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呼呼,讓大家久等了,好想你們,都不要潛水了讓我虎摸一下。另外說一句,作者君作收馬上要上200了,為了慶祝一下,想在微博連載一個懸疑中篇,不定時更新,但是肯定會寫完。然后想把小天使的id名串都進去,算是回饋小天使們的一路相隨,大家現(xiàn)在可以開始報名了,不限截止日期哦o(n_n)o ☆、第116章 056 清晨的薄霧方才散去,通往崇直門的大街上,已經(jīng)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羽林衛(wèi)裝束的精兵們排著整齊的列隊,正護送著一架囚車自人群中緩緩而行。滿臉興奮的百姓們互相推擠著、議論著:今日,那位曾經(jīng)權(quán)傾朝野的右相夏明遠,就要被推出崇直門外的法場斬首示眾。 混亂中,有說書人打扮的中年人正似模似樣地講著:這夏明遠仗著其權(quán)勢,十幾年來貪污侵占無惡不作,最可恨的是,在今上準(zhǔn)備清算其罪行時,他竟想鋌而走險,勾結(jié)祁王作亂,企圖助其殺入京城弒帝謀反,幸好,羽林軍指揮使夏青,也就是夏明遠的侄兒深明大義,將這陰謀全盤告知了今上,設(shè)計故意將亂軍從北門放入,然后在暗巷內(nèi)設(shè)伏一舉殲滅亂軍,將亂軍首領(lǐng)一箭射殺,這才避免了京城百姓受戰(zhàn)亂之禍啊?!币娭車陌傩章冻龀绨莸哪抗?,他捻了捻長須,越發(fā)得意地繼續(xù)道:“按說這夏明遠犯得是滅族之罪,可咱們今上宅心仁厚,只下旨將他一人斬首,讓夏家所有男丁充軍發(fā)配。”眾人聽得恍然大悟,又紛紛贊頌著明君仁德,再投向那囚車中的目光越發(fā)鄙夷,有人帶頭大喊道:“jian賊!禍國殃民的jian賊!快殺了jian賊!” 夏明遠聽著四周不絕于耳的叫罵聲,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肆虐的冷風(fēng),吹得他散亂的白發(fā)鉆進嘴里,干干地溢著苦澀味道。他十六歲入仕,二十八歲封相,曾經(jīng)帶領(lǐng)夏氏成為大穆最顯赫的氏族,想不到最后卻落得個萬人唾罵,叛國賊子的下場。突然,又想起那個和他一樣的胞妹,她用自己的死,喚起了親生兒子的愧疚,給夏氏其余族人換來了最后的生路,他們這一生追逐的太多,背負的太多,終是到了卸下的時候吧。想到此處,他深深嘆了口氣,陽光灑在他臉上,令他忍不住睜開眼,貪婪地注視著這一生中最后的光亮。 突然,他的目光在城樓上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猛地一跳: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她早已恨他入骨,怎么可能會來送他最后一程。耳邊仿佛又回響起那日她帶著nongnong嘲諷的聲音:“從今以后我與夏家再無干系,祝夏相心愿得償,權(quán)勢永固,斷子絕孫!”夏明遠唇角浮起一個苦笑,也許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他為了權(quán)勢之路親手犧牲了自己的骨rou,如今才落得身首異處、無人送終的結(jié)局。 元夕站在城樓上,青色的裙裾在風(fēng)中高高揚起,目光卻一錯不錯地盯著那輛囚車在人群的咒罵中開往崇直門,她很清楚,出了這座城門,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時,一雙大手緊緊摟住她的肩,蕭渡湊在她耳邊柔聲道:“要不要去法場送他一程?!?/br> 元夕搖了搖頭,用目光送著那囚車緩緩駛出城門,人群中她輕易看到那人花白的頭頂和佝僂的身軀,最后,一切都化成黑點消散在長街上。就斷在這里吧,這一世父女之緣,從此再無虧欠,也再無眷戀。 夏明遠終于被斬首,夏氏余黨全被充軍,曾經(jīng)由夏氏統(tǒng)領(lǐng)的親軍也在京城那一役中被清除殆盡,大穆的皇權(quán)終于重又回到了文帝趙衍手中??删驮谌藗兤谂沃粋€清明安定的時代來臨時,一場更大的變故正在發(fā)生。 首先,是宣遠侯府中傳來流言,據(jù)說因為府里出了jian細,宣遠侯開始對身邊服侍之人百般戒備,不斷有下人被逐出府,弄得府內(nèi)下人心惶惶,不知道何時會輪到自己。 到了四月初,一樣更勁爆的消息傳遍了京城。一名曾在平渡關(guān)參與守城的參將向朝中遞上一份奏折,稱五年前平渡關(guān)那一役,宣遠侯蕭渡因缺乏城中缺乏食物,竟帶領(lǐng)將士們吃掉其他將士的尸首充饑。這消息一傳出,令所有人都為之震驚。許多在那場戰(zhàn)役中失去親人的百姓們憤而叫罵著,一定要讓宣遠侯以命相抵,曾經(jīng)的戰(zhàn)場英雄轉(zhuǎn)眼就變成了人人喊打的惡魔,朝中也開始不斷上書,要求今上必須嚴(yán)懲蕭渡,以平?jīng)坝康拿裨?。文帝趙衍起初還試圖平息此事,卻在越來越多的奏章中敗下陣來,只得宣蕭渡入宮受審。 宣遠侯府內(nèi),宣旨的太監(jiān)顫顫巍巍宣讀完手中的圣旨,不斷偷瞄著面前那人的臉色。他早聽聞了關(guān)于宣遠侯的許多可怕傳聞,生怕這個吃人惡魔一時氣憤會將他生吞活剝了。他隨即想到門外嚴(yán)陣以待的幾千禁軍,才稍微有了些底氣,幸好陛下已經(jīng)下旨,一旦宣遠侯敢抗旨,立即將他押回宮中受審。 他這邊嚴(yán)陣以待,誰知蕭渡卻是氣定神閑地領(lǐng)了旨,臉上看不出一絲驚慌,仿佛早有預(yù)料一般。他施施然起身,笑道:“有勞公公幫我回個話,還請陛下寬限三日,三日后,蕭渡必定進宮面圣領(lǐng)罪?!蹦翘O(jiān)一時犯了難,這到底算抗旨還是不抗旨,但他半刻也不想多呆,便皮笑rou不笑地道:“那奴婢先去向陛下回話,還請侯爺繼續(xù)候旨?!?/br> 蕭渡望著那太監(jiān)倉皇而逃的背影,捏緊了手上的絹帛,“銘成,你果然是等不及了?!?/br> 趙衍接到那太監(jiān)回稟,雖不明白蕭渡到底有何打算,念在多年的情分上,終是通融了這三日。只是自那日后,一隊禁軍就將侯府團團圍住,再不許任何人進出。 三日后,蕭渡坐上一輛馬車緩緩駛出侯府,他掀開車簾,看見仍在侯府門前嚴(yán)陣以待的精兵們,嘲諷地嗤笑一聲,便放下車簾悠哉地靠在了錦墊之上。 乾元宮內(nèi),趙衍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殿下那人。他背脊筆直,姿態(tài)落落地跪在那里,臉上還帶著輕松的笑容。明知這一趟必死無疑,他為何還能這么自信,趙衍忍不住輕輕叩著桌案,臉上露出狐疑神色。 這時,已經(jīng)升為右相的吳岳憤而指責(zé),道:“蕭渡,你竟敢率眾分食將士們的血rou,可還有半點人性,可對得起他們在天的魂靈?!?/br> 蕭渡昂起頭直視他,道:“我行事無愧于天地,也與無愧于跟了我多年的兄弟?!?/br> 吳岳冷笑著蹲在他身邊,字字戳心,“所以你吃了他們的rou,讓他們的魂靈無處容身,讓他們的親人連為他們收尸都辦不到?!?/br> 蕭渡身子有些發(fā)顫,沒有回話。吳岳抬起頭,又轉(zhuǎn)向趙衍道:“陛下,忠義之士浴血奮戰(zhàn),宣遠侯竟敢對他們行如此滅絕人性之事,若不嚴(yán)懲,怎么對得起那些忠義的將士,又怎么對得起他們那些卻連尸骨盼都不回的親人!” 趙衍長長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不忍表情,正要開口,蕭渡卻突然道:“陛下,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br> 趙衍怔了怔,向身邊的福公公使了個眼色,福公公連忙回道:“巳時三刻。” 蕭渡笑道:“陛下最好再等等,待會兒應(yīng)該會有一份邸報送來,陛下看完了這份邸報再來定我的罪也不遲?!?/br> 殿上之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但蕭渡卻大剌剌站起身來,絲毫不顧四周質(zhì)疑的目光,仿佛自己從不是那個待罪之人。終于在一陣難熬的膠著后,有人通傳進殿,一臉焦急地跪下報道:“陛下,前線急報,木戎與蕪國集結(jié)了二十萬大軍,一起攻打平渡關(guān),留守的軍力不敵,連連退守,若不派人增援,平渡關(guān)即將不保??!” 趙衍面色驟變,隨后狠狠瞪向蕭渡,是他!一定是他!木戎和蕪國早有聯(lián)合進犯之意,若不是他故意讓蕭家軍退守平郡,那兩國如何敢貿(mào)然起兵。原來這就是他最后的退路! 這時,蕭渡撩袍跪下正色道:“前線形勢危急,臣愿親自請命,領(lǐng)兵出戰(zhàn),臣以人頭擔(dān)保,必定會率軍死守平渡關(guān),絕不會讓外族蠻夷染指我大穆江山!” 趙衍狠狠砸了砸桌案,目光中閃動著不甘和憤怒。只怪他急于鏟除夏氏,現(xiàn)在秦牧已死,燕州的兵防暫時無人接替,除了倚仗蕭渡,朝中根本無人可以與蕪國和木戎一戰(zhàn)。如果放蕭渡帶兵出京,無異于縱虎歸山,待擊退外敵,他隨時能用手上的兵權(quán)攻打回京城??扇舨环潘撸弴湍救志湍茈S時能突破平渡關(guān),直入中原,到時大穆則有亡國之危! 趙衍猶豫許久,終是咬牙道:“好!崇江與他們對戰(zhàn)多年,必定有抗敵之策,朕便將大穆的安危交托于你,前線所有軍隊隨你調(diào)配?!?/br> 蕭渡嘴角泛起笑意,叩首道:“臣,定不辱命!” 數(shù)日后,寫著“蕭”字的令旗迎風(fēng)招展,蕭渡銀甲紫批,盔頂白羽,昂首策馬領(lǐng)著上萬將士出征。百姓們得知宣遠侯臨危受命,多年后再次掛帥親征抗擊,救大穆與水火之中,頓時忘了此前的種種流言,紛紛自發(fā)站于道旁相送,高聲大呼:“宣遠侯,宣遠侯……”其聲響徹天際,令觀者無不動容。趙衍帶著冕冠站在城墻上,目光炯炯盯著馬上那英姿颯颯的身影,這是他第二次送他出征,也許到他們再見的那一日,便是兵戈交戰(zhàn)之時。 這時,身旁的吳岳上前勸道:“陛下無需如此憂心,蕭渡的親眷還被困在侯府,臣擔(dān)保他一定不敢妄動?!?/br> 趙衍輕輕嘆了口氣,卻突然瞪大了眼,叫來一名侍衛(wèi)吩咐道:“快!派個探子潛進侯府,看他們還在不在那里!” 吳岳聽他此言,頓時也明白了過來,蕭渡此次出城,侯府為何沒人來送,連侯夫人都不見蹤影,難道……他驚出一身冷汗,手中的笏板重重落到了地上…… ———— 半個月前,懸著“駱”字燈籠的府邸中,有一輛以黑布遮蓋嚴(yán)實的馬車緩緩開出,駛上長街一直開到啟德門前。守門的士兵掀開布簾,盤問一番后,連忙笑著道:“是駱翰林啊。怎么,天都要黑了還趕著出城啊。” 駱淵在夏明遠案中有功,又才學(xué)過人,令今上十分器重,在禁軍中也略有耳聞。駱淵微微一笑,朝那士兵躬身道:“在下家鄉(xiāng)的親人過世,連夜趕去奔喪,還望這位大哥行個方便?!?/br> 那士兵點點頭,目光又繞到馬車?yán)锲溆嘧膸兹?,只見他們各個都穿著粗布衣裳,低頭坐在后方一言不發(fā),便狐疑道:“這幾位是?” 駱淵道:“是我家在京城的遠親,與我一同回去奔喪?!?/br> 那士兵想著今上下了嚴(yán)旨,所有出城之人都要仔細搜查,卻又不敢擅自做主,于是找來守衛(wèi)的統(tǒng)領(lǐng)稟報。統(tǒng)領(lǐng)一來,便對對駱淵陪著笑道:“能否請他們下來盤問幾句,皇命在身,還望駱翰林莫怪。” 駱淵的臉色變了變,正待開口,突然有個聲音自后方響起,“駱翰林你還信不過嗎?” 那統(tǒng)領(lǐng)定睛一看,來得竟是夏青,頓時身子有些發(fā)軟。夏青在剿逆一役中立了頭功,今上為了嘉獎其功績,將除了羽林衛(wèi)的另外兩營也交到他手上統(tǒng)領(lǐng),可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于是他連忙連忙點頭哈腰道:“夏將軍,我們也是依照圣意行事?!?/br> 夏青縱身下馬,道:“駱翰林還能什么叛賊不成,他既然有急事在身,還不快放他出城。” 那名統(tǒng)領(lǐng)不敢怠慢,連忙命令其他人放行,駱淵坐回車內(nèi),低頭抹了抹額上的汗珠,眼看馬車終于離城門越來越遠,他終是長長松了口氣,對內(nèi)道:“老侯爺,夫人,二少爺,現(xiàn)在我們馬上趕去渡口,侯爺安排了船在那邊接應(yīng),然后我們就往平郡去。侯爺自會有辦法脫身?!?/br> 元夕揭下頭上的黑帽,掀開車簾回望京城的方向,默默在心中道:“阿渡,你一定要平安來找我們?!?/br>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抱歉,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耽誤了碼字的節(jié)奏,這周估計只能隔日更了,不過算是一件喜事,等確定了再和小天使們報喜。 到這章起前面的線就已經(jīng)全部收完了,我知道最近會有很多人棄文,其實作者君也寫的很累,對作者來說這種情節(jié)比寫互動和懸疑男的多,但是還有最后幾萬字將每個人的結(jié)局交代清楚,這個月內(nèi)肯定能夠完結(jié)。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能陪我走到最后,很想看到你們出來陪我說句話,么么噠。 ☆、第117章 056 建平六年五月,蕭渡帶領(lǐng)一萬人馬從京城出發(fā),又持文帝賜得兵符集合燕州、幽州的幾萬人馬,趕到平渡關(guān)與蕭家軍匯合。在平渡關(guān)苦戰(zhàn)半月的蕭家軍終于守到侯爺親自率兵增援,一時間軍中士氣如虹,紛紛呼喝著一定將蠻子們趕回老家。 但木戎與蕪國組成的二十萬黑騎聯(lián)軍集合了兩國最精銳的兵馬,誓要一雪前恥拿下平渡關(guān),將中原踏平在自己的鐵蹄之下。雙方鏖戰(zhàn)數(shù)月,各有勝負,戰(zhàn)況持續(xù)僵持。 這一日,蕭渡帶兵大勝黑騎軍,將其逼退至城外五百里,經(jīng)過十幾個日夜,終于能率軍回城,同時吩咐士兵們加緊修固城墻,挖深戰(zhàn)溝,以防敵軍下一次強攻。 隨后,蕭渡來不及卸甲就飛奔回府內(nèi)。臥房中,元夕正在低頭縫補一件袍子,陽光透過窗棱灑在她臉上,手中的針線繞著細塵飛舞,微弓的身子在金黃色的光暈中映出恬淡又溫馨的畫面。蕭渡不由彎起嘴角,抱胸靠在門邊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幕。戰(zhàn)場無情,他從血腥與殺戮中走出,唯有看見她,才能滌清心中的罪惡,找回一份歸屬。 元夕聽見門邊有動靜,抬起頭便看見蕭渡披著一身風(fēng)霜含笑望著她,連忙放下手中針線,飛奔撲進他懷中,又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親。蕭渡的心“砰砰”跳躍,卻連忙隔開她,道:“別,我身上臟?!?/br> 元夕卻摸著他的臉瞇眼笑道:“我家相公是大英雄,這可不是臟,是你得勝的標(biāo)志。”然后,她又抱著蕭渡好好溫存一番,才依依不舍地吩咐婢女打來一桶熱水,推著他去洗澡。 熱氣翻涌,白霧蒸騰,蕭渡將身子整個泡在熱水中,舒服地輕哼出聲。這一仗打得十分艱苦,幸而他親自帶兵包抄進黑騎軍左翼,才以圍合之勢大挫敵軍,折損了對方上萬兵馬。只是再過幾個月就要入冬,黑騎聯(lián)軍的糧草就在后方,可以隨時退守回到草原,可如果京城那邊補給出了問題,平渡關(guān)便會陷入危險。他不由又想起五年前那慘烈一幕,心中頓時一陣煩悶,緊緊地皺起眉頭。 這時,一雙溫柔的手自后方饒了過來,為他撫平眉心,元夕拿起巾帕為他擦著背,又柔聲道:“既然回來了就先好好歇歇,其他的事以后再慢慢打算?!?/br> 蕭渡回頭望著那張日思夜盼的眉眼,背后是她的手一下下摩擦著肌膚,頓時感到全身燥熱,腹中騰地竄起一把火來。他拉過她的手在唇邊親了親,突然發(fā)力猛地將她也拉進了木桶中。水花飛濺而起,元夕嚇了一跳,等她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坐在蕭渡對面,全身上下被濕了個透。蕭渡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的身子緊緊貼上自己的,帶著壞笑道:“你也一起洗洗。” 元夕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洗個澡都不規(guī)矩,我可不陪你瘋!” 可她的力氣哪敵得過蕭渡,還沒掙扎兩下就被壓在桶邊上狠狠吻了下去,一直被吻到軟軟依在他懷中,蕭渡才嘆息著貼在她耳邊道:“夕兒,我好想你。要是能把你拴在身邊到哪都帶著就好,可戰(zhàn)場那么危險,我怕……” 元夕為他這孩子氣的話有些好笑,但想到他每一次出征就是在生死間來回,又覺得有些心疼,于是趴在他肩上把玩著他的濕發(fā),道:“等你打贏這場仗,我們就不會分開了。” 蕭渡的眸色黯了黯,就算打完這場仗,將蕪人趕回去,他們卻是再也回不去京城了。既然走到這一步,要回京就必須得與皇城一戰(zhàn),奪回那個千萬人之上的位置。他突然覺得十分疲倦,只有懷中這溫軟的身子能讓他感到安慰,于是貪婪地吸著她身上的香氣,迫不及待地扯開她的衣衫,在光潔軟嫩的肌膚上不斷啃咬著,大手也放肆地一路往下,只弄得水花翻滾,熱浪蕩漾。 元夕來不及反抗,就被他撩撥得渾身酥軟,迷迷糊糊地讓他得了逞。一時間,屋內(nèi)只聽見水花啪啪地夾雜著粗重的喘息聲,誰知蕭渡憋得太久,激情處竟忘了他們還身處小小的木桶,只是一味強攻,終于,兩人身下的木桶受不起折騰“砰”地一聲炸開,水花濺地到處都是,正在激情處的兩人就這么順著水流栽了出來。 門外的侍衛(wèi)聽見聲音,連忙拍門喊道:“侯爺?出了什么事?”蕭渡抱著元夕尷尬地倒在地上,怕門外的人闖進來,連忙扯過架上掛著的布巾將元夕的身子包住,又狼狽大喊道:“沒事,你們先別進來?!?/br> 門外的侍衛(wèi)呆呆看著水從門縫處滲出來,搔了搔頭想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侯爺既然說不讓他們進,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又互相嘀咕著站回門邊。 蕭渡見門外沒了動靜,才稍稍松了口氣,這時身下的元夕早已臊得滿臉通紅,捂著臉從指縫中瞪著他道:“都怪你!瘋起來也不知道挑地方,現(xiàn)在怎么收拾?!?/br> 蕭渡許久未見過她這副臉紅害羞的模樣,心中越發(fā)按捺不住,干脆一把撈起她的身子往里間抱去,“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挑個好位置繼續(xù)?!?/br> 終于,幾番顛龍倒鳳后,元夕被折騰地渾身酸痛,依在蕭渡懷中昏昏睡去,當(dāng)兩人再度轉(zhuǎn)醒時,已經(jīng)快到日暮西山之時。元夕懶懶睜開眼,借著昏黃的光亮看見一地的水漬,這才想起外間還是一片狼藉。洗澡的木桶裂成了幾半,兩人又躲在房里一天都沒出來,外人見了一定能猜到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想到此處,她忍不住又捂臉哀嘆:以后她算是沒臉見人了。 蕭渡卻是從不在乎這些事:反正是和自己娘子親熱,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想用什么姿勢就用什么姿勢,還容得外人說什么閑話。眼前天邊就要布滿晚霞,他突然想起一件心事,連忙拉元夕坐起道:“快穿好衣裳,我?guī)闳€地方!” 元夕還沒弄清怎么回事,卻見他一臉興奮地望著她,只得穿好衣裳,與他共乘一騎往街上行去,元夕本有些害怕馬上顛簸,但被他緊緊攬在懷里,內(nèi)心便覺得無比安定。 兩人一直騎到城西的黛霞山下,蕭渡扶著元夕下馬,又將馬拴在一棵大樹上,牽著元夕道:“我們上山去看日落,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趕得上?!?/br> 元夕早聽他說過邊關(guān)的落日極美,此刻也顧不得疲乏連忙跟著他往山上走,蕭渡走了幾步,回頭看見元夕正提著裙裾十分吃力地跟著,索性蹲下將她直接拉上背來,“我背你上去。” 元夕伏在他寬厚的背脊上,彎起唇笑了起來。蕭渡生怕趕不上日落,背著元夕疾步朝山上爬去,才爬了一半,額上便沁出豆大的汗珠。元夕有些心疼,一邊替他擦著汗一邊道:“要不我還是自己下來爬吧?!?/br> 蕭渡呵呵笑道:“只管趴好就行,你家相公幾十萬大軍都敢對陣,還背不起你一個小娘子?!彼蝗幌肫鹗裁矗仡^柔聲道:“說了要背你一輩子,怎么能半途而廢?!?/br> 元夕歪頭靠著他的肩,只覺得這漫山的野花全開在了自己心上,溪澗流水淌過心尖,留下蜜一般的清甜。 終于趕在日落之前,蕭渡將元夕背上了山頂,然后便一頭栽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元夕連忙解下他隨身帶著的水囊喂他喝下。蕭渡就著水囊喝了幾口,目光中突然閃過一絲狡黠,扯著她道:“我要你喂我?!?/br> 元夕怔了怔才反應(yīng)過來,見他擺出一副你不喂我就不喝的無賴態(tài)度,只得嘆息著搖頭,含了口水在嘴中俯身喂給他。誰知蕭渡喝了水卻扯著她的小舌不放,元夕又好氣又好笑,掙扎著要起來,蕭渡卻輕輕按住她的頭,翻身將她壓下繼續(xù)吻著。兩人方纏綿一刻,蕭渡突然抬起頭,引著元夕坐起,道“夕兒,你看。” 只見渾圓鮮紅的落日一點點沉入河面,將蜿蜒的河水映起霞光萬丈,夕陽染得遠處的草原泛起金光,一只雄鷹展翅,翱翔過連綿的山脊、斑駁的城墻,這便是詩中所說得長河落日,大漠孤煙吧。 元夕看得有些癡了,蕭渡將她的頭扶著靠在自己肩上,兩人并肩坐在山頂靜靜欣賞著這壯麗的美景。一直到那光亮一點點被河面吞沒,元夕才輕輕開口道:“好美,這落日真的很美?!?/br> 蕭渡卻輕輕吐出口氣,道:“夕兒,你會不會后悔。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身份,你本可以好好呆在京城,享受錦衣玉食,根本不需要來邊塞受苦,過這些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 元夕攀住他的手臂靠在上面,道:“如果不是你,我一生都只會是一個困在方寸之地的小姐,或是只記掛著御夫教子的夫人。阿渡,我喜歡這里,哪怕陪你塞外放羊,做一對再平凡不過的牧民夫婦,我都覺得歡喜?!?/br> 蕭渡將她摟的更緊些,有些遲疑地開口道:“那你有沒有想過要做皇后?!?/br> 元夕連忙抬起頭道:“我不想,我也不想你為了爭那個位置,讓中原再起戰(zhàn)火,變成讓讓百姓受苦的罪人?!?/br> 蕭渡握緊她的手,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又何嘗想要如此,可現(xiàn)實殘酷,若不拼盡全力爬上頂峰,那人一定不可能放過他們。他們這一生,到底能不能由得他們自己去選擇。 最后一絲金光漸漸消逝,金烏換了玉兔高懸天際。駱淵望了望照在城墻上的月光,領(lǐng)著身后的士兵們踏入了城門。 他自從幫侯府眾人逃出京城之后,便隨著他們一起住在了城內(nèi)。蕭渡不愿埋沒他的才華,瞞著趙衍讓他做了個掛名軍師。駱淵雖未親歷過戰(zhàn)場,卻熟讀兵書又喜愛鉆研,在他破解了一個敵軍陣法大勝黑騎軍后,以前對他吃懷疑態(tài)度的主將們終于對他刮目相看,都尊稱他一聲駱先生。今日他領(lǐng)著一隊人馬去河邊筑堤,一直到天黑才回城中。 他先去了將軍府準(zhǔn)備向蕭渡匯報今日的進度,誰知卻聽說侯爺帶著夫人去了黛霞山,于是只得轉(zhuǎn)往醫(yī)館,想去看看這一役中救回的傷兵。 醫(yī)館中充斥著哀嚎聲和痛哭聲,駱淵重重嘆了口氣,正待往里再走,突然聽見一間房內(nèi)有人大聲嚷嚷著:“真的!我真的親眼見到了那山里的神醫(yī),傳言他如神仙轉(zhuǎn)世,從未有他治不好的病癥。“駱淵心中一動,立即想起一個人,便猛地停住了步子……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到底做錯了什么,這幾天收藏像水一樣往下掉,連作收都在掉,你們鎖你們鎖你們鎖?。ㄆ疵鼡u晃)55555 好吧,不無理取鬧了,還是打起精神感謝在這時還投喂治愈我的小天使們(上章忘了,這章一起補上):謝謝路燈、壞猴子、rivvi、沾衣、gain的地雷。還有謝謝堅持留言的happy、11、小麻雀、和上章那位第一次冒泡給我溫暖鼓勵的小天使:木欣欣以向榮_陽,因為你們我才有繼續(xù)的力量,么么噠 (下章周二更) ☆、第118章 056 戰(zhàn)事一直持續(xù)到七月,蕭渡眼看進入汛期,護城河河水暴漲,黑騎軍難以攻入,索性帶著大軍守城不出,一邊研制新的□□一邊與其余將領(lǐng)們商議著破敵之策。連綿的雨水洗刷了城墻上蓋著的斑駁血腥,將山路沖得泥濘不堪。這一日,蕭渡從軍營中走出,望著雨水匯成的溪流自高處飛瀉而下,突然心生一個計策,連忙命人將駱淵請至將軍府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