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jié)
漓江橫隔在北秦國和東楚國之間,常年水流湍急,唯獨這個渡口,水流相對平緩,長年累月,這里便成了一個渡口,一行隊伍在渡口停下,渡口的水域內(nèi),一片船只浩浩蕩蕩,正是方才赤盟渡江所用的船,而在那群船的中央,一艘船,要大出旁的許多。 一行人下了馬車,上了船,船舷上,安九輕靠在北策胸膛,微風(fēng)吹來,吹起二人的衣衫,似感受到懷中的女子瑟縮了一下,北策好看的眉峰微皺,轉(zhuǎn)身進(jìn)了船內(nèi),再次出來之時,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件披風(fēng)。 雖是春日,越往南,氣溫越高,可在這漓江之上的風(fēng),卻也不溫柔,北策小心翼翼的將披風(fēng)披在安九的身上,裹著披風(fēng),將整個人再次攬入懷,安九感受到渾身的溫暖,不知道披風(fēng)帶來的暖意,還是他身體傳來的溫度,安九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若有一個地方,只有你我,那該多好?!?/br> 北策眸光微怔,攬著安九腰的手緊了緊,深邃的眸中,似在想著什么,卻是沒有說話。 船剛離岸不久,二人如此依偎著,突然,安九的視線落在水面上的某物上,那是一塊殘缺的木板,隨著那塊木板,安九視線蔓延,好些木板浮在水面上,安九眸子微微一緊,很快便明白了什么。 “方才那馬車,落入水里了?!北辈卟煊X到她的反應(yīng),溫和的開口,他口中所說的馬車,指的是什么,安九是再清楚不過的。 馬車落入水中,如此殘破,那么蕭玥呢? 安九斂眉,“你說,倪將軍帶回赫連璧的尸體,北秦國會不會真的發(fā)動對東楚國的戰(zhàn)爭?” 想到赫連璧的野心,安九依舊不后悔除掉這個人,他若不死,她的生活,恐怕就永遠(yuǎn)不會得到安寧。 “就算當(dāng)真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到傷害?!北辈邎远ǖ拈_口,長臂將安九攬得更緊了些,他的心中和安九想的一樣,赫連璧這個威脅太大了,所以,他不能留,至于戰(zhàn)爭……北策的眸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過,“有些事情,我自回想辦法處理?!?/br> 安九靠在北策懷中,莫名的安心,想到那一雙兒女,安九的眼底,越發(fā)柔和,“這次離開,已經(jīng)兩個多月,不知孩子如何了?” 離開北王府的時候,她將兩個孩子交給紅翎照顧,可到了北秦,才知道,紅翎也跟著來了。 “他們會將孩子照顧好?!北辈呷崧曢_口,臨走之時,他下了令,誰也不許進(jìn)入北王府一步,北王府本就是銅墻鐵壁,他所托付的人,更是他的心腹之人。 安九斂眉,想到回東楚,眉心不由得皺了起來,她可沒有忘記,東楚國還有一個蕭皇后,還有一個靖豐帝,雖然靖豐帝被北策軟禁,蕭皇后也受到了打擊,可那蕭文慧,能在冷宮中蟄伏二十多年,只怕不會那么輕易消停。 不知為何,想到那蕭皇后,她的心里就浮出一絲不安,許是想要壓制那不受控的情緒,安九雙手環(huán)住北策的腰身,更讓二人緊緊的貼在一起。 船內(nèi),赫連玉看著船舷上相擁的二人,臉上不禁浮出一絲羨慕之色,如北王妃這樣的女子,實在是讓人羨慕的,心愛之人也愛著自己,相知相守,相伴到老,這對女子來說,怕是比所有的身份地位,都要幸福。 若她能得如此一人,那……想到此,赫連玉不由皺眉,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竟是沒有再繼續(xù)想下去,對她來說,這一天,永遠(yuǎn)也可能不會到來了。 她不禁想起了皇兄,對皇兄來說,是她背叛了赫連家,這是不是赫連祖先對她的懲罰? 赫連玉斂眉,收回了凝視在那一對璧人身上的視線,一轉(zhuǎn)身,竟是瞧見一抹身影,身子不由微微一晃,是他,百里羽,此刻,他也是看著船舷上的二人,眸中平靜,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但卻看得出他的認(rèn)真。 他看著誰?赫連玉斂眉,心中再是清楚不過,似乎感受到百里羽的目光,百里羽身體微怔,目光轉(zhuǎn)向赫連玉,卻只見她,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迎上了他。 “表兄?!焙者B玉開口,叫出這兩個字,心中莫名的撕裂,可她卻用這兩個字來提醒自己,或許,時刻記住他們二人的身份和關(guān)系,能夠讓她從深陷的泥沼之中,慢慢的拔出來。 百里羽眉心一皺,這兩個字,從她口中叫出來,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不過,他卻也沒有說什么,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朝著船的另一頭走去。 一行船隊在漓江上漂浮著,一個日夜,便到了東楚國境內(nèi),下了船,在鄴城找了個客棧住下,翌日一早,安九和北策從房中出來,在客棧大堂,正瞧見百里羽坐在窗邊,桌子上放著一個簡單的包裹,安九看在眼里,身體一怔,立即匆匆下了樓,“百里羽,你這是……” 安九看著那包裹,心中一個猜測成型。 二人一出現(xiàn),百里羽的視線,便從窗外轉(zhuǎn)移了過來,起身,嘴角微揚,那臉上綻放出的笑意,一如最初和安九相識時的模樣,安九眸光微漾,似好久沒有見到百里羽如此邪肆的笑容,想到經(jīng)歷的過往,竟不由有些恍惚。 “你們已平安歸來,我也算是放心了,以后,北策定也能照顧好你?!卑倮镉鹫f這話的時候,凝視著安九,旁若無人一般,頓了一頓,才開口繼續(xù),“如此,咱們就在這里道別吧?!?/br> 北策無謂百里羽看安九的視線,聽到道別二字,禁不住和安九一樣,心中都有些詫異,“你不打算和我們回京都?” 百里羽好看的桃花眼微閃,“不回去了,左右已經(jīng)走出來了,不如去看看這大好河山。” “百里羽,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如今的東楚國,和你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不一樣了,靖豐帝無法在威脅到你的安危,若你因為這身份……咱們倒也可以想法子?!卑簿偶鼻械牡?,她看得出來,百里羽想有家,他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么多年,怕也是刻意不去想起,至少豫親王府對他來說,是一個港灣,可身世被揭穿……想到他在北秦國隱藏身份,安九心中對于這個好友的憐惜,更盛了幾分。 “不用了,如今在那里都一樣,我倒是要感謝你們,如今皇上該也沒有心思再顧及我,我便可以不用離開東楚國,無論在什么地方停走,都已不用擔(dān)心有人追殺盤查?!卑倮镉鹦χ_口,雖然刻意輕松著,但眼底的苦澀,卻是掩飾不了他的落寞。 這個身世,對他來說,定也是復(fù)雜的吧。 “百里羽……”安九還想說什么,北策卻是握著她的手卻是一緊,隨即,北策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打斷了她的話,“羽兄出去走走也好,不過,要時常來封信,至少讓我們知道你的安危,你是阿九的朋友,她很關(guān)心你?!?/br> 這句關(guān)心出口,百里羽不由微怔,對上北策澄澈的眼,他發(fā)現(xiàn),在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是真誠的,心中不免對這個北策,更多了幾分敬佩之意,這也是北策強(qiáng)于自己的地方吧。 如果今時今日,他們易位而處,他怕是做不到此番大度,畢竟,自己對安九的那點情愫,精明如北策,是早就知曉的。 可他卻不吃醋……不,突然想到什么,百里羽臉上的笑意更是意味深長,這無關(guān)乎吃醋吧,而是北策對安九的信任,更是對自己,對他們感情的自信。 “好,哪一日走到京都,我也定會來北王府拜訪。”百里羽開口,想到如今東楚國的局勢,看北策的眼神,似隱隱多了些什么,“如果可以,希望我到時候,是在東楚皇宮對你參拜?!?/br> 北策眸光微微一緊,對上百里羽的視線,對方的意思,他再明白不過,他希望他能取靖豐帝而代之嗎? 北策眸光微斂,卻是沒有說什么。 正此時,赫連玉也出了房門,站在二樓樓梯的盡頭,“幾位早,既然各位都在這里,那我也順便在向幾位辭行了?!?/br> 幾人的視線齊齊看向那女子,今日的她,換了一身再簡單不過的裝束,長發(fā)束在腦后,發(fā)間沒有多余的裝飾,若非那隆起的胸脯,和如玉的面容,定會以為是哪家的玉面公子。 只是,脖子上纏著的紗布,卻是有些礙眼。 百里羽看著那紗布,不由微微蹙眉,安九也是詫異,“辭行?玉公主為何要走?” “我是北秦國的公主,若是跟著你們?nèi)|楚京都,我又如何自處?”赫連玉緩緩走下樓梯,語氣里,似有苦澀,可僅僅是片刻,再次開口之時,猶如一個小太陽,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眸中的光彩明媚照人,“我從小就在北秦皇宮,皇兄不允許我出來,每次出門,也只能在北秦都城內(nèi),我一直對外面的世界抱有好奇,正好借此機(jī)會,看看這世界?!?/br> 赫連玉臉上閃爍著的明媚,饒是百里羽也沒曾見到過,在北秦皇宮,她是公主,那份高貴與優(yōu)雅,似渾然天成,但卻少了幾分活力,眼前的她,卻像極了一個鄰家小妹。 安九斂眉,她明白赫連玉的心思,對于赫連玉,她的心中是有欽佩,更是有愧疚的。 這么個公主,本該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卻心系著百姓安危,若非這次,她向著他們,她又豈會被赫連璧遷怒,受了傷不說,更怕是有家不能歸了。 所以,一早她心中就已經(jīng)想著,帶赫連玉回京都,定要以厚禮待之,卻沒想到,她竟在這個時候提出離開。 她想,赫連玉到了京都城,受到禮遇,更怕是會牽起她心中對于赫連璧的愧疚吧。 安九沉吟片刻,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上前交到赫連玉的手中,“你拿著這個,若遇到上面有如此圖案的地方,你去,他們定能與你方便?!?/br> 赫連玉看著被安九塞入手中的令牌,令牌上刻著的火焰圖案,讓她心中不由一顫,曾經(jīng)聽聞,沈鳶是赤盟盟主,這火焰,該是赤盟的標(biāo)志吧。 對上安九的眼,赫連玉心中浮出一絲感激,“好,我收著,多謝北王妃?!?/br> 她一個女子,行走在都異國境內(nèi),應(yīng)該會需要這樣的幫助。 赫連玉看了安九與北策一眼,竟是沒多做停留,大步走出了客棧,自始至終,似都在逃避著百里羽一般。 安九和北策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半響,似想到什么,不由蹙眉,為何赫連玉不和百里羽一起?二人同是游歷,結(jié)伴而行,不也有個照應(yīng)嗎? 安九看了一眼百里羽,卻瞧見他眉心微皺,似在思索著什么,卻也沒有將方才心中所想說出來,三人在客棧中,又聊了一會兒,百里羽便動身離開,安九和北策,在客棧外,看著百里羽騎著一騎駿馬,消失在街頭,安九的視線卻久久無法收回。 “放心吧,如今他在東楚國,會比在北秦國安全得多,以后,你們會有再見的時候。”北策攬著安九的肩,將她的身體朝著自己拉近了些。 安九眉心舒展開來,挑眉看向北策,“你不吃醋嗎?” 北策霸道的在安九臉頰上印上一吻,在他的耳邊低聲呢喃,竟是出乎意料的邪惡,“晚上你會知道我會不會吃醋?!?/br> 話落,安九臉頰不僅一紅,明白北策的意思,想到昨夜的旖旎,心中暗道,曾經(jīng)的北策,纖塵不染,那遺世獨立的高冷,她還曾暗自懷疑過,這人是否在那方面過于冷淡,但顯然她是錯了,北策的熱情,她還不清楚嗎? 自生下了兩個小東西后,她竟發(fā)現(xiàn),他越發(fā)激烈的熱情,她似有些招架不住了。 安九臉上火辣辣的燙,感受著北策越發(fā)灼熱的視線,安九掙脫開北策的懷抱,徑自進(jìn)了客棧,努力揮開腦中的思緒,北策跟在安九身后,凝視著安九的背影,眸中的顏色,似鍍上了一層薄紗。 “若百里羽能遇到個讓他傾心的女子就好了?!卑簿磐蝗婚_口,她倒覺得赫連玉不錯,可二人的身份……想到北秦國那位夫人,二人是表兄妹,怕是沒有可能的。 北策斂眉,重新將安九的手抓入大掌之中,“他一路游歷,未免不會遇到心儀之人。” 雖然他和錦環(huán)公主曾拜堂,且不說沒有夫妻之實,那西涼公主的心思,就注定了,他們不可能再是夫妻。 客棧里,夫妻二人心中想著百里羽的幸福,正此時,赤楓匆匆從客棧外進(jìn)來,看到北策和安九,立即稟報道,“王爺,京都有重要事情來報。” “怎么了?是不是兩個孩子……”安九臉色一沉,下意識的上前一步。 北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似在安撫著安九,同時對赤楓使了個眼色,赤楓立即將手中的密函,遞到北策的手中,“這是方才拿到的加急密函?!?/br> 北策迅速接過,展開一看,一雙濃墨的眉峰,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安九看著他的反應(yīng),立即從北策手中拿過密函,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心中卻是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孩子……”安九口中喃喃,可下一瞬,想到密函上的內(nèi)容,臉色也是一片嚴(yán)肅,密函上的消息,南境宇文氏帥兵臨近東楚南邊邊境,已經(jīng)攻下南部阜城,東楚朝堂接到消息,蕭文慧不知如何說服了朝臣派兵出征,如今,一個叫楚之的人,已經(jīng)率領(lǐng)東楚軍隊,朝著南邊進(jìn)發(fā)。 “那楚之……”安九斂眉,看向北策,似在探尋著什么,既然是蕭皇后派兵,那楚之,只怕是蕭皇后的人吧。 北策似明了安九的疑問,朝著安九點了點頭,“那楚之確實不是我的人?!?/br> 安九眉心皺得更緊,“那如今,東楚軍隊,只怕落是受蕭皇后掌控了。” 她就知道,以蕭皇后的野心,以及那二十多年蟄伏的耐心,絕對不會甘心好好在皇宮里,做她的皇后,如今,果然是抓住機(jī)會,興風(fēng)作浪了嗎? 不知為何,安九的心中,隱隱浮出一絲擔(dān)憂,蕭皇后如今若掌控了東楚軍隊,那北王府的孩子…… “咱們即刻動身回京都?!卑簿乓а赖溃瑳]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竟是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就連身體,都在隱隱顫抖。 北策感受到她的一樣,將她攬入懷中,立即對赤楓道,“立即動身?!?/br> “是。”赤楓領(lǐng)命,立即退了下去。 安九卻依舊陷在不安之中,抓著北策的衣裳,“你說……蕭皇后她會不會……” “不會,若她敢傷了孩子,我定不會饒了她!”北策一字一句,咬牙道。 東楚,京都,北王府外。 一座豪華的轎輦,緩緩?fù)T谕醺?,身后跟著一群軍隊,那恢弘的氣勢,讓周圍的百姓,都遠(yuǎn)遠(yuǎn)的避讓了開來。 轎輦剛停下,北王府的侍衛(wèi),就齊齊站成了一排,擋在大門之外,轎輦中的人,被扶著下了馬車,蕭文慧一襲華貴宮裝,在這宮門之外,更是顯得威儀華麗。 蕭文慧看著王府外的侍衛(wèi),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怎么?本宮到北王府來,北王府就是這么迎駕的嗎?” 王府外,為首的侍衛(wèi)立即上前,恭敬的朝著蕭文慧行了個禮,“參見皇后娘娘,王爺臨走之時吩咐,他們沒回來之前,任何人不能進(jìn)北王府一步。” “哦?是嗎?”蕭文慧斂眉,這個北策,竟是防著自己嗎?可防著又如何?蕭文慧掃了那些侍衛(wèi)一眼,“本宮來見見自己的孫兒,這也不行嗎?” “回皇后娘娘的話,王爺交代,任何人不得進(jìn)?!蹦鞘绦l(wèi)開口,目光堅定,沒有絲毫波動。 蕭文慧臉上依舊笑著,可語氣,卻驟然變得冷冽,“那如果本宮偏偏要見呢?” 那侍衛(wèi)一怔,瞧見蕭文慧渾身散發(fā)出來的凌厲氣勢,片刻愣然,卻依舊堅定,“皇后娘娘要見小王爺和小郡主,可以等王爺王妃回府之后,他們才能做主。” 等他們回府之后?蕭文慧眸子一凜,嘴角一抹輕笑浮現(xiàn),以北策和安九對她的防備和敵視,他們回來了,自己見這兩個小家伙,就更加沒有機(jī)會了,況且,想到自己的盤算,蕭文慧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濃了些,“也罷,里面住著本宮的孫兒,自然馬虎不得,這北王府的防備,可牢靠?看樣子,得加派人手才行,來人……” 蕭文慧朗聲開口,話落,身后的將士,一涌而上,和北王府的人對峙著。 北王府這些侍衛(wèi)看到這陣仗,卻也不敢有絲毫松動,蕭文慧看在眼里,卻也不急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北王府的大門,一字一句的開口,“給位守衛(wèi)北王府的心思,本宮再清楚不過,但本宮今日進(jìn)北王府的決心,也請各位好生斟酌了,今日,本宮非要見到本宮那一雙孫兒不可,若到了今日傍晚前,本宮還是無法從這里進(jìn)去,那就休要怪本宮不客氣,這北王府,也該好好重新修繕修繕了?!?/br> 蕭文慧眸子微瞇著,那勢在必得的樣子,讓人心中禁不住生出了幾分懼意,那為首的侍衛(wèi),卻也明白皇后的意思,只怕到最后,她就算是闖,也要闖進(jìn)去的,她口中的修繕……只怕對北王府,她不會憐惜。 但有北策的命令在,侍衛(wèi)們卻絲毫也不敢松懈,到了傍晚,依舊對峙著,蕭皇后就那樣坐在轎輦上,看著這一切,北王府的大門外,躺著無數(shù)的尸體,一撥又一撥的人想要破門而入,可蕭皇后終究是低估了北王府的實力。 蕭文慧看著依舊緊閉著的門扉,目光變得越發(fā)凌厲,難怪北策能夠放心的將這一對兒女留在這里,原來,早就如此篤定,非尋常人,是進(jìn)不得這北王府的。 可教她如此放棄嗎? 蕭文慧知道,她不能放棄! 今日得到消息,北策和安九,已經(jīng)從北秦國回來了,她沒有想到,那對夫妻,竟是那么大膽,要了赫連璧的性命,她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安穩(wěn)的回了東楚國,她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這個兒子,能耐超出了她的想象。 可越是這樣,她卻越是害怕。 北策的態(tài)度,她是再清楚不過的,只要他回來,他們之間,勢必會有一場對峙,如今,她雖趁著南邊宇文氏入侵的事情,掌握了大部分的軍權(quán),可這些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