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被在囚牢之中度過余生,耿寧兒還是決定逃出生天,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第166章 0 昏暗的天空鵝毛飛雪漫天飛舞,北風(fēng)陣陣的在重華宮內(nèi)肆意的呼嘯著。正殿中燈火昏黃,爐子燒的滋滋作響,雍正躺在臥榻一側(cè)的貴妃椅上,目光有些呆滯的盯著手中的血玉戒指。此時的他看起來精神著實(shí)不好,灰白面色當(dāng)中又夾雜著些許的煞氣,雙目下陷,往日里的君主霸氣已是蕩然無存。 “咳……咳……” 瞧見如此頹敗的主子,蘇培盛很是心疼,咬了咬牙,終是忍不住的輕聲的叮囑起來,“萬歲爺,您可要保重龍?bào)w啊?!?/br> “咳……咳,蘇培盛啊,你說,寧兒她會恨朕?不,她必定是恨慘了朕。如若不然,這么些載,朕每日都安寢在此,可為何她從未出現(xiàn)過在朕的夢里?一次,一次都不曾有?!庇赫凉M顔哀傷,深邃的黑眸里滿滿的悲涼之色,右手更是不住的磨搓著手中的戒指。 “萬歲爺,您又何必如此的作踐您自己?您為娘娘她如此的傷心欲絕,皇貴妃娘娘她即便是在泉下有知,也是不得安穩(wěn)的。且著,皇貴妃娘娘一向識大體又心善,奴才以為,她是必定不會對您心生埋怨的?!?/br> “咳……咳,不會對朕心生埋怨?呵,直至今時今日,那日的種種,朕都清清楚楚的記得?!必范G伸手搭在了蘇培盛伸過來的手上,借著他的力道才緩慢的自貴妃椅上起了身,爾后,他又將自己身子的大半倚在了蘇培盛的身上,這才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向了臥榻,緩緩的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萬歲爺,您的身子要緊,莫要在如此憂思了,夜已深沉,早些安歇吧?!?/br> “咳……咳,你也下去歇著吧?!?/br> “奴才就在廊下……” “下去吧?!?/br> “喳?!?/br> 雙手撫摸著身下的柔軟緞面,胤禛的腦海里不禁閃過了許許多多的片段,有與她初識的,有與她下棋博弈的,有與她相隔一桌默默無言各自讀書的,還有圓明園內(nèi)與她一起過著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恬淡生活的,想到這些,他的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 忽然之間,這些幸福美好的片段不知怎的一下子都扭曲了,進(jìn)而嘭的一下炸裂了開。胤禛心急如焚的伸手想要捉住那些碎片,奈何無論他怎么努力去夠,去抓,去拽,始終還是無法觸及那些四散的碎片。 就在他拼盡全力的想要將這些美好碎片拼湊到一處時,四散的碎片忽然開始閃起了光,爾后,便迅速的于一處聚集起來,最后拼成了一副完整的畫面。 雍正死死的鉗著耿寧兒的下巴,面色鐵青,目放寒光的低聲咆哮道:“說,朕要聽你說!不許你沉默,朕要你回話!你聽見了?” 被人捏著下巴而不得不仰著頭看著眼前震怒的男人,耿寧兒攥緊了身側(cè)的雙手,咬了咬下唇,艱難的回道:“皇上,您想聽臣妾說些甚?” “難道還要朕替你說?” 深邃的黑眸透著徹骨的寒意,駭人的戾氣更是逼的人直冒冷汗。為了不被胤禛的戾氣所嚇,耿寧兒強(qiáng)忍著那從尾椎自下而攀的顫栗感,挺直了腰背,目光堅(jiān)定看著面前的男人,“您是要臣妾坦誠與九爺有所勾結(jié)?亦或是有染?” 看著面前清冷的女人,聽著她那云淡風(fēng)輕的口吻,胤禛內(nèi)里的怒火是愈燒愈旺了。于是乎,他捏著她下頜的手順勢向下滑了滑,停在了她項(xiàng)上,而力道也加重到了初時的一倍,“朕自詡待你不薄,為何?為何要如此?” “不?。抗噬?,您當(dāng)真是貴人多忘事了?!闭f著說著,耿寧兒的淚便順著她清瘦的臉頰滑落了下來,“與九爺勾結(jié)?有染?年妃此舉看似有憑有據(jù),還有人證,但皇上您的心就當(dāng)真不清楚?不明了?二來,耿氏一族替您制衡了年氏這么多載,最后又換來了什么結(jié)局?哈哈哈……這就您所謂的待臣妾不薄?” “不過是想借著臣妾這個由頭除掉握有兵權(quán)的九爺,再借著年羹堯這一出戲,打壓勢頭見長的耿氏一族,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您的權(quán)數(shù)作祟罷了?;噬?,臣妾可有說錯?” “你……” ‘你太過聰慧!可也太過冷情了?!范G的黑眸之中閃過一絲難掩的苦悶。 當(dāng)他晃過神來,看到她那雙清明的狹長星瞼當(dāng)中滿是血絲之際,他慌張了。曾幾何時,她也曾這般的看著他,只是那時,是她為他擋了致命一箭而滿目血絲,如今,卻是被自己縊住脖子而如此。想到當(dāng)年,她舍身護(hù)他,他的心就好似被什么給狠狠的揪住了一般,揪痛不已,以至于手下的力道也不自覺的松快了許多。 “你……好自為之吧?!?/br> 放下了掐著她項(xiàng)上的手,只一個轉(zhuǎn)身,他便黯然離去。臨踏出宮門的那一刻,他抿了抿唇,仰首望向天空,白白的雪花緩緩的自空中飛落,側(cè)首看向癱坐在地上拼了命呼吸的身影,他遲疑了片刻才對跟在身后的蘇培盛道:“以后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得私自接近重華宮半步……” “萬歲爺……您這是又何苦呢?您明明是心疼皇貴妃娘娘的,可如今,這般的與娘娘置氣,娘娘她又怎么會知曉您的心意,這不反倒是讓她與您心生了芥蒂了?” “……,好生照看她,她的飲食起居,朕就交給你了……” “喳……” 畫面一轉(zhuǎn),亮如白晝,完整的畫面再次炸裂開來。躺在臥榻上的胤禛,濃黑劍眉緊緊的蹙到了一起,身側(cè)的雙手更是死死的揪著身下絲緞,唇邊囈語連連。 “寧兒,你怪朕了是不是,怨朕了是不是。朕不是真的要囚禁你,朕,朕只是想要將你留在朕的身旁。朕豈會不知曉你的脾性?只是,當(dāng)時有些事朕是不得不為之,你可知否?” “寧兒……寧兒你別走……別走,朕想念你,很是想念……寧兒……” 四散的碎片隨著雍正的囈語再次聚集到了一處,緊接著,胤禛便大聲的呼喝了起來,“來人……快來人!宣太醫(yī),宣太醫(yī)!” “萬歲爺……萬歲爺,您又發(fā)夢了,快醒醒,快醒醒啊?!碧K培盛跪在臥榻的腳踏上,焦急的呼喚著榻上主人。 “啊……!” 雍正騰的一下就從榻上坐了起來,抬手一把揪住自己的前襟,目光渙散,汗水就這樣自他的額處順流而下。 “又是那日,又是她暴斃于朕懷中的場景!為何?為何總是終結(jié)于這一幕?為何!” 長臂一掃,小桌上的東西盡數(shù)摔倒了地上,發(fā)出了‘啪啦’的聲響,“咳咳……哈哈……咳咳……” 瞧著主子的竟激動到了難以呼吸的模樣,蘇培盛也顧不得那么許多,一個挺身便起了身,繞到雍正的身后,為其順起了背,“萬歲爺,您就別想了,當(dāng)心自己個兒身子啊!” “咳咳……咳咳……唔……咳咳……” “皇上!”刺目的鮮紅赫然的出現(xiàn)在了白絹之上,這可著實(shí)的驚壞了蘇培盛,“來人啊,宣太醫(yī),快宣太醫(yī)啊!” 此時的胤禛,額頭已是冒出了青筋,他抬手緊緊的揪住了蘇培盛衣袖,甚是艱難的對著他喃喃的道:“把、把四阿哥宣來,快……” “皇上?” “快……” 看了看死死揪著自己衣袖面容決絕的主子,蘇培盛一咬牙便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傳和親王,皇上傳和親王覲見?!?/br> *** 新皇登基,改年號宣德。不久,便為先皇世宗皇帝修繕陵寢,并頒令追封生母純愨皇后耿氏為圣母皇太后,遷其遺骨與先皇一并入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