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一直關(guān)注著她的景一默聞言問道:“怎么了?” 牧香已經(jīng)從剛才的驚訝中平復(fù)過來了,她也想起以劉玉的家世來參加這個壽宴并不是很特別的事情?!澳莻€是我同學(xué),劉玉,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姑娘?!蹦料阏f道。 景一默聽見劉玉這個名字眼神也是變了,他還記得她被欺負的事情,于是握住牧香的手說道:“別生氣了,我會幫你報仇的?!?/br> 牧香笑嘻嘻的說道:“才不要,她看見你肯定會更加討厭我,說不定還會跟我搶你呢,我要自己報仇!” 景一默捏了捏她的臉:“小氣鬼!”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卻讓大廳正中央的劉玉姐妹倆紛紛變了臉色。劉玉正在心里咬牙切齒的咒罵牧香,她記恨她變得那么瘦,甚至變得那么漂亮,更記恨她身邊有了那么優(yōu)秀的男人,她身邊的小綠葉怎么能夠過她比她還要好。而劉婷卻在想,那個男人拒絕了她,現(xiàn)在卻跟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在一起,簡直就是沒長眼睛。不管怎么想,姐妹兩都不約而同的將牧香罵了又罵,然后都對景一默生出一種勢在必得的想法。 而悠閑的享受上午時光的牧香還在開開心心的品嘗美食,一點也不知道她的男人被人惦記上了,假使她知道,估計也就是吃吃小醋,纏著景一默哄她,大約也做不出什么驚天動地的愛情保衛(wèi)戰(zhàn)了,因為她相信那個人,是不會被其他人勾引走的。 客人漸漸到達的差不多,不再有人到來,禮儀關(guān)上了大廳的厚重大門,大廳的燈光開到最亮,盡管是白天,燈光卻一點也不比外面的陽光更加遜色。二樓的樓梯口出現(xiàn)了盛裝打扮的一群人,少年人、中年人,還有一位站著紅色唐裝的老人端坐在輪椅上,他四周有四個身姿矯健、身材健碩的人輕抬起他的輪椅,將他從樓梯上抬下來。青春靚麗的少年人、穩(wěn)重的中年人,紛紛都跟在輪椅的身后一起下了樓,大廳里一片寂靜,連樂曲都停止了演奏。 直到那個老人到達大廳中央時,人群中才爆發(fā)了嗡嗡嗡悄聲說話的聲音,有嗓音嘹亮的大漢說道:“葉老爺子您好!” 那老人立馬笑嘻嘻的回到:“好!好!你們都好!” 大家聞言立馬爆發(fā)出一陣哄堂大笑,被老爺子問候的那個男人也是一臉的笑容,看起來極為憨厚。 葉老爺子抬手制止了大家的笑容,他接過禮儀的話筒咳咳兩聲說道:“感謝大家來參加我老頭子的壽誕,我老了,鬧不動了,你們大家都好好玩,今天就由我孫子招待你們,他要是招呼不好你們就告訴我,我收拾他!”老爺子最后一句話說的是擲地有聲,大家都回以善意的微笑,有穿著小禮服的小姑娘在大人的教導(dǎo)下說道:“爺爺你一點都不老!” 葉老爺子聞言更是開心的不得了,囑咐身后的少年拿糖給她吃,那小姑娘的家人立馬受寵若驚的笑起來,連聲的感謝。葉天就立在老爺子的身后,即使老爺子說出做不好就要收拾他那樣的話,也不見他眨下眼睛,一直都是那樣一幅穩(wěn)坐泰山的表情。這時,牧香身邊的一個姑娘忽然吃吃的笑起來,她說:“瞧天天的傻樣!” ☆、第62章 牧香轉(zhuǎn)頭一看,就看見葉天的未婚妻陶安青穿著一身銀色的席地長裙笑得正開懷,對方也察覺到了牧香的目光,轉(zhuǎn)過身來友好的笑道:“你們來啦!” 牧香點點頭:“好奇的問道,你怎么不跟葉天站在一起呢?” 沒想到一句話就讓陶安青羞紅了臉龐,她說:“爺爺準備公布我們的婚期,所以先讓我站在這里,到時候給大家一個驚喜!” 牧香聞言也是替對方開心不已,立馬恭喜道:“哎呀,這可真是個好事情!恭喜恭喜,看來我又要破費一份紅包了!” 陶安青被牧香逗得笑得樂不可支,兩人湊近在一塊一直嘀嘀咕咕的說話。直到人群前方葉老爺子又發(fā)話了:“今天趁著大家都聚在一起,我還有見事情要向大家宣布……”聽到這里,陶安青立馬激動的抬起臉看向葉老爺子的方向,牧香敏銳的快速閃到一邊,她可不想一會被萬眾矚目的陶安青波及到,在這么多人前露臉,她可不喜歡。這時,只聽老爺子繼續(xù)說道:“那就是我孫子葉天和陶家小姑娘陶安青的婚事,將在這個月底11月31號舉行,到時候希望大家都來喝杯喜酒!” 老爺子的話音剛落,就見燈光一閃,一束閃亮的光束打在陶安青的身上,她面帶羞澀的笑容,雖然抑制不住激動,但行為舉止卻是非常的優(yōu)雅得體。老爺子慈愛的招手道:“安安,過爺爺這來!” 人群中讓出了一條通道,陶安青一步步走到葉老爺子的身旁,眼里激動的淚光閃閃,葉老爺子握住陶安青的手,將她交到葉天的手里說道:“臭小子,我可把這么乖巧的姑娘交給你了,你要是欺負了她,小心我抽你!” 葉天雖然還是穩(wěn)如泰山,但是熟悉的人卻知道他如今也是非常的開懷,只不過努力板著臉罷了。他鄭重的向老爺子應(yīng)了聲是,這時四周才響起不斷的祝賀聲,什么金童玉女,才子佳人,好話像不要錢一般都砸向葉老爺子,老爺子一概微笑的接納,說好話的人大約也以為老爺子是認可了自己,記住了自己,笑的也是一臉歡喜,場面其樂融融。 過了一會,葉老爺子說他體力不支,就上樓休息去了。原本跟著他的那些少年中年人也都跟著走了,葉天也帶著陶安青離開了大廳,想必是有事情要談。偌大的宴會廳里就剩下客人們和禮儀、服務(wù)生,但是誰也沒有覺得主人家是怠慢了自己,因為有資格來參加宴會的人不會為這些小事計較,而那些上趕著來參加宴會的人,巴結(jié)周圍這些達官貴族都來不及,哪里有時間去計較這些,再說葉家的人在不在與他們也沒有關(guān)系,葉家對他們來說是想巴結(jié)也巴結(jié)不上的人。 音樂聲重新響了起來,宴會的氣氛熱鬧非凡,不斷的有人招酒,有人下舞池去跳舞。景一默和牧香依舊是坐回原來的地方,牧香還惦記著她剛才沒有吃完的水果小蛋糕。他們想要安逸的混過這場宴會,但是有人卻不想讓他們安逸。 劉婷看見景一默體貼的給牧香又是端吃的又是端喝的,還給她擦嘴邊的奶油漬,不禁怒上心頭。雖然她與這個男人不過是一面之緣,但是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哪個女人能夠忘記,而且他曾經(jīng)還對她體貼過。她不能容忍自己輸給一個臭丫頭,于是她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款款走上前去,站在景一默面前輕聲說道:“景先生,我能邀請你跳只舞嗎?” 看到這一幕的男人紛紛向景一默投去了羨慕的眼光,不禁暗嘆這個小白臉的好運,能讓劉家大小姐看上。自宴會開始以來,已經(jīng)有許多男人邀請劉婷跳舞了,但是都被她一一拒絕,其中也不乏家世容貌上佳的年青人,大家都感嘆劉大小姐的眼光之高,也在暗自琢磨到底誰才能陪劉婷跳第一支舞,沒想到這個人很快就出現(xiàn)了。 景一默抬頭看向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濃妝艷抹,衣著暴露,看起來不像是良家女子,當然,他下意識的忽略了宴會里除了上年紀的老太和年紀尚小的幼童,其他女人都是這么打扮的。鑒于對此人的極度厭惡,景一默臉上也沒了往日溫和的笑容,他皺眉說道:“姑娘請自重,我并不認識你!” 話音剛落,牧香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從這個女人走上前來時,她就知道會是這個效果。木木哪里忍受的了有人在他面前化濃重的宴會妝,還穿的袒胸露乳。在某些時候,他還是古時候的那個世家公子,禮儀風(fēng)雅一絲不缺,最見不得這種“傷風(fēng)敗俗”之人。 景一默的話和牧香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都讓劉婷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懊惱牧香的不知所謂,也懊惱景一默的不解風(fēng)情,她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緊接著周圍關(guān)注這里的人都發(fā)出了唏噓的聲音,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但是劉婷想當然的認為這是在嘲笑她,于是她把心一橫,恢復(fù)臉上自然的表情,繼續(xù)柔聲說道:“景先生真是忘性大,前些天還送我回家呢!怎么今日卻說不認識我,莫非是因為眼前這位小姐?” 牧香一愣,暗自吐槽道:你才是小姐,你們?nèi)叶际切〗悖“l(fā)xiele心中的不滿之后,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送她回家!木木怎么會送這個女人回家?他們之間……,正胡思亂想間,景一默的手撫在了她的手上,景一默對著劉婷說道:“我也只是送姑娘回了一次家而已,并沒有做什么讓姑娘誤會的事情。而且那天我為什么會送你回家,姑娘心知肚明,又不用我說出來了。再說,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更加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女朋友的事情,還請姑娘去別處找人跳舞吧!” 這一番話,景一默雖然依舊說的很和氣,語氣并沒有多么的咄咄逼人,但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劉婷受不了。她不敢置信,她這樣一個大美人站在景一默的面前,他竟然無動于衷,還狠狠的羞辱了她,劉婷臉上的表情扭曲不已,她知道她再待下去也沒有用,徒增羞辱罷了。于是她狠狠的瞪著牧香與景一默,轉(zhuǎn)身就走。踏踏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周圍人的議論聲也減小,好多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有人歡喜劉家大小姐吃了大虧,也有人歡喜景一默這個小白臉要被劉大小姐收拾了。 聽到景一默說得話,牧香就知道他們之間并沒有什么,也許只是意外,也許只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他才會送她回家。但是牧香還是有些不開心,送一個喝醉的女人回家,鬼知道他們干了什么,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她討厭的人的jiejie,想到這里,她就更加不開了!于是她轉(zhuǎn)過臉去等景一默,就看到他一臉寵溺的說道:“傻姑娘,又亂想了吧,真的只是送她到家門口而已,而且我連她是誰都忘了!我送她回家還不是因為你弄得我心緒不寧才會喝酒,然后被白盛塞了個人,讓我送她回家,我推辭不得才去送的,真的什么事都沒有!” 牧香將信將疑的說道:“那你怎么對她態(tài)度那么惡劣?” “你那么討厭她我看不出來嗎?”景一默笑道。 牧香這才心里平衡了一點,她說:“她就是劉玉的jiejie,以前我見過幾次,每次都嘲笑胖,還讓劉玉離我遠一點。每次劉玉都會護著我跟她的jiejie的頂嘴,那時候我是真的相信她拿我當做好朋友的,可是后來……” 牧香沒在說下去,逝去的友誼而已,何況說不定都沒有友誼。現(xiàn)在,她不需要為這些不值得的人覺得不舒服,她有木木,有吳蓮,還有戴寒安,這些就足夠彌補她從前的那些年里,沒有得到的友誼和愛了。但是,她受到的欺負她總要討回來,有仇不報不是她的風(fēng)格。 景一默捏捏她的臉說道:“好了,別難過了,我會幫你報仇的好不好?” 牧香點點,隨后又捏緊景一默的手說道:“但是你不準跟她們說話?!?/br> 看著牧香氣鼓鼓的笑臉,景一默攬著她的肩膀笑道:“好,不說話。小醋壇子,你就這么害怕我跟別人怎么樣啊,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只有你,你還是不相信我。” 牧香順勢撲倒在景一默的懷里,聲音悶悶的說道:“哼,我不吃醋,你怎么知道我在意你呢!”心里卻在想,你那么好,我要把你看牢一點才好。 景一默輕輕拍著牧香的背部無奈笑道:“好吧,我的傻姑娘最有道理了?!?/br> 很快,這個小插曲就沒有人在意了,大家都在發(fā)揮自己善于交際的特長跟宴會上的每一個人說話、交換名片,寒暄應(yīng)酬,年輕男女們都在挑選樣貌家世合適的人跳舞,如果看對眼了就又是一幢家族聯(lián)姻。牧香看著那些臉上堆滿笑容的忙碌人群,覺得她像是在看一個假面舞會,她忽然心生疲憊,她與這里是這樣的格格不入,初始想要見識上流社會的想法也不翼而飛了,如今她只想離這些光怪陸離的人遠一點,哪怕是景一默都不能擋住這種情景對她的沖擊。 牧香懨懨的靠在景一默懷里說道:“木木,我們能走了嗎?” 景一默也不喜歡這種應(yīng)酬,再說古代的酒宴和現(xiàn)代的宴會差別還是蠻大,即使他成為家主之時,舉辦盛大的宴會,也沒有像這樣,盡是些不堪入眼的人。他低聲說道:“好,那我們走吧?!闭f罷,就要起身,這時,一個讓牧香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嬌俏女聲傳來:“小香,你怎么在這?” ☆、第63章 劉玉故作驚奇的看著牧香,親切的上前挽著她的手說道:“小香,你怎么來這里也不給我說聲,我剛才還以為認錯人了呢!”剛才葉家人上樓之后她就想來找牧香著,但是她的幾個愛慕者將她拉住了,她好不容易甩脫他們,找到機會才上來與牧香說話。 牧香厭惡的拉下她的手說道:“我記得你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聯(lián)系過我了?!?/br> 劉玉看了眼牧香旁邊的景一默嬌笑道:“小香是怪我不理你嗎?我這不是怕打擾你嗎,你看,你有了這么帥氣的男朋友陪著,怎么可能會想起我呢!”說罷便咯咯的笑起來,好像開了一個很好笑的玩笑一般。 牧香冷著臉說道:“我跟你不熟,請你離我遠點!” 劉玉震驚的后退幾步,臉上的表情震驚、傷心,但是眼里有閃著不可置信、驚異的光芒,這傻妞不光人大變模樣了,怎么還這樣對她,難道她知道了什么?她試探的低聲說道:“小香,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讓你這么討厭我,我們原來是很好的朋友呀!” 牧香不打算與劉玉說些什么,就想擺脫這個討厭的家伙,她直接說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別再纏著我了!”說罷就牽起景一默的手要走。 劉玉咬緊嘴巴,一幅傷心欲絕,泫然欲泣惹人憐的姿態(tài),心里卻在想到,這傻妞果然是知道了。她低抵的開口:“小香……” 牧香看著劉玉這一副姿態(tài),心里又是厭惡至極,一點也不想再看她一眼,拉著景一默就揚長而去。劉玉眼見今天達不到羞辱牧香的目的,也就不再糾纏,她一幅可憐巴巴的表情看了周圍的人一眼,立馬就有一些年輕人上來安慰劉玉,不同于她jiejie高傲的名聲,劉玉可是非常的平易近人,平時身邊從來不缺少男人,這會,這些年輕人看她如此傷心,立馬就上前去獻殷勤了。 得到了想象中的擁簇,劉玉慢慢的破涕為笑,在幾個年輕人努力的安慰之下,放下那副可憐的姿態(tài),不過心中卻在想著,看來得叫jiejie去查一查牧香身邊的男人是什么來頭了,她必不會讓她們好過。 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劉玉并不知道周圍好些人都在悄悄的議論她與她jiejie劉婷今天鬧出來的笑話了,此刻她還不知道jiejie也在牧香這里受到了羞辱,等到姐妹倆回去之后一商量,只怕就要氣上加氣了,說不定還能氣出個好歹。 如今天色尚早,景一默與牧香向葉家的仆從打聲招呼之后,就從宴會廳里出來了。牧香深吸一口深秋的冷空氣說道:“還是外面的空氣好!”說話間,她摸了摸手臂上被風(fēng)吹起的雞皮疙瘩,景一默體貼的將披肩搭在牧香的肩頭。仆從將景一默的車子從車庫開出,停在兩人面前。上車后,牧香一下子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仿佛累極了一般,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景一默發(fā)動車子開出大門,拐上大道之前,角落里忽然沖出一個男子,景一默一個急剎車,車子堪堪停在那個人面前,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面帶怒色手指著車子罵罵咧咧的不停。 牧香滕的一下從副駕駛上直起身子,死死的盯著車窗前的男人,眼里閃過一絲驚異和懼怕,然后剩下的就是濃烈的恨意了。景一默眼神一閃,打開車門站了出去,他冷冷的說道:“你要做什么!” “小子,你沒資格跟我說話,叫車里的人下來,她老子來了!”男人囂張的說道,保養(yǎng)得體的臉上滿是得意洋洋的獰笑。 景一默一怔,看向車里,牧香在那個男人跟景一默說話的時候就把自己蜷縮起來,一句話也不說。看到這樣的牧香,景一默心里滿是焦急,他剛要打開車門去看牧香,那個男人卻陰魂不散的拉住她,嚷嚷道:“哎,你干什么去?你這年輕人怎么這么不知好歹,你剛才撞到我了你知不知道,撞到人了你還想跑,你有沒有一點功德心!” 景一默眼神一冷,瞬間抓過男人的胳膊,一把就將他胳膊折彎,狠狠的說道:“滾,別讓我在看見你!” 男人疼的臉色發(fā)白,但仍然強撐著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打我……啊!” 男人話音未落,就被不耐煩的景一默折斷了手臂,一腳踢出去幾米遠。景一默沒有理會躺在地上嚎叫個不停的男人,轉(zhuǎn)身就打開車門去看牧香。牧香渾身發(fā)抖的蜷縮在座椅上面,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般,即使景一默跟她說話,抱著她,她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臉色蒼白的嚇人。 牧香一手摟著她,一手將車子發(fā)動到最快,橫沖直撞的就回到家。到家之后,牧香立馬沖進衛(wèi)生間,趴在馬桶上嘔吐不已,開始景一默以為是他開車太快讓牧香暈車了,正自責(zé)的時候忽然想到,上次牧香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嘔吐,難道她有什么隱疾不成? 牧香干嘔了半天,仍然覺得惡心的不成,胸口像是堵著一塊東西一樣,讓她憋氣,難受,頭暈,惡心。景一默看她仿佛好受了些許,就將她扶起來坐到客廳的沙發(fā)上。牧香的樣子狼狽極了,剛才激動之下碰到了衛(wèi)生間的洗漱臺,頭發(fā)盤起來的頭發(fā)被撞散了,臉色青白,眼睛聳拉著,像是生了重病的樣子。景一默小心翼翼的將手心附到牧香的背部,緩緩的給她輸送著內(nèi)力。 牧香察覺到一股暖流進入到自己的身體,舒服的嘆了口氣,隨即她制止了景一默的行為:“別費勁了木木,我只是心情不好。” 見到景一默沒有聽話的收回手,牧香沉默了會,才低聲說道:“你大概忘了,他是何正?!碧崞疬@個名字,牧香就是渾身一抖。何正,這個人曾經(jīng)是她最愛的父親,如今她卻連說起他的名字,都是懷著懼怕和恨的心情。 景一默一手依舊在努力的輸送著內(nèi)力,一手撥開掉落在牧香額角的頭發(fā),他輕聲說道:“沒關(guān)系的,都過去了。他不會再來找你的!”他沒有問牧香為何會恐懼,為何會恨,這些都是小時候留下的心里陰影,而她會出現(xiàn)嘔吐、發(fā)抖還有臉色發(fā)青,都只是一種情緒反映在身體的表現(xiàn)罷了。 隨著景一默內(nèi)力的輸送,牧香的臉色漸漸好了起來,她舉得心口的大石也仿佛輕松了起來,只是神情仍舊有些懨懨的。她低垂著頭,靠在景一默的胸前說道:“他是怎么找到我們的?他會不會在跟蹤我們?”想到這樣可怕的事情也許早就發(fā)生過了,牧香靠的景一默越緊,手緊緊的拽住他的衣襟。 景一默輕輕撫著她的胳膊:“別擔(dān)心,我會處理的,相信我好不好,你不會再見到他的?!?/br> 牧香從景一默的懷里坐起來,遲疑的問道:“你要……殺了他嗎?” 景一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牧香:“你呢?你想要他怎樣?” 牧香低垂下眼睛:“我不知道,我不想他死,可是我也不想他活得好。他那樣對mama,他氣死了她,他打我,他已經(jīng)不是我的爸爸了。我看見過,有個比我小一點的男孩子叫他爸爸,他給他買糖吃,讓他在他頭上騎大馬,他們笑得那樣開心,旁邊還有一個女人笑著看他們。那時候,mama病的躺在床上起不來,他在家里摔鍋雜碗,搶走了mama剩余的醫(yī)藥費,還將我暴打一頓揚長而去,我追出的時候就看見了那一幕。要不是mama拼死將房產(chǎn)本藏了起來,只怕我都活不到現(xiàn)在……”牧香邊說邊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落在景一默的衣服上,很快將那一片藍色的西裝暈染成黑色了。 景一默沉默的聽著,時不時拍著牧香的胳膊做安慰,他沒有打斷她,也沒有制止她,他知道她需要訴說。 “后來mama死了,他將我接到他新家里去,為了得到mama的房子他費盡心機的打我、罵我,讓那個小男孩欺負我,仿佛那些年他對我的疼愛都是假的,就好像我身上流著的不是他的血。后來舅舅回來了,才將我從他家里接了出來。舅舅對他說要去告他謀殺妻子,虐待女兒,他才消停下來,我才得以在舅舅家安生的長大。沒想到,他又來了,就像是陰魂不散的惡鬼……” 牧香的聲音凄厲,趴在景一默的懷里渾身顫抖,如果不是有景一默的內(nèi)力支撐著,只怕就會昏厥過去。漸漸的她不在說何正,而是回憶起她與mama在一起時間,慢慢的也會說些何正沒有變的時候溫柔的摸樣,說起他曾經(jīng)怎樣的帥氣,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知道她母親嫁了一個好看的男人。慢慢的,牧香的話越來越少,她長久的沉默著,有時候又想起一點過去,斷斷續(xù)續(xù)的又接上說道,景一默一直保持著擁著牧香的姿勢,手上輸送內(nèi)力也沒有停止過,他沉默的聽她說,替她抹去眼角的眼淚,遞過擦鼻涕的紙巾,直到最后,牧香慢慢的昏睡過去。 景一默將牧香抱著放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坐在床邊望著她哭得通紅的臉出神。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拉開床頭柜上的抽屜,取出一盒清涼的藥膏,抹在牧香的眼睛周圍,免得她第二天早上醒來嫌棄眼睛腫了。他知道,她肯定會做這樣的事,因為她睡上一晚就會忘記曾經(jīng)讓她不開心的事情,不是她沒心沒肺,而是她在強迫自己的忘記,雖然那些事情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里,可是只要不去觸動,誰都不會察覺那些黑暗的存在。 ☆、第64章 景一默給牧香的眼睛周圍擦完藥膏,又換了一種乳白色的液體輕輕倒在手上,然后敷在牧香的臉頰上,她哭了那么久,臉被淚水浸泡之后又風(fēng)干,萬一第二天早上起來變得又干又皺就不好了,景一默想起牧香嫌棄的小表情,就笑了,手上的動作也愈加溫柔。忽然他的動作一頓,眼睛里帶出了些許無奈,他想到,但愿牧香早起發(fā)現(xiàn)他在沒有給她洗臉的情況下,就給她的臉做了保養(yǎng)而不會生氣。 給牧香捯飭完臉,景一默在床邊靜坐了一會,然后低頭在牧香的嘴唇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接著他站起身來關(guān)燈出門,不一會就想起了防盜門關(guān)閉的聲音。 早晨的陽光正好,牧香只覺得這一覺睡的舒服極了,迷糊中她緊緊的攀到身邊的身上,像只八爪魚一樣的緊緊抱住他。景一默帶著笑意的聲音從牧香頭頂傳來:“醒了還不起床!” 牧香將頭埋在景一默的胸膛里蹭了兩下,嬌氣的說道:“還要睡!” 景一默無奈的說道:“那你睡吧,我要起床了!” 牧香睜開迷蒙的雙眼,看向景一默近在咫尺的俊臉,傻傻的笑道:“不要!” 最終,牧香沒有扭過景一默,還是起床洗臉刷牙。這期間,誰都沒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情,牧香也像是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樂呵呵的準備早餐,吃她最喜歡的奶香果,景一默依然是一副老學(xué)究的樣子研究今日的報紙,面前放著牧香為他弄好的清神果和一片夾心面包,里面夾的空間里的柿子做的果醬,香甜可口,用來夾面包吃最好了。 牧香端著一個陶瓷的馬克杯,擠到景一默身邊問道:“看什么呢?這么專注!” 景一默聞到一股香甜的大棗味,看了看牧香的杯子說道:“怎么這兩天又換口味了,改正喝紅棗泡的水了,花茶不喝了?”說罷他將報紙他剛才看的那頁翻出來指給牧香看:“昨天葉家的宴會!” 牧香睜大眼睛看著報紙上登出的照片說道:“前兩天去超市買了大棗準備做面包來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用大棗泡的水特別好喝。咦,怎么只放了一張宴會廳里面的照片呀!我記得昨天的記者好像挺多的,不多都被堵在大門口了!” 景一默笑著解釋:“葉家那樣的人家,哪里會讓記者進去拍照采訪。大約這篇稿子和照片,都是他們自己人提供給報社的,只是讓外界知曉一聲葉老爺子昨天舉辦了壽宴,文章內(nèi)容都是特別官方的,沒什么意思!” 牧香吐槽道:“沒意思你還看得那么認真!” 景一默不可置否,不與牧香斗嘴,轉(zhuǎn)身去吃他的面包片了。吃完早餐,牧香頓感無聊,不停的圍著忙碌的景一默轉(zhuǎn)圈,雖然沒有出聲打擾景一默工作,但是也把他轉(zhuǎn)得頭暈。終于,忍受不了牧香這種無聲的糾纏,景一默剛要開口讓牧香一邊呆著去時,兩人的電話同時響起。牧香詫異的與景一默對視一眼,拿起電話接了起來,片刻,就聽他們二人都是應(yīng)了聲好,掛掉了電話。 牧香驚訝的問景一默:“是葉天打給你的?” 景一默笑著點頭:“不用問也知道打給你的是陶安青。” 牧香摸了摸腦袋,草上剛梳好的頭發(fā)就被她抓的毛糙不已,她說:“接我們?nèi)ト~家用得著一人打一個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