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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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是帶了法力的符紙的殘余力量,帶來的結(jié)果。 看來,還差了臨門一腳。 元晞也不氣餒,繼續(xù)畫下去。 接下來的,有些符紙直接作廢,有些就像是剛剛她第一張畫的那樣,無火自燃。虧得這火十分獨(dú)特,并不會影響到下面的木質(zhì)書桌,連一點(diǎn)痕跡都沒有,更是無塵無燼,免去了元晞的麻煩。 幾乎是一整天的時間,元晞都沉浸在畫符的世界中。 她本來就是一個極為專注的人,只要認(rèn)真一件事情,便很難轉(zhuǎn)移注意力,外面的世界不會影響到她,她自己也無法影響到她。 等她覺得有些乏了,停下來,才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jīng)是夜里了。 而她除了早飯,竟然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喝水。 苦笑連連的元晞,也顧不上至今也沒有成功的畫符,只得先把自己的吃飯問題解決了再說。 接下來幾天,元晞連門都沒出。 家里沒菜了,都是元晞打電話讓秦四哥去超市買了送過來的,而據(jù)說元樓那邊上門了兩位客人,元晞如今無心去在意,一心一意只想先把畫符的事情完成了再說,便將元樓的事情耽擱了下來。 方經(jīng)理給的說法,便是我家老板不在,請改日再來。 改日改日,鄭啟澤聽得窩火,卻又實在是發(fā)泄不出來。 他與劉浩德老爺子的孫子,也就是劉云峰的兒子劉舟,是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雖然是屬于狐朋狗友,酒rou朋友類型的,但兩人交情不錯,家境相當(dāng),算是臭味相投。 上次他對這元樓起了好奇心,又見到了劉浩德老爺子之后,事后便迫不及待地打電話問了劉舟。 結(jié)果劉舟給他的答案出乎意料。 原本以為是劉老爺子被江湖騙子給蒙蔽了,可聽劉舟一說,老爺子對這位年紀(jì)輕輕的風(fēng)水師很是尊敬,而且這風(fēng)水師也是個真材實料的。劉舟沒什么心眼兒,大大咧咧的就說出了自己父親劉云峰之前昏迷的事情,醫(yī)生都檢查不出來的情況,結(jié)果這位叫元晞的風(fēng)水師來了一趟,第二天就清醒了過來。 據(jù)說,這就是元晞的功勞。 劉舟平時雖然是個紈绔子弟的混賬樣兒,但對風(fēng)水師這類人,還是保持有基本的畏懼。小說什么的他沒少看,什么風(fēng)水師動動動墳頭風(fēng)水就可以毀掉一家的事情,他看得不少,自然不敢造次。 這也就造成了,他在跟鄭啟澤說的時候,也是神神叨叨,充滿了一種畏懼,聽得鄭啟澤越發(fā)的向往,這才有了今天上門做客人的一遭。 本來他前思后想一番,有點(diǎn)沖動,又有點(diǎn)莫名的畏懼,好不容易決定下來,拉著劉舟一起上門了,結(jié)果——老板不在? 鄭啟澤氣結(jié),卻又不敢鬧騰,只得訕訕離去。 不過,這里,他是還會再來一趟的。 元晞的畫符之行,在幾天之后,總算是成功了一次。 畫符這種事情本就是極為耗費(fèi)精神力的,之前她耗了一天的時間在上面之后,下場便是腦袋疼了一夜,更是一晚上都沒睡著。之后兩天,元晞就比較節(jié)制,至少會注意時間,畫一會兒之后,再休息一會兒。 結(jié)果,這樣下來,元晞反而覺得畫符越發(fā)的得心應(yīng)手,那層膜,也快要戳破了。 一筆符成的時候,她完全沒有預(yù)料到。 雖然順暢地勾勒完,沒有任何出錯,但元晞還是有些不滿意,總覺得有些形不似。 誰知,她剛剛擱下筆,就看見朱紅色的符文字體中流轉(zhuǎn)著淡淡的金色光芒,符文仿佛一下子流動鮮活了起來,黃紙上仿佛化成了一條一條鮮紅的小蛇,小半天之后才恢復(fù)了平靜。 擁有望氣術(shù)的元晞,一眼就看出來,這張符紙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氣場,這代表這一次,成了。 沒有想象中的驚喜,心里倒是一片平靜。 也許是因為之前鋪墊得太多,元晞對自己的成功,有所預(yù)料,才淡淡定定地接受了。 不過接下來她試了幾次,卻都沒有成功。 拿起面前這張辟邪符——嗯,辟邪符,也是最大眾,流傳最廣泛的辟邪符,如今市面上有各種各樣的辟邪符,畫的樣子不一樣,代表的意思也不一樣,但可以說,元晞手上來自于符箓總綱的這一張,絕對是最正宗,威力也是最強(qiáng)大的。 辟邪符,顧名思義,便是避鬼驅(qū)邪的。這世上本就沒有鬼,其中的鬼,與邪,指代的便是煞氣。這樣一張符紙尚且除不了像是江水一色樓盤那樣的煞氣,但是普通房子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煞氣,或者常人身上沾染的煞氣,還是出手即除的。 元晞?chuàng)破鸱?,躍躍欲試。 可是在家里面轉(zhuǎn)了一圈,根本就無任何用武之地。 也是,這別墅的風(fēng)水不錯,布置也是她親自挑選的,怎么可能會有煞氣滋生? 想著自己這些天都沒出門了,索性便帶上符紙,去了法器街。 如今,她閑來無事的時候,總會逛逛法器街。 之前都沒能有什么收獲,她來這里并不算熱切,可在有一次淘到了兩件小法器之后,雖然作用不大,但元晞還是對法器街改觀,之后來這里的次數(shù)也多了。 現(xiàn)在不是周末,原本就不算是非常熱鬧的法器街,自然就顯得越發(fā)的清冷。 可元晞沒想到,才走出幾步,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元晞記得他的名字,黃鼠? 黃鼠仍舊面色蠟黃,不過比之之前命懸一線的模樣,顯然要好上太多,看來上次元晞?wù)f的話,他也是聽進(jìn)去了,應(yīng)該是找過高僧出手,只可惜沒能除根,便又舊態(tài)復(fù)發(fā)。 元晞看到他,愣一愣,便想起了包里的辟邪符。 也許這是一個好的實驗機(jī)會? 元晞猶豫思考著,腳步也慢了幾分。 不過黃鼠迎面走來,一眼看到元晞,頓時驚喜不已,幾步就沖了過來—— “大師!我可算是見著您了!”黃鼠激動得臉上都多了幾分紅潤,眼底的陰郁也似乎淡去了不少,仿佛抓住了一個希望,“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法器街上晃悠,就是想著能夠再見您一次!” 元晞問他:“你可是去見過高僧了?” 黃鼠點(diǎn)頭跟小雞啄米似的:“見了見了,我去了慈巖寺,找了一位大師出手,不過大師說他能力有限,無法根除,只能暫時緩解……” 原本以為自己的問題可以徹底解決了,結(jié)果又遇上了這樣的噩耗。 不管怎么樣,黃鼠認(rèn)為自己能夠多活這些天都算是賺了,原本就是自己動了不該動的念頭,老天給自己的懲罰罷了,挖人墓xue本就是喪盡天良的事兒,他一直娶不到老婆,也沒個孩子,更是落到如今這個下場,再想想,好似也是應(yīng)該的。 而他想要找尋元晞,不過也就是為了最后一份心安,求一份微薄的希望罷了。 黃鼠到底是幸運(yùn)的,在這個時候,剛好遇見元晞。 第089章 符火 元晞不解,弘延大師算得上是一代道法弘揚(yáng)的高僧了,為何會連黃鼠身上的這點(diǎn)小問題都解決不了? 她卻是沒有想到,弘延大師原本就是屬于半歸隱狀態(tài),一般的高官富商諸如趙升之流,想要拜見他,就得提前約見,弘延大師還不一定有空,而黃鼠一個普通人,貿(mào)貿(mào)然找上慈巖寺,就說自己想要見弘延大師一面,可能嗎? 答案當(dāng)然是否認(rèn)的。 哪里像是元晞,想要見弘延大師一面,打個電話就行了。 不過,黃鼠身上的煞氣沒有根除也是正好,元晞若是拿著這枚辟邪符,走到街上隨便找人說要幫他,估計對方不但不會領(lǐng)情,反而會把她當(dāng)成是騙子。而黃鼠就不一樣了,元晞這樣說了,他只會感激涕零。 果然,元晞拿出辟邪符,說這個可以幫他的時候,黃鼠的眼里沒有任何懷疑的神情。 “大師!真是太謝謝您了大師!如果不是你幫我,估計我就活不下去了!”黃鼠說著說著,便哽咽起來,原本就不高大,干瘦干瘦的黃鼠,如今這個憔悴狼狽的樣子,看起來更是可憐。 此時,旁邊悠悠走過一人,穿著呢子大衣,慈祥和藹的老人,拄著手杖,鄙視地看了兩人一眼。 “小小年紀(jì)就出來行騙,不學(xué)好!” 說罷,慢慢走過,搖頭的樣子大概是在感嘆世風(fēng)日下,元晞這個一個漂亮又靈氣的小姑娘都跑出來當(dāng)江湖騙子賣符了,居然還找了這么一個托!不過那托扮可憐的模樣倒是挺像的,看起來跟真的受到過莫大摧殘似的,嘖嘖。 黃鼠神情尷尬,握著辟邪符,小心翼翼地瞟著元晞,看樣子,是害怕這位大師發(fā)怒。 高人總是脾氣怪,討厭別人質(zhì)疑的。 不過元晞顯得一派風(fēng)淡云輕,并不予以理睬,好似什么都沒有聽到。 其實是她不在意這些,如今外界對風(fēng)水師的看法,她差不多算是弄明白了,這是現(xiàn)狀,她一人無力改變,只能盡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而外人的看法,置之不理就行了,且果斷時間再看。 不得不說,元晞的心態(tài),像極了她外公元禮的豁達(dá)大氣。 只是,辟邪符這種東西,在這大街上是不可能用的。 黃鼠不假思索地就說自己家就在不遠(yuǎn)處,可說完就后悔了。元晞一個俏生生的好姑娘,莫名其妙上他一個單身男人的家算什么! 在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的時候,元晞卻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句好。 “大,大師真的要去嗎?”黃鼠走在前面帶路,卻忍不住回頭問了元晞一句。 元晞嗯了一聲。 黃鼠摸了摸鼻子,簡直受寵若驚:“大師都不擔(dān)心我是壞人啊……”果然是大師,這般高潔,讓許久都沒有體會過被人相信的滋味的黃鼠,霎時間冒出一種莫名的感動。 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 可下一刻,元晞輕輕丟下一句:“沒關(guān)系,那樣我會打斷你的腿?!?/br> 她的語氣平緩,如玉珠落盤,沁潤輕靈,明明沒有一絲的煙火氣,卻說得黃鼠心頭一凜。 “大師,呵呵,開玩笑的?”黃鼠干巴巴的笑著。 元晞?chuàng)u頭,把黃鼠從頭到腳掃了一遍:“你,打不過我?!?/br> 黃鼠苦著臉,雖然是被大師這樣說,可被小覷的感覺,真是苦逼啊。 元晞只是實話實說。 而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她看過黃鼠的面相,知道他雖然一時走了歧路,但本質(zhì)上并不壞。別看他長了一副猥瑣壞人相,可看相不看表,而看神,黃鼠眉長過目,忠厚直接,眼睛雖小,卻目不斜視,不帶任何晦暗,可見他心中坦蕩,并無不可告人的心思,他鼻子雖短,卻是城市保守,只可惜嘴唇尖薄,難有富貴。 黃鼠的山根有一道深刻的橫紋,這代表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度得過度不過,就要看天意了。 咦? 元晞看黃鼠眼角jian門平滿,晃眼一看,帶了一抹淡淡的黃色,似乎是有貴人出現(xiàn)? 可眨了眨眼,又什么都沒有。 元晞不敢確定,只能說是自己的面相之術(shù)不到家。 黃鼠的家距離法器街的確不遠(yuǎn),走個十分鐘就到了。 這小區(qū)的環(huán)境有些老舊,不過相對的,租金也便宜,比如黃鼠住的一室一廳的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套房,一個月的租金不過幾百塊錢,已經(jīng)是他能夠承擔(dān)的極限了。 這是以最小面積卻能住最多人而著稱的筒子樓,上下樓都是樓梯,樓梯陰暗,簡單粉刷的墻壁上還有各種臟污,黃鼠走在前面,不斷地觀察元晞的表情,生怕她露出丁點(diǎn)兒不滿,只覺得這樣的姑娘走在這樓梯上,實在是格格不入。 上樓的時候,還遇到了一熟人,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大媽,正是最八卦的時候,促狹的揶揄著黃鼠和元晞,以為這是黃鼠的女朋友,還說黃鼠年紀(jì)不小了,一定要好好把握云云,可不能錯過這么好的女孩兒。 黃鼠差點(diǎn)兒嚇得魂飛魄散! 雖然元晞的確是漂亮,一眼就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類型,可知道這位大師的能耐,心中只剩下畏懼和尊敬了,哪里敢有一點(diǎn)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