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蘇長歌點了點頭。 林沐白還想叮囑他幾句,但是性子不是那般多事之人,再加上第一天跟弟弟相認,許多到嘴邊的話都沒有說出口,只希望蘇長歌沒有愛上那個混蛋,不然連他也沒有辦法! “你的菜是跟誰學的?”林沐白看著他繼續(xù)發(fā)問,這是他比較好奇的事情,他曾經(jīng)調查過蘇長歌,除了長得好看之外,沒什么出奇的,能做出那樣一手菜,雖說他沒吃過,但是能讓曹魚那種美食老饕都贊不絕口,想來必定是不俗的。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一個廚師沒有十幾年的功夫是絕下不來的。他今年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突然會了這一手廚藝? “是看菜譜研究的!”蘇長歌這個秘密實在是太駭人聽聞,要是說出來只怕就算親哥哥也會把他視為怪物一樣,就把他永遠埋在心中吧。 “看菜譜?”他呲之以鼻,從古至今一些私房菜的做法都是秘而不宣的?;蛘咦鳛閴合涞缀蛡骷覍?,一代代流傳的,舌尖上即使分毫之間的差距都會產(chǎn)生廖之千里的不同。更何況菜譜里根本不會寫那些真正精髓的東西。如果對面站著的不是他弟弟而是別人,肯定一拳頭揮過去了,敢耍老子! 蘇長歌看出他不相信,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天才?做菜是藝術,只要懂得基本的理論,有足夠的想象力,就能把他們搭配出一道精美絕倫的菜品!” 林沐白捋過他之前的經(jīng)歷,除了天才之說也沒有別的可以解釋了。勉為其難的催眠自己相信了他。 “爸媽那邊還好嗎?”林沐白問著。 “不太好,我讓他們丟人了!”蘇長歌有些沮喪。忽略了林沐白臉上一閃而逝的尷尬,無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子。 碰…… 病房中一聲巨響! 莫唯深目光陰鷙的定著樓下那兩個影子,胸腔上下起伏,明明剛才還是情深意切的樣子,轉頭就跟在別人的懷抱!看著倆人沒有偽裝的親昵感,怎么看怎么礙眼!竟把窗臺邊的一盆花給掃到地上。 胸腔剛剛手術縫合,這會兒滲出血來。疼痛感陣陣襲來,怕是剛縫合的傷口裂開了。像是無聲嘲笑他擋這一槍似得。 蘇長歌!他默默的念了一下這個名字。眸光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不管你到底喜歡誰,我一定都要得到你! “來人!”莫唯深把為首的那個保鏢叫在屋里。 看著滿面瘡痍的地上,這保鏢頓時就蒙了:“莫少,你的傷口!我……我去給您叫醫(yī)生!” “慌什么,我有事情找你辦,一會兒你找個機靈的,跟蹤那個男人,查一查他的底細!” “是!” 莫少詭異的笑了一下:“叫人把地上收拾一下!” “好!”保鏢連頭都不敢抬??傆X得耳朵都要豎起來了,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莫唯深的手狠狠的擠壓了一下剛剛縫合的傷口。瞬間,血涌了出來。濕透了包裹的棉紗布。空氣中傳來濃郁的血腥味。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刺激別人的嗅覺。 保鏢只覺自己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水。莫少做這個的時候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是保鏢最是清楚這種傷口二次裂開的疼痛。那簡直比刀子割rou還讓人難受,更叫他害怕的是心里上的恐懼。 從來沒有人會讓他這么害怕!面前這個男人對自己都這樣狠,好可怕。 不一會兒外面進來的保潔阿姨就把一片狼藉收拾的干干凈凈。 莫唯深臉上波瀾不驚的,可越是這樣越加重這保鏢的恐懼,他無數(shù)次刀頭舔血過來的,對危險的感知極其靈敏,那些看上去平常,才是最危險的,仿佛風雨欲來似得。 “把蘇長歌叫上來,就說,我傷口裂開了!”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中還帶著些愉悅。看著涓涓流淌出來的鮮血保鏢陡然一激靈。 立刻回了一句:“好!”隨機逃離似得出了病房。 第26章 尊敬 站在窗邊,看著身穿黑西裝的保鏢出現(xiàn)在他耳畔說了點什么。蘇長歌的表情頓時有幾分慌亂,急急忙忙的跟那個礙眼的男人打了一聲招呼。然后就火速的往回走。 莫唯深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胸前的傷口處傳來劇痛的感覺,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燒灼他的胸口。 過了幾分鐘!碰……門被大力的推開。 莫唯深優(yōu)雅的轉身,胸前已經(jīng)盡數(shù)被血染透,濃郁的血腥味襲來,鮮血竟把紗布整體都沾濕了,觸目驚心。 蘇長歌的臉色瞬間白了:“怎么……怎么會這么嚴重!醫(yī)生來過了嗎?” 莫唯深招呼他過來。 蘇長歌剛一走進,就被他壓在墻上。 等他后知后覺反映過來的時候,一個吻涌了過來,帶著凜冽的寒意。 “唔……”他一聲悶痛,竟被這家伙咬破了嘴唇,混著鮮血的味道,帶著霸道的姿態(tài)沖進他的口腔,很快一股濃郁的鐵銹味充斥了這個腦海。 蘇長歌憤怒的瞪著他,當對上他的眼睛,心里忽然抖了一抖。 他的瞳孔幽深帶著冰冷的光芒,仿佛一個清醒的野獸,正在盤算如何吃掉面前的獵物。 他想要推開這個人,可是手剛觸及他的身體,就被一股濕漉漉的感覺給縮了回來,那是他身上流出來的鮮血。 渾身打了個寒顫。 一股恐懼的念頭蔓延開來,竟再也沒有抵抗之力。 任憑他霸道的親吻著。 一吻作罷。 耳朵被人輕巧的揉捏,那是蘇長歌較為敏感的地方。被這樣一捏,臉都紅了起來:“放開我!”也許是剛剛被強吻過,他此事說話還透著輕微的喘息,越發(fā)的叫人欲罷不能了。 “剛剛下面那個男人是誰?”莫唯深漫不經(jīng)心的問著。 蘇長歌皺起眉頭。心中一陣打鼓,哥哥既然連他都不告訴,肯定身份復雜,況且又這樣忌憚莫唯深。這會兒說出來顯然不是什么聰明的選擇。 他略微遲疑了幾分鐘。卻叫莫唯深有些不滿:“這么護著他!” 蘇長歌平白抖了幾下:“你先去叫醫(yī)生看一下!”濃郁的血腥味充滿了他的嗅覺。 “跟我在一起吧!”莫唯深已經(jīng)不想忍耐,也不想沒那閑工夫溫水煮青蛙了??粗K長歌害怕的睫毛都在輕微顫抖的時候,心里那些暴戾的氣息居然平復了不少。 蘇長歌微怔,他的眼睛里有自己看不懂的神采,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說出這種話了。難道他是認真的! 可是哥哥的話還猶在耳邊。他這會兒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容我想一想!”蘇長歌別過頭,半晌又轉回來義正言辭的說:“我去給你叫醫(yī)生!” 莫唯深看著他,右邊嘴角輕輕的翹起。半晌說了句:“好!”大腦的眩暈感越來越強了,手指開始冰冷,他的力氣也逐漸在流失。 莫唯深靠在墻上,滴落的鮮血足有一小攤。 蘇長歌把他扶在床上,直接沖出去了:“醫(yī)生!醫(yī)生……” 不多時聽見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哎呀,這怎么弄的!送急診室!快叫血庫送血過來?!?/br> 蘇長歌焦急的聲音和醫(yī)生慌亂的搶救聲在耳畔漸行漸遠。 終于陷入悠悠的沉睡。 …… 徐家,縱使沒去醫(yī)院,但消息靈通著呢,莫唯深第二次進手術室,情況危急很多。叫人越發(fā)的坐不住了。 這個仇算是結大發(fā)了。 看著鼻青臉腫的兒子,和肋骨斷了幾根的侄子。許多生氣的話也沒法說出口,事情既然已經(jīng)出了,還要找出解決辦法才是。 他現(xiàn)在滿心焦頭爛額,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遠在四九城的老太太,幾次踱步終于下定決心。 拿起電話撥開那個號碼。說起來他很快就要任職期滿了。在這個當下出了這樣的問題,實在是讓人心里忐忑:“媽……” “你這臭小子才知道給你老子娘打電話,我的乖孫呢?最近怎么樣?學習累不累!”老太太的精力旺盛。 “你乖孫子惹禍了!”聽到這話徐子翔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老太太這樣慣著,他又怎么會闖下這么大的禍事,真是坑爹了。 一聽他這話語里的指責,老太太頓時不高興了:“大小伙子哪個不闖禍的,就你小的時候也沒見你安分過!十幾歲就知道搞大別家姑娘的肚子!要不是你老子娘給善后,有你今天!” 徐子翔聽到這話臉上立刻訕訕的:“那不是都過去的事兒了嗎?您別老提這個!” “說吧,我乖孫又咋了?” “當街持槍傷人!” 一聽這話老太太就急了:“我乖孫可不是那樣性格的人,肯定是氣得狠了,要我說你這個當?shù)牟蝗グ参孔约旱膬鹤?,還反過來指責他,我一手帶大的孫子我最知道他。肯定是受了不小的委屈!你這個當?shù)囊膊环Q職?!?/br> 老太太噼里啪啦的一頓說,在老太太的心里,就是他這個親兒子也得往后排。 “媽……”徐子翔不滿的拉著長聲長調:“他這惹的不是別人是莫唯深!” 老太太的臉色立刻一變,心也開始突突了,半晌道了一句:“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莫家了。你看著辦吧!” 徐子翔聽到這一句話,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也是他不好,聽到這名頭太大,一時間竟亂了陣腳,這樣的話一會兒叫司機給送兩樣阿膠鹿茸之類的補品。然后靜觀其變吧。 …… 蘇長歌回到別墅之中。打算給他做幾樣補血類的。 煮了個紅棗銀耳粥。還放了,山藥,紅糖,黑糯米,龍眼rou,這可是滋補的佳品,當年宮里的娘娘生產(chǎn)完之后最愛喝的一道甜品。所有的食材還拿靈泉水泡了泡。才熬煮了十幾分鐘就燉出香甜之氣。 怕那家伙不愛吃甜的,又給燉了一道骨頭湯。 棒子骨,先焯下血水。 聞到空氣中油膩膩的豬rou味。忽然喉頭一陣惡心感襲來。他立刻沖了出去,吐了個昏天暗地。 把胃里的東西幾乎都要掏空了一般。 可是那惡心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弭。 “你怎么了?”一個中年的保潔阿姨突然說話。 蘇長歌起身跟他問了個好。皺著眉頭顯然身體相當不舒服。 她身上穿著酒店的制服,才意識到這酒店的別墅每天都有專人打理的。只是這些人每次都在人出去之后打掃,所以從來沒撞見過,只是他今兒提早回來了才發(fā)現(xiàn)。 這酒店的打掃阿姨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我沒事兒,就是突然聞不得油膩膩的味,聞著就惡心!” 打掃阿姨說:“估計是不通風的緣故,一會兒我把窗子通通風就好了!”阿姨看著他,能出入在這種地方的人又有幾個是等閑之輩,只是他模樣清秀乖巧讓人喜歡。再聊上幾句,一點沒有有錢人那驕縱跋扈的樣子。阿姨竟開起玩笑來:“小伙子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蘇長歌眼睛亮了起來,兩世為人還沒談過女朋友呢。 “像你這樣條件好的,什么樣的女孩子找不到,可惜了我女兒出嫁的早,不然一定安排給你們認識?!贝驋叩陌⒁淘捳Z里都透著遺憾。 這年頭像他這樣的謙和有禮貌的小伙子不多見了,更別提還會做一手好菜。 “阿姨你也太幽默了,你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哪能女兒都結婚呢!” “哎呦呦,小伙子太會說話了,我今年都四十七了,我女兒連孩子都有了。不過說起來她懷孕的時候也跟你一樣聞見油膩膩的東西就想吐……”掃地阿姨說的正起興,完全沒注意到蘇長歌一瞬間不自然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