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她似乎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了。那個男人,看著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直到他們的馬車走遠(yuǎn),她這才輕呼出一口氣,迅速的起身,往反方面跑去。就在剛才,腦海里混亂得很,一些不屬于她的記憶片斷再度跳了出來,也讓她大概的摸清了這具身體和身處的這個國家的信息。 這個云天國,以武為尊,以醫(yī)為貴,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凝聚玄氣,精于武道之術(shù),顧風(fēng)華,醫(yī)藥世家排行第七的嫡系子弟,不僅無法凝聚玄氣,還對醫(yī)藥也是一竅不通,有著廢物顧七之稱,再加上容顏普通,在顧家的地位甚至連個小丫環(huán)也比不上,可偏偏這樣的一個人,卻與當(dāng)朝皇子有婚約,也正是這樣才有了今天的這場陰謀的誕生。 借著夜色,她潛進(jìn)城里,往顧家后院一處墻上翻了過去,憑著腦海中的記憶來到一處破爛的小院,記憶中,這里便是她住的地方,根據(jù)腦海中的記憶,她在一個箱子中拿出一套半舊的衣服換上,點燃火盆,將那身破爛的衣服丟進(jìn)去燒毀。 身體的虛弱和身上的傷讓她知道必須得處理,可她空有一身醫(yī)術(shù),眼下卻沒藥。眸光一轉(zhuǎn),她起身往外而去,堂堂醫(yī)藥世家的顧家,又豈會沒有她所需要的藥材? 往外走去,夜色中,只見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老者匆匆步行邊說著話:“這大半夜的,洛王身邊的白羽神色匆匆過來,只怕洛王病情不樂觀??!要推又推不掉,若真在我們顧家手上出了事,只怕……” “洛王的身體弱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一次病發(fā)得這么猛,就算真的兇多吉少也不會累及我們顧家,不必太過擔(dān)心?!?/br> 兩人漸行漸遠(yuǎn),而在他們身后的暗處,顧風(fēng)華慢慢的走了出來,神色莫測…… 第3章 略施小計 那個男人要死了?應(yīng)該不會吧?頂多也就是力不從心加重病情,離死應(yīng)該還有段距離,再說,他不是還想找出她碎尸萬段嗎?又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就死? 清幽的眸光劃過一抺暗光,本來打算跟著那兩人去藥庫的,現(xiàn)在想想,那些人害得她失了清白之身,她又怎么可能不給她們送份厚禮呢?唇角微微的揚(yáng)起一抺弧度,眸深如海,使得她平凡的面容剎那間浮現(xiàn)一抺妖異的魅惑,在這夜色中,散發(fā)著詭異與嗜血的神采。 這一夜,表面上看來是平靜的,實際上,卻是暗藏駭浪。顧家的當(dāng)家家主和顧家老太爺一去洛王府就是一夜,直到次日的清晨才回來,因為診斷出洛王命不久矣,顧家家主猶豫后還是直言說明,卻不想被那洛王身邊的暗夜一腳踹飛,毫無防備的他被這一腳傷得不輕,本想到藥庫拿份治療內(nèi)傷的藥液,卻發(fā)現(xiàn),守著藥庫的護(hù)衛(wèi)一個個倒在地上,藥庫大門打開著,看到這一幕,兩人臉色都是一變,迅速往里面跑去,這一看,險些沒暈過去。 而另一邊,一名粉衣少女正扶著一名美婦人,身后跟著幾名婢女和兩名護(hù)衛(wèi)往破院走去,一邊說:“母親,那顧七好大的膽子,竟然夜不歸家,行為不檢,這是想敗壞我們顧家的名聲,一定不能輕饒是她?!?/br> “她若真如你所說夜不歸宿,敗壞門風(fēng),我斷斷不會輕饒了她?!泵缷D人緩聲說著,眉宇間,自有一股當(dāng)家主母的威儀。 這美婦人正是顧家的當(dāng)家主母,而那粉衣少女則是顧家主庶出的女兒顧風(fēng)語,排行第三,因她討好乖巧的緣故,再加上又一直跟在顧家主母親生的女兒,顧大小姐的身后,在顧家主母面前也說得上話,用度什么的都比其他庶女要好。 來到破院外面,顧家主母嫌惡的瞥了那院子一眼,也不踏進(jìn)去,只是示意身后的婢女:“去,看看她有沒在里面?!?/br> “是?!鄙砗髢擅九畱?yīng)了一聲,快步往里面走去,推開了里面的房門,看到了那床上背對著她們睡著的少女時,兩人相視一眼,皆是一怔,又迅速的轉(zhuǎn)身離開。 院外,看到那兩名婢女急急而來,顧風(fēng)語眼中浮現(xiàn)得意,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兩名婢女卻是看了她一眼后,開口道:“夫人,七小姐在屋中,還沒起床?!?/br> “什么?這不可能!”顧風(fēng)語一怔,一時間失了禮數(shù)的大喝著,邁步就要往里面走去,卻見那從屋中走出的人影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床上的顧風(fēng)華在兩名婢女退出去后便睜開了眼睛,剎那間,一抺凌厲的精光在眼底一閃而過,仿佛只是錯覺一般,她起身穿衣,睡眼迷朦,渾身透著一股慵懶的神態(tài),而這副表情,正好落入那正走進(jìn)院中的眾人眼中。 “顧七?” 顧風(fēng)語瞪著眼睛盯著她,活像要在她身上盯出個洞來一般,不知怎么的,眼前的顧七竟然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是哪里奇怪了?她盯著她,見她也看著她,這才猛然察覺,今日的她與往日的不同在于,她竟然敢直視她,竟然敢這樣無懼的直視她! “嗯,三堂姐?這么早找我有事嗎?”她不是原本的顧七,舉止神態(tài)中,自然不會那種畏縮與自卑。目光一轉(zhuǎn),落在那一旁的顧家主母身上,她微微輕身行了一禮:“顧七見過大伯母?!?/br> 這回,不僅是顧風(fēng)語,就連顧家主母也微微側(cè)目,眼底浮現(xiàn)一抺詫異,認(rèn)真的打量著她,見她還是那個她,但卻不知怎么的,今日的她,與往日不同。 “語兒說你昨日跟她出去后就走散了?還擔(dān)心你出了什么事呢!既然沒事,那我也就放心了?!?/br> “讓大伯母掛心了,我昨日找不到三堂姐就先回來了,也許是因為我走后門,三堂姐才不知道。”一番話,她說得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此時,盛怒的顧家家主在問得顧風(fēng)語一早往破院去后,便怒氣沖沖而來,人未到破院,盛怒的聲音已經(jīng)傳了進(jìn)來。 “逆女!你給我出來!” 除了顧風(fēng)華和顧風(fēng)語之外,院中的幾人都是一怔,轉(zhuǎn)身往回看去之時,只見,顧家家主顧成剛手持漆黑長鞭,一進(jìn)院子鞭子一甩,竟是朝那正皺著眉頭盯著顧風(fēng)華失神的顧風(fēng)語抽去。 “咻!啪!” “??!父親!”顧風(fēng)語猛的回過神來,整個人被那夾帶玄力的一鞭子抽趴了下去,肩膀處的衣裳瞬間破裂,一道血痕滲出。 這一幕,不僅驚呆了顧風(fēng)語,更讓一旁的顧家主母也愣住了:“老爺,這是怎么了?”她不動聲色的閃身退開,免得被鞭子傷到。 “該死的逆女!竟敢勾結(jié)外人盜取家族中的藥物,你好大的膽子!”震怒的聲音從顧成剛的口中傳出的同時,他手中的鞭子再度狠狠的朝地上的顧風(fēng)語抽去,一鞭又一鞭,狠厲而毫不留情:“說!你到底與何人勾結(jié)?其他的藥到底在哪里!今日若不將藥液交出來,我定要讓你嘗嘗顧家水牢的刑責(zé)!” “咻!咻!咻……” 顧風(fēng)語因他的話而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嘶!啊……父親……父親我沒有……好痛!父、父親……我沒偷家族的藥……藥液,啊……” 短短數(shù)十息后,那地上的顧風(fēng)語已經(jīng)奄奄一息,衣裳被鞭子抽破,一道道的血痕滲透衣裙,發(fā)絲凌亂,一身的狼狽,她卷縮著的身體死死的抱著臉,一邊哭喊著:“我沒偷……嗚嗚……我沒偷……” 顧成剛的震怒與無情的鞭責(zé)讓一旁的顧家主母心頭發(fā)悚,看著地上血rou模糊的顧風(fēng)語,她遲疑了一下,道:“老爺,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語兒應(yīng)該沒那個膽敢勾結(jié)外人偷家族的藥液才對?!?/br> 一旁的顧風(fēng)華瞥了那被打得血rou模糊的顧風(fēng)語一眼后,便斂下眼眸把玩著垂落胸前的發(fā)絲,突然想起,她如今的這具身體似乎還有個父親…… 第4章 非完璧之身 “誤會?”顧成剛握著鞭子的手氣得顫抖,指著地上的顧風(fēng)語對身邊的妻子道:“昨夜我與父親去洛王府時還去藥庫拿藥了,今晨回來去了藥庫,那里面上好的藥液和靈露以及靈散幾乎都被人搬空,就連我藏在暗格的靈丸居然也被偷了,我命人在藥庫仔細(xì)尋找線索,最后發(fā)現(xiàn)有些灑落地上的藥散,零零散散灑了一地,順著那些藥散找去,在她院外墻角處找到一個空了的藥瓶子。”說著,怒視著顧風(fēng)語:“我讓人將你的院子翻了個遍,在你房底下和院外墻角邊的地下找到了不見的藥物,說我冤枉你?你不將凝膚玉露和寧神散還有九轉(zhuǎn)靈丸交出來,我還要打死你!” 趴在地上的顧風(fēng)語聽到那話后,眼睛不可置信的睜大著,嘴唇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在她院中找到那些被盜的藥物?怎么可能! “不!我沒偷!父親,我真的沒偷,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是你?不是你東西怎么會在你的院子找到?說!那剩下的幾樣珍貴的藥物,是不是被你那同伙拿去了?那人到底是誰!你若不說出來,我剝了你的皮!”憤怒的顧成剛厲聲喝著,手中的鞭子再度的抽下。 “咻!” “啊……我沒有,我沒有……父親,一定是有人害我,一定是有人想害我……” 一旁的顧夫人聽到那話后,臉色凝重。靈丸,那可是顧家極為珍貴的藥物,還有那凝膚玉露和寧神散,隨便一瓶拿出去外面都會被搶破頭,尤其是那靈丸,現(xiàn)在竟然是這些珍貴的東西被盜,這…… “有人想害你?就憑你小小一個庶女,誰會費(fèi)這個心去害你!到了這時還滿口胡言不知悔改!看我不打死你這逆女!”盛怒的顧成剛再度甩出鞭子,狠狠的抽打著。 “嘶!?。〔灰灰蛭摇赣H不要打我……不是我……嗚嗚……” 看著地上遍體鱗傷的顧風(fēng)語,顧夫人皺了皺眉頭,移開了眼,不經(jīng)意間瞥到了站在一旁垂低著頭不知在想著什么的顧七時,目光深了幾分,不待她深究她今日的不同,就聽身后傳來了一道溫柔的聲音。 “爹,娘?!?/br> 那溫柔的聲音令院中的眾人都轉(zhuǎn)身看去,也令那原本斂著眼眸的顧風(fēng)華抬眸望了過去。 院子的門外站著一男一女兩人。女子身著白色衣裙,約莫二十歲上下,絕美而出眾的容顏上帶著一抺溫柔隨和的笑容,纖細(xì)的腰肢被那白色的腰帶勒得不堪一握,白色輕紗飄逸出塵,如同仙子一般,很是讓人驚艷。 這女子,就是顧家大小姐,顧風(fēng)清。顧風(fēng)清,顧家新一輩女子中最為出色的玄力和醫(yī)術(shù)的新銳子弟,可說是一位備受注目又被寄予期望的子弟,在她身上的光環(huán)有很多,皇城第一美人之稱,善水仙子之稱,還有武玄天才之稱,光芒猶如明月,女子之中,無人可及。 站在女子身邊,負(fù)手而立的那名紫袍男子容顏出色,如刀削的容顏和他那眉眼間的冷冽傲然,讓他看起來有著幾分鐵血硬漢的氣質(zhì),腰間四指寬的玉帶纏身,腰側(cè)佩帶著一塊古玉,流蘇垂落,這一身的裝扮,再配上他那一身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勢,除了當(dāng)朝二皇子軒轅鴻烈又能有誰? 而這軒轅鴻烈還是這云天國的戰(zhàn)神王爺,封號為端,稱為端王,手掌云天國的兵符,權(quán)力滔天,這樣的一個天之驕子,還是她這個聞名京都廢物顧七的所謂未婚夫。 許是察覺她的目光,軒轅鴻烈冷然的目光朝她掃了過來,一眼之后,又漠然的移開。那目光淡漠而無波,仿佛她渺小得根本不配入他的眼一般。 就在軒轅鴻烈移開目光的同時,顧風(fēng)華唇角微微勾起一抺小得無法察覺的弧度,收回打量的目光。 “拜見端王爺?!鳖櫝蓜傃杆賮G掉手中的鞭子,與他夫人一同上前行禮,而后,略帶責(zé)備的對顧風(fēng)清說:“清兒怎么能把王爺請到這小院來,還不速速請王爺去前廳稍坐?!?/br> 顧風(fēng)清還沒應(yīng)聲,地上的顧風(fēng)語就飛撲上來,抱住了她的腿哭喊著:“大姐,大姐救我,我沒偷府里的藥,我真的沒偷府里的藥啊!” 潔白的裙擺被她這一抱給,染上了污漬,顧風(fēng)清眉頭也沒皺一下,反而是看向了她父親,微頓了一下,輕聲問:“爹爹,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以三妹的性子,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的?!?/br> 聽到這話,顧風(fēng)語感激涕零的看著她,一個勁的點著頭:“一定是有人害我,一定是有人害我的,我怎么可能偷了家里的藥藏在我院中,一定是有人害我的……” “顧府藥庫遭盜?而這盜者是三小姐?”一直沒開口的軒轅鴻烈眼底劃過一抺暗光,掃了地上的顧風(fēng)語一眼。 聽到他開口,顧成剛這才將事情簡單的跟他說了一下,原本是盛怒之下沒有細(xì)思,此時漸漸冷靜下來,怒火也壓下,倒也覺得有幾分詭異之處。 “若藥物真在三妹的院中找出,這栽贓嫁禍的可能性要比較大,府中的藥庫價值千金之物不少,那人卻并沒有將盜出的藥全部帶走,顯然是針對三妹而來?!鳖欙L(fēng)清說著,看向地上的顧風(fēng)語,問:“三妹,你仔細(xì)想想,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短短時間就理清整件事情,一旁的軒轅鴻烈贊賞的目光朝顧風(fēng)清看去,落在她出色的容顏上時,冷冽的神情柔和了幾分。 地上的顧風(fēng)語慌亂的想著,可是,她根本沒在外得罪人,視線不經(jīng)意的落在那站在一旁如置身事外的顧七身上,當(dāng)即指著她喊著:“是她!一定是她!昨天我明明見她跟著幾個陌生的男人走了,一定是她勾結(jié)了外人偷了家里的藥!” 顧風(fēng)華瞥了她一眼,閑閑的道:“三堂姐,你莫不是被打糊涂了?我平時大門也沒出一步,又怎么可能認(rèn)識什么陌生男人?!?/br> “你行為不檢,敗壞顧家門風(fēng),你已非完璧之身,就算你百般抵賴,只要一檢查,定可證明我說的是事實!就是你,就是你勾結(jié)的外人,盜取藥物陷害于我!” 她的話,讓顧風(fēng)華清幽的眸光一冷。 第5章 守宮砂 而一旁的眾人聽到她的話后,也是猛然一驚。顧成剛夫婦更是不可思議的朝顧七望去,在震驚之時,心下又浮現(xiàn)一絲欣喜,若這顧七真的行為不檢,早已不是白壁無暇,那她與端王爺?shù)幕槭戮统刹涣肆耍炊?,他家女兒更是可以名正言順的與端王爺成為一對。 顧風(fēng)清心下也是一喜,美眸朝顧七看去,卻又輕聲呵斥著顧風(fēng)語:“三妹,事關(guān)小七的清白,你怎可胡說?!泵理鬓D(zhuǎn)間,落在一旁軒轅鴻烈的臉上,注意著他的神色。 軒轅鴻烈抿著唇,眸光冰冷的看著那站在一旁事不關(guān)己的顧七,這個女子,他打開一開始就是不喜,全身上下無一處可取,偏偏這樣的一個女子,竟與他有婚約在身,就憑她那無鹽的容顏,生在醫(yī)藥世家,連藥都辨認(rèn)不出幾樣的廢物,想成為他的女人?真是癡心妄想! “叫兩個人給她檢查一下!”軒轅鴻烈負(fù)手而立,厭惡的目光直視著那張平凡的臉,聲音冰冷,透著徹骨的寒。 “是。”顧成剛點頭應(yīng)了一聲,目光朝身邊的夫人看去,示意了一眼。 顧夫人朝身后的侍女吩咐了一聲,便見她們快步往外走去,不多時,領(lǐng)了兩個老婆子回來:“你們帶七小姐進(jìn)屋,好好檢查一下。”她特意加重了檢查兩字,意有所指的看了顧七一眼。 “是?!蹦莾蓚€婆子連忙應(yīng)了一聲,就朝顧七走去,一左一右的就要架上她的手,卻被她掃來的那平靜無波的目光驚住,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上前。 就這么一瞬間,顧風(fēng)華心思百轉(zhuǎn),權(quán)衡利弊,最后調(diào)整下心緒,掩去眼底那一絲冰冷,目光悲戚的看向那軒轅鴻烈:“別人不信我沒關(guān)系,你是我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不信我?”說著,怒指向那一旁的顧風(fēng)語:“僅憑她的一面之詞,就對我這般侮辱,你們怎么可以這樣!今日誰敢動我一下,我、我就死給你們看!”腳步踉蹌往后退了一步,面露悲切哀傷與憤怒,像是受了什么重大打擊一般。 誰也沒料到她會突然這樣指責(zé),一時間,顧家的人面面相覷。但她這樣尋死覓活的性子,倒是讓顧夫人放下了心中的疑惑,這樣的顧七,才是那個軟懦無用的顧七。 軒轅鴻烈微皺起了眉頭,他縱是不喜這顧七,但她是他父皇所指,若因他而命喪當(dāng)場,只怕對他的名聲也不好。 “顧七,想要端王爺信你很簡單,你只要驗明清白之身事情不就解決了?”顧風(fēng)語捂著身上的傷,恨恨的看著她:“還是你根本就已經(jīng)……” “你閉嘴!”顧七大聲的喝著,怒視著她:“你為什么要這樣陷害我?毀我名節(jié)?你口口聲聲說我已非清白之身,若我還是清白之身,你又當(dāng)如何?” “你不可能還是清白之身!你若還是清白之身,我當(dāng)場就挖掉一雙眼珠子!端王爺為證!若你已非清白之身,婚前失貞,欺瞞端王,罪無可恕,廢去手腳,輪為軍妓!”她恨恨的說著,心下很清楚她被下了藥,她不可能還是清白之身的,絕對不可能! “三妹!”顧風(fēng)清一驚,連忙喚住了她,可卻阻不住她說出的話。 一旁的顧成剛夫婦也微皺了下眉頭,不贊同的看了顧風(fēng)語一眼,又暗暗注意著端王的面色,見他此時的目光落在顧七的身上,不由也朝顧七看去。 “你、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能這樣殘忍……”顧七像是被嚇到似的,臉色蒼白,難以置信的看著顧風(fēng)語,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震驚神色。 顧七蒼白的臉色以及那震驚的表情,卻是讓顧風(fēng)語認(rèn)定了她心虛,越發(fā)的有恃無恐,當(dāng)下,轉(zhuǎn)身就朝軒轅鴻烈跪了下去:“端王爺,請您作證!” 到了這一刻,無論是顧成剛夫婦還是顧風(fēng)清都沒人再開口。因為他們知道,以一個庶女為賭,若顧七當(dāng)真非清白之身,那么,顧風(fēng)清將可以名正言順的站在端王的身邊,他顧成剛的女兒若成了端王妃,那將是顧家天大的榮譽(yù),無論是對他還是顧家都有著極大的好處。 若顧七還是清白之身,損失一個庶女的一雙眼睛,對他們來說也算不得什么,因此,他們沒理由去阻止眼前這一幕的發(fā)生,至于顧七的下場會如何,那就不是他們應(yīng)該擔(dān)心的事情了,一個沒用的廢物,留在顧家也是浪費(fèi)糧食,是他們顧家之恥! 軒轅鴻烈冷漠的目光落在一臉悲切憤怒的顧七臉上,低沉的聲音伴著冰冷的傳出:“顧三小姐已經(jīng)說了,若誣蔑了你,自挖雙眼,若你已非清白之身……”他的聲音一頓,目光危險的一瞇:“本王定讓你生不如死!檢查!” 顧七垂下了眼眸,掩去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冰冷與譏諷,再抬眸,面色蒼白,輕咬牙:“不用你們檢查!我自有東西證明我的清白。”說著,卷起衣袖,露出了她白皙的半截手臂,那手臂之處一點顯眼的紅,讓人看得真切。 那兩名老婦人見狀連忙上前仔細(xì)的看了看,又用手指搓了搓,最后對顧成剛夫婦微微一福身:“老爺夫人,是守宮砂沒錯,七小姐仍是清白之身?!?/br> 此話一出,眾人神色各不相同,顧成剛夫婦相視一眼,看向端王,而端王目光幽深的落在顧七那白皙的手臂上,那一點顯眼的紅,證明著一個女子的貞潔,守宮砂,若是破了身,自然就會消失,而今尚在,那就是說她確實是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