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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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呢?”蕭瑟瑟幽幽答:“她原本也不想傷害我?!?/br> 聽出蕭瑟瑟語調(diào)里的怒氣淡了,玉忘言卻沒法做到不生氣。趙訪煙怎么針對他都可以,可她竟然拿瑟瑟來要挾他,還傷了瑟瑟。 “唉,趙小姐,你這又是何苦。”玉傾云喟嘆了聲。他這幾天嘆氣的次數(shù),好像比從前的幾年還要多,“你也受了傷,還是不要逞強(qiáng)了,先上在下的母妃那里去包扎傷口為好?!?/br> “多謝四殿下關(guān)心,皮rou之傷,只是小事。”趙訪煙背對著他,眼中的淚水已風(fēng)干,千回百轉(zhuǎn),無處凄涼。 “我很羨慕小荷姑娘?!彼鋈坏馈?/br> 玉傾云神色凝起,想到有荷村的大火和鮮血,心里的痛又被刨掘而出,“趙小姐何必要羨慕小荷,她年紀(jì)還小,就那么死了。” “活著也不一定幸運(yùn),至少訪煙寧可在祭祀臺上和大家死在一起?!壁w訪煙慘笑,回過頭來,“我羨慕小荷姑娘……她可以天真爛漫,可以做想做的自己,可以大膽去喜歡她喜歡的人。不會被逼迫,不會身不由己,不用一直活在被別人鎖住的滋味中?!?/br> 玉傾云無言,這片刻心口的痛好像又加劇了幾分。 趙訪煙慘笑:“趙氏的嫡孫女,這個(gè)身份就像是跗骨之蛆!我也想天真爛漫,我也想做個(gè)真性情的人,可我能嗎?至始至終都不能!我就是趙氏手里捏圓搓扁的工具,即使再抗?fàn)幭氯?,也什么都改變不了!?/br> 她泄氣了,軟軟的歪倒在一棵枇杷樹旁,“師父、小茵,你們是否覺得,趙訪煙只是個(gè)不自量力的笑話?想要肩負(fù)起你們留下的祭祀團(tuán),可每一步都走得這般艱難、無用……” 淚水再度流了下來,她這幾天流的眼淚,也好像比有生以來加起來的還要多。 玉傾云說不出話,只能看著她靠在樹上啜泣,袖下的手慢慢抬起想要扶她,卻還是放下了。 “四殿下,從今往后,訪煙可能不會再見到你了?!壁w訪煙突然抬起眼來,唇角勾出一抹慘笑。 “發(fā)生了什么事?”玉傾云疑道。 “我今天是偷跑出來的,這已經(jīng)是這幾天的第三次了?!壁w訪煙傷心的笑著,“爺爺勃然大怒,殺了助我出來的王伯伯。我在翻過院墻后沒多久,就聽見他被一刀砍死的慘叫……從今往后,我都會活在□□之中?!?/br> 玉傾云感到心中涌出莫名的滋味,像是很多種滋味混雜在一起,有些甚至是陌生的。 他道:“凡事還是要想開一點(diǎn),自己的身體最重要?!?/br> “訪煙明白?!彼鹦渥?,倔強(qiáng)的擦干淚水,詩韻秀美的眸子望向玉傾云,眸底的波瀾是坦蕩的。 “這些時(shí)日四殿下的關(guān)心,訪煙領(lǐng)受了。來日大概不會再有機(jī)會見到四殿下,訪煙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也祝愿你將來能遇到一位愛你的好姑娘,陪你走完這一生?!?/br> 這明明是祝愿的話,為什么聽起來更像是訣別? 玉傾云道:“你出嫁后就是在下的兄嫂,一家人,自然是還能經(jīng)常見面?!?/br> “出嫁后……”趙訪煙自嘲而笑。 她會利用出嫁前的這段時(shí)間,擔(dān)下祭祀團(tuán)。爺爺不會允許她走出趙家半步,那便讓祭司團(tuán)的后補(bǔ)們來趙府,她定會將他們訓(xùn)練為成熟的祭司。 “四殿下,今晚的事情,訪煙也要向你道歉?!壁w訪煙福了福身,“還有,訪煙有個(gè)不情之請,想和四殿下道個(gè)別?!?/br> 玉傾云總覺得哪里不對,“趙小姐,你我何須道別?!?/br> “這么說,四殿下是不愿意了?!?/br> “趙小姐誤會了,在下只是……唉,罷了?!庇駜A云道:“就按照趙小姐的意思來吧,這次別過了,也希望你能多加保重,不要苛待了自己。” “多謝四殿下成全,殿下的話,訪煙記下了。”趙訪煙眸中坦蕩,收斂了苦笑,“四殿下,訪煙想向你討一個(gè)吻,可以嗎?” 玉傾云身子微顫,一時(shí)間更加的覺得不對路。 她心里到底在盤算著什么? “殿下若是不愿的話,那請保重,訪煙告辭了。” “等等。”玉傾云叫住了轉(zhuǎn)身要走的趙訪煙,眸底暗光沉了沉,說道:“在下認(rèn)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是個(gè)倔強(qiáng)的性子,不要讓自己走極端。” “不勞殿下掛心,訪煙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她微笑,這一刻,唇角綻開的笑容,像是漫天星芒搖搖欲墜。 “四殿下,保重?!壁w訪煙走近了玉傾云,在他疑惑的注視下,忽然仰頭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后會無期?!彼谒厙聡摿诉@四字,轉(zhuǎn)過身去,一片枇杷葉簌簌落下,沾了衣帶。夜色漸漸溶了她的身影,直到最后,那腰桿仍舊挺得筆直。 玉傾云怔忡在了原地,良久良久,也沒能回過神來。 心里面那些陌生的情緒,正在難以遏制的擴(kuò)大,形成了浪潮,一輪潮起,一輪潮落,強(qiáng)有力的在他的心里翻滾著。 我羨慕小何姑娘。 我也想天真爛漫,我也想做個(gè)真性情的人。 為什么這番話,聽起來這樣教他心酸,這樣難以忘記? 后會無期。 他竟在心里激烈的排斥著這四個(gè)字。 “四殿下?!笔捝穆曇粼谏砗箜懫?。 玉傾云轉(zhuǎn)身,目光梭巡在蕭瑟瑟的臉上須臾,笑道:“瑾王妃不會真的是張?zhí)偷氖??!?/br> 再瞞著玉傾云也沒有意義了,蕭瑟瑟淡淡道:“我是張錦瑟,借尸還魂到已死的蕭瑟瑟身上。” “怪不得瑾王會這樣對你。”玉傾云道:“瑾王真是癡情。” “此地不宜久留,閑話也少說,忘言還難受著,我要帶他回去了?!笔捝搜圻h(yuǎn)處,黑暗中已經(jīng)看不見趙訪煙的身影。 “四殿下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只能相信你能夠保密,只因忘言一直真心的將你當(dāng)作親人。” 玉傾云拱了拱手,“瑾王妃盡管放心,這件事在下就當(dāng)作不知道了。” “多謝四殿下肯為我保守這個(gè)秘密,山宗何歡,我們走吧?!?/br> 星夜粲然,皎月如銀。 順利脫離帝宮的蕭瑟瑟和玉忘言,坐上了瑾王府侍衛(wèi)們前來接應(yīng)的馬車。 高高的宮墻在身后,越來越遠(yuǎn),也就顯得越來越低。蕭瑟瑟的思緒紛亂,靈宮的棺材熏香,趙訪煙的迫不得已,一幕幕的在她的腦海中穿梭。 在靈宮的時(shí)候,因?yàn)橥缘难隍妓僚暗膮柡?,她對趙訪煙說了氣話。現(xiàn)在,她冷靜下來了,能夠明白趙訪煙的悲痛、壓力和矛盾,便不忍心再怪她了。 “瑟瑟?!庇裢詥玖怂?。 蕭瑟瑟明白,他是要和她坦白這一切了。她柔柔的笑著,用目光表示自己的立場。 玉忘言的心一暖,整理了語言 ,說道:“我的母妃沒有早逝,她在二十多年前被天英帝擄到帝宮,被迫侍君,還生下了四殿下。” ☆、休戚與共 余秋水是忘言的母親? 蕭瑟瑟如遇當(dāng)頭一棒。 這個(gè)消息所帶給她的,已不單單是震驚,更多的還有迷茫和排斥。 只因余秋水曾經(jīng)用惡劣的態(tài)度針對她,罵她賤人,還對忘言惡語詆毀。 那個(gè)人怎么會是忘言的母親? “瑟瑟,我和父王始終記著這筆仇恨。天英帝不肯釋放母妃,我們就只能尋找機(jī)會,一步步的改變皇庭局面,直到有一天他再也無法使用權(quán)利,母妃就能回來和我們團(tuán)聚了。” 是這樣啊。難怪張錦瑟?jiǎng)偹罌]幾天,父王就給玉忘言求了她蕭瑟瑟這門親事。這是父王希望謀求塘城蕭氏的權(quán)勢已久,卻礙于忘言的感情而沒法實(shí)踐,不料張錦瑟的死讓父王獲得了聯(lián)姻的機(jī)會。 而之后與湖陽趙氏的種種斗爭,都是將□□和趙氏的權(quán)利拿到瑾王府和塘城蕭氏。 天英帝原本就寵信忘言,現(xiàn)在更是愛屋及烏,連著她蕭瑟瑟也萬分關(guān)照。 再加上玉傾玄這些人的小動作,這么下去,總有一天,天英帝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而那時(shí)候,就是忘言和父王收網(wǎng)之時(shí)了吧。 “但是,瑟瑟,焦闌殿上刺殺北魏使節(jié)以及這次祭祀的事情,令我和父王產(chǎn)生很大的分歧。” 玉忘言無奈道:“父王私自出手,我猜出是他,并向他表達(dá)我的意思,不該為了一己之私而置他們性命于不顧。奈何父王不認(rèn)可我的看法,且對我很是失望。” 蕭瑟瑟皺著眉頭,卻綻開柔和的笑容,“忘言,你別失落,你做的沒錯(cuò),誰也不能為了自己去肆意傷害無辜的人。也許父王只是心里急躁,說話重了些,你別往心里去?!?/br> 如是說著,蕭瑟瑟心里卻真不是這樣想的。 她清楚的記得,焦闌殿上,父王專門為北魏使節(jié)擋了一刀。這樣隱忍的苦rou計(jì),再加上殺害祭司們用的詭異狠辣的手法…… 能這樣策劃謀事的人,多半都是冷血無心的! 蕭瑟瑟迷惑了,父王,到底是怎樣一個(gè)人?忘言又真的了解他嗎? 一路回府,玉忘言又和蕭瑟瑟說了很多,包括他發(fā)現(xiàn)晉王背著他面見親信,城外那些晉王設(shè)下的煙花筒,以及晉王對蕭瑟瑟的殺心。 蕭瑟瑟不意外,卻沒有過多的恐懼。 她最在意的,始終是余秋水。 躊躇著,蕭瑟瑟還是講了出來,那日她在帝宮里和余秋水不愉快的見面。 她講著,觀察到玉忘言的眼底暗成一片黑夜般的色澤。 他垂眸,睫毛罩下的陰影掩蓋了眼底微變的光暈,就這樣沉默了很久,他才抬起眼來,抱住蕭瑟瑟,說道:“母妃還在為四殿下的事而生氣,他氣的是我,你只是被遷怒了?!?/br> 是這樣嗎? 蕭瑟瑟就是覺得不像。 何況……“四殿下是母妃所出不錯(cuò),可你也是她的孩子。做母親的,真能對自己的孩子也厚此薄彼嗎?” 這一次,玉忘言沒有回答,卻更加抱緊了她。他身上擴(kuò)散出nongnong的悲傷失落,讓蕭瑟瑟心疼,只能反抱住玉忘言,吳儂軟語的安慰著他。 梨花巫說的沒錯(cuò),看不見的未來里,有太多陰影。 但蕭瑟瑟早已決定和玉忘言休戚與共,她要陪他一輩子,不管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什么。 回府的路好像走得很快。 馬車緩緩的停下,山宗出聲提醒了兩人,拉開車簾。 蕭瑟瑟這便扶著玉忘言下了車,朝著瑾王府的大門走去。 山宗幫著車夫調(diào)轉(zhuǎn)了馬車,正要下馬,忽然覺得一陣暗風(fēng)從耳邊襲過。 有敵襲! 山宗一個(gè)翻身就下了馬,右手已出劍,左手在馬股上狠勁一拍,馬受到刺激,揚(yáng)起蹄子就跑了起來,車夫趕緊馭馬去后院。 與此同時(shí),一道黑影從瑾王府對面的墻垣上掠過,山宗看見了,何歡也看見了。那黑影離何歡更近些,飛掠間揚(yáng)起一陣?yán)錃狻?/br> 何歡急忙去追。 就在何歡前腳剛走,又一道黑影撲向山宗。山宗持劍,直接將黑影斬作兩半,發(fā)現(xiàn)這竟是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