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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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nèi),燈影綽綽。 青梟與烏璟俱已在此等候多時。 自楚書靈出事后,王爺便從京城回到郁南,日日守著她,連帶著他們幾個辦事兒的,也得跟著京城、郁南兩頭奔波。 唯有秦齊隨楚長歌出征漠北了,免受其苦,不過當(dāng)下漠北戰(zhàn)事吃緊,亦不是輕松的差事,青梟懷里揣著的,正是他今日剛寄來的密信。 木門被人忽然推開,兩人回身,見來者確然是自家王爺,齊聲行禮。 “嗯?!笔捓[淡淡應(yīng)聲。 高大的身影包裹在一襲玄色長袍下,更顯冷峻肅穆,此刻已旋身落座于書案之后,面無表情看著手下兩名心腹。 青梟呈上密信。 內(nèi)容不多,短短八字:有備而來,戰(zhàn)況嚴(yán)峻。 蕭繹眸色深了幾許,將密信丟給他們看。 “蠻夷多年未起過大動靜,此番一開戰(zhàn)便率先攻下兩座城池,勢如破竹,若非早有準(zhǔn)備,豈敢如此不管不顧?三十萬兵力對上六十萬大軍,即便楚長歌的北軍俱是訓(xùn)練精良的士兵,只要敵方憑著人多打持久戰(zhàn),即便勝負(fù)未有定數(shù),這場仗必然打得吃力?!睘醐Z皺著眉,冷靜分析道。 青梟說話直白,張口就罵狗皇帝:“他不喜人家大將軍便罷,扣著禁衛(wèi)軍三軍不放增援,當(dāng)真腦子有毛病了。現(xiàn)在蠻夷打的可是整個大南國,即便他盼著楚長歌死在沙場,也不是這么個盼法罷?” 烏璟點頭:“兵力懸殊是其一,另外,此役本就被蠻夷占了先機(jī),要扳回局勢,沒有增援恐怕不易?!?/br> “王爺,如今禁衛(wèi)軍皆在我們掌控之下,該除掉的障礙也已然解決,就剩下皇宮坐著的那位了,不足為懼,何不盡快回京起事?” “是啊,否則待蠻夷打入內(nèi)部,恐會錯失良機(jī)。” 蕭繹靜靜聽著,卻由始至終不發(fā)一言。 是,他清楚,他們所言極是,籌謀多年,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登上大位? 他的心中,到底還有何事猶豫不決? “先……退下罷。” 青梟與烏璟對視了一眼,皆是疑惑不解,但也只能垂首應(yīng)是,離開了書房。 ****** 本欲回房歇息,卻鬼使神差地行至楚書靈的門前。 里頭已然滅了燈,顯然睡下多時了,蕭繹輕手輕腳踏入房內(nèi),掩上了門,緩緩來到床沿。 月色自窗外灑落于床頭一側(cè),恰恰打在小姑娘熟睡的小臉上。 柔嫩的肌膚瑩白如玉,長而濃密的眼睫投下一層淡淡的暗影,微微輕顫,竟是較往常多了幾分柔弱和寧靜。 他心下一動,傾身于她的眼上落下一吻,輕而又輕。 不忍驚擾的溫柔。 可小姑娘在他退離的一瞬,便睜開了雙眸,轉(zhuǎn)了半圈,落在他的身上。 “怎么……不睡?”她眨了眨眼,輕聲問他。 “怕黑。”男人的嗓音沉沉的,微沙。 “噗嗤?!彼贿@話逗笑了,拍了拍床沿,隨口道,“那……要同我睡嗎?” “好?!?/br> 咦? 她不過是隨意說說啊……當(dāng)真了? 可惜她肩頭有傷,不方便挪動,蕭繹半跪在床沿上,橫抱起她往內(nèi)里移了移,外袍也不褪,踢掉黑靴便往床榻躺去,順便……將小姑娘連人帶被抱在了懷里。 楚書靈依舊是平躺的姿勢,扭頭卻見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處,看不見他的眼神。 饒是她再遲鈍,也曉得他的不對勁了,曲起沒受傷的手,隔著薄被碰了碰他:“易哥哥,怎么了?” 他不作聲,安靜了許久許久,久到楚書靈甚至懷疑他是否睡過去了,才近乎囈語般,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也只有她的名字。 旁的話,卻是一個字也未曾說。 楚書靈一直睜著眼,不厭其煩地聽他低沉的聲音,重復(fù)了一遍又一遍。 直至他終于停下,靜默得比之前更久,更久。 “易哥哥?!彼⑽?cè)頭,眸光沉靜地望著他的身后,那片如水月色,輕輕開口,“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來娶我?!?/br> 男人一動未動,仿佛毫無所覺。 摟住她的雙臂卻更緊了。 是夜深沉,終于抵不住沉沉睡意,墜入夢鄉(xiāng)。 如愿以償。 ****** 半月后,暗衛(wèi)回報追捕未果,楚府人逃亡時遭山匪毒手,一行人無一幸免,最后發(fā)現(xiàn)時,馬車及尸身已全然被焚毀。 蕭景聞言,只覺心口梗了一口血,堵得發(fā)慌。 “滾?!?/br> 話音未落,喉頭突的一甜,猛地噴出一口血來,染紅了攤開的奏折。 “傳太醫(yī)!”徐公公撲過去扶著人,朝外尖聲喊道。 然而為時已晚,不同于之前的數(shù)次吐血,此回,昏迷的蕭景沉沉合上了眼,再也不曾醒來。 昭武四年九月,皇帝蕭景毒發(fā),暴病而亡。 舉國大喪。 年僅五歲的太子蕭祁繼承皇位,皇叔賢王蕭齊任攝政王,三月后舉行登基大典。 ****** 賢王府。 月上梢頭,臥房內(nèi)依舊亮著燈,四下一片寂靜,墨發(fā)披散的男人在床榻上閉目打坐,忽而開口說話:“二弟,怎的躲著不現(xiàn)身?” 一個身影自陰暗處走出,面容冷漠清貴,正是蕭繹:“數(shù)月未見,大哥的內(nèi)功精進(jìn)不少?!?/br> 蕭齊緩緩睜開眼,眼帶笑意地望著一身銀白錦袍,未有蒙面的二弟,明明做的是夜?jié)撏醺氖?,卻毫無顧忌穿得這般顯眼,當(dāng)真是自負(fù)得很:“再精進(jìn)也比不上你啊。” 蕭繹沉默不語,踱至桌前與賢王相對而坐,顯然是默認(rèn)的態(tài)度。 蕭齊知他不喜閑聊廢話,深夜前來必是有要事,便直入正題:“說罷,這么晚過來找我,所為何事?” 不料,蕭繹卻不似平常的果決,沉吟半晌,方開口道:“大哥……可愿登上大位?” 蕭齊心下一跳,深吸了一口氣,卻緩緩笑了起來:“二弟,這可不像我認(rèn)識的你啊。” 自二弟當(dāng)年遠(yuǎn)走秦陽,他便一直與二弟保持聯(lián)系,故而二弟的多年謀劃,他亦略知一二,并不意外,只是未料到二弟會作這等想法。 “大哥當(dāng)年如何待二弟,二弟自當(dāng)銘記于心。若大哥有意,二弟愿意退讓?!?/br> 蕭齊卻是狠拍了一下床板,皺眉道:“多少年了……你甘心?二弟,莫要與我說,你是因害怕背負(fù)太多而退卻了,大哥會瞧不起你?!?/br> 蕭繹搖頭。 他若有害怕,他若想退卻,重生后只顧享樂便可,何必步步為營,走到今日? “那便放手去做?!笔掿R拍拍他的肩,那雙眸中的溫和神色,如同多年前一般,絲毫未變。 蕭繹鄭重地應(yīng)下了,臨走前,還是回首問了一句:“大哥以后……有何打算?” 蕭齊已然重新閉上雙目,語氣悠然隨意:“自然是離開京城,做個游山玩水的逍遙人了,二弟可莫要羨慕?!?/br> 不知怎的,蕭繹忽而悶聲笑了。 “不會?!?/br> 在遙遠(yuǎn)的郁南城,他的小姑娘,正等著他回去娶她。 ****** 十日后,攝政王意圖篡位,暗中令人下毒謀害小皇帝,未果,勾結(jié)常駐京城的南軍包圍皇宮,欲殺其于紫宸殿。 豈料棋差一著,私逃出獄的韓王率領(lǐng)東軍前來鎮(zhèn)壓,南軍臨陣倒戈,賢王走投無路,刺死小皇帝后,自刎而亡。 皇家命脈僅余韓王一人,因平亂有功而順理成章登上皇位,改年號為永和。 新帝平反了楚長歌抗旨一案,派遣西軍前往漠北增援北軍,戰(zhàn)況好轉(zhuǎn)。而后雷厲風(fēng)行,鏟除異己,提拔新士,實行一系列安國富民的政策,展現(xiàn)了過人的政治實力,迅速坐穩(wěn)了龍椅。 半年后,迎楚家嫡女楚書靈入宮,封后位。 百里紅妝,風(fēng)光大嫁。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話想說,嗯,留到下一章說罷。 ☆、【尾聲】 朝花夕拾,十載春秋轉(zhuǎn)瞬間便成了過去,如夢初醒,恍若隔世。 一身桃粉襦裙的美人盤腿坐于寬榻上,腹部高高隆起,瞧著約莫六七月的模樣了,卻不似尋常孕婦般成日臥床,依舊日日打坐練功,偶爾來了興致,還要耍兩下劍過過癮。 當(dāng)然,此事被某人知曉后,立馬緊張兮兮將她宮里的刀劍全部沒收了,她以多鍛煉身體利于日后生產(chǎn)為由抗議,某人卻抱著她往床榻上去“做運動”…… 屢戰(zhàn)屢敗。 “哎……”這外邊兒的日頭也是愈發(fā)毒辣了,她抬袖印了印額邊的薄汗,跪坐在塌下的宮女立刻會意,扇子扇得更加勤快些了。 “皇上駕到!” 門外太監(jiān)尖細(xì)的傳報聲高高響起,一身朝服未換的蕭繹便跨入門來,見寬榻上的美人兒沒精打采地閉目納涼,完全視他為無物。 這是……鬧別扭了? 他的眼底漫上些許笑意,臉上仍冷淡道:“退下罷?!?/br> 眾人齊聲:“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