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啊,是,還請王爺稍后,奴才這就派人將寧兒喚過來?!币粋€轉身,耿德金快步的走到堂屋的門口,扯著嗓子叫喊著,”阿常,快去把格格叫過來……” “不必喚她前來了,你們就好生敘敘吧?!闭f完,胤禛側目瞅了一旁恭恭敬敬地耿俊榮一眼,對其輕輕的點了下頭后,便邁開步子帶著蘇培盛向府外走去。 耿德金見王爺都發(fā)話了,也就沒在差人去找耿寧兒,而是與兒子一起十分恭敬的將老四給送出了府。直到瞧著老四的車馬走遠后,爺倆這才長長的舒著氣往回走。 “阿瑪,今日王爺前來,您有何看法?”跟在父親的身后,耿俊榮有些不安的問道。 “此次北征,你分在主帥九爺?shù)膸は拢c他的距離可謂是極近的,也正因如此,雍親王今日才會與寧兒一同前來,美名其曰是陪同你meimei來探望你我,實際上,他卻是來拉攏你的。” “拉攏兒子?兒子常年不在京內走動,到是不知這位王爺也是有那份心思的?!?/br> “呵,至尊之位,誰又真的可能沒有垂涎之意?不過是看誰藏的深,藏的巧罷了?!?/br> “阿瑪,說的在理,只是您覺得兒子應當如何應對才妥帖?” 一想到方才廳中胤禛的話里話外,耿俊榮這心下就直咚咚作響。他雖然常年不在京內,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是無知的。畢竟是多年在外歷練的人,所以在還沒有了解清楚眼下九龍奪嫡的形式前,他真的不想摻乎到任何一個陣營里去,畢竟一但摻乎進去了,剩下的就只有不成功便成仁這一個結果候著他了。 瞧出了兒子的心思,耿德金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明白他的心,只是事已至此,再想脫身,只怕是比登天還難,更何況他們與雍親王府之間還連著一個耿寧兒?一想到女兒經(jīng)歷了那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才換來如今的榮寵,耿德金就心疼不已,再側首看向身后的兒子,一時之間他竟也拿不定主意了,只得連連搖著頭的嘆氣道:”此事頗為復雜,哎,我看你倒不如說與寧兒聽聽,看她有何看法。畢竟她跟在雍親王身邊也有數(shù)年了,我想對那位她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br> “兒子也正有此意。” “恩,那便如此辦吧?!?/br> “是,兒子知曉了?!?/br> *** 晚膳時光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談天說地中過去了,詢問了許多耿寧兒這些年的近況后,耿德金便以自己還有公務未完先撤了,只留下了耿俊榮與耿寧兒兄妹倆在堂屋。 抬首看著耿俊榮那一副有口難開的模樣,耿寧兒就心知肚明了,笑著搖了搖頭,”哥哥,這是有話要同我說?” 瞧著耿寧兒眼中柔和的目光,以及她臉上的溫婉笑容,耿俊榮這七上八下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些。他抿了抿嘴,又深吸了一口氣后,這才下定了決心對著耿寧兒道:”寧兒,我……” “哥哥,便依王爺?shù)脑捜プ霭?。此事,對哥哥來說未嘗不是一個良機,只是在尺度上,哥哥千萬要把握好,莫要太過了,否則就過猶不及了?!?/br> “寧兒你……怎會知曉我要問這件事?”睜瞪著眼睛,耿俊榮甚是吃驚的說道。 “他說要同我一起來探望哥哥與阿瑪,我便猜到了個一二。如今,哥哥又表現(xiàn)的如此躊躇不決,我便確定了下來?!?/br> “寧兒,你太聰慧了,居然一眼就洞察了所有,為兄當真佩服?!?/br> “哥哥你太過獎了,什么聰慧,不過是經(jīng)歷了些事情,又看得多了,自然就想的多了罷了?!?/br> 聽出了寧兒話里的悲涼之意,一想到她之前所經(jīng)歷的種種,耿俊榮這心就疼的緊,抬手輕揉的摸了摸她的頭,“這些年,當真是苦了你了?!?/br> 耿俊榮的話一出,耿寧兒眼里的淚水差點就要決堤了。多少年了,她多少年未曾聽到有人發(fā)自肺腑的關懷她了?為了復仇,她不得不處在水深火熱的漩渦中;未達目的,她又不得不步步籌謀機關算盡;為了保護兒子,她更是不得不變得狠辣決絕。 她知道,知道這些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但是,當被至親所理解包容之時,那一刻,心中所積聚的委屈便會一股腦兒的涌現(xiàn)出來,使她無法在維持內里的平靜了。 咬了咬粉嫩的下唇,耿寧兒強忍著落淚的沖動,微笑的對著耿俊榮道:“哥,我們不說這些了,來,把手給我,讓我給你切切脈?!?/br> “切脈?不用,我身體好著呢?!惫⒖s頗有自信的說著。 “好不好的,你說的不算,得讓我切個脈才算數(shù)?!?/br> 耿俊榮剛想張口拒絕,但是在看到耿寧兒那一雙微瞇的狹長雙眼后,再一想到她的脾性,這想要拒絕的話是怎么也說不出口了,只得乖乖認命的將自己手遞了過去。 纖長手指搭在耿俊榮的腕子上,寧思靜氣的為他診斷著病癥,直至確定兄長的身體真如他所述那般沒什么大礙后,耿寧兒這才稍稍安心的點了點頭,并收回了自己的手,“哥哥的身體的確沒有什么大礙……” “你看,我就說吧,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還不清楚嗎?” “你也別得意,身子雖說沒什么大事,但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你常年征戰(zhàn)沙場又時時cao練,加之又身處南境多年,體內的濕氣比較重,說,你是不是時常覺得腰背酸痛,甚至有時雙腿感覺綿軟無力?” 耿俊榮當然清楚自家meimei的本事,且著,她所言的一切也都在他的身上一一印證了,所以,他只得沒好氣的彈了她的額頭一下,甚是不甘的道:“是……是是,你醫(yī)術高明,為兄佩服,佩服?!?/br> “好啦,不鬧了,說正經(jīng)的。趁著這幾日,我給你好生調理調理身子,畢竟北上的路途遙遠又甚是艱辛,且著,這一走又不知何時方能歸來,所以,在哥哥啟程前,我一定要給哥哥準備萬全了才行?!?/br> 耿俊榮知曉她這是在為自己憂心,便拍了拍了耿寧兒的手,“全依你?!?/br> “恩。” 于是乎,在與耿俊榮長談后的幾日里,耿寧兒除了每日定時定量的給耿俊榮喂藥以外,其余的時間則把自己關在房間中,美名其曰是為母親誦念經(jīng)文,實際上卻是在空間里煉制能夠保命的秘藥。 直至回到耿府的第三日,終于將秘藥制成的耿寧兒這才拖著一身的疲憊,凝神靜氣的從空間中出來。瞧著手中那兩顆只有拇指蓋大小的黑紅藥丸,耿寧兒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她拿來了一個褐色的小瓷瓶,小心翼翼的將手中藥丸放了進去,這才啼聲喚了起來,“影月……” “誒,福晉您喚奴婢來有何吩咐?”聽見耿寧兒的召喚,影月很快的就從屋外閃了進來。 “給我更衣,我要出府?!?/br> 要出府? 聽到這個消息,影月的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就放起了光,但礙于主子沒有發(fā)話,她只能略帶試探的開口道:“福晉……那影月……” 瞧出影月想要出門的心思,耿寧兒又豈會不滿足她的小小心愿。待她換好了衣服朝,便拍了拍影月的小臉,眸中含笑柔聲說道:“給哥哥調理身子的草藥沒了,我想去趟藥鋪,你便陪我一同去吧。” “是,那奴婢這就喚阿常來備車。”影月興奮道。 “不必了,店鋪也不遠,你我二人走過去便是了?!?/br> “是?!?/br> 一想到能夠與耿寧兒出門,還可以逛逛市集,影月這心下就興奮不已。速速的準備好了一切后,主仆二人便有說有笑的溜達著出了耿府。 走著走著,忽然,跟在耿寧兒身畔的影月神色異常的貼了過來,并覆在她的耳邊小聲耳語道:“福晉,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br> 身子微怔了下,耿寧兒卻沒有停下前行的腳步。她一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并快速的分析跟蹤者的身份以及目的,一面又思考著如何才能從眼下的局面逃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