。” 方齡被我嚇了一跳,舉起本子來就要打。結果從里面掉出一張銀行卡來。方齡咦了一聲,把卡撿起來,嘟囔著說:“這卡號有點熟悉啊?!?/br> 她掏出手機,仔細的比對了一下,很確定的說:“沒錯,就是這里。紅鋼筆的錢,就是打在了這張卡里面?!?/br> 我們都點了點頭:“那就更錯不了了。這里是紅鋼筆的家?!?/br> 方齡隨手翻開那個本子,發(fā)現(xiàn)里面夾著一張高中畢業(yè)證書。上面的名字寫著:周進。 我點了點頭:“原來紅鋼筆叫這個名字。” 我們?nèi)齻€人研究了一會,就把東西放回原位了。 這時候,紅日偏西,眼看就要天黑了。 天氣冷了之后,白天變得非常短。而傍晚的風也冷颼颼的,讓人忍不住裹緊了衣服。 我們絞盡腦汁的,想要找一個借口,留在這里。沒想到那對夫妻居然熱情的說:“你們留下來吃晚飯吧?!?/br> 他們好像忽然間變得有活力了一樣,和剛才那種懶洋洋的模樣大不相同。他們夫妻兩個有說有笑,一個熱情的招呼我們,另一個就燒火做飯。 很快,我們開始叫他們周大叔、周大媽。 周大叔給我們倒上了茶,然后坐在椅子上和我們聊天。我感覺他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不過,一旦說到周進的事,他總是岔開話題不講了。 大約過了半小時,太陽已經(jīng)落下去了一半,只剩下一點點余暉,還在照著大地。 周大叔忽然嘆了口氣:“人吶,就像是這太陽一樣。有升起來的時候,有落下去的時候。舍不得呀?!?/br> 他站起身來,嘟囔著說:“太陽落下去,明天還能再升起來。如果人死了,還能再活過來,那就太好了?!?/br>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撫摸著身邊的棺材。 這時候,周大媽說:“飯做好了,來吃飯吧?!?/br> 他們在小院里面擺了一張桌子,然后端上了幾樣菜。邀請我們一塊吃。 我們?nèi)齻€坐好之后。這老兩口忽然又轉身進屋了。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這時候院子當中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黑了,而屋子里面也沒有點燈,我看不到他們在干什么。 過了兩秒鐘,我聽到周大媽叫了一聲:“兒子,該起床啦?!?/br> 我心里一哆嗦:“他在叫死人起床?” 緊接著,周大媽又叫了一聲:“兒子,要出門啦,別磕到腦袋?!?/br> 我連筷子都拿不穩(wěn)了:“死人真的出來了?” 緊接著,我看見黑乎乎的屋子里面,走出來一個人。我恐懼的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這人是周大叔,頓時放下心來了。 然而,一秒鐘之后我就發(fā)現(xiàn),周大叔背上還背著一個人。而這人,就是周進的尸體。 第258章 供飯 我看見周進全身被白布裹著,就像是木乃伊一樣,而在白布外面,又罩著一層黑紗。讓他整個人顯得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真面目。 我們?nèi)齻€人,六只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全都是一個心思,要看看這人到底是死是活。 我能夠看出來,周進的四肢僵直,伏在周大叔的背上,動也不動,看起來應該是死了。 而周大媽扶著他,慢慢地坐在了凳子上。不偏不倚,恰好就坐在了我身邊。 我看著這具尸體,心里發(fā)毛,但是又不敢說什么過分的話。只能干笑了一聲,向周大媽說:“他……他這個樣子,能吃飯嗎?” 周大媽不以為意的說:“能吃,當然能吃了。” 隨后,她把周進臉上的白布,一圈一圈的解開了。我看見他的皮rou死死地貼在骨頭上,顯得眍著眼睛,塌陷了兩腮。 而他的七竅上面,各貼著一枚五帝錢。 周大媽和周大叔忙碌個不停,他們用很嫻熟的手法,把周進綁在凳子上了。讓他對著飯桌,勉強做出個要吃飯的姿勢來。 我心中暗想:“他們兩個這么熟練,難道每天晚上都要這樣綁一次嗎?” 周大媽沖我們揮了揮手:“大家別客氣呀,快吃飯吧?!?/br>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今夜有彎彎的月亮,但是月光并不明亮。天上有幾點寒星,但是寒星也不足以提供光明。 飯桌上點了半截擺蠟燭。一陣冷風吹過來,燭光晃動,嚇得我們戰(zhàn)栗不已,也凍得我們戰(zhàn)栗不已。 方齡尷尬的笑了笑:“最近幾天挺冷的……咱們要不要到屋子里面吃飯啊?” 周大媽嘟囔著說:“冷點好,冷點好。冷了之后,身子就不怕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