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第226章 獻酒 狹小的墓室里面,火光閃耀,紙灰亂飛。我們好像在幫著墓主人進行一場葬禮一樣。 我側(cè)了側(cè)身子,問唐漢:“元晴怎么樣了?” 元晴微微睜著眼,已經(jīng)虛弱到極點了。如果不是有唐漢扶著的話,她恐怕早就倒在地上了。 唐漢輕輕地搖了搖頭:“好像還沒有好轉(zhuǎn)?!?/br> 我拉過元晴胳膊,看見上面的紋身已經(jīng)不見了。 我微笑著對唐漢說:“你看,那只鬼已經(jīng)走了。” 唐漢眼前一亮:“真的走了?!?/br> 元晴也微微的點了點頭:“我感覺好像有點力氣了。” 唐漢激動地說:“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元晴微笑著搖了搖頭,他指著無名和吳涯說:“人家在幫咱們做法事呢,咱們提前離開算怎么回事?” 唐漢尷尬的笑了笑:“這倒也是。我的膽子有點小了,哈哈?!?/br> 那一對童男童女已經(jīng)燒完了。吳涯把玉鐲攏在了袖子里面,他并沒有馬上把鐲子還回去,而是轉(zhuǎn)身問我們:“酒呢?” 包袱一直是無名背著的。他把酒掏出來,遞給了吳涯。 吳涯接過那瓶酒,又拿出來兩個酒杯。他笑瞇瞇地說:“我忽然想起來,棺材里面,有一包上好的刺繡,這個東西,恐怕要比玉鐲值錢了。” 他輕松地嘆了口氣:“實不相瞞,這一次我跟你們一塊下來,不僅僅是為了送玉鐲,還想帶走那一包刺繡。” 唐漢馬上就急了,他低聲說:“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盜墓?” 吳涯伸出一只手來:“注意,我這可不是盜墓。這是墓主人送給我的。知道玉鐲為什么不害我嗎?因為我從來不偷東西?!?/br> 他一手捏著兩個杯子,一手提著酒瓶,得意洋洋的向棺材走去了。 他輕輕推了推棺材蓋,就把它打開了。 我看見棺材蓋的四個角上,都微微有些破損,估計是上一次開棺的時候,被他給弄壞了。 我抬頭問白狐:“你不管管他?” 白狐微笑著搖了搖頭:“個人有個人的姻緣。我們不方便插手,由他去吧?!?/br> 吳涯伸出手,把棺材里面的尸體扶起來了。 我看見那是一具女尸,尸體上面滿是灰塵,模樣很恐怖,但是并沒有怎么腐爛。 吳涯盤著腿坐在棺材旁邊。把酒杯放在地上,慢慢地倒了兩杯酒。 他提起一只酒杯,輕輕地碰了一下,說了聲:“我先干為敬?!?/br> 我們看的目瞪口呆,我聽見無名小聲的說:“我怎么感覺這家伙,比尸體還邪門呢?” 我們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吳涯又提起另一只酒杯來,對尸體說:“我喝完了,你也喝一口吧?!比缓?,他捏了捏尸體的嘴巴,把一杯酒灌進去了。 吳涯把玉鐲掏出來,套在尸體的手上:“原物奉還。人家不要了,讓我還給你,你也別客氣,就收下吧。以后別再纏著人家了。” 然后,他晃了晃酒瓶,對尸體說:“酒是喝了,可是酒錢找誰出?” 他斜著眼看尸體,尸體靜靜地躺在那里,不說話。 吳涯嘆了口氣:“酒是我?guī)淼?,酒錢當然就應(yīng)該你出了?!?/br> 他俯下身子,在棺材里面翻找,一邊翻找,一邊嘟囔著說:“如果沒有錢的話,那就用東西抵押吧。咱們兩個是好朋友,我也不會為難你的?!?/br> 直到這時候,我們終于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說自己從來不偷東西,原來,墓中的寶物,是他用這種方法騙來的。” 吳涯從棺材里面拽出來了一個包袱。里面軟塌塌的,估計就是他說的刺繡了。 吳涯笑瞇瞇的把包袱背在身上,轉(zhuǎn)身就向我們走過來了。 結(jié)果他一下轉(zhuǎn)身,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樣,身子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砰地一聲,撞在棺材上面了。 他的身子使勁的發(fā)抖,他指著我們說:“你……你們?!?/br> 我們都嚇了一跳,連忙問:“出什么事了?” 吳涯指著墻角說:“紙人……紙人?!?/br> 我們沿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我看見墓室的頂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垂下來了一條繩子,童女的脖子就被吊在繩子上面,像是上吊了一樣。而童男則站在地上,臉上仍然露著得意洋洋的笑容。 方齡驚恐的說:“這對童男童女,不是燒掉了嗎?” 唐漢也哆嗦著說:“是啊,是誰把他們吊起來的?” 元晴低呼了一聲,已經(jīng)嚇暈過去了。 方齡轉(zhuǎn)過身子,哆嗦著說:“咱們快走吧?!彼袷且獜亩纯谥信莱鋈?。然而,我們進來時的洞口,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我有白狐在身邊,比他們都要鎮(zhèn)定一些,我小聲的問:“這是怎么回事?” 白狐笑了笑:“沒關(guān)系,只是障眼法罷了。咱們看熱鬧就行?!?/br> 我奇怪的問:“你不幫幫他們?” 白狐輕輕地搖了搖頭:“現(xiàn)在還不必出手。” 白狐不打算出手,無名倒是把桃木劍拔出來了。他大喊了一聲:“是誰在搗鬼?” 方齡一個勁的推他:“肯定是棺材里的尸體在搗鬼,你快殺了它啊?!?/br> 方齡的一句話,提醒了吳涯,他就在棺材旁邊站著呢?,F(xiàn)在他似乎終于想起來,自己身后還有一具尸體。他連忙跳了回來,跑到了我們身邊。 我們都瞪著眼睛,看那具尸體,我看見尸體居然詭異的張開嘴巴,將一口酒都吐了出來。 吳涯面如死灰,嘟囔著說:“墓主人沒有喝我的酒?!?/br> 無名點了點頭:“既然沒有喝酒,也就不用付酒錢了。你快點把刺繡還回去吧?!?/br> 吳涯咬了咬牙:“好,我還回去?!?/br> 他不敢靠近棺材,只是把包袱拽下來,用力的向棺材扔去了。 然而,包袱飛到半空中的時候,忽然散了。從里面抖出來兩塊紅綢。 其中一塊,飄飄蕩蕩,蓋在了尸體的身上,而另一塊,落在了吳涯身上。 吳涯大叫了一聲:“晦氣,真是晦氣。”他拉扯著要把紅綢拽下來??墒撬膬芍皇窒袷潜徽l給抓住了一樣,笨拙的拉扯了一會,反而讓紅綢在自己身上越裹越緊了。 第227章 下聘禮 紅色代表了喜慶,可是紅綢出現(xiàn)在墳?zāi)怪?,只讓人覺得詭異。吳涯使勁的撕扯著身上的紅綢,可是它卻越收越緊,最后像是五花大綁一樣,把吳涯的身體緊緊的裹住了。 這時候,我們忽然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普通的紅綢,而是裁剪得體的婚服。現(xiàn)在吳涯的模樣,倒有些像是新郎官。 而棺材里面的女尸,竟然慢慢地站了起來。紅綢穿在她的身上,分明是一身嫁妝。 我看見尸體站在地上,兩肩高聳,手腳下垂,分明是一副上吊的模樣,不由得心驚rou跳。 吳涯在旁邊大叫:“道長,你倒是幫幫我啊。” 無名揮舞著桃木劍,要把吳涯身上的婚服割破。這時候,站在棺材旁邊的女尸忽然悲憤的嚎叫了一聲,像是受傷的野獸一樣,沖無名撲過來了。 按道理說,無名的身手雖然不好,但是足以對付這具女尸。只不過,女尸怒火沖天,擺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勢來。無名怕了這股狠勁,手下一軟,就不是她的對手了。 眼看女尸又是抓撓,又是撕咬,就要傷到無名了。白狐伸了伸手,凌空指了女尸一下。那女尸張牙舞爪,竟然不能再前進一步,好像她身前有一堵看不見得墻一樣,把她和無名給隔開了。 無名擦了擦汗:“多謝了,多謝了?!?/br> 女尸掙扎了一會,從嗓子里面發(fā)出尖銳的聲音:“是誰在這里?”她這話說的極為艱難,像是多年沒有開口說話的人,忽然要跟人交流,舌頭有點不靈活一樣。 女尸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出手,但是她不知道白狐的存在,所以只是徒勞的向前沖撞。這一次,她的目標不是無名了,換成了吳涯。 吳涯開始的時候,嚇得面色蒼白,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女尸無法走過來,也就鎮(zhèn)定下來了。 他扯了扯身上的婚服,對無名苦著臉說:“道長,你幫我把這鬼東西扯下來啊?!?/br> 無名笑著說:“你不是挺喜歡這刺繡嗎?怎么又要扯下來?” 吳涯苦著臉說:“我喜歡刺繡賣成的錢,誰喜歡這破玩意?” 無名伸出桃木劍,猶豫著說:“把這件衣服割破了,恐怕就不值錢了。” 吳涯擺了擺手:“沒關(guān)系,我裁成手帕,一樣可以賣。” 無名笑了笑,提著劍割了下去。 婚服是綢緞織成的,能有多大的韌勁?可是吳涯撕扯了很久,居然脫不下來。桃木劍是木頭削成的,能有多么鋒利?可是它居然輕而易舉的割開了這件衣服。讓吳涯順利的脫下來了。 這時候,從衣服里面掉出一塊白布來。 方齡眼疾手快,一下把白布撿起來了。 確切的說,這才是一方手帕,只不過,手帕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紅色的小字。應(yīng)該是被人用紅色的線繡上去的。 方齡拿著手帕看了一會,不住的點頭:“原來這手帕是在婚服里面藏著的。真是用心良苦?!?/br> 無名搶了過去,嘟囔著說:“你看得懂嗎?這都是繁體字?!?/br> 方齡瞪著眼睛說:“我怎么看不懂?好歹我也是大學(xué)生好不好。” 無名干笑了一聲:“好好好,你水平高?!彼贿呅牟辉谘傻姆笱芊烬g,一邊低著頭看手帕上的字。過了一會,他笑瞇瞇的抬起頭來,沖吳涯說:“老兄,你結(jié)婚了沒?” 吳涯有些茫然的說:“沒有啊?!?/br> 無名笑著說:“那我?guī)湍憬榻B一個怎么樣?” 吳涯奇怪的看著他:“你就算要介紹,也得換個地方吧?” 無名笑著搖了搖頭:“換個地方就不方便說了。因為我要介紹的人,就住在這里?!彼S手指了指女尸。 詭異的是,女尸聽到無名說了這句話,居然停下來了。她安安靜靜的站在地上,倒像是有點羞澀一樣。 吳涯瞪大了眼睛,先是驚訝,然后就有點惱火,他冷冷的對無名說:“你開什么玩笑?” 無名嘆了口氣,把手帕遞了過來:“你和這墓主人,很有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