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沒過多久,南溟便折返了胡來,葉漣漪看著那高大的男人,猶如看到了勾魂的使者一般,尤其是他手中拿著的那個(gè)瓷瓶,更好似一把利劍,要奪了她的命! “主子,你要的東西屬下拿來了,凜少主說,這藥只需一滴,便可立即見效,就算是再聒噪的人,也會變得安靜?!蹦箱閷⒛谴善砍噬稀?/br> 安九睜開眼,瞥了一眼南溟手中的瓷瓶,冷聲開口,“讓她喝下吧!” “不……”葉漣漪大吼出聲,好似想要阻止一切,又好似要在不能說話之前,吼出她的想說的話。 葉漣漪眼里溢滿驚恐,可安九卻容不得她不,得了安九的命令,南溟利落的拔了那瓷瓶的蓋子,上前一步,赫然扼住葉漣漪的下顎,被繩索綁著的葉漣漪,甚至連逃避掙扎的機(jī)會都沒有。 感受到那什么東西入了口,緩緩流入喉中,猶如瓊漿玉液一般甜膩美好,可是,那藥效卻…… 幾乎是那清流劃過喉嚨,葉漣漪想要吼叫,可張開嘴,卻是什么也聽不見…… 她……這么快,她便不能說話了么? 以后也不能說話了么? 葉漣漪如遭雷擊,看著安九,那眼里,滿是憤恨,她想咒罵,想大吼,可是,張開嘴,卻是怎么也發(fā)不出聲音…… 安九看著葉漣漪的模樣,心中卻是了然,恨么?恨又如何? 若恨,不能發(fā)泄,那折磨得只會是她自己! 想到葉漣漪對自己的算計(jì),想到外面的那些被迷暈了的強(qiáng)盜,安九深邃的眸子微斂,似乎要激起葉漣漪更濃烈的恨…… “葉二小姐,你說,那些強(qiáng)盜會憐香惜玉么?”安九的聲音緩緩響起,透著那么一股子說不出的邪魅,果然看到葉漣漪臉上的神色更是駭然,那狠戾的目光,瞪著她,似要將她撕碎一般。 想要咒罵,卻發(fā)不出聲音,想到什么,安九嘴角一揚(yáng),“葉二小姐,姐妹一場,我也準(zhǔn)備了一份大禮,恭賀你和你的夫婿新婚之喜呢!” ☆、第七十二章 凄慘下場,美男陷阱 葉漣漪望著安九,大禮? 安九的大禮,會有什么好意? 直覺告訴她,安九這大禮,只會讓她更慘罷了。 可是,安九要干什么?想到自己此刻的境況,安九無論做什么,對自己,都怕是沉重的打擊??! 葉漣漪說不出話,狠狠的瞪著安九,不斷搖著頭,眼里太多復(fù)雜的情緒,憤恨,恐懼,求饒…… 安九將她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走上前,附身靠近了她幾分,伸手觸碰著她的臉頰,鋒利的指甲經(jīng)過之處,皆是帶來一陣戰(zhàn)栗,好似只要安九一用力,那指甲就會掐如她的皮rou,毀了她的這張臉一般。 “怎么?害怕我毀了你的臉?”安九挑眉一笑,那淡淡的聲音,說不出的陰森詭譎,仿佛真就是葉漣漪口中的惡魔一般。 葉漣漪眼里的恐懼越發(fā)的濃烈,她想搖頭求饒,可是,卻生怕自己一個(gè)無意的牽動(dòng),讓安九失了手。 “呵呵,你放心,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我怎能如此對一個(gè)新娘子?”安九的聲音傳來,似乎是讓葉漣漪頓時(shí)松了一口氣。 可是,安九究竟要做什么? 葉漣漪看著安九,她后悔了,徹底的后悔了,若是讓她重新選擇一次,自己說什么也不會有那種僥幸心理,企圖將她接回府加以控制。 “你想問,我的大禮是什么嗎?”安九眸光流轉(zhuǎn),嘴角的邪惡越發(fā)的濃烈,“現(xiàn)在你不能說話,我也不怕告訴你,你該知道,與你為伍的這些強(qiáng)盜,可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如今百里皇室,大肆剿滅賊寇,你說,若是有人報(bào)信,會不會有很多官員來搶這個(gè)功勞?” 安九的話剛落,葉漣漪便明白了,那雙子大睜著的眼睛,盛滿了恐懼。 “……”葉漣漪張著嘴,想要說什么,可是,卻發(fā)不出絲毫聲音,安九……安九她要讓這些強(qiáng)盜落入官府手中,只怕連自己…… 果然,葉漣漪似乎聰明了些,如她所料的這般,安九的聲音繼續(xù)緩緩傳來…… “今晚,你們好好洞房花燭,明日一早,便會有人闖進(jìn)門,你說……朝廷會將這些……不,朝廷會將你們這些強(qiáng)盜當(dāng)場剿滅,還是將你們都抓回去,受審之后,再背叛絞刑?”安九不緊不慢的開口,說出的話,讓葉漣漪瞬間失了所有的希望。 對,安九說的不錯(cuò),若官府的人一來,看到這些強(qiáng)盜,甚至不會追究自己的身份,必然會將自己,也納入這些強(qiáng)盜之中。 還有絞刑……她竟是忘記了,前幾年,皇上便下令,俘獲的強(qiáng)盜,無論罪責(zé)大小,一律判死刑,曾經(jīng)甚至在東市的菜市口,當(dāng)眾處決了百名強(qiáng)盜,據(jù)傳,那局面,慘烈至極。 而安九……便是送給了自己這么一份大禮么? 不…… 葉漣漪搖著頭,那劇烈的力道,讓本就在她臉上的安九的指甲輕輕一劃,下一瞬,那細(xì)嫩的臉頰上,赫然出現(xiàn)一道血痕。 “呀……”安九驚呼出聲,看著指甲上的鮮血,眉心禁不住微蹙,“葉二小姐,你這是何苦?雖然命不久矣,可這張臉毀了,不可惜么?如此一來,怕是更加沒人認(rèn)得出你了!” 葉漣漪掙扎著,劇烈的動(dòng)作,竟是她整個(gè)身體趴在了地上,砰地一聲,可葉漣漪哪里有時(shí)間去顧忌身體的疼痛,想著緊接著要發(fā)生的事情,葉漣漪的恐懼,就如潮水般襲來。 她想磕頭,求安九大發(fā)慈悲,哪怕……哪怕讓她被這些強(qiáng)盜糟蹋了,她也能保住一條命不是? 她不想死,就算是受盡責(zé)磨,她也不想死,死了就什么希望都沒有了。 可是,說不出話的她,無法求安九,那被綁住的身體,也無法跪著,可終然是這樣,她還是極盡所能的趴在地上,頭不停的撞著地面,一下又一下,異常慘烈。 安九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起身,看著葉漣漪的模樣,眼底一片冰冷。 憐惜?她若真的對葉漣漪生出憐惜之意,那么,有朝一日,便會將自己置于慘烈的境地。 “漣漪meimei,今日你要做送你出嫁,我也是送到了,就不打擾這屬于你的美好時(shí)光了,安九祝你……幸福!” 話落,在地上不斷的撞擊著額頭的葉漣漪身體一怔,抬眼看向安九,果然見到安九緩緩轉(zhuǎn)身,那決然的背影,讓她更是慌了起來。 幸福?她已經(jīng)在地獄的邊緣,怎么幸福? 安九……安九丟下她了……葉漣漪渾身顫抖著,她恨,她不甘,看著安九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葉漣漪忙掙扎著挪動(dòng)身體,她要離開,要趁著那些強(qiáng)盜還沒有醒來,離開這地方。 葉漣漪挪動(dòng)著身體,一下又一下,終于,好不容易到了門口,看著門外的一切,她眼里的熱切越發(fā)的濃烈。 高墻之上,安九站在南溟的身旁,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那新房的動(dòng)靜,瞧見葉漣漪艱難挪動(dòng)的身體,嘴角禁不住淺淺上揚(yáng)了一個(gè)弧度,還想離開么? 呵,只怕是垂死掙扎罷了! “主子,凜少主蒙汗藥的用量并不多,只怕那些人,要醒了?!鄙砼?,南溟的聲音響起,聽得安九淡淡應(yīng)了一聲,隨即,想到什么,繼續(xù)道,“主子,報(bào)官一事,當(dāng)真是要……” “自然是要,不讓,我方才是說著玩兒的不成?”安九斂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門口的葉漣漪,“左右天色也已經(jīng)晚了,這良辰美景,可不要辜負(fù)了才好,至于報(bào)官……明日一早,只要讓這些強(qiáng)盜無法離開便可。” 想到方才那大當(dāng)家以及一屋子男人惡心的視線,安九就禁不住蹙眉,這些強(qiáng)盜,既然和葉漣漪蛇鼠一窩,自然也要落得同等下場! “那小姐明日一早,可要來這里看看?”南溟試探的問道,“明天太子和北柔小姐大婚,又是北老王爺壽宴,只怕這事會沖撞了喜事?!?/br> 安九瞥了南溟一眼,挑眉一笑,“沖撞了喜事?那正好,這些人連多一天的活路都不會有?!?/br> 南溟身體一怔,恍然明白了什么,主子的意思……對啊,如此大批的強(qiáng)盜,朝廷不會放過,無論是誰來處理此事,都不會讓此事造成太大的影響,唯一的選擇,便是將這些人當(dāng)場誅滅,事后有人追究起來,那也不過是一句這些強(qiáng)盜反抗,無奈之下,只有強(qiáng)勢誅殺的話罷了。 南溟看向那門口,聽見大廳那邊有了動(dòng)靜,似乎有人喊著“新娘”之類的話,不多久,一群醉漢,偏偏倒倒的走向了新房。 就算是很遠(yuǎn),二人依舊瞧見葉漣漪那驚恐的面容,那張開的嘴,似乎是在無聲的叫喊著什么,可是,她根本無法抵抗,便被幾個(gè)男人給拖進(jìn)了新房。 那些強(qiáng)盜,似乎發(fā)現(xiàn)只剩下一個(gè)女人,頓時(shí)怒氣正盛。 甚至連門都沒來得及關(guān),被撕碎的衣裳便被丟了出來,男人的狂笑聲,在房間內(nèi)響起,其他人搶奪著被丟出來的衣裳,一陣喧嘩…… “走吧!”安九斂眉,眼底一片冰冷,若非她早知道,以葉漣漪的性子,不會對自己安什么好心,所以才做了提防,只怕,此刻那被糟蹋的女人,當(dāng)真是她了! 葉漣漪啊葉漣漪,她自作孽不可活,怪得了誰呢? 怪只怪,她不該對她安九,存了如此惡毒的念想,才落得如此下場! 安九被南溟托著,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的落在地上,那后巷之中,早就有一輛馬車在等著,安九撩開馬車簾子,正要上去,卻是瞧見里面坐著的人,神色微怔。 “北策,你……你怎么在這里?!卑簿趴粗侨?,只見他坐在她平日做的那個(gè)位置上,此刻也看著她,那雙平靜溫和的眼眸,讓人心神寧靜。 馬車外,聽到安九驚呼的南溟,身體也是一怔,北策?北世子? 他什么時(shí)候竟上了馬車? “我去了國公府,沒有找到你,聽說你送新娘出嫁,便來看看,來的時(shí)候,你正在墻上,所以,就自己先上了馬車。”馬車內(nèi),單是聽這溫潤的聲音,便可以想象得出那聲音的主人的優(yōu)雅。 南溟一愣,方才在墻上之時(shí),他上的馬車? 可他怎么會沒有察覺? 他的出現(xiàn),竟是連自己也能騙了過去,那意味著什么? 南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馬車,這北世子,竟還有如此讓人意想不到的身手么? “進(jìn)來?!蹦莾?yōu)雅的聲音再次響起,短短的兩個(gè)字,雖然溫和,卻是透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安九斂眉,進(jìn)了馬車,晉國公府的馬車,不若北王府的豪華寬大,此刻,兩個(gè)人坐在里面,著實(shí)有些壓抑,似乎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似乎是這突然而來的曖昧,讓二人皆是想到了那日在琉璃軒中,安九那肆無忌憚的調(diào)戲,不僅僅是北策,就連安九的臉上,都浮出一抹淺淺的紅暈。 “咳,南溟,回府。”安九輕咳了聲,似乎是要借此來掩飾什么。 話落,南溟一躍上了馬車,微暗的天色中,馬車緩緩而行,馬車上,北策的目光若有似無的打量著安九,平日里,安九的打扮素雅得很,今日一襲大紅,竟是透著幾分美艷妖嬈。 “紅色……不錯(cuò)?!北辈呤栈匾暰€,緩緩開口。 安九微怔,紅色……不錯(cuò)? 目光瞥見自己身上的紅衣,安九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北世子,竟是在夸她么? 安九看著北世子,難得,實(shí)在是難得! “薛氏,死了?!背烈髌?,北策的聲音緩緩響起,說出的話,卻是讓安九一怔。 薛氏死了? “可我記得,她被救了上來,不是嗎?”安九蹙眉,那薛氏,妄圖置她于死地,可終歸是北王府的人,事后,她也沒再追究,可死了……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 “染了風(fēng)寒,耽擱了救治。”北策斂眉,平靜的眸中沒有絲毫波瀾。 呵,安九更是覺得奇怪,耽擱了救治?北王府缺大夫么?若是北王府缺大夫,那整個(gè)天下,怕也沒大夫了。 “等等……”安九對上北策的眼,突然捕捉到什么,看北策的眼眸多了一絲審視,沉吟片刻,試探的開口,“是你……你不想讓她活么?” 安九看著北策的眼,似乎是想要探出她想要的答案,可是,那雙平靜的眸中,竟是看不出絲毫端倪。 北策淡淡的看了安九一眼,沒有回答,可精明如安九,思索片刻,卻是明白過來。 這北策,他是在為她教訓(xùn)薛氏么? 想到那薛氏,安九斂眉,“死了么?死了也就死了!” 馬車內(nèi),二人一陣沉默,可挨得極近的身體,卻是讓這狹窄的空間里,多了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過了好一會兒,馬車才在晉國公府的后門停下。 清寧小筑內(nèi),安九看著坐在榻上,悠閑的喝著茶的男人,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自方才回了國公府,北世子也跟了進(jìn)來,她以為他找她有事,可是,她詢問了好幾遍,可這個(gè)男人卻好似什么也沒聽見一般,徑自坐在那里,不發(fā)一語,好似這是他的琉璃軒一般。 北策來干什么? 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也絲毫沒有見他有要離開的模樣,紅翎卻是歡喜北策的存在,一會兒忙著泡茶,一會兒忙著上點(diǎn)心,那殷勤熱切的模樣,好似北策才是她的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