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南陽帝卿拍了拍秦何的手,嗔怪道:“你這孩子說得什么話,你妻主刻苦努力你也是看在眼里,她每日都在家中研讀學習。先前在陸家,教她的先生那么迂,她都能考上秀才。咱們給她請的先生可是在國子監(jiān)教書的太傅,她自個又肯用功,這個成績有什么不可能的。” 南陽帝卿頓了頓,又道:“這是個好消息,不過你也說的對,畢竟這皇榜還沒出來,消息傳開了也不好。你也先別和子臻提,這幾日先為她準備好殿試要用的東西,等到放榜那日再給她一個驚喜?!?/br> 秦牧心情愉悅,自然是應(yīng)了。夫妻兩個還有體己話要談,而神情十分恍惚的秦何則被南陽帝卿推了出去,說是一家人要聚在一起用晚膳。 實際上為了秦何成婚后能夠有更多的自由,秦何和陸柒住的院子和南陽帝卿的住處隔得很遠,平日里兩個小家的食宿和作息也分開。 只是秦家有錢,秦何又是富貴窩里捧著長大的,要不降低他的生活水平,靠官府發(fā)給陸柒的那些補貼是不可能的。 而秦家也不可能占陸柒這個入贅的人的便宜,這小夫妻兩個平日的開支仍舊從公賬上和他們的賬一起走。 秦何的院子里專門為他們兩個配了小廚房,平時用膳一般是分開,但逢年過節(jié)一家人一定要坐在一塊,要有什么喜事,南陽帝卿也會通知他們兩個一起過來享用一頓盛宴。 先前陸柒在書房讀書,一日三餐她的飯食都是單獨送的,秦何一個人孤零零吃著沒胃口就跑到南陽帝卿那里蹭飯吃,反正都在一個府邸上,路程又不遠,秦何覺得和自己成婚前沒什么區(qū)別,而南陽帝卿這個做爹的總不至于嫌棄兒子。 見秦何還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南陽帝卿又多說了兩句:“等放榜以后,你也別老是跑過來和我們一塊用膳,你們新婚伊始,多陪陪你的妻主,這感情,處久了自然就有了?!?/br>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年輕男女都是看上了誰就央求家中爹娘上門提親,如果門當戶對,條件相當,雙方父母同意,相看之后,只要自家孩子不是非常反對,這婚事一般都能成。 京城的這些王公貴族比不得那些放浪不羈的江湖兒女,比起市井百姓受到的拘束也要更多一些。 未婚男女之間定下來了也不能日日接觸,不過像乞巧節(jié),還有春日宴就是未婚男女默認自選心上人的節(jié)日。 除了這些節(jié)日,各大家族還會時不時舉辦的一些賞花、蹴鞠、清談的活動。這些都可以讓青年男女互相增進好感。 私相授受這種事情為不然做男子的一方免不了被人說閑話,女子受到的非議少些,可也一樣會被說是過于風流,實在不是良人。 基本上夫妻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都是這么相處出來的,南陽帝卿自個當年也是在廟堂之上看中了秦牧,又有皇帝賜婚,婚后兩個人蜜里調(diào)油了一陣子,南陽帝卿和秦牧之間的感情才一日日加深。 怕兒子想不開,他又勸了幾句:“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要死要活的愛情,我兒先前為那明真差點失了性命,名聲也為她而毀。你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爹也如你所愿不干涉明家前程。無論如何,爹還是希望你能看得開,能夠早日惜取眼前人?!?/br> 這話秦何聽了多遍,很是敷衍的應(yīng)了兩聲,神情恍惚地推門而出。 秦何走的慢,等他回到院子里,陸柒早已得了通知,這會換了一身行頭,一個模樣甚是清秀的侍女正幫著她穿上系好一件大紅色的火絨長披風。 秦何和陸柒感情還沒處出來,南陽帝卿撥過來伺候陸柒的都是些模樣端正,手巧心細的侍女,一個模樣整齊的小侍也不敢放在陸柒面前。 畢竟人就怕比較,大多數(shù)女子還是喜歡溫柔可人的夫郎,他這府里的年輕小廝一個個解語花一般,便是陸柒沒那個膽量在秦府胡來,他也要防患于未然。 秦何這個時候還是體諒不到他爹的一片苦心,只要看到陸柒的臉,他就想到先前和南陽帝卿的談話的內(nèi)容,又想到自家娘親給他帶來的堪稱催命符的消息,心里就覺得壓抑。 晚膳擺在他面前都是平日里他極其喜歡的菜,但一時間他還是沉浸在一種郁郁寡歡的狀態(tài)里,與南陽帝卿和秦牧兩個人臉上的喜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雖說秦家兩夫妻沒有直接把事情說出來,但陸柒看她們神情也估摸著能夠猜出有什么喜事。 用完晚膳后她笑著問了一句,對方避過不提,她也沒有再三追問。反正對方想說,遲早會和她講。如果是不能和她講的秘密,一味地追問下去只能徒惹人厭煩。 不過等她回了院子,書房門關(guān)上,秦何卻推門而入,打斷了陸柒對歷代狀元殿試優(yōu)秀表現(xiàn)的鉆研,私下里把那個消息親口告訴了她。 “你方才不是很好奇我娘和我爹那么開心嗎,你想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娘說你這次春闈考了第五名,等放了皇榜之后你便要開始準備殿試。” 陸柒一時間愣在那里,還不等她面上浮現(xiàn)幾分笑意,秦何又往她頭上澆涼水:“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這皇榜放出來還有四天,說不定是她們弄錯了名字,等出來那日你名落孫山可別哭得厲害?!?/br> 這涼水潑得一點也不管用,聽到消息是秦尚書親口所言,陸柒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悅。 前世經(jīng)過的考試多了,作為一個資深的考生,陸柒早就練就了成績好壞與否都波瀾不驚的本事,但得知自己榜上有名,而且成績還在自己預料之上,她心頭還是涌上難言的欣喜。 “你這么高興干什么,又不是確定好了的事?!鼻睾巫约翰桓吲d,看到陸柒喜上眉梢的模樣心里就更加堵得慌了。 “一般放榜之前,考官會提前把皇榜封好。春闈和秋闈的前二十名都會進入殿試入朝面圣,所以在放榜的前四五日,參與殿試的前二十名會提前定好。這消息既然是娘她說給你聽的,那自然不會有什么差錯?!?/br> 陸柒頓了頓,又道:“我原本預測的名次是十名左右,這次能入前五,自然心中歡喜?!?/br> “你先前不是落了兩回榜,怎么可能突然進步就這么大?”陸柒的秀才考下來不難,但連著考了兩年,秋闈都是名落孫山。沒道理在秦府學習了不到半年,這成績就突飛猛進,一下子飛躍到前五名。 陸柒定定看了他半晌,還是解釋了一遍:“我在陸府的時候,我娘從來不與我談朝堂上的事,前兩年我考的時候,時政這一塊自然一塌糊涂。這幾年的考官喜好民生,出的題目也幾乎都是這一類,秦府為我請的先生很能抓題?!?/br> 秦何質(zhì)疑道:“可是你做的詩甚至還不如我好。” 雖然秦何在京城的名聲不大好聽,但他在某些方面天賦還是極其出眾的。琴棋書畫,他都略有涉獵,棋藝甚至可以說是高超,他的書法也很不錯,吟詩更是像模像樣。 在未出嫁之前,他就經(jīng)常扮做女子參加各種清談聚會,甚至好幾次還把得頭籌,若不是秦何在明真一事上做的太出格,這京城的貴女又沒有哪個會容忍自己明媒正娶的夫郎心里頭住著別人,就沖著他在這幾方面的才氣,秦何也不是怎么愁嫁的。 陸柒早知道他會問這個:“我作詩雖然不算好,但背誦還是可以的。這部分的分數(shù)占的比重并不算大。避開當權(quán)者的忌諱,該說的東西都說到點子上,再加上基礎(chǔ)扎實,無論如何,我這成績也不會差到哪里去?!?/br> 她還有一點沒有補充,原主還有點考前恐懼癥,而且做卷子的時候速度慢,心里就急得慌,一著急卷面難免有些難看。 但她在現(xiàn)代那是經(jīng)過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有原主和她前世的基礎(chǔ)在,一手小楷她寫得極其漂亮,在高考的考場上她都能將用作計算的草稿紙寫得和印刷出來的報紙一般漂亮整齊。 她不敢說自己的文采是那考場上最好的,但她的卷面整潔度絕對是眾位考生中最高的。字跡漂亮卷面整潔從來都是考場里的一大加分項,即使有些問題沒那么答到點子上,就沖著她那看著舒服整齊的卷面,考官也樂意多給幾分。 她這般答疑解惑一番,秦何也不再多言。畢竟他沒有上過考場參加過科舉考試,并沒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便是陸柒是糊弄他,他也不能拿出什么有力的證據(jù)來辯駁。 看他神情,陸柒也不準備苦口婆心向他解釋,因為對她而言秦何的理解也不那么重要,她完全沒有那個必要浪費那么寶貴的時間。 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和她說完這個話題之后,秦何就待在房間里,而不像往日一般,兩個人共處一室沒多久,他就忙不迭地退出去。 這書房里可沒有什么秦何感興趣的話本子,陸柒原本想著專注看書,但被一個人一直緊盯著,她便是想看書也看不下去。 被這么看了老半晌,陸柒下意識地摸了摸后背和后腦勺,她后面也沒有突然長出朵花來啊。 “你若是沒有什么事情便回去歇著吧。我還要溫習功課,怕是沒有什么時間陪你?!?/br> 陸柒這般下了逐客令,可秦何還是一動不動地待在那里,陸柒被那種眼神看的毛毛的,終于忍不住轉(zhuǎn)了個身站了起來,以一種俯視的姿態(tài)遮住了對方上方大半明亮的光線:“既然你不愿意離開,正好現(xiàn)在有時間,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心平氣和地談?!?/br> 前世她也沒有少被逼過婚,在某些程度上來說,秦何對不喜歡人還非得在一起的怨氣她也能夠感同身受。但問題是她們兩個已經(jīng)成婚,有些事情,她真的很想知道,秦何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031章 秦何沉默不語,陸柒也就默認了他想要談一談,轉(zhuǎn)身將門關(guān)緊,又拉上了門栓。 書房里就一把椅子和被收拾得只剩了床褥的軟榻,陸柒在椅子上坐了許久,凳子都坐熱了,便關(guān)好門便退回書桌邊坐下,自然只能攤手示意讓秦何坐在軟榻上:“站著腿酸,咱們坐著談?!?/br> 秦何提高了警惕看著她,不過他諒陸柒也耍不了什么花樣,走了幾步退到離陸柒最遠的軟榻邊緣,手里還拿了本他方才順下來的硬紙殼書。 自從那次他動用了鞭子,南陽帝卿就把他屋子里的危險物品全收了,原本秦何出去必然帶著的防身匕首早在成婚那會就被搜刮出來,除非出門就到不了他手里。 書房里除了筆墨紙硯和一大堆的書本,就剩他坐著的這個軟榻。沒了鞭子,他現(xiàn)在身上什么可用做防身的武器都沒有,和陸柒這么相處,他心里覺得有點慌。 上輩子陸柒是作為體力和性別上都處在弱勢的一方,即便是單獨和陌生男子相處她也不會像秦何這個樣子,這一世她成了被人畏懼的那一個,感覺有幾分新奇,又為秦何的反應(yīng)有幾分好笑。 先前秦何對著她兇巴巴的樣子和現(xiàn)在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忍不住打趣了兩句:“我又不會吃了你,你離我這么遠作甚?” 秦何睜大眼睛瞪她:“反正我能夠聽的見,要你管那么多!你要說什么就快點說,不說我可就走了!” 他這么說,聲音卻虛得很,到底也是虛張聲勢罷了,陸柒也不和他計較,直截了當?shù)貑柍隽丝冢骸霸蹅儍蓚€的婚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真的不情愿過下去,我們就和離。請先生的費用我會還給秦府,在秦府這幾個月的吃穿用度我也先欠在賬上,等我攢夠了錢財,自然會還清這筆賬?!?/br> 陸柒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資產(chǎn),要一次性拿出那么一大筆錢倒是沒什么問題,不過那樣她得賣掉自己兩個鋪子。 秦府也不在意這么點錢,王公貴族家里養(yǎng)的食客門生也沒有聽說過哪個會在離開之后把自己的伙食費還清的。她若是和秦府兩清,這筆錢她肯定會還,只是要建立在還錢之后,她的生活水平不會降低的基礎(chǔ)上。 秦何神情古怪地看著她:“你是真心想要與我和離?” 陸柒雙手交叉放在膝上,神情十分平靜:“我早先就和你說過,這婚事非我所愿。在和你成婚之前,陸府宣稱我是大病,但實際上,我只是尋死未遂,僥幸活了下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死的滋味我不會想嘗,因而應(yīng)允了這樁婚事。雖說我并不介意沒有孩子,但如果我的夫郎整日與我作對,我覺得這婚事,還是和離了比較好。” 她斂了唇角的笑意,神情又嚴肅幾分:“恕我冒昧問一句,秦公子你既然對我不喜,甚至到了因為三言兩語便對我揮鞭相向的地步,那當初何必要應(yīng)允這樁婚事?” 她自認五官端正,雖然說不上風華絕代,但絕對可以說是儒雅守禮、風度翩翩。長相中等偏上,好好收拾一下,那也能稱得上是明眸皓齒,至少看臉絕對不會讓人生厭。 至于性格方面,秦何成婚說不準她碰,她就守君子之禮,舉止之間絕對的發(fā)乎情止乎禮。除了給對方上藥稍微靠得近一點,她從未做過越矩之事。 若是秦何喜歡的那種有點壞壞的女子那也就算了,偏偏他對那種女子十分厭惡。陸柒心理年齡長他許多,前世雖然未曾成婚,但自由戀愛有過幾段,被父母逼著相親市場上也來來回回十多次,便是沒有合眼緣的,也不會像秦何這樣對她如此抵觸。 雖然喜好秦何的容貌,不過她早就過了那種會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年紀。烈男怕纏女這個道理她知道,不過她對秦何容貌的喜歡還不足以讓她一次次被人家嫌棄還貼上去,讓她硬是改變自己的性子想方設(shè)法去打動秦何的心對她來說難度太高。 陸柒也只能在日常生活中隨他的心意,秦何說話只要不是太刺耳,就權(quán)當他放屁。不過日子總不能一直這么僵持著過下去,現(xiàn)在有南陽帝卿壓著還好,她將來在官場沉浮,朝堂上天天折騰得心累,并不想要回家之后還天天被自己夫郎氣得一肚子火,家里家外得不到個安寧。 秦何這般油鹽不進的樣子,實在是讓她頭疼。還不如兩個人敞開來說,是去是留,她也能早點做好盤算。 陸柒問出口,秦何卻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你還好意思說?!?/br> 見陸柒茫然臉,他又道:“如果你不情愿,當初拒了我秦家不就是,要不是你鬧那么一出我爹怎么會非得那么早把我嫁出去?!?/br> 陸柒說的是沒錯,南陽帝卿一直寵他,如果他死活不肯,便是旁人私底下說他是老公子,那秦家也頂?shù)淖∧莻€壓力,可以讓他再拖兩年。 再過兩年他再不嫁,指不定皇室就要拿他去和親。但他至少也有兩年的緩沖時間。 但如果京城有女子為了不和他成婚而尋死,即便那女子可能只是為了不想入贅,有京城里那些和秦家作對的人不遺余力的抹黑,他這輩子就別想嫁出去。 就算能嫁那也是各方條件都極差,根本沒有辦法入了他爹娘的眼。當初陸柒轉(zhuǎn)醒,她娘親陸青一口咬定是陸柒生了一場大病,又是上門賠罪,又信誓旦旦地保證陸柒能夠好好完成這場婚事。 陸柒成婚的時候一點也沒鬧幺蛾子,陸家又是主動入贅,又有南陽帝卿在后面推動。自然是狠狠打了那些抹黑秦何人的臉。 陸柒一開始也沒有那么受南陽帝卿待見,在后面的表現(xiàn)還不錯,這才熄了南陽帝卿和秦牧心中的火。再加上秦何表現(xiàn)得相當不配合,對比之下,南陽帝卿自然看自己這個兒妻順眼許多。 人言可畏,秦何雖然任性,但也知進退。那些日子他閉門不出,也能從下人口中知道自家爹親為了他受了多少流言蜚語。他是秦家獨子,自然不能讓秦府因為他的婚事被人當成飯后茶余的笑料。 他退了一步,不那么要死要活,南陽帝卿也就為他安排了和陸柒的婚事。 興許陸柒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但是他一開始就帶著怨氣看人。心里委屈的要命,看對方自然什么都是錯。 戴著感情的有色眼鏡看人,你喜歡的人,即使貌丑在你眼里也比天仙可愛,刁蠻那叫嬌憨,不會說話是性子直爽,反正缺點都是花,看他什么你都歡喜。 要是厭惡一個人,長袖善舞那是虛偽圓滑,老實寡言成了無趣木訥,優(yōu)點也叫人生厭。 秦何畢竟年輕在這點比不過陸柒,對待討厭的人,她一樣能夠正視對方的優(yōu)點,但秦何一開始就不喜歡她,所以無論她做什么,看在他眼里都是錯。 替原主和陸青背了好大一個鍋的陸柒表示很冤,她用了原主的身體,這鍋不能不背,陸青做的那些事情她卻是不肯認的。 “我先前便說過,你有個好爹親還有個好娘親,如果我的娘親能夠稍微顧及我的心情,原本的我也不會上吊。” 對陸青而言,陸柒這個女兒完全及不上她的仕途,不然先前秦家來商議婚事,她多為陸柒著想那么一點也不會同意。 后面陸柒“死而復生”,陸家已經(jīng)綁在秦家這條船上,便是陸柒不愿意,陸青也能綁著她去給秦府賠罪。 孝字壓在頭頂,陸柒想和陸府斷開關(guān)系擺在她面前的也只有入贅一條路。嫁出去的男兒潑出去的水,陸柒這個入贅出去的女兒陸家現(xiàn)在也是不好管的。 陸柒定了定心神,又道:“我很感激秦家的知遇之恩,但這樁婚事我受得委屈也不比你少。男子天生處在弱勢,女子入贅則為人不齒。如果你真不喜歡這樁婚事,我并不反對把錯處都推在我身上。” 比起流言蜚語,陸柒更擔心的是后院起火,她不是土生土長的原主,吃軟飯這頂大帽子對她來說沒有什么殺傷力,便是把兩個人和離,秦家把錯處都推到她身上,她也不畏人言。 財大氣粗的貴公子她找不到,憑著她的功名和經(jīng)營生意的本事,找個小家碧玉的公子對她而言并不難。 陸柒的態(tài)度極為誠懇:“如果你真的那么討厭我,與其相看兩相厭,不如盡早和離。你的守宮砂尚在,找個看的順眼的好妻主也不難。真心喜愛你的人也不會在意你有我這么一段過往。” 見秦何沉默,她再進一步:“互相耽擱對我們兩個都不負責任,秦公子是明白人,我也不想就這么稀里糊涂過下去。你到底想不想和離,我需要一個交代!” ☆、第03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