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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有喜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元夕于是乖巧地接過那碗粥小口地吃了起來,過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輕聲地問道:“七姨娘,你愛爹爹嗎?”

    七姨娘執(zhí)箸的手抖了抖,她好似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許曾是愛著的吧。到底也曾是懷春年紀,雖明知卑微,卻忍不住生出些不該有的祈盼,渴望著那天神一樣的人能多看自己一眼,只要一眼就能在心中開出歡喜的花來。然而,日子久了,這些悸動終于都風干在漫長的歲月里,經(jīng)歷的磨難多了,許多執(zhí)念就這么忘了也淡了,再想起那人,竟連面目都模糊了起來。

    她于是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眼角的皺紋因此越發(fā)明顯起來,擱下銀箸,不咸不淡地回道:“不記得了。再說,像我這樣的身份,又有什么資格說這些?!彼蝗幌肫鹆耸裁?,深深地望了元夕一眼,道:“夕兒,你爹爹并不是一個好人。但是……這里到底是你的家?!?/br>
    元夕心中一突,不知她為何突然說這話。而七姨娘那雙仿佛看盡一切的眸中竟然噙了淚,盯著她道:“你若真得覺得艱難,就回來吧,陪在姨娘身邊,我們還過回以前那種安安穩(wěn)穩(wěn)的日子?!?/br>
    元夕沒想到七姨娘竟是要勸她留下,雖不明所以,卻被她的話中的情緒所感染,竟也不自覺地落下淚來。她走到七姨娘身邊,蹲下身子將頭靠在她膝蓋上,輕聲道:“姨娘,我也舍不得離開你,可我更舍不得他,該怎么辦呢?”

    人便是如此貪心不足的動物,因為心曾經(jīng)被人塞得滿滿,就再也回不到那些自得其樂的日子。掙不脫又放不下,如果從未遇見過那人該多好,就不必如此地煎熬折磨,連沒有他的每一刻都變得格外難熬。

    七姨娘正準備安撫她的手,就這么yingying地僵在了半空:原來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嗎!待她回過神來,裙擺已經(jīng)被哭濕了一大片,顫抖著的手終于落下,輕輕扶住元夕聳動的肩膀,七姨娘心頭閃過無數(shù)驚懼與歉疚,終于閉上眼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一陣秋風吹起,將滿地的枯葉卷著打起旋兒,又卷著這聲嘆息飄散在深秋寂寂的長空之外。

    落葉在石板上堆積又被掃去,轉(zhuǎn)眼又換了晝夜。這兩日,相府的總管杜廣平感到十分苦惱,自夏明遠任左相以來,府里迎來送往,上趕著巴結送禮之人不計其數(shù),可從未像這兩日一般,幾乎每過一個時辰都有禮送進府里來。

    來送禮得偏偏還是宣遠侯府叫得出名字的管事,于是接待禮數(shù)、奉茶打點樣樣都要做足,生怕底下的人不小心怠慢了會惹來話柄。

    他本指望自己親自出馬,就能應付得游刃有余,誰知那些人也不知哪來得閑工夫,各個都扯著他閑聊,又是感嘆跑腿不易,又是托他勸夫人回家,直說得他用盡借口幾乎要落荒而逃,他們才舍得告辭。

    然而好不容易把人送走,消停不了一刻,新來的一撥又會準時出現(xiàn)在大門口。照例是大管事帶著數(shù)名小廝,大喇喇地站在鎏金漆門前,熱熱鬧鬧念完一串禮單,還必須逼著在門口拆開清點完才肯抬進院子。鬧得周圍都以為相府又要辦什么喜事,連隔了幾條街的百姓都紛紛趕來看熱鬧。

    杜廣平擦了擦汗,不得不感嘆這侯府家大業(yè)大,送起禮來也是毫不手軟,大到綾羅綢緞小到首飾妝奩,東西又多又雜,害他每次都得派人一樣樣清點清楚,再一樣不差地搬到夕小姐的房里。相府里倒是不差使喚下人,但是也經(jīng)不起這么從早到晚地瞎折騰啊。

    杜廣平扶額長嘆,再這么下去可不得不找相爺求救了,再不勸夕小姐回侯府,他們只怕都要被玩死了。他搖了搖頭,正端起杯茶準備潤潤喉嚨,一個小廝又急急忙忙跑進來,道:“杜總管,侯府……侯府又送東西來了!”

    只聽“噗”的一聲,杜廣平還未咽下的那口茶就這么噴了出來,他實在忍受不了這么無休無止的折磨了,站起身一拍桌案,面容扭曲地吼道:“這次又送得什么鳥玩意兒!”

    那小廝的表情有些抽搐,終于咽了口口水,苦著臉道:“這次送來得,真是一只鳥!”

    肥肥的身子、尖尖的紅喙,身披三色羽翎,頭頂一簇絨毛,一只金剛鸚鵡兩腳勾在吊環(huán)上,小眼珠正朝四處提溜亂轉(zhuǎn),看起來煞是可愛。安荷與幾個小丫鬟越看越喜歡,忍不住伸手不斷逗弄著它,只逗得那鸚鵡豎起翎毛驚恐地在吊環(huán)上撲棱亂跳。

    元夕蹙著眉盯著眼前這只可憐的鸚鵡,禁不住有些好氣又好笑。這兩日她房里已經(jīng)堆滿了侯府送來各種物事,就在她不堪其擾,等著看蕭渡到底還能玩出什么花樣時,想不到他竟真能獨辟新徑,居然開始送起活物來了。

    安荷到底年紀小,見著這有趣的鳥兒便覺得愛不釋手,她饒有興致地逗玩一陣,才開心地回頭對元夕笑道:“小姐,這鸚鵡生得愣頭愣腦,也不知會不會說話,你猜它會說些什么?”

    鸚鵡好似明白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質(zhì)疑,于是頸毛一豎,張著嘴哇哇大叫起來:“娘老子,鬼來了!娘老子,鬼來了!”

    周圍的丫鬟們頓時聽傻了眼,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元夕也驚訝地瞪大了眼,沒聽明白這鸚鵡到底在胡亂叫喚什么。幾人于是好奇地圍著那鸚鵡一直逗它說話,那鸚鵡就昂著頭不停念著,翻來覆去卻總是這兩句。

    安荷突然臉色一變,怯怯地將元夕的衣袖一扯,道:“小姐,你說這鸚鵡該不會是能看見那些不干不凈的東西吧……”

    元夕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道:“亂想什么,這鸚鵡說得話全是人教得,就算它真見了鬼也是喊不出來得?!彼齾s又覺得納悶起來,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蕭渡干嘛要教它這么句沒頭沒腦的話。

    就在這時,李嬤嬤正安排好了中午的飯走了出來,一見眾人都圍在游廊上,好奇地擠進來問道:“出了什么事?”

    安荷一指那鸚鵡道:“李嬤嬤你來得正好,快來聽聽這鸚鵡到底在說什么?怎么好像在說什么有鬼有鬼的,聽起來怪嚇人得?!?/br>
    李嬤嬤瞅著那只活蹦亂跳的鸚鵡,聚精會神地聽了許久,到底是年紀大見識多,她突然大笑起來,拍著大腿道:“它說得是:娘子,回來吧!估計是教得時間短了,這鸚鵡又口齒不清,才會說成這個鬼樣子?!?/br>
    那鸚鵡一見遇上了知己,小眼睛泛出精光,蹦噠著說得更歡快起來:“娘老子,鬼來吧!娘老子,鬼來吧!”,眾人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拿眼神偷偷瞟著元夕。

    元夕臉上飛紅起來,故意板起臉道:“笑什么笑,把它給我拎回房去,一只蠢鳥,也不嫌丟人!”說完轉(zhuǎn)身朝房中走去,但那鸚鵡粗啞的滑稽話語再聽在耳中,竟莫名攪得胸口一陣悸動,于是憤憤在心中想到:“無恥之徒,果然教不出什么好鳥?!?/br>
    而此刻那個無辜被一只鳥拖累的人,正屏氣凝神,提筆在一張紙箋上寫著什么。

    才寫了幾句,他額上就浸出細汗,翻來覆去再讀幾遍,怎么看怎么覺得別扭。他于是懊惱地將筆擱下,想不到這情話說起來順溜,要寫出來還不顯做作竟是這么困難。也怪他這些年除了軍報就從未寫過什么信,更何況是一封哄媳婦兒回家的情信。

    他于是哀怨地長嘆一聲,也不知那駱淵是不是故意整自己,竟給他出了這么個主意。

    若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他也不會拉下面子去問這位曾經(jīng)百般提防的情敵??伤退阍俨桓市模膊坏貌怀姓J,駱淵認識她比他久,也更能了解她的喜好。

    這么想著他便愈發(fā)心煩意亂起來,瞪著眼將眼前這張紙揉成一團,最終卻還是不得不乖乖坐回去

    又一筆一劃地寫起來。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報道:“侯爺,三小姐來了。”

    蕭渡連忙放下筆,將那張紙小心收好,才吩咐那人將蕭芷萱領進來。

    蕭芷萱穿了一身素服,曾經(jīng)生氣勃勃的雙眸變得黯淡無光,下巴更是尖的嚇人。蕭渡看得心疼不已,柔聲勸慰道:“大哥知道你傷心,但也不能這么不注重自己的身子。今日又沒好好吃飯嗎?”

    蕭芷萱望著這個曾經(jīng)最疼愛自己的大哥,眼中突然升起霧氣,竟“噗通”一聲跪下哭著道:“大哥!姨娘不是自殺得,她是被人害死得,你一定不能讓她就這么枉死??!”

    作者有話要說:  鸚鵡:你們這群俗人,都讀不懂我的憂傷?_?我這么賣力幫侯爺追媳婦兒我容易嘛,容易嘛!

    ☆、第56章 056

    蕭渡心中猛地一沉,連忙沖上去將蕭芷萱扶了起來,佯怒道:“你這是做什么!還當不當我是你大哥!”

    蕭芷萱握住那雙干燥溫熱的大手,內(nèi)心稍稍安定,卻仍是哭著道:“之前都怪我不好,不該聽了姨娘的話出賣你和大嫂。可姨娘她是受人指使得,她就算再錯,也罪不該死,該死得是幕后cao縱她的人!”

    蕭渡皺起眉頭,道:“你是說,蔡姨娘做得一切都是被人指使得?是什么人做得?那人就在府中嗎?”

    蕭芷萱無助地搖了搖頭,凄然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姨娘說為了我好,從來都沒向我透露過分毫。我只知道姨娘這些年來一直聽命于一個人,包括讓我?guī)退铰牳锏乃邢?,還有上次陷害大嫂的事?!彼掷⒕蔚卮鬼溃骸捌鋵嵰棠锼皇遣桓市?,不甘心一輩子被人欺壓,也不甘心就這么失去我,所以才會被人誘使做了錯事……”

    蕭渡目光漸沉,如此說來就更證實了他的猜測,蔡姨娘的死果然不是畏罪自殺那么簡單,背后真得還有黑手。

    可昨日仵作那邊已經(jīng)送來了驗尸結果,證實蔡姨娘確實是因中毒而死,而她體內(nèi)體外都找不到傷痕或者淤青,如果是有人逼她服毒,怎么可能在身上不留下痕跡。更重要的是,當時她房外有人許多人把守,窗戶又被從內(nèi)封死,如果真得有另一個兇手,又是怎么從她房里逃出來得。

    “大哥?”蕭芷萱怯怯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蕭渡抬起頭來,柔聲問道:“你為什么說蔡姨娘不是自殺得?是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蕭芷萱咬唇道:“因為姨娘死得那日,曾經(jīng)去找過我?”

    蕭渡猛地站起身,震驚道:“什么?你說她去過你房里?可她被罰了不許離開屋子,我也問過她門外的丫鬟侍衛(wèi),全說她一直呆在房里?!?/br>
    蕭芷萱道:“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得。只記得那日她穿了一身丫鬟的打扮,偷偷跑到我窗前喊我。她說她使了個法子跑出來,準備先逃出府去避一避,讓我自己好好保重,總有一日她會想辦法回來看我?!彼肫鹉侨漳概拕e情形,想不到竟然就是永別,忍不住又捂住臉哭了起來。

    蕭渡待她恢復平靜,才繼續(xù)問道:“所以你覺得,她既然去和你說要出府,就一定不可能自殺?!?/br>
    蕭芷萱激動地抬起頭來,道:“沒錯,姨娘一定不會自殺,她從來都會給自己留條后路。她曾和我說過,已經(jīng)掌握了背后那人的秘密,萬不得已便會公開這秘密,到時候那人一定會忌憚,必定要想辦法幫她。她樣樣事都計劃周全,又怎么可能就這么明不明白去自縊?!?/br>
    蕭渡聽了這番話,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蔡姨娘如何逃出屋子,可他不明白,既然她已經(jīng)逃了出去,為何又要再回去,又為何會死在屋內(nèi)?

    那日,當他看見蔡姨娘壓在身下的那封絕筆書就已經(jīng)覺得不對。那字跡雖然證實是她親筆所寫,內(nèi)容乍看也無半分不妥,但卻仔細想來卻有著一個很大的不合理之處。

    她在那紙上認了自己的罪名,甚至提到了老侯爺和公主,卻只字不提最疼愛和牽掛的女兒,這實在是有些蹊蹺。如今看來,也許那是她故意留下的一個破綻,甚至可能是一個暗示,想讓看這封信的人留意到蕭芷萱,留意到這背后所隱藏的真相。

    他于是又抬頭問道:“萱兒,你好好想想那日,蔡姨娘和你道別時說過些什么,有沒有特別囑咐些什么?一樣都不要漏,全告訴我?!?/br>
    娘親最后和她說得話,蕭芷萱怎么可能忘記。她于是慢慢道出蔡姨娘是如何囑咐她以后要乖巧聽話,甚至是交代她如何找個好夫婿。她回憶了許久,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道:“后來,她還提到她臨得那些字帖,說那是她多年來的心血,等她走了,我一定要去拿回來好好收著,不要給了旁人。”

    蕭渡腦中靈光一線,手指在桌案上輕叩起來:就是這個了!當時明明放在柜中的字帖怎么可能自己散落出來,必定是有人曾經(jīng)故意去翻過。

    如此說來,蔡姨娘很有可能把她知道的所有秘密都藏在那些字帖之中。但是如果真是如此,其中最關鍵的幾張只怕已經(jīng)被兇手拿走,他們又如何能再找出真相。

    他思忖許久,轉(zhuǎn)頭對身旁惴惴不安的蕭芷萱道:“好的,我都明白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你現(xiàn)在只管好好休養(yǎng),其他得就交給大哥。如果蔡姨娘真得是含冤枉死,我自會還她一個清白?!?/br>
    蕭芷萱感動地紅了眼眶,又終于控制不住情緒,如兒時一般撲到大哥懷里,聲音中帶了nongnong的愧疚道:“對不起!對不起大哥,我之前做得太多錯事,我不配你和大嫂對我這么好。”

    蕭渡像小時候一樣輕拍她的后腦,柔聲道:“之前我中毒未醒,你大嫂被冤枉時,你寧愿違背蔡姨娘也要幫她洗清罪名,那時我就知道,你還是那個本性純良的好萱兒?!彼p輕扶住她的雙肩,道:“以后,我還想看到那個會對我撒嬌,貪玩愛笑的好meimei,可以嗎!”

    他溫柔的語氣,讓蕭芷萱哭得幾乎不能自持,最后,卻仍是掛起了曾經(jīng)招牌式的燦爛笑容,沖著蕭渡堅定地點了點頭。

    就在蕭渡開始為了蔡姨娘之死而奔走查證之時,元夕終于收到了來自侯府的第一封信。

    那日風輕云淡,她背靠著一顆銀杏樹,迎著空中不斷飄下的落葉,慢慢展開手中那張淡黃色的紙箋。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的字,果然和他的人一樣剛勁灑脫,元夕一字一句細細讀來,好似看見他正站在面前,娓娓向她訴說。

    信里沒有寫什么rou麻的情話,只是對她說著她走后府里發(fā)生的趣事,一樁樁一件件如在面前。還提到了那片她最愛的梔子樹,他說這幾日,樹上的梔子花幾乎全謝了,他覺得可惜,便讓丫鬟將花瓣全收集起來,搗碎成花泥,再將紙箋浸在里面,晾干后用來給她寫信,這樣她每次收到信,便能聞到她最愛的香味,也能想起曾經(jīng)在那片梔子林中度過的日子。

    元夕將鼻子湊到信紙前,果然聞到一陣濃郁的梔子花香,清新淡雅的香氣沁入心肺,令她在唇邊柔柔漾起一個淺笑。

    紙箋上最后寫道:夕兒,自你走后已有四日之遙,日不能見,夜不能寐,縱有萬般思念只能對那株你我同栽的“嬌黃”而訴。說起嬌黃,倒還有一樁奇事。依照花期慣例,秋日栽種,本應到春日才會抽枝發(fā)芽。誰知昨日,為夫竟看見自那土中冒出一小片嫩芽來,新綠初生,尖上有露珠輕顫,親眼觀之,其中的驚喜與感觸無法言說,只盼你能在旁,此情此景才算圓滿。我總以為,這花下所站得,本來應該是兩個人。

    最后幾個字微稍有些歪斜,似乎是寫信之人突然情難自持,下筆便無法像之前那樣沉穩(wěn)。元夕闔上雙目,將那封信牢牢按在胸口,心尖仿佛被什么輕輕扎了一下,刺得又疼又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過了許久,她才慢慢睜開眼,伸出手接過一片在空中飛旋的落葉,心中感到一陣彷徨:無論多么美好,還是注定要凋零,她到底該握緊還是狠心放它離開。

    她想了許久也想不明白,終是嘆了口氣,站起身回房將那封信小心收好?;仡^看見窗外那只鸚鵡還在不斷蹦跶,狹促心突起,忍不住走過去一邊逗它一邊念道:“蕭渡,大笨蛋。蕭渡,大笨蛋。”

    那鸚鵡眨了眨眼睛,歪頭想了一會,開始歡快地扯著嗓子喊道:“想燉,大雞蛋!想燉,大雞蛋!”

    元夕頓時傻了眼,又忍不住想笑,最后只得在心中喟嘆道:“果然是只蠢鳥,真不知上哪找來得。”但被它這么一鬧,心情倒是好了許多。

    第二日,元夕正惴惴不安地在屋中等著會不會有另一封信送來。誰知卻等到了夏明遠差人來帶話,說小姐每日呆在房中怕悶出心病,讓元夕陪她一起去普渡寺參佛。

    元夕聽見這個消息,頓時有些失了神。以前她還未出閣之時,爹爹去寺里參佛偶爾會帶上家里某個的姐妹一起。那是人人都期盼著的日子,畢竟在閨中呆得久了,誰都盼著能出去順便游玩散心。

    小時候,元夕曾經(jīng)也無數(shù)次想過,會不會有一日爹爹能想起自己,把自己也帶去。后來她長大了,明白這些只能是奢望,也就沒有再去想過。誰知今日,這愿望成真之后,她心里卻不能像曾經(jīng)想象的那般雀躍欣喜。

    元夕從小最渴望得,就是能讓爹爹對她笑,能對她表露哪怕一點關心與重視??蛇B她自己都沒想到,當這一日真得到來時,她竟已經(jīng)不再稀罕了。

    她雖這么想著,卻還是吩咐李嬤嬤和安荷替她打扮收拾了一番,畢竟這是爹爹的一番好意,她心中的郁結,也希望去佛寺內(nèi)能有所參透。

    于是她收拾妥當后,便隨爹爹一起上了馬車,一路朝普渡寺駛去,路上夏明遠問了問她這幾日的吃穿可還習慣,元夕都一一答了,心情放松下來,又對爹爹說了些那只鸚鵡引出的趣事,引得夏明遠想起曾在外的一些見聞,就這么談了起來。于是這一路,竟是兩人這些年相處最自在的一次。

    馬車停在了普渡寺門外,寺內(nèi)早已得到消息,一名小沙彌領著他們朝內(nèi)走進,夏明遠讓元夕先呆在禪房內(nèi),自己去先隨那名小沙彌去找空寂大師。

    元夕卻不愿枯等在房里,于是伴著院內(nèi)的梵鐘聲響,信步便走到了大殿內(nèi)。殿內(nèi)香火縈繞,她跪在蒲團上,抬頭望著眼前的威嚴的佛像,心中默念著:“都說佛祖能通天曉地,能否讓元夕明白到底該怎么做?!?/br>
    檀香裊裊,神佛不語,只有眾僧的誦經(jīng)聲不斷傳了進來。待她站起身來,轉(zhuǎn)頭卻看見有一人正走入殿內(nèi),熟悉的青衫玉帶,儒雅風姿,那人看見她頓時有些吃驚,隨后又掛起笑容,對她招呼道:“蕭夫人?!?/br>
    元夕也是一驚,她從未想過還會再見到小夫子,而她的心中,竟也再未泛起任何波瀾。

    ☆、第57章 056

    鐘鼓聲聲、梵音繚繞,元夕與駱淵信步走到院內(nèi)參天的菩提樹下,仰頭看見一只白鳥正展翅朝天際飛去,遠處是青山隱隱,暮云蒼蒼。

    元夕深嗅了一口空中混著檀香與葉香的味道,終于放下拘謹,開口問道:“小夫子,你最近還好嗎?”

    駱淵將目光從兩人交疊在一處的影子上收回,又抬頭眺望遠山寂立在云霧之中,終是露出一個云淡風輕的笑容,回到:“不好也不太壞。夫人呢?可是有什么心事未解?”

    他問得輕松,元夕卻略有些遲疑起來,她與蕭渡的事,說到底也是家事,終究是不便對他來言說,就在她低頭沉思之時,駱淵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來,凝神看著她,突然柔柔笑道:“現(xiàn)在,你還當不當我是夫子?”

    元夕猛地一怔,眼眶突然有些發(fā)熱。往日她藏了心事,總會被小夫子看出,一旦她不愿說,他便會故意板起臉,問她有沒有把他當作夫子來信任。

    時間好像轉(zhuǎn)了個彎,將他們又帶回了起點,然而,事事豈能一直如初。

    如今,他的笑容依舊溫暖,青衫一角隨風揚起,淡淡融在這深禪古寺之中。元夕突然覺得有些東西已經(jīng)變了,那些錯過的情思與執(zhí)念,就在這一笑中泯然而逝。她于是揚起下巴,眼神清亮,盈盈笑道:“在我心里,小夫子一直是我最為尊敬和信任之人。”

    駱淵眸光一動,唇角依舊輕揚,道:“那能不能告訴夫子,你今日是因何事想不透,要在佛前跪問,看我能否為你解答一二。”

    元夕沉吟一番,終是決定不再隱瞞,將蕭渡與爹爹之間的糾葛,她所有的矛盾與擔憂,全部和盤托出。這些日子,這些事一直在她心中反復盤桓,此刻終于能有人傾訴,令她長長舒了口氣,胸口的郁結也紓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