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有害怕別人的否定的原因嗎?” “有一點(diǎn)點(diǎn),也可以說沒有。別人怎么看我想我,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潛意識中我很還害怕別人不喜歡我,他們對我產(chǎn)生的負(fù)面想法會形成負(fù)能量,我感受到這種負(fù)能量會讓我自己很不高興?!?/br> “這是你的真實(shí)想法嗎?” “我,我不知道。” “那覺得根本原因是什么?” “根本原因……”孟詞沉默了,半晌,她又微微地動唇,“應(yīng)該,是我害怕來自外界的傷害。” 岑昱早在決定和孟詞攤牌要為她做心理咨詢的時候,就已經(jīng)摸清楚了她的癥狀,現(xiàn)在他做的,只是在確定孟詞自己知不知道。 他還在試探,她敢不敢把真實(shí)的病因說出來。 她不說出來,不管怎么做,都是治標(biāo)不治本。 “為什么會害怕?因?yàn)樵?jīng)受到過傷害所以才害怕?”低沉的聲線帶著一絲溫柔,又有引導(dǎo)的意味。 說完,久久地沒有聽到回答,轉(zhuǎn)頭去看時,只見孟詞已經(jīng)闔上了雙眼,呼吸平穩(wěn)地睡著了。 岑昱看著她此時安靜而美麗的面龐,眼中泛起一絲冷意,隨后冷意消失,又被溫柔取代。他伸出手,將她頰側(cè)的發(fā)撩至耳后,唇邊露出一個笑來。 又過了片刻,他俯身在她的眼睛上親了親,又看著她,她沒醒,他又在她的唇上印了印。溫?zé)岬挠|感,一如記憶中的那樣軟,像幼時吃過的最好吃的軟糖,好像要軟到了人的心里。 那一年的那件事,不僅改變了她,也改變了他,又或者,每一個人都改變了。 他凝視著她,從櫻桃小口,到細(xì)膩的脖頸,再到……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不敢再看,只躺了回去,深呼吸,平復(fù)著剛起的燥熱。 這一天夜里,孟詞罕見地沒有做噩夢,在她的夢里,黑色的天空像一張黑色的大幕布,上面點(diǎn)綴著很多的星星,她坐在房頭看著星星,一顆一顆地數(shù)著。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身邊又多了兩個長相精致的少年,一個溫和沉默,總不說話,嘴角卻微微地翹起。 一個陽光開朗,他指著天邊的某個地方:“孟詞,沈信,你們看,那應(yīng)該就是人馬座吧?” 她順著少年指著的地方望去:“真的是誒!”她一巴掌拍在少年的肩上,笑,“王臨,真有你的。” 她的右邊,沉默著的少年則開口:“真拿你們沒辦法?!?/br> 兩人一起:“沈信你說啥呢?!” 少年嘴角噙笑:“沒文化真可怕,那是半人馬座?!?/br> 兩人怒,對視一眼,就要去打他,他也不跑,站在原地,臉上是“我有說錯什么嗎”的表情,被兩個人一左一右一個勾住了脖子一個抱住了腰,兩雙手就伸至他身上撓他的咯吱窩。 一時三個人跑的跑追的追,歡聲笑語回蕩在美麗的星空之下,每個人的笑容都是那樣的真實(shí)。等三個人都玩兒累了,孟詞回頭,就看到她的阿公站在遠(yuǎn)處恨聲道:“個鬼娃子,喊你莫和男娃兒廝混,只是不聽話?!?/br> 然后,三個人站著一起聽訓(xùn),不知道又發(fā)生了什么,大家都作鳥獸散,撒丫子跑遠(yuǎn)。 孟詞看著跑遠(yuǎn)的兩個少年,揮手大叫:“你們?nèi)ツ膬海堪?,你們回來啊……?/br> 孟詞口中呢喃著“你們回來啊”醒來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第二天清晨。自己竟然一覺睡到天亮,神清氣爽了不少。這時散熱器旁邊已沒了人。她起身出去,伸了個懶腰,就看到不遠(yuǎn)處岑昱正坐在一塊兒石頭上,安靜沉著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當(dāng)她打呵欠的時候,岑昱回頭,孟詞登時被一口氣噎得干咳起來。岑昱走了過來,下意識地拍了拍她的背給她順氣:“你沒事吧?” 剛拍了一下,就被猛地推開。 而孟詞下意識地后退了好幾步,心口突然就想被什么絞緊了一樣,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刻,被很多人圍著……的那一刻。 她臉色登時就變得蒼白了,周圍好像有很多人影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還有人壓著她,對她踢打著,但她努力地深呼吸,定睛一看,那些人影又消失了。 她閉了閉眼,腦門冒出了冷汗,眼睛也開始濕潤。抬頭,就看到岑昱很擔(dān)心地看著她。 她又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br> 聲音喑啞晦澀,但充滿了歉疚。 “不,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剛剛我沒注意?,F(xiàn)在好點(diǎn)沒?”他有些后悔剛剛的舉動,事實(shí)上他是存了試探的意味的,想看她到底嚴(yán)重到哪個地步,會不會攻擊人。 孟詞擺了擺手,哆嗦著唇不說話。 岑昱等她好一點(diǎn)了才收拾東西,把所有的物品放在背包里。 等到孟詞緩過來的時候,岑昱問她:“你餓了沒?” 孟詞一邊走一邊回答:“還好?!?/br> 隨后岑昱又說:“我?guī)в忻姘绻沭I可以吃一點(diǎn)。但如果不太餓我建議等回家再做早餐?!?/br> 孟詞選擇回去再吃,因?yàn)閯倓偟氖虑?,孟詞覺得有些尷尬,但見岑昱神色自若,便漸漸地也變得自然了。在路上的時候有時會遇到一些上山鍛煉的老人,因?yàn)檎J(rèn)識岑昱和岑昱搭話,岑昱只是傾聽的角色,聽對方講房市講股市講最近哪哪兒的新聞,見縫插針偶爾應(yīng)和兩句,統(tǒng)共沒說幾句話態(tài)度冷淡卻有禮有節(jié),看上去倒也相談甚歡。 孟詞在旁邊聽著聽著,忽然就聽到對方問:“這是你女朋友?小姑娘長挺好看的?!?/br> 說話的人是頭發(fā)花白還有一點(diǎn)啤酒肚的老頭,看上去六七十的模樣。 孟詞剛要否定不是,但因?yàn)閷Ψ绞悄吧?,和陌生人她一貫是能不說話則不說話的,唇張了張,又閉上了。 卻聽岑昱轉(zhuǎn)移話題道:“聽說您孫子過幾天就要結(jié)婚了,恭喜啊?!?/br> 他沒刻意否認(rèn),孟詞心口熱熱的,心臟似乎去了喉嚨口。 然后她又聽到老爺子說了一通他孫子如何出息新娘子如何如何婚事如何如何的話,等老爺子說完,岑昱便以還沒吃早飯為借口先帶著孟詞離開。 等走開之后,岑昱又問孟詞:“早飯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