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對,媳婦兒。” “平安要,媳婦兒!媳婦兒!”平安不知道媳婦兒是什么,但他想要“媳婦兒”很久了。因?yàn)榈傉f娘親是他的媳婦兒,只能與他親親,不能陪平安親親,平安要找自己的媳婦兒親親才行。 而且那個(gè)“媳婦兒”還會陪他玩耍,給他做好吃的糕糕! 平安想要吃糕糕! “那平安就要乖乖聽話,不然你媳婦兒就不喜歡你,不來找平安了?!笨戳艘慌钥扌Σ坏玫陌椧谎?,宋靳瞇著眼笑道。 可哪想平安這回卻沒有像之前幾回那樣馬上停下來,而是在一瞬間的安靜之后,皺起了小眉頭,嚎得更加傷心了:“沒有媳婦兒!沒有!” 爹總說只要平安乖乖就會有媳婦陪他玩,可這么久了,媳婦兒在哪呢?! 宋靳:“……” “小人精?!币慌缘陌椧姶巳滩蛔⌒α顺鰜恚笮覟?zāi)樂禍地掃了宋靳一眼,“這法子可哄不了他一路?!?/br> 哪想宋靳卻突然挑眉道:“怎么不能?” 阿棗還沒說話,便見他突然低頭對平安道:“當(dāng)然有媳婦兒,平安的媳婦兒就在那里呢?!?/br> 平安一下子停住了哭嚎,急忙往宋靳手指指著的地方看去。 娘親的……肚子?! 阿棗呆了呆,片刻反應(yīng)過來,頓時(shí)漲紅了臉嗔道:“你,你瞎說什么呢!” 宋靳眼中閃過狹促的笑意,繼續(xù)對平安道:“平安的媳婦兒就在娘親的肚子里,再等過十個(gè)月,她就會出來陪平安玩耍了,嗯……她現(xiàn)在在來的路上呢?!?/br> 阿棗的臉一下子紅得不行,又見一旁的阿小也神色茫然地直盯著她的肚子看,頓時(shí)羞得撲過去就一把掐住了宋靳腰間的軟rou:“叫你亂講!” 宋靳大笑著躲開:“錯了錯了,我開玩笑的嘛,說不準(zhǔn),說不準(zhǔn)到時(shí)是個(gè)兒子呢……” “你還說!” 一旁的平安見爹娘鬧開了,頓時(shí)也丟開了先前的不高興,忙揮著小胖手撲了過去。 只是…… 待到玩累了之后,窩在宋靳懷里吃米糕的他疑惑地看了看阿棗的肚子。 娘親肚子里真的有媳婦兒嗎? 他想要媳婦兒,想要親親,還想要更多更多的糕糕! 媳婦兒,快出來呀! *** 進(jìn)京的第一日便在歡聲笑語中過去了。 這晚,眾人下了馬車,住進(jìn)了一家名為“福來”的客棧。 一路隨行的人員不多,除了阿棗一家和岑央姜無雙,便只剩下了十來個(gè)護(hù)衛(wèi)以及暗中潛伏著的一隊(duì)烈虎衛(wèi)。 烈虎衛(wèi)素來不現(xiàn)于人前,然幾個(gè)月下來,阿棗一家已經(jīng)與他們混的很熟了,彼此倒也形成了一種特別的交流模式,雙方相處得甚好。 所以,一推門就看到一個(gè)一身漆黑,如鬼影般立在墻角的人什么的,阿棗也并沒有如開始一樣被嚇到。 將已經(jīng)睡著的平安抱到床上躺好,又給他脫去鞋子蓋好被子,宋靳這才拉著阿棗在外間坐下,提壺倒了三杯茶,然后吹滅了桌子上的油燈。 “胡兄,請吧?!?/br> 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從角落里走來,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 他叫胡嘯,是他們身邊這隊(duì)烈虎衛(wèi)的隊(duì)長,也是最常與宋靳和阿棗交流的人。 “謝謝。”渾厚沉穩(wěn)的聲音在黑暗中低低地響起。 “胡兄突然現(xiàn)身,可是那邊有消息了?”宋靳輕聲道。 那邊? 阿棗一愣,什么那邊? “嗯?!焙鷩[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笑意,“謠言已傳入柱國侯夫人和林閣老夫人耳中,二人皆震怒。那兩位,一位愛子如命,為替兒子報(bào)仇不惜得罪宗室;一位將林三姑娘視為掌上明珠,從不許她受半點(diǎn)委屈,想來……不會叫咱們失望的。” “柱國侯夫人?林閣老夫人?”阿棗一愣,忙轉(zhuǎn)向宋靳問道,“你們做了什么?” 夜色暗沉,只窗外被云層半掩的月光若有似乎地透了進(jìn)來。 宋靳如玉的面容影在這稀薄的清輝中,有種神秘縹緲之感。 他看了阿棗一眼,淡淡笑了,只還未說話,便聽得一旁的胡嘯贊賞道:“宋先生只是讓我們在京城傳播了一個(gè)流言罷了。” “難道是……” “柱國侯府大公子死因有蹊蹺,疑是恭王燕承謀劃害之,其意在林家?!?/br> “為什么要這么做呢?雖然這都是事實(shí),可我們并沒有證據(jù)。林閣老和柱國侯在事情發(fā)生之時(shí)便已經(jīng)暗中查探過,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想來現(xiàn)在也不會相信的……”阿棗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只要他們不相信,我們并不能奈燕承如何?!?/br> “夫人正直,才會想著證據(jù)。但其實(shí)很多時(shí)候,謠言也可殺人?!焙鷩[卻笑了,“所謂三人成虎,有些事情,其實(shí)證據(jù)并沒有那么重要,端看聽的人怎么想。而且,說的人多了,信的人自然也就多了,一旦該信的人信了……我們的目的便也就達(dá)成了。更別說那些謠言本就是事實(shí),雖燕承狡猾叫我們找不到證據(jù),可同樣的,他如今也找不到法子證明自己清白。這個(gè)虧,他還就是吃定了?!?/br> 阿棗腦子一下子轉(zhuǎn)了過來,頓時(shí)眼睛一亮道:“所以,你們并未從柱國侯和林閣老那邊下手,而是選擇了柱國侯夫人和林閣老夫人……” “這兩位的娘家勢力都不可小覷,在夫家又同有不可撼動的地位,柱國侯和林閣老顧慮多,因此只敢暗中查探不敢聲張,她們卻不一樣?!彼谓驳亟恿松先ィ盀榱俗钐蹛鄣暮⒆?,她們必會出手。” 阿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柱國侯夫人……好像出身武將世家,脾氣極為剛烈,且她行事素來悍勇無畏,便是連皇親宗室都敢打的。 而她最疼愛的,便是聰慧優(yōu)秀的長子——即林繪雅的前未婚夫,被燕承害得死在花娘肚皮上的那個(gè)倒霉蛋。 對上她……感覺燕承要糟心了。 再加上林閣老夫人,聽說她非常疼愛林三姑娘,連兒子和孫子都是靠邊站的。若是得知最心愛的孫女未來的夫婿是個(gè)這樣的惡人,她必不會坐視不理。就是顧慮著其他的不敢明著為難燕承,私下的動作怕也不會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經(jīng)此一事,燕帝必然對燕承心生警惕以及厭惡——宋靳和胡嘯或許不清楚,但她卻很明白燕帝的疑心病有多重。別說是滿京城飛的流言了,便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風(fēng)聲都能在他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 再說燕帝本就不喜這個(gè)兒子,燕承好不容易才借著與林家的婚約得到了他的正視,如今怕是要前功盡棄了。 就算他能有法子穩(wěn)得住燕帝,燕帝心中也再不會給他任何機(jī)會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最怕也最恨的便是兒子們對他身下龍椅的覬覦。 “這下恭王殿下可要頭疼了。”想到這,阿棗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而后又搖頭笑嘆道,“我怎么就沒想到這樣的法子呢……” “宋先生智多善謀,非常人所能及。”胡嘯笑著看了宋靳一眼,語帶毫不掩飾的欣賞之意。 “胡兄過獎了。”宋靳失笑,而后語氣沉靜道,“這法子也只能困他一時(shí),不能困他一世。想徹底擺脫此人,還需再尋機(jī)會?!?/br> 胡嘯點(diǎn)頭:“放心,我會叫兄弟們盯緊他的?!?/br> 說完這話,又喝了一杯茶,胡嘯便離開了。 阿棗沒有把油燈重新點(diǎn)上,而是撐著腦袋湊向了一旁的男人,輕輕地?fù)狭藫纤哪槨?/br> “宋先生,你什么時(shí)候做的這些事呀?” 她的語氣嬌嬌柔柔的,含著狡黠與歡喜,還帶著些傾慕與崇拜,宋靳聽得心口莫名一蕩,伸手就將她拉進(jìn)了懷里,湊過去咬著她的唇,曖昧道:“在你精疲力盡睡著了的時(shí)候?!?/br>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撒花(⊙v⊙)! ☆、第72章 第71章 阿棗臉蛋猛地一紅,試圖推開他卻沒推動,只得捏了捏他的胳膊嗔道:“那,那你后來也沒告訴我呀……” “唔,忘了……”宋靳不為所動,只用力地吮著她柔軟的唇瓣,耳朵越來越燙。 “等,等等……你討厭……啊——!”阿棗還沒說完,便被某個(gè)突然狼性大發(fā)的男人猛地壓在了桌子上。 “乖乖,忍著點(diǎn),可別吵醒平安……”低啞勾人的嗓音含著一抹戲謔的笑意,在她耳畔輕輕吹開。 每到這種時(shí)候,這個(gè)人就會從如玉君子便成流氓壞蛋,阿棗紅著臉,再一次在心里后悔地想——那晚就不該幫他解禁的! 宋靳輕輕笑了,低頭重新吻了上去。 姓燕的差點(diǎn)毀了他的寶貝,他自然要先討點(diǎn)利息回來。 至于為什么沒有告訴她…… 不是因?yàn)榘阉?dāng)成了嬌弱的花兒,想將她緊緊護(hù)在身后,而是因?yàn)樗浪卸嗝磪拹号懦庋喑小?/br> 她是可以與自己并肩共進(jìn)的姑娘,他不會束縛她,只是她不喜歡的東西,他想幫她擋開。 因?yàn)樗M裏o論何時(shí)何地,在做什么事情,心里都是快樂的。 *** 翌日,阿棗是被平安的哭聲吵醒的。 約莫是昨兒米糕吃得多了有些口渴,所以平安睡前多喝了幾口水,結(jié)果…… “小家伙尿床了?!?/br> 宋靳正坐在床邊幫平安換褲子,見阿棗突然坐了起來,便忙道,“你再睡會,我已經(jīng)給他換好褲子了?!?/br> 昨晚鬧得有些晚,阿棗這會兒又渾身酸痛,聞言便下意識地想躺回去,可見平安仍在哭鬧,到底還是有些擔(dān)心,忙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掙扎著坐了起來。 “怎么哭成這樣?” “大概是覺得羞恥?”宋靳有些不確定地看了看懷里正拼命扭動,一邊哭一邊含含糊糊不知說些什么的小家伙,“方才一直捂著臉不敢看我……” “自從上回尿床被三妞笑了之后就這樣了。”阿棗有些好笑地?fù)沃舱似饋?,然后拿過外衣披上,朝平安伸出手,“平安乖,到娘親這兒……” 話還未完,便呆了一下,而后忙扯了扯宋靳的袖子,哭笑不得道:“你怎么給他穿上了這條褲子?” 宋靳微愣,低頭看了看,有些不解:“這褲子怎么了?” 阿棗揉著額角,有些好笑道:“他這兩日不喜歡青色?!?/br> 宋靳:“……” 這么小就知道臭美了? 但看小家伙蹬著腿使勁扒拉著褲子的樣子,好像還真是…… 還有,他這邊哭邊說的是……不穿? 因每日都要早起晨練,平安起床的時(shí)候,宋靳一般都還沒回來,所以給小家伙換衣裳這種事情一般都是阿棗或者阿小負(fù)責(zé)的,宋靳這是頭一回,所以對于小家伙這反應(yīng),根本沒想到“喜好”這個(gè)問題上去。 “……我隨便從包袱里拿的。”見小家伙還在撅著小屁股掙扎,宋靳忙將他抱起,飛快地幫他脫去那條青色的褲子,然后將他塞進(jìn)了被窩,以防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