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耿寧兒感覺自己就快要抓狂了。這樣一個心深似海的男人,她怎么可能揣測到他真正的心意?于是乎,她決定放棄心中的疑惑,轉(zhuǎn)身喚來了墨玉,“給貝勒爺備茶?!?/br> 胤禛放下手中的宋詞,看向石桌之上的茶壺,“不是現(xiàn)成的?何必另行備茶?” 耿寧兒順著胤禛的目光望去,看見自己的草藥茶,瞬間大囧,“貝勒爺,這茶……” “怎么?爺不能喝?” 一聽胤禛的話,耿寧兒心中暗自叫遭。她怎么就忘記了,這是個男權(quán)的社會,男人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異議,更何況是皇家的男人! “爺,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茶,味道不大好,怕爺您喝不慣?!?/br> “斟茶?!?/br> 想著已無力阻止胤禛的耿寧兒,只得柔順的為他斟了杯茶,爾后雙手恭敬的奉于他身前。 胤禛接過耿寧兒遞來的茶,置于鼻前聞了一下,味道雖說清新卻透著一股nongnong的藥味。皺起濃眉,小小的啜了一口,“咳咳咳……” 瞧見胤禛給嗆得直咳嗽,耿寧兒忙接過他手中的茶杯,放于石桌之上,爾后小心的拍著他的脊背,為其順氣兒,“爺,您可有事兒?” “咳咳,你怎會喝這樣苦的東西?” 耿寧兒努力憋住笑意,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覺不能笑出來。使勁兒的板著臉,委屈道:“前面就說了不讓貝勒爺您喝,您偏生要喝,瞧給嗆得,這會兒到怪到妾身的身上來了?!?/br> 胤禛好容易感覺氣兒順了些,方才抬頭看向耿寧兒。后者雖然一臉嚴肅更甚至有些委屈,只是那雙星瞼里的笑意卻是怎么也無法隱藏的。 被人看了笑話,胤禛此刻心中別提有多不痛快,低啞深沉的聲音之中夾雜了些許的怒意,“說,你給爺喝的是什么?” “貝勒爺!明明是您非要喝,這會兒又遷怒到妾身的身上來?妾身,當真是冤呀。”撇頭看見胤禛的臉色已然陰沉下來,耿寧兒忙收起了戲謔的態(tài)度,一本正經(jīng)的道:“上次妾身回母家侍疾之時,妾身的額娘見妾身的身子柔弱,就請了大夫,說是為妾身補補身子。這草藥茶便是那時大夫給開下的方子,說是現(xiàn)下身子虛弱,恐虛不受補,讓妾身先行喝些藥茶,鞏固鞏固底子,在進行藥補?!?/br> 聽完耿寧兒的敘述,胤禛掃視了一下身側(cè)女人的身子,確實甚是清瘦。星瞼之中的笑意也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滿眼的委屈。 “咳,你確實羸弱,是該好好補補?!?/br> “貝勒爺,那這茶……?”耿寧兒滿是委屈的道。 “給爺換一壺吧?!?/br> “是?!?/br> 當墨玉將茶壺端于石桌之時,蘇培盛正抱著一摞的公文踏入玉瓊居。 將公文放于石桌之上,蘇培盛恭恭敬敬的退到胤禛的身后,垂首道:“爺,今兒個的公文都在這兒了?!?/br> “嗯?!?/br> 耿寧兒一面為胤禛斟茶,一面偷瞧桌上的那一摞公文,心中不禁暗嘆他的工作量之多。 仿佛意識到了耿寧兒的探究目光,胤禛從公文之中抬起頭來,“還不開始抄寫女誡?” “是,妾身這就去取筆墨紙張來?!闭f罷,耿寧兒便一副不甘愿的樣子起身,進入堂屋去做抄寫女誡的準備。 進入堂屋,耿寧兒一面做著準備,一面暗想自己進來前,胤禛唇邊那加深的笑意是何寓意。本來想著借禁足的這些時日,她可以好好的安生一段時間,并好好為日后之事做些打算。于是乎,早已打算慢慢抄寫,不急著前去交差。其實讓耿寧兒有這樣想法的原因還有一條,那就是最近她的胸口總是發(fā)緊,總有一種即將要發(fā)生不好事情的感覺。所以,她便打算躲起來,以免引火上身。 與墨玉端著筆墨紙硯走向石桌,瞧著坐于石桌旁側(cè)的胤禛,看著他認真埋首于工作的樣子。耿寧兒想,罷了,不過就這一日,慢慢的抄便是。 輕輕的坐于他的身側(cè),翻開女誡慢慢的抄寫。胤禛與耿寧兒之間沒有任何的言語,一個專心致志的批改公文,一個靜心的抄寫文章。 看著眼前的畫面,墨玉心里很是為自家格格開心。她覺得,格格終于可以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心下暖流攢動,眼眶便紅了起來。 一個時辰過后,胤禛覺得眼睛有些酸澀,就端起茶杯抿了幾口。放下茶杯之際,他的手猛然怔住了,看著桌上那一張張雋秀的字體,好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正當他迷惑不解之時,前方的公文,領(lǐng)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似曾相識,那雋秀的字體與他的字體竟有五六分相似。 從胤禛端起茶杯那一刻,耿寧兒就知道他在看自己。但是她不但沒有抬頭回應(yīng)他,反而選擇視而不見。因為,她知道他的驚訝來自何處,索性等著他開口詢問。 “你的字到是寫的不錯,甚是雋秀?!?/br> 耿寧兒抬頭,朝著胤禛溫婉一笑,“爺是不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胤禛靜默不語,只是看著她,等待她之后的說辭。 耿寧兒一臉?gòu)尚撸嫔媳M是紅暈,輕聲道:“妾身時常臨摹貝勒爺?shù)淖??!碧Р€瞄了下胤禛的表情,爾后又嘆氣道:“只是不管怎樣模仿都是不像呢?!?/br> 胤禛定定的看了耿寧兒一會兒,遂才開口道:“繼續(xù)抄寫女誡吧。”說罷,他便繼續(xù)埋首于公文之中。 耿寧兒當真是無語,她這般極盡討好,他就這樣回應(yīng)?啊,蒼天啊,大地啊,誰能告訴我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過,不管心里怎么翻騰,耿寧兒面上依舊是柔順的低頭繼續(xù)她的‘懲罰’。因為她很清楚,上一世胤禛之所以對自己有那么一絲憐愛,就是因為她從不在他的面前多說一句,很是和順溫柔。大概是她的本性所致,他曾說過在她處,總是十分靜謐好似有種遠離塵世里的吩囂般。 既然知道他是在自己身上尋求靜心,那么重獲一生的耿寧兒,自然知曉該如何讓他再度來她的身上尋求安靜。當然僅此是絕對不夠的,想要得到更多,必然付出的更多。這一世她會好生觀察他的喜好,來確保她想得到的一切。此生她很清楚,一個滿心都是朝政的男人,永遠也不會將任何一個女人放在心頭,能給的不過就是那可憐兮兮的憐愛。而這僅有的憐愛又不知它可以持續(xù)多久,所以這一世,耿寧兒再也不去幻想,幻想那不會屬于自己的東西! 正當耿寧兒一面抄寫女誡,一面在心里不斷吐槽之時,尖細的聲音響起,“貝勒爺,該用晚膳了,今個兒您準備去哪個院用?” 胤禛從公文之后抬頭,看了一眼耿寧兒,再次低頭埋首于公文之中,緩緩的道:“就這兒吧?!?/br> “喳?!?/br> 耿寧兒大驚,趕忙喚來墨玉,“快去跟蘇公公準備貝勒爺?shù)耐砩?。”感覺不太對,耿寧兒便起身再道:“爺,還是妾身親自為您準備晚膳吧。” 聽到耿寧兒有些慌張的口吻,胤禛并沒有抬頭,只是悠悠的開口道:“你就留這兒繼續(xù)抄寫吧。” 耿寧兒瞬間石化了。 帶晚膳過后,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去。胤禛坐于堂屋的軟榻之上,悠閑自得的喝著茶,翻著書。而坐于一旁的耿寧兒雖然此刻手中也拿著一本書,面上一副靜心看書的樣子,可實際上,她的心早就亂了起來。 目光不住的瞟向胤禛,耿寧兒想,難道今晚他要安置在自己這里?可她現(xiàn)在還沒準備好要侍寢??!額,不對,昨個兒晚上不是已經(jīng)整理好思緒了?為了家人和她要的一切,這一關(guān)是必須要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