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呵,這下可有趣了! 素來北策求見,靖豐帝都是第一時間召見,畢竟,那北策可是北王府的實際掌權(quán)者啊,怠慢不得,此刻亦然,靖豐帝斂眉,朗聲道,“宣北世子進來!” “是?!蹦菍m人領(lǐng)了命,迅速的退了下去。 大殿之中,那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至極,夏侯音眸光閃了閃,“皇上,你可是說了,臣妾的愿望,你都要滿足的,你是一國之君,可不能食言!” 安九眉峰一挑,在聽見那宮人通報之時,心跳就莫名加快了速度。 終于來了么? 哼,他若是再不來,自己就被人奪了去了呢,若真是那樣,她可不能放過他,不過此刻,他來了,安九的心里也安定了幾分,不過……想到什么,安九的嘴角,竟是多了一絲詭譎,眼下的情形,自己是不是該好好利用利用? ☆、第九十五章 霸道護妻,為她守身如玉! 夏侯音的話,讓靖豐帝越發(fā)的為難起來,僅僅是片刻,北策便已經(jīng)到了的大殿之上,第一眼就瞧見了安九,只是,此刻她坐的位置…… 北策濃墨的眉峰微皺著,感受到大殿中的詭異氣氛,一抬眼,正對上安九那眼里的調(diào)皮與詭譎。 那眼神,似在說——躲了這么久,終于出現(xiàn)了么? 那一剎,他好似意識到什么,心中禁不住低咒,這女人……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請罪么? 北策蹙眉,他早該料到的,她的目的是逼他出來,何必當真去做犯險的事?而自己,方才關(guān)心則亂,竟白白這般擔(dān)憂,此刻的北策,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氣。 只是,剛松了一口氣,靖豐帝接下來的話,卻是讓的神色瞬間冷了下去。 “北策,正好你來了,這里有一事,看看你意下如何!”靖豐帝看了北策一眼,心中打著將這事兒推到北策身上的主意,徑自繼續(xù)開口道,“容妃有個心愿,想替夏侯御淺爭取安九,你看……” 北策眸子一凜,靖豐帝甚至沒有機會將話說完,站在殿上之人,渾身散發(fā)出的氣勢,讓所有人都是一怔,甚是連靖豐帝,也是止住了話端。 大殿之上,眾人的呼吸都緊了起來,一直以來,北世子溫雅從容,而方才那一剎……那凌厲的怒氣,是他們的幻覺嗎? 饒是安九,心中也是有些詫異,看著殿上站著的白衣男子,眸中若有所思。 同樣也是感受到了北策方才那凌人的氣勢,夏侯音眉心不由得皺了皺,可也僅僅是一剎,隨即臉上又恢復(fù)了方才的笑容,悅耳的聲音緩緩而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御淺對安九郡主,也是真心一片,左右不過是定了親事罷了,當年太子殿下和安九郡主,不也是有婚約的么?可后來,一紙退婚書,也就了了,臣妾倒是覺得,還沒成親,可都算不得數(shù)呢!” 算不得數(shù)么? 那可是皇上親自下的旨,可這個時候,玉皇后,淑妃,元妃等人,也都不說什么,等著看這一出好戲。 這夏侯音,這些時日在皇宮里,也算是風(fēng)光夠了,能有個人打壓打壓,倒也不錯,再說了,她們姐弟,甚至連康寧都沒有放在眼里,實在是可惡! 元妃想著這些,眼底的幸災(zāi)樂禍,更是濃了幾分。 倒是北似嫻,端莊的面容之上,卻有一絲異色,瞥了一眼北策,斂眉道,“容妃meimei此話欠妥,安九郡主和策兒,他們是兩情相悅,這不是棒打鴛鴦么?” “嫻妃jiejie,臣妾不過是想要給御淺爭取一個機會,至于這結(jié)果,臣妾不也沒有強求么?”夏侯音不緊不慢的開口,倒是說得北似嫻沒了應(yīng)對之策。 瞧見北似嫻那閃爍的目光,夏侯音嘴角淺笑,“就當今天是臣妾的生辰,以此博一個樂子,若是安九郡主和北世子二人是老天注定的姻緣,那誰又差得動呢?皇上,你說是不是?” “呵……呵呵……”靖豐帝銳利的眸子瞇了瞇,夏侯音這樣說,倒是給了他一個好臺階,他順著下了又何妨? 濃墨的眉峰微挑,“如此,那朕就準了!” 一來圓了方才滿足容妃愿望的承諾,二來……靖豐帝斂眉,這安九和北策的婚事,是怎么來的,在他心里,始終如鯁在喉,今日借此刁難,倒也可以解了他心中的一口氣。 話落,北策的眉心更是皺得緊了些,夏侯音瞥了依舊坐在位置上的夏侯御淺,柔聲道,“御淺,你還愣著做什么?你的心意,本宮也替你表明了,現(xiàn)在要爭取,要看你的本事了??!” 所有人都看向夏侯御淺,只見那溫文爾雅的男子起身走到殿前,康寧公主百里雨姍的臉色更是沉了下去,不只是她,就連百里騫握著酒杯的手也是緊了緊,那陰鷙的眸中,瞬息萬變。 “世子,得罪了?!毕暮钣鶞\走到北策身旁,拱了拱手,雖是笑容滿面,可暗藏著的洶涌,卻是澎湃洶涌。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的氣氛越發(fā)詭異起來,有人擔(dān)心,有人憤怒,有人看著好戲,可有人卻在方才的一怒之后,整個人便歸于平靜,猶如一潭湖水,寂靜無波。 北策這反應(yīng),再次讓眾人愣了愣,竟是分不清楚,方才北世子身上的那凌人的氣勢是幻覺,還是眼前這平靜是幻覺。 這有人搶人都搶到面前來了,他竟是絲毫也無動于衷么? 這無動于衷,是不在意安九,還是他心里胸有成竹,絲毫也不將夏侯御淺這個敵手放在眼里? 眾人猜測之間,北策的目光終于緩緩的停留在了夏侯御淺的身上,清朗的聲音在大殿之內(nèi)響起,“恐怕要讓夏侯公子失望了?!?/br> 不僅僅是夏侯御淺,在場的旁人也都是一怔,失望? 看來,這北世子果然是胸有成竹?。?/br> 夏侯音眼底劃過一抹不悅,斂眉道,“還沒較個高下,哪里說得上失望?等到塵埃落定,到底是誰失望,才能確定,不是嗎?” “是啊,到底是誰失望,還有未可知!” 夏侯音的話剛落,安九的聲音赫然響起,一直沉默著的她,突然的開口,讓人皆是一愣,齊齊看向安九,只見她嘴角微揚,似是十分享受這被人爭搶的滋味兒。 不是兩情相悅么?看這模樣,似乎有些不對??! 可北策對上安九的眼,瞧見她眼中閃爍著的幽光,心中卻是了然,這個女人,她是在向自己挑釁么? 這些時日,那晚發(fā)生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那日在徽音殿溫泉內(nèi)的事情,也是時時在他的心中糾纏,可他掙扎逃避了這么久,始終還是要面對的,不是嗎? “呵呵,既然安九郡主都這樣說了,那咱們就想個法子,看看誰更有福氣一些?!毕暮钜糇旖堑幕《雀谴罅诵葡氲绞裁?,眼睛一亮,“不如……” “不用費心了!” 夏侯音還沒有說完,北策的聲音就赫然響起,擲地有聲,話落,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徑自走向安九,在安九的座前停下,夏侯音看在眼里,好看的眉峰微微皺了起來,可北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安九的身上…… 他干什么? 幾乎每一個人的心里,都生出了這個疑問,可這個北世子,似乎誰也猜不透。 只見他朝安九伸出手,那清亮的聲音,似無奈,又似寵溺,“如此,你可滿意了?” 這個女人以身犯險,比他現(xiàn)身,他出來了,方才,又那般挑釁,想要刺激自己,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如她所愿,這女人……他沒有想到,他竟是栽在了這個女人的手中! 這話中的意思,怕只有安九能明白,安九好看的眉峰一挑,優(yōu)雅的起身,倒也好不扭捏,將手放在北策的大掌之內(nèi),眼底似笑非笑,“只要世子愿意,世子可以讓我更滿意!” 這個男人,都已經(jīng)是她的丈夫,這些時日,卻是躲得連人影也不見,若非自己這般設(shè)計,恐怕,他還不會出來吧! 可既然出來了,那么,有些東西,也該要去想通了,精明如他,自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北策挑眉,眼底的寵溺更濃,二人視線交匯,眼波流轉(zhuǎn),這好似屬于二人之間的秘密暗語,卻是看得許多人都不是滋味兒。 百里騫銳利的目光落在那交握著的手上,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口喝盡,似乎還嫌不夠,不著痕跡的奪過侍者手中的酒杯,一杯杯的倒著,那眼底的嫉妒,竟是沒有絲毫掩飾。 “太子殿下……”北柔輕聲開口,拉了拉百里騫的衣袖,想要阻止,可是,百里騫手一揚,那力道便將她給推開,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無奈的看著百里騫,指甲深深的掐如皮rou,似乎這能借著身體的痛,才能掩飾心中的疼痛。 夏侯御淺看著兩人,眉心也是微皺,目光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夏侯音,只見她的嘴角雖微微的楊著,可那眼神中,他卻是看出了些微嫉妒。 心中一怔,難怪她今天如此費盡心思的撮合自己和安九,原來是為了他么? 北王府的世子北策?! 眼底一抹異色一閃而過,而此刻,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北策拉著安九的手,二人重新回到了大殿之上。 “北策,你這是干什么?”靖豐帝看了一眼北策和安九,那老練的眸中,似有什么東西凝聚。 北策抬眼,朝著靖豐帝行了個禮,絲毫也不再避諱,朗聲道,“皇上,今日北策進宮,就是為了和安九的婚事,臣想向皇上稟報一聲,臣已擬定了日子,準備迎娶安九過府?!?/br> 那晚雖然他和安九已經(jīng)天地為證,結(jié)為夫妻,可這個大婚,他欠安九的,如何也不能馬虎了! 既然這么多人惦記著他的妻子,那么,他就早些娶她過門,好打消了那些人的念頭,至于自己身上的毒……北策握著安九的手緊了緊,目光柔柔的落在安九的身上,瞧見她臉上的笑容,心中對自己,更禁不住多了幾分自嘲。 世人都說他北策精明睿智,有擎天架海之才,可是,竟是在這件事上,自己蒙蔽了自己這么久,鉆在牛角尖里,無法自拔。 若是她嫌棄自己,那一晚,又怎么會和自己私定終生? 想到此,北策的嘴角禁不住揚起一抹苦笑,既然安九不在意,那還有什么可顧忌的呢? 話落,所有人都是一怔,北策……打算迎娶安九過府? 靜得可以聽見人呼吸聲的大殿之上,砰地一聲,清脆而詭異,再看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百里騫的桌前,竟是灑了一桌的酒,那冷峻的臉上,更是陰沉無比。 “不,不行!”百里騫首先開口,明顯有些醉意,似乎借著酒意,他也沒了什么顧忌,赫然起身,厲聲喝道,“不行,你不能迎娶安九過門?” 玉皇后原本正幸災(zāi)樂禍夏侯音的算計失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怒聲呵斥道,“太子,你說什么醉話,你給我好好坐著!” 不能迎娶安九?這北策和安九是訂了親的未婚夫妻,迎娶安九也是遲早的事情,太子的心中,就算是放不下安九,那也得看著忍著,都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他無數(shù)遍,他依舊這般沉不住氣,實在是可氣! 大殿之上的其他人,神色也都變了變,百里騫卻是不依,“醉話?本太子說的是實話,這大殿之上,可不止本太子一人不想看到她們成親吧!” 百里騫輕笑一聲,父皇就不用說了,這婚雖是他賜的,可他生性多疑,對安九,始終有些芥蒂,現(xiàn)在還多了一個夏侯姐弟,哼,夏侯御淺也想娶安九么? 他那卑賤的身份,倒也配么? 安九最該嫁的人是他百里騫,從來都是他百里騫! “你……”玉皇后將眾人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一顆心更是提了起來,瞥了一眼北柔,冷聲道,“太子妃,太子喝醉了,你先帶他離開!” 北柔正在無措之間,聽到玉皇后的吩咐,反應(yīng)過來,立即起身上前,“太子……” “你……還有你……”百里騫抬手指著北柔,那恨恨的眼神,凝聚了太多的不甘,若非這個女人,他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他堂堂一個太子,生生被北王府那老女人無形中脅迫著,甚至連爭取安九的機會也沒有。 北柔的臉倏地綠了,玉皇后見勢不對,心中暗忖,這北柔當真是沒用,連自己的丈夫也奈何不了么? 再繼續(xù)放任太子這樣下去,今天就不是他們看人家笑話,而是要被人看了笑話去了。 玉皇后大步上前,左手抓著百里騫的手腕兒,“走,母后親自送你回太子府!”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說的對,你又何必苛責(zé)?” 玉皇后拉著百里騫正要走,夏侯音的聲音響起,那嘴角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詭異,目光緩緩的落在百里騫的身上,繼續(xù)道,“早就聽說太子殿下是個性情中人,男兒血性,他說的話,必然是發(fā)自肺腑,皇上,北世子打算迎娶安九郡主過門,可也得過了今日才行?。 ?/br> 那安九,雖有幾分姿色,卻談不上天姿國色,卻能引得這幾個男人,都為她如此,實在是有些本事。 還好,她一直都沒有小瞧她的打算,夏侯音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那交握著的手,眸光微斂,越發(fā)來了興致。 迎娶安九過門么? 有些事情,可并非那么容易呢! 靖豐帝老練的眸子微瞇著,“北世子,今日是容妃的生辰,你就圓她一個愿望吧!” 北策嘴角淺淺勾起一抹輕笑,那眼底似有不屑隱現(xiàn),“今日臣進宮,不是為容妃娘娘賀壽的!” 簡潔明了,言下之意,再是明白不過,容妃娘娘的生辰,關(guān)他何事? 當下,夏侯音攥著繡帕的手倏然緊了緊,隨即,那臉上多了一抹受傷的神情,“皇上,既然如此,那這個愿望,也就算了吧?!?/br> 美人傷心,我見猶憐。 靖豐帝心中不舍,想要再說什么,北策卻是先一步開口,“多謝容妃娘娘體恤大度,不打擾皇上為容妃娘娘慶生,北策和安九,先行離開!” 說罷,二人朝著靖豐帝行了個禮,在眾人愣然的視線之中,大步走出了大殿,那兩抹身影,消失了許久,眾人似乎都還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