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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原配嬌妻在線閱讀 - 第104節(jié)

第104節(jié)

    玲霜狡黠的搖了搖頭,她手里還有其他法子,湊到玲芍耳朵邊,道,“大少夫人走的時候給了我一疊信,署名要大爺打開,少不得就是兩人和好的關鍵呢,等著吧?!?/br>
    玲芍跟著點頭,繼續(xù)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院子里植株高了,蚊蟲多,移栽了一些防蚊蟲的植物過來,玲芍無事便親自栽上。

    文博武回到書房,隨意挑了本書,左翻右翻,心里仍不得勁,文貴在旁邊看他都快把書翻完了,眼神也沒落在上邊,忍不住道,“看著時辰,大少夫人估計也該回來了,主子您好些時日沒看三位小主子了,不若過去看看?”

    文博武回神,眼神里還殘著片刻的恍惚,這時候,門枝椏一聲,楊盈提著食盒,穿了身半透明蠶絲對勁衣衫緩緩走來,“妾身得知大爺回來了,天兒熱,妾身做了些涼糕……”

    文貴哀嚎,雅筑院鬧成這步都是眼前人的緣故,看文博武今日神情本就不太好,這時候來鬧,不是自己找死嗎?文貴想的一點都不差,楊盈的話還沒說完,文博武就冷了臉,“滾……”

    楊盈身子一頓,委屈地退了出去,如今她已經是文博武妾室了,可文博武愈發(fā)不待見自己,楊盈也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站在門口,小聲道,“大爺,您要是害怕大少夫人誤會什么,妾身愿意去解釋的?!?/br>
    文博武眸光漸沉,文貴忙走了出去,“楊姑娘,你還是先回去吧?!蔽牟┪浜蜕蛟聹\那點事,根本不是他們能插手的。

    文博武一坐就到了天黑,他從未細細想過他和沈月淺的關系,他以為沈月淺愿意為他死,心里就是喜歡他的,或者,不過是一種求生的本能吧,畢竟,當時周氏和小七在馬車上,他在沈月淺心里到底是什么?不過是比其他人更有利用價值的夫婿?

    隱隱聽到遠處有啼哭聲,文博武拉回了思緒,動了動僵硬的身子,見文貴推開門走了進來,隨即,屋子里有了光,“大爺,奶娘抱著小姐過來了,說小姐哭鬧不止,怎么都沒有法子,您看?”

    “交給大少夫人就是了,何須來問我?!弊焐想m然這樣說著,還是走了出去,孩子只怕哭了一會兒了,嗓音都變了,奶娘一臉著急,“大爺,您抱抱小姐吧?!币膊恢獮楹?,傍晚小姐哭了起來,奶娘以為她餓了,喂了她,哄著她睡了一會兒,誰知,不一會兒又開始哭,連帶著大少爺二少爺也哭了起來,三個奶娘將孩子分開,大少爺二少爺?shù)故前察o了,小姐卻停不下來了。

    文博武抱過孩子,察覺到她下巴下的衣衫全部濕了,心一軟,“大少夫人呢?她要是不喜歡孩子當初何必生?”文博武心中燃著一股火,看葡萄哭就不由得想起了沈月淺,煩躁不已。

    奶娘低著頭,支支吾吾道,“大少夫人還沒回來?!狈駝t,她也不會這么著急了。

    文博武抬起頭,聲音陡然一冷,“你說什么?”

    奶娘只好硬著頭皮又說了一遍,文博武身側的文貴看了眼天色,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奴才這就差人去接大少夫人回來。”

    “不用,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不照顧,任性十幾年也該夠了。”文博武這一刻心中著實惱了沈月淺,當初懷孕的時候整天想著如何如何對孩子好?結果呢?文博武心里難受,輕輕哄著葡萄往雅筑院的方向走。

    回到屋里的時候,葡萄已經不哭了,玲霜卻咚的聲跪了下來,文博武不予理會,奶娘們也跟著跪了下來,一時之間,屋子里跪了一地人,文貴嘆了口氣,也不敢勸了,誰知道,玲霜卻哭了起來,上前拽文博武的褲腳,文貴心下害怕,要知道,玲瓏不過是上前就被文博武踢開了,玲霜此舉不落得和玲瓏一樣的下場?上前拉玲霜,玲霜拽著文博武褲腳不放,嗚咽成聲,“大少夫人,大少夫人走了,大少夫人走了……”

    文博武心中不喜,難得沒動腳將人踢開,玲霜之前不覺得,如今想來才明白沈月淺這幾日反常,沈月淺早就準備離開了,所以前一次出門的時候就不讓她和玲芍跟著,心里冒起這個想法,玲霜嚇得軟了手腳,身側的奶娘們還面露疑惑,玲霜哭得厲害,“大少夫人不讓奴婢跟著,奴婢早就該察覺到她的反常的,要奴婢好好陪著三位主子,要奴婢要好好照顧玲瓏,大少夫人都計劃好了……”

    為什么要親自照顧孩子,為什么日夜不休的做衣衫,偏偏衣衫要明后年才能穿,沈月淺,存了離開的心思。

    文博武胸口一顫,看玲霜指著衣柜,文博武將葡萄遞給文貴,腳步虛浮的進了內室,將衣柜打開,瞬間,紅了眼,里邊整整齊齊擺著的衣衫全是三個孩子的,一眼就看得出來比現(xiàn)在穿的要大,文博武隨手扔出來,依次打開其他衣柜,沈月淺的衣衫整整齊齊疊好,梳妝盒里首飾還在。

    在文博武進了屋子,文貴就將孩子遞給奶娘人跑了出去,文博武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和沈月淺慪氣,如果沈月淺真的離開了,府里指不定如何亂翻天呢。

    大半個時辰,文貴一臉頹敗的回來了,屋子里沒人了,文博武坐在桌上,低著頭,神情不明,“大少夫人是不是去南山寺上香了要等兩天回來?”

    文貴抿了抿唇,沈月淺比誰都狠得下心,什么都沒留下,人不見了,抬頭就看文博武赤紅著雙眼拽著他衣領,“文貴,你說,她是不是去南山寺上香了?”難怪他今日總覺得心神不寧,眼皮一直跳,原來,是她不見了,為什么要走?

    “奴才問過門房了,大少夫人叫了馬車,并沒有去南山寺,而是到了一間成衣鋪子,隨后坐另一輛馬車走了,和她一起的是之前的掌柜……”這件事事關重大,文貴也沒了主意,因為,沈月淺沒有帶任何一名丫鬟,傳出去,她名聲就壞了,以后三位小主子如何抬得起頭來?

    “備馬……”

    文博武抬腳,闊步離開,沈月淺離開一定有什么原因,她那么喜歡孩子,怎么愿意留下三個孩子?他不過失手傷了玲瓏,他知道錯了,她不喜歡自己沒關系,他不會逼她,只要她一輩子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腳步兩槍,再沒了往日的風度,文貴心里難受,早在沈府的時候就知道沈月淺是個不吃虧的主兒了,不想那個吃虧的人會是自家主子。

    到門口遇著楊盈衣衫單薄的站在那里,晚風中,暈紅的燈籠下,襯得身子愈發(fā)搖曳生姿,看文博武走來,楊盈還沒張嘴,就看文博武目光鋒利如刀的瞪著她,“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再讓我遇見一次,別怪我心狠手辣?!?/br>
    楊盈被他的目光激得身子一顫,文貴忙錯開了她的視線,“二老爺讓你來無非是想撈點好處,我勸你識相點?!?/br>
    楊盈臉色一白,再抬頭,跟前黑漆漆一片,剛才一番話好似隨著風飄進耳朵似的。

    一路出了城門,天黑漆漆的,文博武不停的揮著鞭子,文貴在身后追得膽戰(zhàn)心驚,“主子,是岔口了?!鄙蛟聹\鐵了心離開,文貴現(xiàn)在還沒查到人去了哪兒。

    文博武勒住韁繩,馬仰頭長鳴,聲音在夜里格外突兀,和文博武蕭瑟的背影溶于黑色中,文貴看得搖頭嘆氣,大少夫人怎么狠得下心?

    天明時分,身側的身形才晃動了下,“走吧,回去吧?!?/br>
    文貴點頭,昨晚已經吩咐下去查了,不久就會有消息的,文貴打過招呼,大少夫人不在的事情不準泄露出去,傳出去,就是大少夫人回來了,文家只怕只有休妻的份兒了。

    再次回到屋里,文博武察覺到屋里什么不同了,空蕩蕩的,沒了嬌艷的身形,格外孤寂,躺在床上,全是她身上的味道,文博武側身抱著被子,眼角一滴晶瑩滑落,她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模糊中,好似看到一抹身形,坐在低矮的山丘上,背影落寞,低著頭,嚶嚶哭得厲害,他的心跟著一痛,張嘴想讓她別哭了,只要她不哭,他什么都給她,哪怕是命都行,可是她還是哭得厲害,嘴里一直喊著玲瓏,文博武上前,伸手抱著她,玲瓏沒事,會好的,真出了事,他會吩咐人伺候她,當成小姐一樣伺候著,可是她懷里的人不聽,哭得他呼吸不順,他一直對她說著話,哄著她,無論如何,也發(fā)不了音。

    “阿淺……”睜開眼,文博武猛地坐起身,滿頭大汗,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了,屋子里空蕩蕩的,她不在,哪怕是她,也不在他身邊,“文貴……”

    文貴應聲進屋,懷里抱著又哭紅眼的小姐,文博武一怔,“查到消息了沒?將人手全部放出去,一定要查出來?!彼紱]有好好跟她道歉,沒有和她解釋,她怎么狠得下心離開?

    “奴才已經吩咐下去了,主子,您抱抱小姐吧?!逼咸岩彩莻€折騰的,反反復復,哭了好多次了,文貴也沒法子,昨天就是文博武將孩子哄好的,血脈親情,割舍不斷的。

    文博武看了眼和像極了沈月淺的小臉,厭煩道,“你抱下去交給奶娘,人哄不好我要她們做什么?”等文貴走到門口了,文博武也無奈地嘆了口氣,“抱過來吧。”

    阿淺要是知道他不喜她們的孩子,心中只會怨恨他的,她們是夫妻,不該有恨的,他那么喜歡她啊。

    文貴倒回來,將孩子遞過去,想起宮里的事,“今日早朝皇上發(fā)了一通火,讓滿朝大臣寫折子,明日早朝擬定個章程出來,奴才給成二爺去了消息。”

    文博武面無表情,葡萄到他懷里,往他懷里拱了拱,就看文博武臉色難看了幾分,“你下去吧,傍晚我要知道大少夫人的消息?!?/br>
    文貴叫苦不迭,退到門口,看玲霜在旁邊來回踱步,文貴拉著她走到一邊,沒個好氣,“這時候你還在這邊晃蕩干什么,快回去?”要文博武真問罪玲霜了,大少夫人回來只會鬧一通,傷玲瓏本是無意,不想大少夫人氣得如此厲害。

    玲霜攪著手里的帕子,忐忑不安道,“大爺還生著氣?我,大少夫人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封信,說之后交給大爺……”話剛說完,文貴擰起了眉,恨鐵不成鋼道,“大少夫人交給你信的時候你怎么就沒察覺到不對勁?”留信就是交代身后事了,文貴覺得事情愈發(fā)棘手了,看玲霜從懷里拿出信封,文貴搶過來就進了屋子。

    看文貴手里拿著信,文博武目光一滯,文貴硬著頭皮道,“大少夫人走的時候留下來的……”

    “我不看,你拿走吧。”不管沈月淺說什么,都是他的嫡妻,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他只愿意和她過,哪怕,她心里不喜歡,他也認了。

    文貴站著沒動,勸道,“指不定大少夫人在信里會透露蛛絲馬跡,大少夫人心里是有您的。”文貴查清楚楊盈這件事了,不得不說,楊盈真是好手段,兩邊迷惑,“丁小姐上門做客,大少夫人送她出去回來遇著楊姑娘,大少夫人和她說話并不是不在乎您,估計是被楊姑娘氣著了,楊姑娘準備了梅汁說聽著您喊熱,又稱呼大少夫人jiejie……”

    換個人自然認為楊盈早就和文博武有過接觸了,之后楊盈又拿同樣的手段迷惑文博武,說準備東西是沈月淺的意思,文博武心里膈應的只怕就是這件事了。

    文博武手上一用力,懷里的葡萄又嚶嚶哭了起來,反應過來,他急忙松了手,文貴明白他是聽進去了,將信擱下,轉身走了出去。

    文博武猶豫許久,拿過桌上信才察覺到自己雙手在顫抖,要是,要是沈月淺心里罵他怎么辦,要是讓他一輩子別找她,他該怎么辦?

    慢慢展開信,整整好幾頁,文博武不知道她坐在書桌前寫這些信的時候是何種心情,他在的時候,喜歡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看她嬌羞著臉,或是提著筆,或是拿著書,偶爾,也會抱著他,在他懷里撒嬌,那時候,她眼中明明有愛意,為什么,他就看不到呢?

    “博武哥哥,多年來謝謝你的照顧和陪伴,哪怕你身邊有了其他人,我亦不恨你,人生數(shù)十載,何其有幸遇著你,和我一起,總是拖累你,細細想來,你為我做的,遠遠比我所能回報的多太多,沈家時是你護著我,小七的爵位也是你從中周旋,你說得對,光是謝謝,不足以表達你為我所做的,千言萬語,還是要說一聲謝謝。”

    文博武越往下看,臉色愈發(fā)陰沉,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她做了那么多事,對付央樂侯府和薛氏不過害怕她受了欺負,對付劉書邦是因為劉書邦對她起了壞心思,對付尤家不過不想她受了牽連,至于韓家和長公主……文博武都不曾想過,她都猜到了,他的阿淺,為什么都明白還要離開。

    “重生回來,老天讓我有了娘親和弟弟,有了你和三個孩子,縱然結果不好,我亦沒有遺憾了,奢求多了,一切都成了枉然,如今,你身邊有人照顧,我娘和小七活得很好,我重生回來,所有的心愿已了,如果有下輩子,你要是還愿意和我相遇的話,不如讓我做男子,償還你兩世付出……”

    文博武看出來了,她還是埋怨他了,埋怨他三心二意,文博武抓著信,來來回回反復讀,他們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怎么最后會成這樣,她不信任他,不信任他可以一輩子守著他。

    “主子,主子,有大少夫人的消息了?!蔽馁F進屋,滿臉欣喜,近日掌柜的不停找人打聽一個地方,形形□□走南闖北的商人掌柜的都問了一遍,是南邊的一個村子,是一個賣貨郎說的,說對方中粗略的形容了一遍,他早年是人牙子,到處走,生意不大,去的地方多了,難免會有些印象,疑惑歸疑惑,得了賞銀心里還是高興的,看文博武面色松動,文貴又疑惑起來,“主子,您說大少夫人打聽那一個地方做什么?”

    文博武心中一痛,沈月淺不僅僅是埋怨他的吧,“問問玲瓏玲霜幾人對那個地方熟悉不?”既然是人牙子,必然和買賣人口有關。

    文貴拍了拍腦袋,一問玲瓏,看她呆傻的表情大概就明白了,沈月淺是想去玲瓏老家看看吧,給文博武回話,文博武心中復雜難辨,要知道沈月淺對玲瓏這般上心,他寧肯傷了自己也不會動玲瓏的。

    “主子,奴才這就去備馬?!蔽馁F明白文博武勢必是要出門的,好在沈月淺是女子,馬車比不上馬,過不了三日應該就能追上她們了。

    文博武心里卻害怕,沈月淺信中還有層意思,他明白,了卻這樁事,沈月淺估計不會久活了,緊了緊懷里的葡萄,“文貴,你帶著文忠?guī)兹讼热ィ冶е〗阕R車?!陛p輕在葡萄額頭落下一吻,“葡萄,一定要幫爹爹把娘親接回來?!?/br>
    文貴了然,渾身有了勁兒,出了院子看寧氏緩緩走來,旁邊還跟著楊盈,文貴知曉要壞事,側身叮囑守院子的侍衛(wèi),無論如何都不準將人放進去,自己迎上前,“大夫人怎么來了?”

    寧氏不愉,“大爺人呢,我要見他,順便進屋叫大少夫人一并出來?!奔{妾豈是兒戲,既然納了又要將人送回去是什么意思?

    ☆、第138章 138 坑兒的爹

    文貴苦不堪言,眼下的情形寧氏要是鬧起來誰都討不了好處,何況,文博武翻臉誰都不認人,鬧開了,沒臉的還是寧氏,文貴還有事,也沒多余的時間應付寧氏,當著所有人的面就將楊盈的身份說了,“大夫人,大爺潔身自好,縱然就是要納妾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二老爺三老爺打的算盤好,以為隨意從外邊買個人就能進文家的大門?大夫人莫要被三言兩語就糊弄了?!?/br>
    顧不得楊盈的臉色,倉促地直起身子就門口跑,步伐匆匆,寧氏擰了擰眉,楊盈什么身份寧氏早就打聽清楚了,她不過就是想試探文博武的態(tài)度,沈月淺知書達理品行良善,又一口氣生了三個孩子,寧氏心里不感激是假的,可文博武若是要納妾,她心中自然是愿意的,尤其下邊還有個見樣學樣的小兒子,人丁興旺總是好的,聽文貴話里的意思就是文博武不反對納妾,只是嫌棄楊盈出身低?

    張嘴要細問,文貴已經走得沒影了,楊盈在一側臉色煞白,她見慣了人臉色,在寧氏轉過身看著她時,楊盈斂去了周身算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奴婢只想好好伺候大爺,哪怕只是丫鬟也愿意。”

    寧氏給旁邊的婆子使眼色,兩人上前堵著楊盈的醉,拉著她往后邊走,寧氏沉寂的目光悠悠然落向二房和三房,嘴角輕蔑的笑了聲,文戰(zhàn)昭文戰(zhàn)責莫不是以為文戰(zhàn)嵩答應了,她就拿二房三房沒有法子了?哪怕分了家產,不見得能守得住,收回視線,忘了眼悠悠然的院子,和松如嘀咕道,“你說大少夫人會不會怨恨我?”當時文太夫人不喜歡她的時候,寧氏多次偏頗,如今,兩人又拉開了陣營。

    松如不敢亂說話,想了想,道,“納妾是大爺?shù)囊馑?,和夫人沒有關系,大少夫人賢淑,不會埋怨您的?!?/br>
    的確,納妾是文博武起的心思,和她無關,寧氏摩挲著手腕上的鐲子,嘆息道,“院子里你盯著,不準有人趁機亂來,大爺?shù)男宰?,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才有用,誰都逼不了他?!?/br>
    松如稱是,余光瞥了守著院子的小廝幾眼,總感覺,幾人好像如臨大敵似的,緊緊盯著這邊,好似院子里有什么秘密似的,隨著寧氏一聲回去,幾人臉上明顯松了口氣,松如搖搖頭,只當是大少夫人和大爺拌嘴了,沒有放在心上。

    文博武帶著奶娘出門,上上下下都打點好了,只說她帶著沈月淺去法林寺上香了,法林寺遠,來回半個月也算正常,玲霜幾人知曉其中的利害,心中感激文博武記著沈月淺的好,送走了人,再看荔枝和蘋果,臉上總有抹不開的憂傷。

    寧氏得到消息是翌日了,文戰(zhàn)嵩無意提起文博武和沈月淺,正好好幾日沒見過孩子了,就想著晚上一起用膳,不想雅筑院的人回說大爺帶著大少夫人出門了,沒有十天半個月不回來,文戰(zhàn)嵩當即發(fā)了火,“最近朝堂忙,皇上器重他,交代了好些任務,他倒好,轉身撒手就不管了?!?/br>
    寧氏替他整理好衣衫,想著楊盈口中說的話,只怕就是沈月淺鬧情緒,文博武帶著她出門散心了,不由得幫兒子說好話,“二弟不知從哪兒弄回來的人,兩人只怕別扭著呢,博武也是帶晨曦出去轉轉了,這樣看來,兩口子關系好著呢?!?/br>
    文戰(zhàn)嵩倪她一眼,覺得還是沈月淺御夫有術,加之文博武疼了好幾年的人,哪怕將來情分淡了,也不是因為那種女子,“雅筑院的事情你少管,博武的性子陰晴不定,之前就算了,指不定這次回來要埋怨你的,他本來就眼光高,即使納妾也不會納那種,你少摻和?!?/br>
    寧氏嘴角一僵,不喜文戰(zhàn)嵩說話的口吻,她也不過是順手推舟,事事順著文博武的意思,怎么就落下埋怨了?文戰(zhàn)嵩難得看寧氏有轉不過彎的時候,面容見面緩和下來,好脾氣道,“你別不相信,還記得年輕那會你娘往咱房里塞人不?那段時間我兩鬧脾氣,等將人送走了,心里別提多埋怨岳母了?!?/br>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文戰(zhàn)嵩和寧氏因為院子里的丫鬟起了爭執(zhí),文戰(zhàn)嵩偶然和寧國侯府吃酒,不由得多說了兩句,也不知怎么傳到太夫人耳朵里,沒過兩日就送了丫鬟過來,還將寧氏叫回去訓斥了一通,大意指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做主母的要大度寬容,寧氏也將人帶回來了,之后兩人關系如漆似膠,文戰(zhàn)嵩沒說寧太夫人的不是,念及此,寧氏哭笑不得,眼中多少有些遺憾,卻也不強求,“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看著辦吧,別折騰我孫子就好?!?/br>
    還真是父子,寧氏沒法想象不茍言笑情緒不外漏的文博武拿女子刺激沈月淺安的是什么心思,搖搖頭,轉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周淳玉走了,那邊需要她管著,田產鋪子劃分到二房名下的等著去衙門改名字就成。

    文戰(zhàn)嵩看寧氏聽進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氣,他也是查了楊盈身份后才明白文博武的用意的,那樣的女人千千萬萬,文博武沒成親之前就看多了,成親后有時間留意其他女子,少不得就是小兩口鬧矛盾了,心里暗暗罵了一句小兔崽子,出門時,讓人去莊子上將文博文叫回來。

    皇上讓他做巡考,軍營那邊還得讓文博文管著,別人守孝皆是在家丁憂三年,倒是文家,成了京中獨一份榮耀了,文戰(zhàn)嵩也不細想其中好處壞處,皇上任用他是他的福氣,差事自然要辦得妥妥當當?shù)?,故而,當文博文滿臉哀怨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文戰(zhàn)嵩只輕飄飄掃了眼,淡淡道,“回來了?”

    文博文心里憋屈,在一側椅子上落座后,滿臉不高興,“走的時候不是說好了住些日子的嗎?府里又出大事了?”

    同樣的話從文博武嘴里出來,文戰(zhàn)嵩多少會覺得心虛,文博文埋怨,絲毫不起作用,相反,文戰(zhàn)嵩還十分暴躁地踢了踢他椅子,怒氣沖沖道,“沒事就不準回家了,孝期呢,誰向你到處亂跑的?”對文博文之前忙前忙后的心疼也沒了,想著一切都是文博武兩口子惹出來的禍,文戰(zhàn)嵩更是沒個好氣,“明日就給我去軍營蹲著,等你大哥回來后再說。”

    “軍營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我管了?”文博文反射性的反詰了句,抓住文戰(zhàn)嵩話里的意思后,才回味過來,叫身側的丫鬟泡茶,手撐著桌子,“你說大哥不在府里?”腦子里就蹦出個小人字眼,他走的時候上上下下打了招呼,文博武雖然沒有點頭可也沒反對,沒想著留了后招,想到文博武,文博文面露頹敗之色,他到底又如何得罪那位了啊。

    文戰(zhàn)嵩隨意推出手中公務,軍營沒多大的事,最近空了幾個位置,京中不少人想插一腳進去,托關系都托到寧國侯府了,文戰(zhàn)嵩不好駁了岳父的意思,正愁眉不展呢,話題轉到文博武身上,十分不屑,“你是不在府里,差一點雅筑院就添新人了,真以為你大哥轉性子要納妾了,誰知和你大嫂鬧別扭,少不得得罪狠了才把人哄去外邊散心的?!闭f起兒子房里的事情,文戰(zhàn)嵩絲毫不覺得丟臉,他覺得文博武就是日子安生了,誰都不放在眼里,真應該讓沈月淺收拾他才好。

    文博文下意識的不相信,想當年,文博武為了討好沈月淺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呢,便是厭倦了,也不該是這時候,不由得好奇起來,“怎么回事,爹您和我說說?!?/br>
    文戰(zhàn)嵩瞪他一眼,隨即想到什么,不懷好意道,“還能有什么,你二叔送個個人過來,在院子里堵著你大哥,估計被你大嫂知道了,那天吃飯,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你娘做主將那姑娘抬了姨娘,之后你大哥就帶著你大嫂去法林寺了?!狈炙率俏奶蛉嗽谑罆r最喜歡?禮佛的地方,文戰(zhàn)嵩總覺得文博武他們沒有去那邊,說不定到處走走散散心去了。

    文博文挑了挑眉,略有遺憾,“大嫂怎么就這般沒骨氣,不過出去轉一圈就原諒大哥了不成?男人啊,還是要看緊了,大嫂沒鬧?”沈月淺的性子可不是忍氣吞聲的主,文博文老早的時候就認識她了,別看她面上好相處,骨子里花花腸子比周淳玉還多呢,當年沈家鬧到那樣,多少有沈月淺的手筆。

    文戰(zhàn)嵩眼里閃過精光,文博文直覺不好,起身就要往外走,還未站起來,肩膀上就落下沉重的一雙手,文戰(zhàn)嵩臉上的笑,叫他毛骨悚然。

    “瞧你說的,你大哥什么事都護著你,有危險也跑在前邊,如今你大嫂生他的氣你不好好勸勸就算了,還幸災樂禍,你大哥回來,得知這件事不知道怎么心寒呢。”

    文博文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抬頭反駁道,“還不是爹您先說起的?”

    文戰(zhàn)嵩狡黠一笑,“我能說什么,告訴你也是念著你媳婦和晨曦是表姐妹可以在中間幫忙勸勸,你說你大哥回來聽到這件事后什么反應,是將人扔去軍營呢,還是別處?”

    “還有別處?”文博文蹙眉,據他所知,文家沒有其他權勢了吧。

    文戰(zhàn)嵩將他的小心思看在眼里,順其自然道,“南方水患,皇上下令政治,有人入獄有人升官,你年紀輕輕,去南邊歷練也說得過去?!?/br>
    文博文嘴角再次抽動了兩下,“爹,您一早就挖坑給我跳吧?!蔽膽?zhàn)嵩的語氣可不是是從中算說,巴不得挑點事出來呢,依著文博武的性子,他去了南邊,周淳玉鐵定要留在京里了,想著答應過周淳玉的事情,文博文一陣氣餒,“好,明天我就去軍營。”左右孝期,等出了孝期他在翰林院任職了,和周淳玉生孩子,機會多的是。

    誰知,文戰(zhàn)嵩話鋒一轉,“我想著軍營那邊關系盤根錯節(jié),你年紀輕只怕沒有經驗,準備讓你做點輕松的活計。”

    文博文可不信文戰(zhàn)嵩,看了他好幾眼,試想,等文博武回來的時候,他定然是要加倍奉還的,咬牙切齒道,“什么活計?”

    “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好好陪陪你媳婦吧。”文戰(zhàn)嵩不將話說透,畢竟,最后還要看皇上的意思,目光悠悠然看向窗外,一把提起文博文,“走,看看我孫子去?!?/br>
    “……”文博文拍開他的手,整理好褶皺的肩頭,難得有了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