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魏西溏點頭:“如此甚好。你這兩日看看有多少銀兩,朕會讓季統(tǒng)那邊派兩個賬目先生對賬,對完賬以后,不管多少,朕的那份銀兩,你便以初念的名義捐到官府吧?!?/br> 胡九先是一愣,隨即急忙跪地磕頭:“小人遵旨!小人代賤內謝主隆恩。” 魏西溏看他一眼,點點頭:“起來吧,不是宮里,不必拘禮?!彼樖纸庀卵g掛著的一塊玉佩,扔了過去:“你家好看兒出生,朕還不知曉,這塊玉便送給他當見面禮吧?!?/br> 胡九茫茫然站了起來,待這位主子走了以后,他跟初念一說,初念道:“那你如何說了?” 胡九道:“自然是謝恩。不過,陛下都把她賺的銀子捐進國庫了,我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初念道:“那是自然,何況陛下還送了我們好看兒一塊玉佩?你跟陛下說要捐了沒?” 胡九抓頭:“這不是要跟你商量一下才行?畢竟當家的是你嗎?!?/br> 初念氣的無語,“這么大的事,哪里還需要商量?明擺著的嘛。”有些氣惱,看他一眼又道:“還有面兒的事,你到底跟她說了什么?怎就跑到路上見到好看的就要搶回家了?” 胡九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趕緊顛顛跑過來賠罪:“我這以后,一定改!” 魏西溏出了胡家,付錚跟在身后問道:“公子現在要去哪?” 魏西溏回頭看他一眼,道:“隨便轉轉?!鳖D了下又道:“別指望本公子現在回去!難得出來體察面前,看到不過登基一個月,百姓們便敢這樣放松隨意的正常出入,本公子的心里倒是生出幾分雄心,若是能叫天禹長此以往,那這位置,也不算白坐了。” 付錚走到她身側,低聲道:“臣愿隨陛下同進去共昌盛。” 魏西溏笑看他一眼,沒說話,略一頓便抬腳朝前走去。 金州街道寬敞整潔,出去集市那段吵雜混亂一些,整體來說還算整潔。 走到一處大宅前,魏西溏抬頭一看,道:“這是左相府?!?/br> 付錚點頭:“正是,好似剛剛搬遷完?!?/br> 魏西溏抬腳朝前便走,走了兩步她忽的站住腳,不由自主擰了擰眉頭,一只手也下意識的捂到了小腹。 付錚急忙上前:“公子?” 魏西溏抬手對著他做了停下的動作,自己閉著眼默了默,只覺不妙,這葵水早不來晚不來,怎么就這時候來了?難怪她這兩日一直覺得腹部不大舒服,一直以為是久坐的原因,特地想要出來散散心,不妨竟然是這個狀況。 這感覺,頗有來勢洶洶勢不可擋的架勢,嚇的她一步都不敢走。 “公子?”付錚明顯覺得她不對勁,臉色也有些發(fā)白,他過去牽她的手,才發(fā)現她的手也是涼的。 魏西溏擰著眉頭,道:“你別動!” “到底怎么了?”付錚有點急,他左右一看,那些護在周圍的將士立刻圍將過來,魏西溏一見,立刻喝道:“別過來!” 她伸手背在身后,直接抬腳朝在左相府走去,走的極慢,生怕一個快步弄的難看。 說起來付錚還是個未開過葷的毛頭小子,想必他壓根不知道還有這事,魏西溏也開不了那口,進左相府,隨便抓個婆子便能解燃眉之急。 付錚一臉不解,只知道她不舒服,她不說他又不能硬逼著,便跟在她身后走著,她剛走進大門,付錚突然發(fā)現大門門檻內側,滴了一滴血。 付錚的腦子瞬間轟了一下,他兩步并著一步,直接沖過去,一把把她抱了起來:“陛下!你受傷了?!”不等魏西溏回到,便立刻聲嘶力竭的喊道:“來人!左相大人!快來人!人都哪去了?” 瞬間所有的人都沖了出來,魏西溏腹部不舒服就算了,這會她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是女子到了一定年歲來了葵水,不是甚大事,怎他就恨不得嚷嚷的全天禹的人都知道了呢? 相卿行事匆匆的沖了過來,聽到小童稟報以后,整個人的臉色愈發(fā)蒼白,他沖了過來:“陛下!” 付錚急切道:“流血了!陛下受傷了!左相大人你快瞧瞧!” 魏西溏的臉埋在付錚懷里,相卿要拿她的手腕把脈被她自己強行縮了回去,她急忙道:“找個空房送朕進去?!?/br> 相卿親自引路,付錚把她抱著進了一個感覺整潔還散發(fā)著一股清香的房里,付錚要把她放到床上,她急忙道:“別!放朕下來!” “陛下!” “你想抗旨?”魏西溏抬頭問,鼻尖冒了汗,臉色還是有些白,不過看在精神還不算太差。 “陛下,”相卿上前一步道:“臣替陛下把脈……” 魏西溏直接把手背到身后,站在原地也不敢動,只道:“有勞左相大人叫個年長的丫鬟或者婆子過來,朕有話要問。” 相卿急切道:“陛下,左相府并無丫鬟或者婆子可供驅使。不過有數百小童可供陛下使喚,臣這就命人過來伺候陛下!陛下,臣替陛下把脈……” 魏西溏瞪眼:“……”見他起身,便道:“慢著!不必!付將軍看錯了,朕并無受傷……”頓了頓,她只好看向付錚,道:“付錚,你請你娘過來左相府一趟?!?/br> ☆、第098章 難測女兒心 付錚愣在原地:“陛下,左相才知如何療傷治病!” 相卿也上前來,“陛下,讓臣替你號脈……” “你們少廢話!”魏西溏氣急敗壞,指著付錚怒道:“付錚,你去不去?不去治你抗旨的罪。” “去!”付錚急忙點頭:“臣馬上去!”說完,心急火燎一溜煙跑了出去。 魏西溏還站著,相卿過去伸手要扶她:“陛下,可坐下歇息一會再等……” “你別碰我,”魏西溏躲著他的手,道:“站著舒服,朕就這樣等著便是?!?/br> 可憐世外仙尊一張臉本就蒼白的臉愈發(fā)的慘白,明顯對于眼前這個死活不讓人挨近的人有些手足無措,半響他嗅了嗅鼻子,擰著眉頭道:“陛下,你可曾聞到些血腥味?” 魏西溏的額頭爆出個十字青筋,她伸手一指門,喝道:“出去!” “陛下!” “你想抗旨?”魏西溏怒道:“站在門口候著!” 血腥味當然有,可誰知道相卿長了一個狗鼻子,離的這么遠還能聞得到。 相卿真的踏出門,一個謫仙似得人物站在門口,怎么瞅也不像門童,再者,這位仙人模樣的左相大人似乎也沒打算老老實實的在門外候著,站了沒一會,他便轉身看向屋里:“陛下,臣以為,陛下若是身體不適,還是叫臣……” “你別說話!”魏西溏直覺他還是會纏著她一個勁的追問,直接道:“你就站那!你要是敢宮里,朕就砍你腦袋!” 于是,兩人一個站在屋內,一個站在屋外,大眼瞪小眼。 再說付錚從左相府離開以后,直奔上將軍府找付夫人,“娘!” 付夫人還說今天陛下找他有事,怎就這個時辰就回去了,“錚兒?” “娘!你隨孩兒走!”付錚說著,伸手就要拖付夫人的手,“陛下要見您!” 付夫人一愣,一看自己身上的裝扮,說什么也不能這身打扮去見陛下,她夫君和兒子都是天禹的重臣,作為付家的當家主母,她哪能隨便一聲衣裳見駕? “你且等等,娘去換身衣裳,這身衣裳如何出門?”付夫人說著就要去換衣裳。 不妨付錚一把拉?。骸澳铮挥?,陛下情況有些不對!” 付夫人一驚:“陛下如何不對?” 付錚急道:“今日孩兒隨陛下微服,走到半途孩兒便覺查她有些不對頭,可陛下不承認,后來去了左相府,孩兒看到地上的血跡,才知陛下受了傷,偏陛下還不讓孩兒聲張……” 付夫人臉上急切的表情隨著他的逐漸冷靜下來,看了付錚一眼,問了句:“陛下可是要找婆子去見她了?” 付錚一臉憤怒:“左相便是擅長醫(yī)理的人,她不要坐下把脈,非要找的什么年長的丫鬟和婆子,陛下分明就是有事隱瞞!” 付夫人重重的嘆了口氣,沒急著跟付錚走,而是轉身朝外走去:“你略等等娘,娘馬上就來?!?/br> 付錚急道:“娘,陛下那邊情況危急,您還打扮什么呀?” 付夫人非但沒匆匆忙忙,而是走回頭,伸手在付錚的腦門上點了兩下,“蠢兒子!” 付錚瞪大眼,伸手指著自己,還沒來得及說話,付夫人已經轉身走了。 一個人在廳里等了好一會,付夫人才出來,果然了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裳,就連頭飾都換了新的,不過,手里還拿了個包裹,看了付錚一眼,道:“不是說陛下等的急了?還愣著干什么?走吧?!?/br> 付錚憋著氣,心里七上八下,又擔心陛下有什么事,又覺得似乎哪里有點不對頭。 特別是付夫人身邊跟著的兩個婆子和四個丫頭看他的眼神,讓付錚有種似乎他真的很蠢的錯覺。 帶著付夫人去了左相府,付錚遠遠就看到相卿站在門口,心里還一陣高興,他去請他娘的時候,左相也被趕出來了。 魏西溏正等的有些急,抬眸看到付錚帶著付夫人沿著花園走了過來,又發(fā)現付夫人身后一個婆子手里捧了一個包裹,不由松了口氣,總算有救了。 相卿聽到聲音扭頭,付夫人對他略一施禮:“見過左相大人?!?/br> “付夫人有禮?!毕嗲浠囟Y,見付錚和付夫人一起進了門,他抬腳跟著跨了進去。 然后魏西溏咬牙道:“屋里的男人全給朕滾出去!” 屋里的男人也只有付錚和相卿,兩人遭了嫌棄,還一頭霧水,又不能不從,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又乖乖退了出去。 付夫人回頭看了自己的蠢兒子一眼,不由嘆口氣又搖搖頭,在魏西溏面前跪下:“臣婦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br> 魏西溏哪里還顧這些虛禮,直接道:“姨母,朕初來葵水,有些不可控,還望姨母遮掩?!?/br> 付夫人猜就知道我這樣,陛下這樣身份的人,哪里可能會讓自己受了傷還不讓人治的,這年紀也該有了,一聽付錚說完,她腦子想到的就是這個。 “陛下稍安勿躁,臣婦早有準備?!彼D身對兩個婆子道:“你去跟左相大人說,就說我要兩個干凈的盆子,兌了溫水端過來。任何人不得靠近此房?!?/br> 婆子點頭,急忙出去要水。 付夫人扶著她進臥室,替解衣帶,怕她尷尬,便寬慰道:“陛下幼時,臣婦可是親手帶過,見到陛下,臣婦一直都覺親切。陛下出的宮外想到臣婦,倒是叫臣婦十分受寵若驚。”說完她又笑道:“臣婦那個蠢兒子,回去的時候急的臉色發(fā)白,非說陛下受了傷還不愿治……” 魏西溏不由笑道:“上將軍年歲也不小了?!?/br> “可不是,”付夫人道:“臣婦這個當娘的,從他十二歲起就想往他房里塞幾個奴婢讓他開竅,結果他還跟臣婦急,說什么非卿不娶,不怕陛下笑話,臣婦這輩子生了他這個兒子,臣婦也算知足,就是他這方面心眼兒有點死,叫臣婦著急?!?/br> 魏西溏脫了外裳,里面的衣裳都沾了血跡,不知道的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婆子到了外面要水,付錚一愣,“要水做什么?” “回上將軍,夫人說要兩盆兌好的溫水有用。”婆子不多說,就要水。 相卿轉身吩咐兩個小童:“速去準備溫水過來?!?/br> 水來了,相卿道:“他二人可送水進屋?!?/br> 婆子瞪大眼道:“左相大人恕罪,夫人吩咐了,只能我二人送進屋里?!倍肆伺璞阕?。 相卿和付錚同時納悶,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不知道的事? 水送了進來,付夫人親自動手幫她清洗,“陛下日后要記著這前后的日子,下月放有準備。這日子不是個定數,不過大體都是在那幾日,陛下回了宮,可著人記下日子,尋了規(guī)律了,可就好辦了?!?/br> “謝姨母。”魏西溏清洗干凈打理好以后,又穿了付夫人帶過來的新衣。 付夫人后退一步,看著退了男裝,換了一身少女衣裳的陛下,不有點點頭:“陛下真是男裝女裝總相宜,這樣一看,真是個嬌嬌俏俏的妙人。” 魏西溏伸手摸了摸被重新梳過的頭發(fā),道:“多謝姨母,要不然今日朕可是丟了大人了?!?/br> “陛下言重,不過是臣婦的分內之事罷了?!备斗蛉藢δ莾蓚€婆子道:“去把水倒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