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胤禛并未言語,只是垂頭瞧著不住的向著自己叩頭的蘇培盛,下頜微收,薄唇微泯,手下磨搓起食指上的血玉扳指,正欲詢問之際,卻被一柔聲所打斷。 “王爺,這春桃與連翹二人可是證明耿meimei清白的重要證人,如今卻死于這早不早晚不晚的火災(zāi)之中,這未免也太巧了吧?”蓮慧手持絹子置于鼻前,一臉惋惜的模樣,瞧著立于眾人之前的胤禛。 鈕祜祿君柔的杏核大眼溜溜轉(zhuǎn)了一下,開口附和道:“嫡福晉說的是呢,這春桃與連翹可是重要的證人,王爺金口玉言說了明個兒再審,如今這般重要的證人卻死了,這可如何是好?這耿meimei的清白與否,又有何人能夠證明?” “就是,就是,我看啊,就是有人怕呀,那東窗事發(fā),想要殺人滅口,好來一個死無對證才是?!崩钍绱湟策m時的插上一腳,這矛頭更是直指了耿寧兒是也。 耿寧兒垂下頭,嘴角凝著冷笑,這下她心里到是有些眉目了,敢情在這兒等著她呢?不禁微微的搖了搖頭,偷瞟了一眼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的蘇培盛,耿寧兒笑了起來。 以為有蘇培盛親自看守,就可萬無一失了,不承想還是讓人給捷足先登了,到底是她疏忽大意了。 仰頭看向身前的胤禛,又掃視了周圍的一干子人,耿寧兒輕咳了下,輕聲言語道:“側(cè)福晉說的再理,這春桃與連翹二人確實是死有蹊蹺。若說這二人是被妾身所殺,也是于情于理的,”頓了一下,側(cè)過頭目光就這樣直直的落在了胤禛的身上,再次開口道:“可有一事妾身不明,還請側(cè)福晉您來解惑才是。這春桃、連翹二人一死,這首當(dāng)其沖被人想到的元兇便是妾身,若是妾身當(dāng)真這般的做了,不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再者說,這春桃與連翹對于蘭氏之事的意見并不統(tǒng)一,王爺正欲探明此事,我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殺人滅口?” “耿meimei的一襲話也再理兒呢。”烏拉那拉蓮慧秀眉一凜,忽的這雙眸清亮了起來,似是想到何事一般,“王爺,這保不齊就是有人想要借刀殺人呢?!?/br> 烏拉那拉蓮慧的話鋒一轉(zhuǎn),這矛頭又直指到了李淑翠與鈕祜祿君柔的身上。一下子,李淑翠到是慌了神兒,急忙開口辯解道:“還請王爺明鑒,妾身絕不曾做過這等偷雞摸狗之事!” “妾、妾身位卑,豈敢做這般大逆不道之事?還望王爺您明察才是啊?!扁o祜祿君柔一雙杏核大眼滿是淚水,淚珠兒更是順著那白皙的臉龐滑下,整個人看起來是萬般的委屈啊。 胤禛用余光掃視了圍在自己身側(cè)的一眾女人,這劍眉此刻已是要糾結(jié)于一處去了,口吻甚是不耐的道:“蘇培盛,你說!” 蘇培盛連忙叩首,顫著音道:“奴才,奉王爺?shù)拿H自看守春桃與連翹二人,是絲毫不敢怠慢的。這每隔一刻鐘,奴才便親自進入柴房查看,一直到了三更天的時候,這春桃與連翹二人還在昏睡。奴才,奴才實在不知這火勢是怎么起的啊?!?/br> “你中途可曾離開?” “回王爺?shù)脑?,奴才一直沒敢離開過,就連那小解都一直憋著沒敢去啊。王爺,奴才,奴才……” 對于蘇培盛那聲淚俱下的描述,胤禛并未多加理會,而是再次開口道:“那有何人出現(xiàn)過在此處?” “王爺您說了,除了您的命令以外,任何人都不許探視,奴才就帶著這幾個奴才在這守著,是片刻也不敢離啊,是真沒瞧見有何可疑之人的蹤跡啊?!?/br> “這怎么可能呢,蘇公公?沒有任何人出現(xiàn)過,蘇公公又寸步未離過,難不成還是里面的人兒自行了斷不成?”蓮慧滿臉疑惑,不解的道。 “福晉,福晉,奴才不知啊,奴才是真的不知??!” “這……,蘇公公,人可是王爺交給你的,這一出事,你倒好,一問三不知的,這可如何是好???好歹我們是在府里的時間長了,了解公公你對王爺是忠心耿耿的,這要是換了旁人,還不定以為是你拿了人家的好處,替、人、消災(zāi)呢。” 李淑翠這一捧一踩的,一下子就將整件事情都推倒了蘇培盛的身上,順帶著還含沙射影的點了下耿寧兒是也。這點,耿寧兒又豈會聽不出來,輕笑了一下,耿寧兒柔聲道:“王爺,依妾身來看此事卻有蹊蹺,但以蘇公公素日里的為人,這監(jiān)守自盜的罪名著實不妥啊。還請王爺您明察才是呢。” “蘇培盛,事已至此,你終是有錯,下去自行領(lǐng)二十板子吧,以儆效尤?!?/br> 蘇培盛抬頭看了看胤禛,又撇頭瞧了瞧他身后的耿寧兒,點了點頭,道:“奴才謝王爺不殺之恩,奴才謝王爺?!闭f罷,蘇培盛便麻利兒的起了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一夜的折騰,這時間也如流水一般轉(zhuǎn)瞬即逝。轉(zhuǎn)瞬間,已是近黎明,胤禛自是要準備去上朝了,這春桃與連翹之死也就在蘇培盛的受罰之后,不了了之了。 回到玉瓊居,耿寧兒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細細的思考起來。直至晨曦初露,她也總算弄清了事情的真像。端起石桌上的茶杯,喝著素日里的藥草茶,耿寧兒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好一招借刀殺人之妙計,看來是整理好了一切,備著要卷土重來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圓圓在這給各位小主請安了,這么久沒更新,對不住各位小主了~~~ 那個也不多說什么了,畢業(yè)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工作了,所以寫文有些力不從心了, 但是還是那句話,絕對不坑,而且會盡圓圓的一切努力來填坑的,好了, 多了也不說了,說多了都是借口,謝謝一如既往支持本文的各位小主。 ps:那個圓圓在這里求一個女性角色的名字,各位小主可以給點意見咩? 這女性角色會在后面出場,是女主的另一個死忠丫鬟,盼望各位小主不吝賜教啦~~~~~~ 第79章 計劃趕不上變化(上) 晨曦初露,耿寧兒只身一人坐在玉瓊居的院內(nèi),支開了墨玉等一干奴才,靜靜的思忖著。 端起石桌上的茶壺,往茶杯內(nèi)續(xù)了一杯,耿寧兒再次端起茶杯,掀開茶蓋將茶杯置于鼻前,清香芬芳之氣撲鼻而來,一時間,這混沌的大腦在轉(zhuǎn)瞬之間竟也清醒了些許。 昨個兒夜里走水一事的蹊蹺,是個人都能瞧出來,更何況是心機一向深沉的胤禛?只是,這元兇到底是何許人也,怕是他一時間也還拿捏不準,所以,這才罰了他的近侍蘇培盛,想來怕是想讓那元兇放松警惕?亦或是他不想聲張此事?對于胤禛的考量,耿寧兒并不能想出個所以然來,但對于走水一事的元兇,經(jīng)過一夜的冥思苦想,她心底到是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這胤禛下的可是死命令,未經(jīng)他的允許,這春桃與連翹二人是誰也不得接近,就更甭說探視了,所以,蘇培盛才會親自看押西邊的柴房。想到此,耿寧兒的唇邊漾出絲絲冷笑,淡定自若的將手里的茶杯置于桌上,緩緩的站起身來,仰頭看著徐徐升起的日出。 到底是久經(jīng)沙場的人啊,這一招借刀殺人之計,真是妙哉,妙哉?。?/br> 耿寧兒心中不禁徒生敬意,這腦袋里倒也沒閑著。既然人家給她來了一招借刀殺人,那她又何須心慈手軟呢?這備下的‘大菜’怎么也得端上桌給人品嘗,品嘗才是啊。 *** 用過早膳,耿寧兒梳妝整齊后,便帶著墨玉向蓮慧的住所涵碧閣走去。 “格格,這春桃之死對您的影響……”墨玉憶起昨個兒夜里發(fā)生的一切,這心里不免又替耿寧兒憂心了起來。 “無礙,春桃是必死無疑的,她心里頭也明鏡的很,不然也不會來尋我了,不是?” 看著自家格格那副淡然處之的模樣,墨玉這提起的心到是落了下來。自從與格格進了王府,她是看著自家格格被步步緊逼、處處設(shè)防。短短的幾年光景,格格是憑著她那七竅玲瓏心,才走到了今天這府內(nèi)一人獨寵的地步。著實不易啊,但她相信自己的主子,只要她說無礙,那必是心中已有對策了。 思及至此,墨玉的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崇敬之情,露出了敬畏的表情,道:“嗯,格格您說的是?!?/br> 耿寧兒笑意漸濃的拍了拍攙扶著自己的手,并未多言,爾后就這般走進了涵碧閣。 由著墨玉為其挑了簾子,耿寧兒微微躬身走進了涵碧閣的堂屋,面上是一如平常的溫婉和煦的笑臉,柔聲說道:“妾身,給嫡福晉請安,福晉吉祥?!?/br> 蓮慧端莊的坐在上首的榻上,瞟了一眼身下俯身向自己行禮的耿寧兒,嘴角揚起45度,“坐吧,耿meimei。” “謝,嫡福晉?!鳖I(lǐng)了命,耿寧兒便走向了烏拉那拉蓮慧右手旁的第二個位子上,經(jīng)過李淑翠時,耿寧兒也俯身行了個禮,爾后才落了座。而當(dāng)耿寧兒剛落了坐,這鈕祜祿君柔才施施然的走進了堂屋。 “妾身,給嫡福晉請安,福晉吉祥?!?/br> “起吧?!鄙徎垡苫蟮某蛄艘谎垅o祜祿君柔,此時她的臉上,掛著并不是素日里的純真笑容,取而代之,則是一副蒼白神色,“怎么?是身子不適?不適又何必巴巴趕來請安,應(yīng)當(dāng)留在居所好生休養(yǎng)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