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阿棗在心中暗暗發(fā)誓。 *** 而與此同時,悠揚閣前廳大堂里。 “宋兄,來!我敬你一杯!這回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今兒個還真不一定能好好地坐在這……”二樓靠窗的貴賓包廂中,幾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在喝酒嬉鬧。 看著身邊已經露出幾分醉意的少年,宋靳淡淡地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蔣兄客氣了,你我同窗,無需如此客氣?!?/br> “不不!若非你仗義執(zhí)言,又巧妙地揭露了真相,本少爺這會兒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我家老頭子素來嚴厲,若是知道我作弊還因此被逐出書院,定是要家法照一日三餐伺候的!”說到這,那看著不像是讀書人,反倒有幾分武人氣質的少年伸手拍了拍宋靳的肩膀,一臉慶幸道,“你是不知道那老頭子下手多狠??!” “屁.股開花而已,你蔣大少又不是沒嘗過!”一旁一個黑壯的少年頓時笑道。 “去!就是嘗過才永遠不想再嘗了好么,一不小心影響到子孫后代怎么辦?”姓蔣的少年做了個夸張的表情。 “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你們兩個粗魯?shù)募一?,簡直就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另一個書呆子模樣的清秀少年頓時痛心疾首道。 眾人皆忍不住笑了出來。 黑壯少年笑罵:“你這呆子,又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wuli神助攻小平安又要發(fā)力了!(⊙v⊙) 來個小劇場: 阿棗:帶著兒砸和meimei來吃大戶咯! 姜無雙:滾。 阿棗:平安,親她! 姜無雙:……我滾,我滾行了吧? ☆、第20章 第20章 在場這些少年都是宋靳在青山書院的同窗,不過和宋靳不一樣,他們皆是出身不凡的富家子弟。 如那舉止有些粗獷的少年蔣游,乃是位高權重的靖安侯本家的親侄子,深得其器重。因其父如今在青州做知府,這才跟著來了這里念書。 還有那黑壯少年許斐然,書呆少年文曲,也是出自名門世家,身份貴重。 其余眾人亦然,除了宋靳——這里頭這么多人,唯有他是真正的平頭百姓,寒門學子。 原主以前曾卯足了勁兒地拍這幾人的馬屁,試圖擠入他們的圈子,但根本沒人搭理,反而因此出了不少洋相。 宋靳前些天回了書院之后,卻是再也沒有主動找過這幾人,大多時間都是一個人安靜地上課,安靜地與人相處,安靜地寫字賣畫賺錢。 不卑不亢,喜樂淡然。 就好像徹頭徹尾換了一個人似的。 幾人覺得驚奇,便決定主動接近,想看看宋靳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對此宋靳倒是坦然得很,沒有過分親近也沒有過分疏遠,只當做一般的同窗相交,這就叫幾人大為驚訝,同時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欣賞之意。 不過這并不足以讓宋靳得到他們真正的認可,直到前幾日宋靳仗義出手,幫了差點被人陷害作弊的蔣游。 蔣游出身武將世家,其父雖是文官,但他卻隨了伯父靖安侯,生了一副直爽的武人性子。這樣的人爽朗瀟灑,愛憎分明,很好相處,但同時也容易得罪人。 這不在前幾日的考試中,他就被人陷害了——有人模仿了他的筆跡寫了小抄放在他的衣服里,然后向先生舉報有人作弊,結果毫不知情的他自然當場被逮住了。 若非宋靳發(fā)現(xiàn)了那小抄字跡的不對勁之處,又以巧計揪出了背后之人,他這會兒已經背著“作弊”的污名滾回家挨揍去了——青山書院對作弊一事看的十分之重,一旦發(fā)現(xiàn),不管學子是什么身份,都會做退學處理。 蔣游自此便將宋靳引為好友,宋靳也真正開始被這群富家子弟接受。 今日蔣游說要在這里接待一位貴客,又道自己一個人等著太無聊,便把宋靳等人都拉上了。宋靳拒絕不過,便也就跟著來了。 又說笑了一番,黑壯少年許斐然突然轉頭對蔣游道:“你說的那位貴客究竟什么來頭???怎么到這會兒了還沒來?” 蔣游放下酒杯,搖頭晃腦地笑了:“這么著急做什么,一會兒就來了。我告訴你們,我這位兄長可是京城來的,身份貴重,若得了他的賞識,將來……嘿嘿,哥哥是把你們幾個當知交好友這才帶你們一起的,一會兒,一會兒要表現(xiàn)好點,知道不…… 許是有了些醉意,他邊說邊揮著手,結果不慎打翻了一旁宋靳的茶杯。 “唉喲對不住,宋兄你沒事吧?” 宋靳眸子微動,笑著搖頭:“弄濕了衣服罷了,難道還能少塊rou不成?” 蔣游頓時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道:“宋兄風趣人!” “我出去擦一擦,順便去一趟凈房,你們先聊著。”宋靳笑了笑便起身出了門。 *** 宋靳出了凈房之后并沒有馬上回去,而是避開人群尋了條僻靜的小路慢慢地散著步。 他不喜歡那種熱鬧噪雜的環(huán)境,哪怕在旁人眼里,那叫享受。 而且…… 想到方才蔣游的話,他眉頭微跳。 不管那人是誰,蔣游帶他們一起來的目的是什么,過早地接觸京城里的人事,對如今一無所有的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畢竟當今皇上正值壯年,在這種前太子已逝,眾皇子虎視眈眈新太子之位的局面下,會發(fā)生點什么誰都不知道。 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正這么想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拱門,宋靳往里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兒像是后院了,便沒有再往里走。剛轉過身欲原路返回,突然…… “爹!”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歡呼,拱門后的花叢里猛地撲出一個小團子,緊緊地黏住了他的小腿。 宋靳驚愕。 “爹爹,抱呀?!币坏皖^就看見了小家伙伸著小短手求抱抱的可愛模樣。 “……平安?”伸手將小家伙從地上撈起,宋靳驚詫極了,“你怎么在這里?你娘呢?” 說到這,心頭突然重重一跳。 平安在這里,那她是不是也來了? 思及此,宋靳忍不住往拱門后面望去,果真看見一個人影從里頭跑了出來。 宋靳喉嚨微緊,他已經半個月沒有見她了,盡管他每晚都能在夢里觸碰到她…… 腦中飛快地閃過那些綺麗的片段,宋靳耳朵猛地一熱。 “平安!”高大魁梧的少女像個漢子一樣沖了過來。 宋靳:“……” “阿小,爹!”平安高興地拍了拍手。 “???”阿小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才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宋秀才?你咋在這?!” “……我和朋友一起來的,”宋靳僵硬地沖她點了點頭,半晌才道,“平安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你……阿姐呢?” 阿小撓頭:“阿姐的衣裳被平安弄臟,這會兒回屋整理去了?!?/br> 宋靳一愣:“回屋?你們住在這里?” “沒有呀,阿姐的師姐住在這里,我們來買大米,就來看她。” “……師姐?”宋靳眼睛猛地閃了一下,“是這里唱曲兒的姑娘嗎?” 阿小茫然:“師姐沒給我們唱曲兒,不過她叫人給我們送了好吃的,還給平安送了玩具呢?!?/br> 宋靳心下轉了轉,沒有再多問,只道:“那平安方才怎么從這花叢里鉆出來?” “球!”平安卻突然撒嬌似的蹭著宋靳的脖子,指著那花叢道,“爹,球飛了,找不到?!?/br> 宋靳了然,想來是阿小帶著平安在院子里玩球,結果球不小心滾得不見了,兩人就傻乎乎地摸黑找了起來。 真是…… 宋靳有些哭笑不得,又抬頭看了看四周,意外地發(fā)現(xiàn)四周竟半個仆人的影子都沒有。 眸子暗了暗,宋靳心頭的異樣感越發(fā)的深了。 “爹,球呀!”平安著急的聲音打斷了宋靳的沉思。 看著小家伙充滿孺慕和依賴的眼睛,宋靳認命地笑了。 “好,我?guī)湍闳フ摇2贿^平安得和你小姨在那里等著,不許再亂跑了,嗯?”指了指拱門后面院子中央的石桌,宋靳將小家伙放了下來。 “嗯!”平安萌萌地點頭。 宋靳忍不住摸摸他的腦袋,轉頭問阿?。骸笆裁礃拥那颍慷啻??大概丟在哪里了?” “布做的,上頭繡著貓兒,大概這么大?!卑⑿”葎澚艘幌?,又糾結道,“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br> “……看著他?!彼谓f完便彎著腰鉆進了花叢。 因夜幕已降,花園又不小,宋靳花了點功夫才找到了那個拳頭大小的布球,正想轉身回去,卻驀地聽到花叢外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平安是我的孩子,我不會把他交給任何人?!?/br> 這半個月來總是在他的腦海中出現(xiàn)的嬌軟嗓音,此刻盛滿了堅定。 宋靳一頓,剛想現(xiàn)身,可…… “但那青山村破落窮困,你一個人帶著他過得實在是辛苦……阿棗,還是跟我回去吧?!蹦腥说统恋纳ひ糁袔е唤z無奈。 宋靳僵住,這個聲音…… 是那晚那個異常高大的男人! 不由自主地撥開眼前的枝葉,宋靳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燈火闌珊,回廊宛轉,一男一女立在檐下,正親昵地交談。 女子穿著簡樸,面容嬌俏明媚,正是這半個月來日夜回旋于他心尖之上,徘徊于他睡夢之中的姑娘。 男子穿著華貴富麗,身材極為高大,五官卻俊美妖異得不可思議,有一種雌雄莫辯的絕美。再看他渾身上下那種上位者才有的氣勢…… 他絕對不是平常人。 “師兄,我不能連累你,況且她也不會同意的?!卑棑u頭,落在陰影的神色看不大清。 “我不怕,只要能讓你們過得安穩(wěn)快樂……”說到這里,男子頓了一下,火色燭光下,他原本溫柔的表情瞬間變得森冷,“阿棗,我什么都不在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