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這時候,外邊燈火亮了起來,嘈雜的步伐由遠(yuǎn)及近,不待韓向賓問,來人自己撞破門沖了進(jìn)來,“好大的膽子,敢私闖民宅,張大人,信不信下官參你一本?還不快帶著你的狗快滾?!表n向賓穩(wěn)了穩(wěn)心神,神色不變的看向來人。 “下官就等著韓大人,如果皇上還愿意聽韓大人說的話,來人,請韓大人去刑部坐坐。”身為刑部尚書,張兆志官職沒有韓向賓高,可也不會怕他,何況后邊還有將軍府撐腰,嘴角抿起一抹笑,道,“今晚,辰屏侯小侯爺遭人暗算,疑是韓大人府里的小廝,還請韓大人配合一下。”說完了,目光才落在地上跪著的沈未遠(yuǎn)身上,“這不是沈家的長子嗎?要是沒被逐出族譜,你還是辰屏侯名義上的堂哥呢,三更半夜,什么話不能白天說,偏要等辰屏侯小侯爺遭暗算的時候?來人,一并帶回去。” “張兆志,你敢?” “我沒什么不敢的,韓大人還是自求多福吧,帶下去。”張兆志來的時候已做好了準(zhǔn)備,哪會真怕了韓向賓,院子里,韓家侍衛(wèi)走圍了出來攔住他們的去路,張兆志下了殺令,“阻礙刑部辦案者,一律格殺勿論?!?/br> 韓向賓心知走出這個門,一切都完了,想拼死一搏,張兆志去拿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誰動手,我就往你們家老爺身上留一刀,不信盡管試試,韓大人,是完好無損的跟我走,還是缺胳膊斷腿的跟我走,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這個辦法真是好用,韓向賓立馬不動了,張兆志不得不佩服文貴的法子,押著人,慢悠悠往外走…… ☆、第082章 雷厲風(fēng)行 韓向賓畢竟是官身,張兆志面上不敢太過分了,可對沈未遠(yuǎn)就沒那么好的脾氣了,命人帶下去審問,實則將人交給了文貴,文貴是他問文博武要的人,端了韓府,身邊沒個人打氣他心里不踏實,文貴審訊沈未遠(yuǎn)更好,他專心應(yīng)付韓向賓,以免出了什么岔子。 韓向賓目光緊緊鎖著沈未遠(yuǎn),警告之意甚濃,沈未遠(yuǎn)咬死不承認(rèn)人拐子一事,他有法子保他不死,說錯一句,大家都得跟著遭殃,沈未遠(yuǎn)雖未明白韓向賓的意思,可里邊的警告卻看出來的,心里愈發(fā)害怕,待下去見著是文博武身邊的小廝,那種害怕從頭蔓延至腳底,升起無邊寒意。 “張尚書真是厲害,帶著人不動聲色就闖入我府中,明日大殿上,定要讓文武百官做個見證,看看刑部是如何欺負(fù)人的?!表n向賓腦子里想的是找法子盡早脫身,沈未遠(yuǎn)的腦子,支持不了多長時間就全招了,這一刻他是后悔當(dāng)初找沈未遠(yuǎn)了,以為他見過世面,不想是如此優(yōu)柔寡斷之人韓愈鶴那邊他倒是不擔(dān)心,刑部不敢動用私刑,想清楚了,無論如何也要將沈未遠(yuǎn)解決掉才行。 張兆志裝作沒看見他的臉色,親自倒了杯茶遞到韓向賓手邊,“嘗嘗,將軍府送來的,你手里的人也真是大膽,今日元宵,博武將軍送辰屏侯小侯爺回府,人還沒走呢,你下邊的人就沖進(jìn)府喊打喊殺的,被抓住就算了,還大言不慚地說上邊有人,若非念著小侯爺年紀(jì)小,博武將軍是打算親自到你府上抓人的,跟著我還能保證大人你安然無恙,換作博武將軍的話就難說了,你跟辰屏侯有何深仇大恨不殺了對方不痛快?” 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還一副要他感恩戴德,韓向賓氣得不輕,語氣卻無波無瀾,“我能與一個小孩子有什么仇,定是有人冒充我韓府的人,張大人可要明察秋毫啊?!表n愈鶴派的是韓府的人,被抓住了是沒辦法抵賴的,韓向賓知道這件事沒那么簡單脫身,心思一轉(zhuǎn),有了主意,“這事我是真不清楚,倒是鶴兒之前見過沈小姐面容后一直念念不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對了,定是這個原因,那個臭小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張兆志面色不動,韓向賓倒還能順著桿子往上爬,抿了一口茶,道,“韓大人莫要亂說,博武將軍人不在,身邊的文貴卻是留下來了的,要聽說有人覬覦他未來的主子,韓少爺?shù)拿率菦]了。” 韓向賓身子一顫,沈著臉,不說話了,將軍府參與進(jìn)來,他這次只怕也是兇多吉少,只希望太夫人聽到風(fēng)聲去請來長公主給他時間想想如何解決掉兩個麻煩將韓家摘出去才行。 沒一會兒聽外邊的人說長公主來了,韓向賓面色一松,舒了口氣,張兆志面色卻變得極為難堪,長公主最看不起衙門覺得是腌臜之地,這時候來,不是為了面前之人還有誰,給旁邊的衙差使眼色,讓他問問文貴眼下的情形怎么辦,文博武沒說牽扯到長公主府啊。 衙差走到半路就遇著緩緩而來的長公主,忙避開了身子,走進(jìn)陰暗潮濕的地牢,文貴坐在正中間,沈未遠(yuǎn)被綁在對面的架子上,他小心翼翼上前說了張兆志的意思,“我家大人問你現(xiàn)在怎么辦?” 文貴揮手,讓旁邊的人繼續(xù)寫供狀,嚴(yán)肅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告訴你家大人,長公主也有自己怕的人,讓他按著規(guī)矩辦事即可?!蔽馁F沒想到沈未遠(yuǎn)這么不經(jīng)問,不到一刻把所以的罪狀全認(rèn)了,供無不諱,麻煩的是他將罪名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對韓家什么都不提,沉吟片刻,文貴有了主意,朝身邊的衙差招手,故意大聲道,“你讓沈家的人全部來一趟,我家主子有事要問他們?!?/br> 果然,沈未遠(yuǎn)面色緊張起來,文貴繼續(xù)道,“把沈家現(xiàn)在的當(dāng)家夫人叫過來?!鄙蛭催h(yuǎn)雖招了他和人拐子有一面之緣,細(xì)節(jié)還沒問出來,沒有文貴敲不開的嘴,終歸會找到法子的。 “別,她什么都不知道,我說,我都說?!标愂蠈λ黄嫘模蛭催h(yuǎn)怎么能連累她,一五一十的將青樓的事說了。 文貴皺眉,“你是不是漏了什么?你哪來的銀子,不說實話還是問問你家人吧?!?/br> “別,我說?!鄙蛭催h(yuǎn)咬了咬唇,道,“問韓少爺借的銀子,說好了以后還的?!?/br> “是嗎,你和韓少爺很熟?可是他在隔壁說不認(rèn)識你呢,我家主子還等著我回去回話,你要不說實話,問問陳氏,她總該知道的,她不說,衙差有法子讓她開口。”文貴不急了,沈未遠(yuǎn)真是個沒腦子的,難怪自家主子一副胸有成竹,換做誰都能從沈未遠(yuǎn)嘴里問出要的結(jié)果來,叫他來,分明是大材小用了。 沈未遠(yuǎn)不敢再欺瞞,只得將當(dāng)初韓愈鶴如何找到他說一起開青樓的事交代得清清楚楚,他已清楚,縱然能從這道門出去,韓家也不會放過他了,一張臉白的沒了血色,盡是滄桑。 文貴無動于衷,繼續(xù)道,“你可要說清楚了,韓家不缺銀子,開青樓就算了,還拐賣小孩,罪名加起來可不是你能承擔(dān)得了的?!?/br> “我說的都是實話了,拐賣的小孩子全送給了那些大人們皆是為了投其所好,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其中幾位大人的府里找,一定能找到的?!鄙蛭催h(yuǎn)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將平時和韓向賓走得近的大臣都報了名字,文貴讓旁邊的人一字不差的記下來,沈未遠(yuǎn)沒有提及長公主,文貴不好引導(dǎo)了,事關(guān)皇家臉面,不是他能過問的。 外邊說長公主駕到時,文貴反應(yīng)快,抓起主簿手中的供狀上前站在沈未遠(yuǎn)跟前,拉著他畫押后收了起來,沈未遠(yuǎn)不清楚發(fā)生了何事,回過神來時,所有的人都躬著身子請安。 “你就是博武跟前的小廝?”長公主沒看沈未遠(yuǎn),而是將目光落在文貴身上,眼含輕蔑。 文貴畢恭畢敬道,“是,小侯爺今晚受了襲擊,我家主子放心不過,讓奴才來盯著,不想長公主也記掛著這事?!蔽馁F聲音不高不低,長公主身后的張兆志心里踏實了不少,文貴的態(tài)度說明將軍府是不怕長公主的,如此的話,他也好處理下邊的事。 上前一步,張兆志笑盈盈道,“長公主,這里太臟亂了,有什么事去外邊說吧?!?/br> 長公主斜他一眼,調(diào)轉(zhuǎn)目光,視線落到被綁在架子上的沈未遠(yuǎn)身上,“他是何人?” 張兆志猶豫著如何開口,畢竟,沈未遠(yuǎn)開青樓拐賣小孩的事還沒簽字畫押,弄不好,會被長公主尋個由頭參一本。 “回長公主,他說是他和韓家少爺派人殺小侯爺?shù)?,原來,沈公子和韓少爺開青樓,拐賣小孩子送給那些有特殊嗜好的官員,被小侯爺撞見后想要殺人滅口?!蔽馁F聲音微微沙啞,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略微激動,“長公主,您還是別聽了,別侮了您耳朵?!?/br> 張兆志嘴角不自主地抽了抽,文貴都說得差不多了,長公主也聽得差不多了罷。 韓向賓瞪了眼沈未遠(yuǎn),才多久的時間就全部招了,恨鐵不成鋼道,“文貴,你不過一小廝,長公主問話豈是你能回答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將臟水潑到我韓家頭上,縱然你家主子在我也不會懼怕,拼了老命也要護(hù)住我韓家的名聲?!?/br> 沈未遠(yuǎn)知道韓向賓找了救兵來,可是,一切都晚了,他什么都招了,哆嗦著身子,精神恍惚起來,“我都招了,是我和韓少爺開青樓拐賣小孩的……”話還沒說完,韓向賓身邊的小廝提刀上前欲殺人滅口,文貴反應(yīng)快地給攔下了,大聲道,“抓刺客,韓大人,你身邊養(yǎng)了什么人,敢在長公主面前動刀,張大人,還不快將此人拿下?” 頃刻間的事,韓向賓知道失了先機(jī),長公主臉色不太好,嘴角僵硬道,“不過碰巧了,哪有你說的那般嚴(yán)重?還不快松手?” 文貴乖乖地松開手,只聽咔嚓一聲,那人倒在地上哀嚎,韓向賓不可置信地指著文貴,文貴一臉無辜,“韓大人,此人在長公主面前這般放肆,奴才也是為了長公主的安危著想。” “好了,你廢了他雙手,他還能做出什么來?本宮今日也累了,韓大人,太夫人還在本宮府上,有勞你親自接她了?!鄙蛭催h(yuǎn)不過一個小人物,能知道多少事,待刑部放松警惕,偷偷處死就是了。 韓向賓卻不這么認(rèn)為,可也清楚沈未遠(yuǎn)是個沒腦子的,現(xiàn)在問他肯定一五一十全部招了,也只能以退為進(jìn)了,還沒走出刑部大牢,宮里的公公來了,請韓大人,張大人,長公主進(jìn)宮。 張兆志和韓向賓還好說,長公主剛來不久,怎地皇上知道她在刑部,頓時,長公主的臉就陰了下來,文貴掏出手中沈未遠(yuǎn)的供狀,“還請公公代為轉(zhuǎn)交給皇上,人拐子一案已有了眉目了?!?/br> 長公主伸手欲奪,被公公躲開了身子,神色雖平靜,聲音已微微抬高,“長公主,皇上還在氣頭上,您別再做讓皇上不高興的事了?!?/br> 長公主心里隱隱有不好的預(yù)感,進(jìn)宮待看見承恩侯的身影后,明白過來,承恩侯,鐵了心不讓她好過。 第二天,韓家被抄家,全家流放西北,沈未遠(yuǎn)被下令處死,長公主回侯府永世不得入宮,文貴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文博武時,心有疑惑,“主子,韓家流放西北,其他官員手里的女孩子怎么處理?” 韓家被抄家并未說為著什么事,皇上不想將事情鬧大分明是為了皇家的臉面,而那些被救出來的女孩子該有個去處才是。 “備馬,去一趟沈府?!睜砍兜墓賳T多,皇上是想私下處置了,長公主已無翻身的可能,韓家也遭了秧,只希望沈月淺心里的愧疚能少些,至于那些女孩子,“你去一趟刑部,讓刑部張貼公告,父母愿意領(lǐng)回去的就領(lǐng)回去,沒人認(rèn)領(lǐng)的,先找處宅子養(yǎng)著她們?!?/br> “是,奴才明白了?!?/br> 皇上做事雷厲風(fēng)行,一晚上就將所有人都判了罪,長公主雖說毫發(fā)無傷,意思再顯然不過,不再承認(rèn)她是皇家的長公主了,以后,和其他婦人沒什么兩樣,承恩侯府,不再是長公主作威作福的地方了,沒了皇家庇佑,她就什么都不是。 到了沈月淺房門口,門還關(guān)著,魯mama比劃了睡覺的姿勢,小聲道,“小姐難受了一整晚,天亮的時候才睡下,外邊的事還不知道呢,要不要老奴進(jìn)屋叫醒她?” “不用,小七呢?” “盧管家和大山陪著玩去了。”魯mama回答完躡手躡腳退開了。 文博武推開門,放輕了腳步,他們都得到了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她心里該會好受許多了吧,越過屏風(fēng),沈月淺已睜開了眼,文博武眸子染上了笑,“吵醒你了?”坐在床沿上,替她掖了掖被角,“再睡會,下午帶你去看熱鬧?!?/br> 沈月淺還有一瞬的慌神,確認(rèn)眼前的是文博武后,仰頭看向屏風(fēng)外,“是不是很晚了?” “起來吃午飯的話差不多,青樓和拐賣小孩一事和沈未遠(yuǎn)不算太大的關(guān)系,沈未遠(yuǎn)不過是個傀儡罷了,幕后之人是韓家,昨晚皇上已查清楚了,韓家被抄家全家流放,長公主也受了牽連,你別傷心了,伯母回來見你郁郁寡歡,還以為我欺負(fù)你了?!奔s摸哭了一晚上,沈月淺雙眼還紅腫著,眼睛里充斥著血絲。 沈月淺不想一晚上就解決了,張了張嘴,文博武知道她想說什么,旁人不清楚皇上的脾氣,他確實了解一些的,皇上最厭惡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擾,擱平時估計還會讓大理寺介入好生查查,承恩侯進(jìn)宮擾了皇上清夢已惹著皇上了,韓向賓和長公主這事又有牽連,即便兩人是清白的,皇上也不會饒過兩人的。 “皇上辦事,還挺快的。”憋了半晌,沈月淺只想出這一句話來,文博武點頭,“是啊,尤其是晚上?!?/br> 說完見沈月淺紅了臉,也意識到他說的話太過歧義,不過能讓她高興,倒也不錯,文博武將衣服遞給她,自己走到窗邊坐下,拿了本平時沈月淺看的書,翻了兩頁,床上還沒動靜,文博武忍俊不禁,揶揄,“要不要幫忙,再磨蹭就到下午去了。” 沈月淺一直由玲瓏服侍著穿衣,猛地她一個人還真不習(xí)慣,不過也不是不能穿,瞥了眼窗戶邊,背過身子,慢條斯理地穿上。 穿好了衣衫坐在梳妝鏡前梳頭發(fā)時,從銅鏡中看到文博武一步一步走來,沈月淺呼吸一滯,擱下木梳,回眸道,“怎么一直不見你忙?” 文博武一頓,好笑道,“忙的話你就該整月整月見不到我了?!闭f著欲伸手拿梳子,被沈月淺擋住了,“讓玲瓏進(jìn)屋吧?!倍焖念^發(fā)容易打結(jié),梳好一會兒才能全部疏順,文博武下手不知輕重,沈月淺怕被他扯得疼。 文博武見她是真的不樂意,也不逼她,朝門口叫了聲玲瓏,自己則坐在梳妝臺前,看玲瓏怎么給她梳妝的,沈月淺不好意思的嗔他一眼,閉著眼,盡量不與他對視。 玲瓏心思細(xì)膩,發(fā)現(xiàn)文博武仔細(xì)盯著她梳頭發(fā)的手,動作漸漸慢了下來,以便文博武看清楚,遇著打結(jié)的地方,手先將結(jié)解開,再接著往下梳,玲瓏給她盤了個稍微復(fù)雜的發(fā)髻,戴的仍舊是文博武送的珠花,簪子,淡淡描了眉毛,完了,才道,“小姐可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不了,看看小少爺去哪兒了?”沈月淺眼睛還腫著,自己照了鏡子讓玲瓏給她找塊冰敷一下,文博武傾身,認(rèn)真地打量著她,“我覺得挺好看的,這么冷的天,別冰出個好歹來,要是不吃點東西,我們?nèi)ネ膺呣D(zhuǎn)轉(zhuǎn),中午在外邊吃如何?” 沈月淺搖頭,人拐子的事雖告一段落了,她不想出門,問起那些小孩子來,丟的都是女孩子,爹娘擔(dān)心名聲不好,有的估計不會被認(rèn)領(lǐng)回去了。 “我讓文貴先找處宅院給她們住著,五六歲的孩子記得自己家在哪兒了,爹娘不要的,我們買下她們,待她們年紀(jì)大點了,放到鋪子里,也不要她們做體力活,能養(yǎng)活自己就好,待年紀(jì)到了,再幫她們找門親事,還了賣身契讓她們自己過日子,如何?”文博武不是善人,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法子了。 沈月淺沉思許久才點了點頭,“好,謝謝你?!?/br> 文博武挑眉,“我不要謝謝,要你應(yīng)我一個請求,如何?” 沈月淺蹙眉,“我能幫你什么?” “現(xiàn)在還沒想到,之后再說吧,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文博武摩挲著她耳邊的墜子,抿唇笑得別有深意。 沈月淺點頭,“答應(yīng)就是了。太子府的宴會我不想去了,昨日遇著長公主,說了起疹子一事,正好借由這事糊弄過去,你說太子妃會不會不高興?”她與太子妃不熟,洪素雅是不會請她去太子府的,相交兩世,沈月淺還是了解洪素雅的。 “你不想去就算了?!弊笥姨渝矝]多長時間可活了,文博武想著的是三月文博文和周淳玉的親事,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怎么不見你繡你的嫁衣?” 沈月淺不想他話題轉(zhuǎn)得如此快,聞言,臉微微泛紅,反詰道,“不是還早著嗎?” 見她臉上有了生氣,文博武不再逗弄她,走到門邊,吩咐玲瓏端碗粥來,“下午我們?nèi)コ情T能見著韓家出城的身影,順便看看承恩侯府小妾進(jìn)門?!?/br> 長公主沒了人撐腰,承恩侯養(yǎng)在外邊的人也能光明正大進(jìn)門了,長公主真的自顧不暇呢…… ☆、第083章 看熱鬧的 沈月淺對他幸災(zāi)樂禍的嘴臉不予置評,“是不是你暗地搞的鬼?”一夜之間,犯罪之人都得到了報復(fù),沈月淺不相信文博武什么都沒做。 文博武挑了挑眉,默認(rèn)道,“想要看韓家長公主落馬的人不少,我提供點消息就夠了?!背卸骱钤谕膺咅B(yǎng)著的外室有了身孕,兩人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長公主不出點事遭殃的就是他,承恩侯腦子不笨知道怎么做才是有益的,文貴將消息遞過去承恩侯感激得要死,長公主沒了權(quán)勢,納妾之事都他說了算,以后再也不用在府外藏人,只憑這點,承恩侯已樂不可支了。 當(dāng)然,他不可能告訴沈月淺,即便承恩侯不出這個頭,他也有法子捆著承恩侯入宮找皇上揭發(fā)此事,承恩侯是無論如何都逃不了的。 沈月淺和文博武到了街上,韓家人皆穿上了囚服,路邊的百姓氣憤地罵著,而韓家太夫人和韓夫人也沒有平時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愜意,如死灰的臉被百姓丟扔的垃圾砸得一身狼狽。 沈月淺和文博武站在二樓的窗戶邊,看著韓家人在一片謾罵聲中艱難地離開,沈月淺疑惑,“百姓是不是知道什么?”否則不會如此同仇敵愾。 “近日發(fā)生的事就一樁,韓家遭了難,捕風(fēng)捉影也能明白是為何,百姓最是善良,哪容得下這種事?!蔽牟┪湔驹谏蛟聹\身后,往下投去一瞥,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 沈月淺不得不感慨命運(yùn)多舛,上輩子,韓家蒸蒸日上,韓老爺入了內(nèi)閣,已是韓太夫人的韓夫人更是在京里邊名聲響亮,劉氏沒少上趕著巴結(jié)韓家,想到文昌侯府,沈月淺想起一件事來,上輩子,文昌侯府和韓家關(guān)系匪淺,這輩子倒沒聽說兩府走動得多密切,轉(zhuǎn)身,望著視線落在她身上的文博武,詢問道,“可有聽說韓家少爺和文昌侯府走動?” 宋子御不愛參合這些事,劉氏心思活絡(luò),難保劉氏沒和韓家聯(lián)手。 文博武伸手?jǐn)堊∷恚屗蕾嗽谧约簯牙?,,“沈月茹嫁進(jìn)文昌侯府后,宋子御夾在中間,整天兩邊跑,韓家不會找文昌侯府的,老侯爺還在,劉氏縱然有這個膽子,老侯爺不會同意的?!?/br> 沈月淺想想也是,老侯爺還在,劉氏還不能完全當(dāng)家做主,不過卻好奇沈月茹嫁進(jìn)文昌侯府后的事,“文昌侯府有什么消息出來?” 知道她感興趣,文博武也不瞞她,待韓家的人走遠(yuǎn)了,樓下的嘈雜漸漸散去,摟著沈月淺在窗邊坐下,緩緩道,“沈月茹為何能嫁進(jìn)侯府你是清楚的,侯府當(dāng)家的一直是宋夫人,沈月茹想借肚子里的孩子奪過掌家權(quán),劉氏哪會答應(yīng),沈月茹三天兩天喊肚子不舒服,老侯爺是個息事寧人的,勒令宋夫人讓沈月茹管家,宋夫人答應(yīng)是答應(yīng)了,卻喜歡往往宋子御身邊塞人,沈月茹能懷上,旁人也能懷上,是想滅了沈月茹的威風(fēng)?!?/br> 從上輩子的手段來看,沈月淺就知道沈月茹是個厲害的,靠在他身上,懶洋洋道,“宋夫人只怕碰了釘子吧?!?/br> “說對了,三天兩頭往宋子御房里塞人,剛開始宋子御心里還歡喜,時間長了心里就不樂意了,心跟著偏向了沈月茹,宋夫人更嫉恨了,恨不得沈月茹生不出孩子才好呢?!倍?,現(xiàn)在的文昌侯府,劉氏下邊的人被沈月茹收買了七七八八,劉氏為人小氣摳門,真心幫著她的估計也沒剩下多少了,沈月茹慷慨大方,賞罰分明,年紀(jì)輕輕處理后宅很有一手,就是老侯爺都稱贊沈月茹管家管得好。 文博武記憶里,沈月淺與那些堂弟堂妹關(guān)系一直不好,不想她對沈月茹存了關(guān)懷之心,有意試探她,“你要是擔(dān)心沈月茹吃了虧,我倒是能出手幫你一把。”留著沈月茹便是對文昌侯府最好的報復(fù),家宅不寧,劉氏一輩子都不好過,上輩子沈月淺受的苦,他要劉氏一點一點還回來。 “不用,月茹她性子剛烈,宋夫人不見得是她的對手。”何況,老侯爺還沒死劉氏斗不過沈月茹的,想了想,沈月淺又后悔了,“我擔(dān)心宋夫人在月茹生產(chǎn)時動什么手腳,你那邊要是有人的話,還請幫她一把?!鄙陷呑?,沈月茹的孩子是因著她沒了的,孩子沒有罪過,若可能,沈月淺希望沈月茹能有個自己的孩子。 不管兩人是否站在對立面。 兩世了,沈月茹要是兩世都沒了孩子,該是多悲哀的一件事。 文博武一頓,點頭應(yīng)下,“好,我會吩咐下去的,時辰不早了,我們繞著去長公主府看看熱鬧。” 韓家落了難,承恩侯府以后怕也再難平靜下來了。 “不太好吧?!睂Ψ疆吘故情L公主,況且,承恩侯納妾不會宴客,去了什么也看不到。 文博武笑著堅持,給沈月淺戴好帷帽,兩人共乘一輛馬車往承恩侯府府邸去,路上,聽到外邊熙熙攘攘聲,沈月淺瞥了眼靠在芍藥花靠枕上閉目養(yǎng)神的文博武,自己掀起簾子一角,視野中,承恩侯滿面春風(fēng)地騎在馬背上,身后跟著一定大紅色的轎子,若是承恩侯換身喜服,和娶親時沒什么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