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盧氏最禁不起自己女兒的“行行行,不過你只能給他一個夫妾的身份,再往上也只能是個夫侍?!鼻馗囊粋€下人,也只能做他女兒的一個夫妾。 陸玖喜笑顏開:“爹親允了就夠了,至于名分的事情,女兒自然會去和他提?!?/br> 回了秦府之后,秦家為陸柒請的夫子也到了。想著爸媽也希望自己能夠在異世過好,陸柒化悲憤為力量,一改這幾日來的懶散,整日埋頭苦讀,用功程度堪比她前世高三高考倒計時的前一百天。 陸柒這般用功,秦何便是想挑錯處也挑不出來。畢竟秦牧還是很欣賞有才華的讀書人,而秦家請來的夫子也是好不吝惜對陸柒的夸贊,說她聰慧靈巧,很多事情一點就通,就是之前讀的書太死,知識的涉獵面太窄,有點可惜。 這夫子夸陸柒的話秦何是一個字都不信的,陸柒回來的好幾日都在書房住著,他還樂得自在。 但陸柒在書房住了幾天,南陽帝卿便看不下去了,旁敲側(cè)擊地示意陸柒回去住,秦青是樂意看自己這個兒妻讀書的,不過南陽帝卿的理由也很充分:“他們兩個畢竟是新婚的妻夫,這才大婚沒多久就分房而住,要是傳出府去豈不是讓人笑話咱們秦府。” 陸柒在飯桌上沒有吭聲,但是她用完膳回書房的時候,床和軟榻全沒了。大冷天的,這些她便是不想回也得回了。 當(dāng)然,當(dāng)天晚上兩個人之間還是相安無事,陸柒連秦何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沒碰。因為連續(xù)幾日熬夜看書,回了暖和的廂房,陸柒就睡得有點沉。第二日早晨,她是被秦何的尖叫聲吵醒的。 ☆、第011章 “怎么了?”陸柒揉了揉尚且惺忪的睡眼,還是頗為關(guān)切的問了一句。 秦何卻是不吭聲了,用雙手捂住臉,用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對著鏡子里的自己。 陸柒心生好奇,披了件外衣起身走了過去。鏡子里的秦何還是用雙手捂住大半張臉,但陸柒細看之下,還是能夠看到對方指縫中間露出的紅色痕跡。 “你的臉,怎么了?”陸柒遲疑了下,還是問出了口。 秦何捂著臉不說話,陸柒用了幾分力氣將他的一只手掰開,這才看到對方臉上一堆堆的紅疙瘩,看起來很是可怖。 見到陸柒眼中的震驚,秦何自暴自棄地把另一只手也放了下來,看起來生無可戀的樣子:“我變成這樣了,你高興了吧!” 整天對著個一張全是紅疹子的臉有什么可高興的,陸柒還沒說話呢,他就俯身趴到梳妝臺上嗚嗚地哭起來,肩膀還一抽一抽的,真叫她哭笑不得。 美人垂淚讓人心神蕩漾,但現(xiàn)在秦何臉上都是疙瘩看起來就非常的猙獰。不過他還是頭一次表現(xiàn)出這樣弱勢的姿態(tài),看在陸柒眼里,他這副樣子不可怕,反倒有幾分可憐。 秦何在桌上哭了一會,陸柒好心地提醒:“先找個大夫來看吧,要是把眼睛哭腫了,那就更不好看了,說不定是吃壞了東西也可能是被蟲子咬了?!?/br> “我吃的東西不是和你一樣嗎,你怎么一點事情沒有?而且我也沒有去有蟲子的地方?!鼻睾芜@會也不哭了,就是眼睛還有點紅。 陸柒脫口而出:“那可能是因為你對某種吃的過敏,但是我不過敏?!?/br> 秦何皺起眉頭:“過敏是什么意思?” 她這才想起在這個朝代并沒有過敏的說法:“就是服不得的意思,有些人不能沾桃花,在陽春三月的桃樹附近站一會,就會得桃花癬,臉上身上都有疹子。有些人不能吃雞蛋,吃了有雞蛋的食物就會口吐白沫,嚴重點的可能會死。很可能別人碰了安然無恙的食物,你就服不得?!?/br> 聽她這么解釋,秦何心下稍安,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那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怎么出去叫大夫?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這個樣子?!?/br> “那帝卿大人總歸是可以知道的吧,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他和尚書大人都不會嫌棄你的?!笨辞睾伟櫭?,她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去請大夫,他們總會知道的,與其倒是他們來問把事情鬧大,還不如早早告訴他們,更好幫你隱瞞?!?/br> “那你去告訴我爹娘,除了他們兩個和大夫,我不想讓其他人看到我這副樣子,秦燕也不行?!彼翘锰每で?,絕對不能在下人面前丟臉。 “那我去尋帝卿大人便是,你好生在這里歇著,若是怕小廝進來看到你的模樣,找塊厚點的面巾遮擋一番。千萬不要用厚厚的脂米分蓋住,那可能會讓臉上那些疹子變得更大更紅?!标懫舛诹藥拙?。 聽到更大更紅,秦何立馬收回了放在梳妝臺上的手。 陸柒梳洗了一番,又個自己挽了個簡簡單單的發(fā)髻,穿戴整齊之后便在秦何的催促下出了門。她尋了個小廝問了南陽帝卿的所在,按照對方的指引找到了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公公,對方正在秦府中特地為他建的小佛堂里念經(jīng),南陽帝卿的貼身姆公守在佛堂邊上,見陸柒過來,伸手便阻攔:“少夫人,帝卿專心念經(jīng),還請少夫人不要進去打擾。” “帝……爹親他什么時候離開這佛堂?”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這位李姆公生得很是富態(tài),臉圓腰粗,說起話來也中氣十足,就是對著陸柒的時候語氣難免有幾分刻薄。 “那麻煩您通報一聲,我有事情找他,是和秦何他有關(guān)?!?/br> “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說就行了,我再看要不要代為轉(zhuǎn)告?!甭牭角睾蔚拿?,李姆公臉色稍變,但還是攔著不肯讓陸柒進去。 陸柒盯著他看了片刻,提高了聲音:“夫郎他尋爹爹有事,還叮囑我只能對爹親一個人說,還望爹親允許我進去。” 李姆公還想說些什么,南陽帝卿的聲音在里頭響了起來:“李姆公,放她進來,你和其他人先退下去。” “是的,殿下?!庇行┎桓试傅氐闪岁懫庖谎?,李姆公還是按照南陽帝卿的吩咐退了下去。 陸柒關(guān)上門,先說了聲打擾,又三言兩語地如實告知了秦何的情況,對方也不念佛了,立馬起了身跟著她去了兩個人的臥房,在路上的時候,還差人去宮里請了御醫(yī)。 顧及秦何的面子,路上他一句都沒問秦何的事情,臨到門前他還屏退;了跟過來的仆從,在門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淮安,我是爹,你開門讓爹進來看看你?!?/br> 門嘎吱一聲開了,南陽帝卿推開門進去,陸柒隨后,屋子里空無一人,但床帳是放下來的,秦何嗡嗡的聲音從床上傳來:“爹你快關(guān)門!” 南陽帝卿快步走了過去,陸柒則關(guān)好門拉上了門栓。她轉(zhuǎn)過身來,就看到把自己裹成一團的秦何從錦被里探出半張臉來,哭喪著臉道:“爹,你看我的臉。” 秦何湊過來,饒是南陽帝卿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被他臉上碩大的疹子和痘痘嚇了一跳,不過他好歹也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物,秦何的臉上雖然多了這么些丑陋的東西,但從輪廓和眼睛還能看出來就是他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寶貝兒子。 他忍住反感,輕輕地用手拍了拍裹著秦何的被子以示安撫:“你放心,爹爹已經(jīng)差人去了宮里請御醫(yī)過來,宮中的圣手連燒傷都能夠修復(fù)好,何況這幾個疹子,你且忍耐會,等大夫來了看他們怎么說?!?/br> 皇帝最寵愛的帝卿請人,宮中的御醫(yī)自然是匆匆趕來,而且還來了兩位,一個是擅長美容養(yǎng)顏的,一個是擅長制藥解毒的。在看到淮安帝卿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變成這副樣子,兩位大夫也嚇了一跳。不過宮中比秦何樣子還慘的宮妃她們也是見過的,兩位御醫(yī)很快鎮(zhèn)定了心神輪流給秦何診脈。 在診脈之后,擅長解毒的王御醫(yī)神情凝重地開了口:“郡卿這不是吃錯了東西,這是中了毒啊!” ☆、第012章 這個結(jié)論一出,便是南陽帝卿也變了臉色:“到底是怎么回事,請你說清楚些!” 王御醫(yī)抹了一把額間冷汗,賠著小心道:“回帝卿殿下,郡卿他中的乃是一種西域奇毒。相傳當(dāng)年文帝納了一個西域的男子作為妃君。因為他的美貌甚是恩寵,但這位西域男子十分善妒,當(dāng)時還有一位楊貴君十分的受文帝寵愛。結(jié)果那個西域男子就給這楊貴君吃的東西里頭下來這種毒。一開始的時候楊貴君臉上也是長這樣的疹子,后來他的臉上就出現(xiàn)了膿包,最后遭了文帝的厭棄。盡管后來查出是他中了毒,但最后楊貴君臉上還是留了很多的疤痕,更因為這毒身體大受損傷,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了” 說到這段前朝的宮廷秘史的時候王御醫(yī)還是一臉的唏噓,她這話說完,秦何一張臉就徹底變了,南陽帝卿也完全不能接受自家兒子這么如花似玉的一張臉蛋就毀了,激動地站了起來。 “那秦,不,我夫郎他的臉還有得治嗎?”作為一個標準的顏控,陸柒表示自己更加不能接受秦何毀容的情況,還不等南陽帝卿發(fā)怒,她先開口問了御醫(yī)。 王御醫(yī)連忙開口:“自然是有的治的,那前朝的楊貴君只是因為脫得太晚了,以前的太醫(yī)又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宮里有專門治這種毒的法子,只要郡卿按照我開的方子,,每日按時吃藥膳,再涂上我拿來的藥膏,不消半個月一定能夠把毒性清除干凈,也絕對不會留疤?!?/br> 站在他身邊的另外一位御醫(yī)也跟著補了一句:“我給郡卿大人再開個美容養(yǎng)顏的方子,保證過上十天半月的,郡卿大人比之前更加貌美?!?/br> 南陽帝卿先是松了一口氣,繼而怒道:“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們兩個怎么不早說,還拿那前朝貴君的事情嚇?;窗玻 ?/br> 王御醫(yī)抹了把汗:“老婦糊涂,分不清輕重,還望帝卿殿下恕罪。” 南陽帝卿拂袖坐回椅子上:“本帝卿恕你無罪,還說什么廢話,還不快給我兒開方子!” “微臣這就開這就開!”房間里有現(xiàn)成的筆墨,兩位御醫(yī)立馬用筆寫了方子,還特地在上面用端正的小楷寫了忌口的食物等注意事項,寫完之后王御醫(yī)還特地叮囑道:“這些疹子涂了藥之后可能會結(jié)痂,到時候臉上可能會很癢,還請郡卿大人千萬不要用手去抓它。” 陸柒的目光轉(zhuǎn)到秦何的臉上,后者看起來被打擊過頭,到現(xiàn)在還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等太醫(yī)收拾了自己的藥箱要走了,他才反應(yīng)過來一般把人給喊?。骸罢垎柼t(yī),我臉上這些東西真的會好嘛,真的不會留疤嗎?” 哪個男兒不愛美的,像他這樣容貌出色的人更加珍重愛護自己的臉蛋。 王御醫(yī)頷首肯定:“只要按時服藥,不去吃那些易發(fā)大補之物,等疹子消退下去,郡卿臉上定然和先前一般光潔白皙?!?/br> 秦何這才松了口氣,但還是心有余悸地癱在椅子上。倒是陸柒站起來送了這兩位御醫(yī)一程,順帶著請教了一些她上一世就頗有興趣的養(yǎng)生問題。 好歹這是皇宮里出的正兒八經(jīng)的御醫(yī),比她前世在電視里看到的那些所謂的專家強了不止一個檔次,現(xiàn)在不問總不能隨隨便便進宮問。等陸柒送完人回到房間里,安慰了秦何一番的南陽帝卿卻還沒有走。 在知道秦何不會毀容之后,南陽帝卿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比起被寵愛著長大的秦何,他看這件事要更深更遠,秦何在府里都能夠輕而易舉地被下這種惡毒的毒那下次他們指不定就被毒死了呢。 雖說秦府的吃食都會有下人率先嘗過試毒,從食材運進來到做好也會經(jīng)過重重把關(guān),但保不齊就有意外呢。他越想越是后怕,坐在那里冷汗都沁了出來。當(dāng)下就下了決定,好好整頓秦府一番。 但在整頓之前,他必須問出來秦何這毒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知道那王御醫(yī)可說了,秦何這毒是毒從口入,而且中毒的日子已經(jīng)有好幾日了,不在府中,那便是在那幾日秦何隨陸柒回陸府的時候。 見陸柒進門,他揚手招呼她過來:“你坐這,同我說道說道,在陸府你和淮安他吃的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這孩子記性不如你好,我怕他有什么疏漏的地方?!?/br> 陸柒的腳步頓了頓:“您這是?懷疑陸府下的手腳?”便是借給陸府的人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堂堂郡卿。不然的話,當(dāng)初陸青也不會答應(yīng)讓她入贅秦家。畢竟讓自家女兒入贅并不是什么體面的事,陸青為人清高虛榮,要不是為了仕途,也不至于就這么把她給賣給秦家。 這樣的一個人在她都入贅后還在自己家里光明正大謀害自己女兒的夫郎,只是有百害無一利。至于盧氏和陸玖,這兩個人靠著陸家生活,她在秦府待著受罪才合他們心意,秦何因為陸家的人出什么事絕對沒有什么他們好處。 見她遲疑,南陽帝卿又解釋了兩句:“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是陸府比不得秦府,若是下人之中混進來與秦家有仇之人,那對我們兩家自然極為不利。” 陸柒頓了頓:“爹親顧慮的是,方才我只是在回憶出府那幾日我與夫郎他吃的有何不同。兒妻想了會,興許是秦何吃的果子出的事?!?/br> 臉上抹了一堆綠色藥膏的秦何總算是忍不住出了聲:“你也吃了那果子,那怎么你沒有出事?” 陸柒瞥了他一眼,不徐不疾地開口:“在陸府吃的那些東西,你吃過的我也基本都嘗過,你沒吃的我也吃了。只除了那果子,我只嘗了幾個,而且都是未曾裹糖的,剩下的裹了白糖的都由你吃了。若那賊人有心針對于你,她在這東西上面動手的可能性最大?!?/br> “那保不齊是你比我多吃的東西上面抹了解藥,所以你沒事呢?”秦何出聲反駁。 “這樣也不是不可能,但可能性很低?!标懫鈽O有把握地開口,“陸家的廚房并未進過新人,如果這個人想針對你的話,她要做到受害者只有一個,要么是在你使用的碗筷上面單獨動了手腳,或者是在只有你一個人吃的東西里下了手腳。如果這個人不了解你的口味的話,她不可能提前做這個手腳?!?/br> 說到這里的時候她頓了頓:“至于碗筷,碗筷是我為你拿的,我并不知道哪個是被動了手腳的碗筷,賊人又怎么能夠保證,這藥一定是作用到你的身上,所以我說,在這上面的可能性很低?!?/br> 而且還有一個理由:“我在大病之前喜好甜食,但家母和家父她們喜好不是太甜的食物,因此家中一向只有未裹糖的果脯,那日送來的卻幾近都是用白糖裹了的果子?!痹谒磥恚m然說這下藥之人也很有可能在別的方面讓她吃下了這毒的解藥,但這白糖果子實在異常,破綻也最大。 “既然你喜好甜食,那按照你說,那下毒之人也是有意要害你了,那你怎么偏偏你逃過去了。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和那賊人一伙的!”聽了陸柒這兩句,秦何倒是怒了。 “我自大病起便不愛吃甜食,只是府中一向不準備甜食,陸府中人也不知我的口味變了。興許是我運氣好,避過了而已?!笨辞睾涡友蹐A睜地樣子,陸柒甚是惋惜地開了口,“夫郎這張臉若是被毀了,那最痛苦的不是夫郎,而是與你朝夕相處的我。這世上,除了夫郎,便是我最不希望你毀了這張臉,我又怎會與此事有干系。若你還是不信我,我陸某便以性命指天發(fā)誓。” “行了!”南陽帝卿開口打斷了這妻夫兩個的對話,“既然陸柒你說那裹了糖的果子有異,那便先從陸府做果子的廚子查?!?/br> 他頓了頓,眸間浮現(xiàn)幾分狠戾:“不管是誰,想對我兒下此毒手,我定教他挫骨揚灰!” ☆、第013章 南陽帝卿說的話,他自然有實力去做到。陸柒不做虧心事,自然不怕他查。但也沒有像他一樣撂狠話,只沉默地站在一側(cè),等著南陽帝卿接下來的吩咐。 果不其然,說完了這句話,南陽帝卿的目光又移到了她的身上:“淮安臉上長了這么些怪東西,這幾日還勞煩你這個做妻主的辛苦些為他上藥。熬藥的人我會找可靠之人,蜜餞這一類的東西你就不要再讓淮安他吃了?!?/br> “爹爹不說,我也自己也不會吃那些東西了?!彪m然陸柒方才只是猜測,但只要想到自己這一臉的紅疹子是那些甜蜜蜜的糖漬果子帶來的,他一輩子都不會想要沾那玩意。 陸柒眉眼平和,應(yīng)了南陽帝卿的吩咐:“爹說的事情,我記得了?!?/br> 對方贊賞地點了點頭:那這幾日便辛苦你了?!痹诔鲩T之前,南陽帝卿還找了塊厚厚的面罩來給秦何罩上,這樣他即使在府中走動也不會讓其他人看到他長滿疹子的一張臉。 處置完了這個,南陽帝卿很快又吩咐下去,讓家中的仆傭把消息傳開,說是秦何身體有恙,吹不得冷風(fēng),這些日子才得罩著面罩,也不好出門走動。 這樣即便是家中來了客人,也不會為秦何這副奇怪的裝扮和身上的淡淡藥味感到訝異。南陽帝卿做事自然雷厲風(fēng)行,從秦何一開始尖叫到他現(xiàn)在涂好藥戴著個厚重面罩,府中派出去了解信息的探子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也不過才用了一個半時辰的時間。 秦何對琴棋書畫這種大家公子喜歡的東西并不感興趣,老老實實在家里肯定是呆不住的。雖然有了妻主,但府內(nèi)大小事務(wù)都由南陽帝卿打理得井井有條,他也沒有孩子,用不著整日圍著自己的妻女打扮。 近幾年他的風(fēng)評變得不好,也不像其他的未出閣的公子一般有親密的好友可以往來,這下因為臉上的疹子不能出去晃悠,秦何實在是憋得難受。 在和陸柒一起用過午膳之后,他在椅子上坐了才兩個時辰就覺得自己身體要生銹長草,偏偏屋子里除了溫習(xí)功課的陸柒沒別人,他只好搬了個椅子湊到陸柒身邊去找話題。 鬧了這么一出,陸柒也懶得去書房了,拿了本昨日帶進來的人文傳記在看,房間里除了她和秦何兩個人的呼吸聲就只有書頁嘩嘩翻動的聲響。 秦何只跟著陸柒看了兩頁的文字就覺得里頭的東西實在是沒有意思得緊,不過陸柒看得專注,一頁一頁地翻閱過去,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又盯著陸柒翻書的手指看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出了聲:“這個書有這么好看嗎?看這種無聊的書你能金榜題名?” 陸柒繼續(xù)翻書,沒理他。秦何哪里受過這樣的冷待,當(dāng)下就挪開椅子氣哄哄地站了起來。 陸柒繼續(xù)對他冷處理,要是秦何的臉還是和先前一樣,她說不定愿意愿意跟過去哄兩句,不過現(xiàn)在他的臉被罩住了,她哄好了也沒有什么用。 陸柒沒跟過去哄他,秦何在那里發(fā)了一陣子的悶氣,還是又老老實實地坐回了她的身邊。不過這一次他采取的是迂回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