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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門有喜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暗夜里,一個男人凄厲的慘叫,驚醒了歇在梢頭的飛鳥,它們撲棱著翅膀掠過一排排琉璃瓦頂,又落在粉墻之上,直勾勾盯著月光映照下的青石板路。

    很快,路上開始出現(xiàn)許多腳步,燈籠的影子不斷晃動,夾雜著嘈雜的議論聲。被那慘叫聲引來的婆子、小廝們一路跑到湖邊,只見賬房里當(dāng)差的張進不知何時跌入了湖中,此刻,正驚恐地瞪著眼,歇斯底里地在水中掙扎。其他人覺得有些奇怪,張進平時并不怕水,他既理岸邊不遠,為何不自己游回來。

    但就在他們怔忪的當(dāng)口,湖面上那個浮浮沉沉的人頭,好像連掙扎都沒了力氣,開始翻著白眼往下沉去,其他人不敢再耽擱,連忙七手八腳地沖過去將他撈起。

    張進渾身濕透地被扶上岸來,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雙目圓睜直勾勾地盯著上方,好像整個魂靈被抽干,誰問都不答話。這時,一個管事的嬤嬤走上前來,張進斜眼瞥見一雙繡花鞋站在身旁,立即被嚇得狂叫一聲,爬起身扒開眾人胡亂朝前跑著,好似身后有惡鬼步步緊迫……

    第二日,侯府內(nèi)便流傳著兩個消息,第一個,是張進親口承認是自己與墜兒私通,栽贓二少爺不成,又在墜兒找她商議之時,失手將她推入湖中。第二個,是墜兒竟帶了怨氣還魂,回到侯府來尋仇。昨夜就是她親自現(xiàn)身,將張進嚇得瘋瘋癲癲,又在極度恐懼中落入湖水,還被纏得不能上岸。

    此前府里出現(xiàn)鬼臉的疑云未解,又添了墜兒的冤魂索命這一樁。一時間,侯府中下人心惶惶,也不知那冤魂是不是還留在府中尋仇害人。但礙著主子的威壓,誰也不敢公開討論,只偷偷在身上揣了驅(qū)鬼避兇的符咒,暗自期望不要這么倒霉被自己撞上。

    風(fēng)言風(fēng)語很快傳進元夕耳朵里,她卻并未放在心上。這世上所謂鬼神之說,追究起來,始終是裝神弄鬼者居多,說到底,也不過是人們心中有鬼罷了。是以她心中最記掛得,始終是慶王妃三日后就要來侯府小住之事。藩王王妃入京,又是公主的閨中好友,如果其中出了什么差池,不管是對宮里還是對婆婆都不好交代。

    幸好在她禁足的這些日子,蔡姨娘已經(jīng)替他安排好所有工程事宜,將棲霞院修得花木翠郁,精巧華貴,倒也配得上藩王王妃的身份。

    她于是乘著養(yǎng)傷的日子,翻閱了許多典籍,又與周景元商議后,才將王妃進府當(dāng)日的迎接儀仗、物品采買巨細無遺全部布置妥當(dāng),這才將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松懈下來。

    正好這時,蕭渡差人來說想帶她去田莊游玩,元夕想著自己腿傷已經(jīng)痊愈,也正好也趁這時去散散心,便欣然應(yīng)允下來。

    出行當(dāng)日,元夕正帶著安荷她們等在馬車旁,竟瞅見蕭渡穿了一身大紅百蝶妝花縐綢直綴,鎏金帶銙、犀角金鉤,頭戴羊脂玉冠,腰綴宮絳雜佩,走起路來叮當(dāng)作響。

    元夕自新婚那日起,就再未見過他如此盛裝打扮,她眨了眨眼睛,疑心是不是那小廝傳錯了話,今日不是去田莊而是要去赴什么重要宴席。

    蕭渡見她呆呆愣在當(dāng)場,忍不住側(cè)了頭輕聲對身邊的隨從小春道:“你確定穿成這樣她會喜歡?!?/br>
    小春連忙湊上前去,笑著道:“侯爺您就放心吧,都說男子好色,這女子何嘗不愛俏。侯爺您這一身端的是風(fēng)流倜儻、俊俏不凡,哪有女人不愛,保管今日能給夫人一個驚喜?!?/br>
    蕭渡微微皺眉嘀咕道:“可我覺得她這表情不像是驚喜啊?!?/br>
    小春輕咳幾聲,道:“夫人這不是害羞嘛,侯爺放心,這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得,心里愛得要死,面上還不能表露出來。您只管聽小的都,保管錯不了?!?/br>
    蕭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就是見這小春常在脂粉堆里打滾,素日里總引得不少丫鬟圍著他打轉(zhuǎn),才拉下面子找他討教。要知道行軍布陣他無不精通,可如何討一個女子歡心,讓她心甘情愿跟著自己,對他來說,實在是門有些艱深的學(xué)問。

    想到此處他又不由得暗自懊惱,自己堂堂一個宣遠候,何嘗像現(xiàn)在這般不自信過。但他心里再明白不過,她雖對他立下那樣的誓言,只因為自己是她的夫君??勺约涸谒闹械降渍剂硕啻蟮奈恢?,卻始終拿捏不準(zhǔn),一顆心也就總是虛虛實實落不了地。

    于是他便精心安排了這次出行,好不容易等她腿傷好了,總是要得到她整個人,才會覺得安心。他知道她不喜歡侯府,在府里總是時時繃緊一根弦,極少展眉歡笑。只有那日在田莊時,她坐在河邊看他們捉魚,才笑得如此愜意,像朵風(fēng)中肆意盛放的春花。

    想到自己已經(jīng)將一切籌謀妥當(dāng),只等今晚成事,蕭渡忍不住偷笑起來,于是挺起胸脯,將嘴角彎成適當(dāng)?shù)幕《?,擺出一副倜儻姿態(tài)朝她走過去,

    元夕愈發(fā)覺得奇怪,總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對勁。正在晃神間,蕭渡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元夕于是怯怯地彎了彎唇角,輕聲問道:“我們今日是要先去赴宴嗎,我需要去換身衣服嗎?”

    蕭渡的笑容僵在臉上,狠狠瞪了身后的小春一眼,他板著臉搖了搖頭,掩飾住臉上的尷尬之色,拉著元夕的手迅速上了馬車。

    馬車噠噠而行,元夕靠在錦墊上,不住地地朝身邊的蕭渡上下打量著,蕭渡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心虛地瞪起眼道:“怎么了,我穿成這樣不好看嗎?”

    “到不是不好看?!痹Τ镀鹚砩系囊淮s佩,好奇地道:“可你平日一向不喜歡戴這些東西。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嗎?”

    蕭渡頓時覺得有些委屈,幽幽道:“你我難得一起出游,還不算重要日子嗎?”

    元夕這才明白他為何今日打扮得像只爭艷得孔雀,一時沒忍住,捂著嘴大笑了起來。蕭渡今日起了個大早,耐著性子讓小春將他從頭到腳折騰打扮一番,想不到?jīng)]看到她驚艷的表情,卻只落得一陣取笑。于是恨恨地在心中將小春咒了千百遍,發(fā)誓回府就調(diào)他去洗茅廁。

    元夕笑了一陣,見他臉色越來越黑,知道他這一番心思都是為了自己,心里又泛起幾分甜意,于是湊到他耳邊,紅著臉道:“無需打扮,你在我心中自然是最好看得?!?/br>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像貓爪似地輕輕抓在自己心上,蕭渡覺得此前的煩躁頓時一掃而空,嘴角便再也掩不住地翹起。低下頭,見她正輕靠在自己懷中,一副含羞帶怯的嬌俏模樣,心中不由一蕩,將她壓在身下,狠狠吻了下去。

    誰知他還未琢磨出滋味,懷中的人兒已經(jīng)不自在地開始扭動著身子,元夕紅著臉,從他懷中掙扎起身,尷尬道:“你的玉……硌著我了。”蕭渡臉色一變,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小春拖進來打上幾十板才解恨。

    這時小春正美滋滋地坐在另一乘馬車上,和一個丫鬟**耍鬧。突然,猛地打了幾個噴嚏,感到前方好像有一陣陰風(fēng)吹來,令他深深地打了個寒顫。

    車行到河岸邊,一行人渡舟過河,準(zhǔn)備穿過蘆葦?shù)刈呷ヌ锴f。誰知田莊昨日才下了場暴雨,將蘆葦?shù)刈兂梢黄訚桑_底下泥濘不堪,讓他們走得十分艱難。蕭渡身上的佩飾一直被橫生的蘆葦勾住,臉上已是黑得不行,小春在后面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快被蕭渡用目光殺死。

    蕭渡狠狠瞪完始作俑者,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元夕正提著裙擺,在安荷的攙扶下艱難地朝往前走著著,軟軟的鞋底正一腳深一腳淺地陷在泥濘中。他于是將下擺一系,朝她伸手道:“過來,我來背你。”

    元夕剛要拒絕,卻見他已經(jīng)蹲下身子,一副不容商榷的態(tài)度。身旁的丫鬟小廝們抬著箱籠故意扭開頭去,嘴角卻都帶著竊笑。元夕臉上微微一紅,卻還是乖乖牽了他的手讓他背了起來。

    蕭渡直起身子朝前走去,元夕側(cè)臉,靠在他厚實的背脊上,隨他在齊腰高的蘆葦中穿行,遠處是天高云闊,雁兒□□。

    一行人終于到了田莊,新來的管事韓云見幾人這般狼狽,著實嚇了一跳,連忙招呼仆婦們?nèi)ゴ騺頍崴屟诀咝P們伺候著兩人進去盥洗換衣。

    蕭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卻沒有看見元夕,正要四處去找,卻見小春賊兮兮笑著,跑過來道:“夫人到灶房去了,說要親自給您做道菜吃呢。您就等在這兒準(zhǔn)備嘗嘗夫人的手藝吧?!?/br>
    蕭渡壓下心中的雀躍,冷著臉瞪他一眼,道:“要你多嘴!一邊兒去站好,今天的賬過會兒好好和你算?!?/br>
    小春知道自己惹了禍,本想著來報個信討個巧兒,誰知還是討了個沒趣,只得悻悻站在一旁,苦著臉等候發(fā)落。

    小小的莊內(nèi)炊煙,仆婦們在其間忙碌穿行,菜很快擺了滿桌,最后一道菜由李嬤嬤端出,笑道:“這道菜可是夫人特地做給侯爺吃得呢?!?/br>
    蕭渡抬頭看著站在后方臉已經(jīng)熱得紅撲撲,卻緊張地絞著衣角的元夕,心中暖意融融,笑著問道:“這是什么菜?”

    李嬤嬤轉(zhuǎn)頭望向元夕,朝她眨了眨眼睛,開始介紹道:“這是我家鄉(xiāng)的名菜,叫鮮魚羹,是取了魚嘴和羊腿rou,用了祖?zhèn)鞯姆椒ㄅ胫?,才能剛好除去膻味和腥味,湊成一個鮮字。夫人可是偷偷和我學(xué)了好久,今日才特地獻藝得。”

    她說得興起,并未注意蕭渡的臉色已經(jīng)偷偷變了,身后的小春急得上前一步,道:“可是侯爺他……”

    這時蕭渡卻伸手打斷他,依然是笑著看向元夕道:“既然是夫人專程做得,自然要好好嘗嘗?!?/br>
    元夕忐忑地站在一旁,見他吃了一口,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才松了口氣,坐下和他一同吃起來。誰知,蕭渡一連吃了幾口,臉上的表情就越來越勉強,過了一會兒,他放下木箸,只說已經(jīng)吃飽,便匆匆朝屋后走去。

    元夕覺得他的舉止十分奇怪,這時小春已經(jīng)心疼地上前道:“夫人難道不知道,侯爺是不吃紅rou得。”

    元夕嚇了一跳,她進府里不足一年,又發(fā)生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與蕭渡一起用膳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直到現(xiàn)在才憶起家宴上確實是沒有紅rou的。但她對吃食一向不太講究,只覺得可能是府里的廚子不愛做紅rou。直到今日才知道緣由,當(dāng)下心中又急又愧,立即提起裙擺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這兩天狀態(tài)好差,碼字速度奇慢,這章來得晚了點,希望讀者大大們不要介意。下章還是明天上午或者下午,侯爺與元夕要真正剖心相對了,還有二人世界哦,吼吼吼吼。

    ☆、第34章 殺場

    元夕急急地追上去,剛一拐到屋子后面,就看見蕭渡正扶著一棵槐樹不斷作嘔,臉色蒼白如紙,幾乎要將膽水都吐一并出來。

    他聽見身后有腳步聲,一回頭看見元夕瞪大了眼站在他身后,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頗為狼狽,連忙回頭掏出張帕子擦了擦嘴,才又轉(zhuǎn)過頭去,帶著歉意笑了笑。

    元夕見他這副模樣,又心疼又自責(zé),一開口眼淚便掉了出來,道:“你既然不能吃,為什么要勉強自己?!?/br>
    蕭渡最不愿見她流淚,連忙走到她身旁,柔聲道:“既然是你特地為我做得,我怎么能不吃?!彼娫δ樕蠞M是自責(zé),又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中,用袖角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道:“這不怪你,是我……”他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她解釋這些。

    元夕把臉埋在他懷中,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她也分不清這是一種什么情緒,只覺得他的百般情誼卻不知如何回應(yīng),心里堵得悶悶,道:“對不起,我什么都不懂就說要做菜給你吃,還害得你這樣?!?/br>
    蕭渡輕輕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道:“別哭了,如果你真得覺得歉疚,就陪我去個地方,權(quán)當(dāng)補償好不好?!?/br>
    元夕愣愣抬起頭,不知道他所謂何意,蕭渡卻神秘一笑,拉著她走回院中,吩咐丫鬟小廝們就在莊內(nèi)先歇著,他和夫人會晚一些回來。惹得幾人心中浮想聯(lián)翩,互相偷偷遞著意味深長的眼神。

    蕭渡卻不以為意,只牽著元夕,順著田莊旁的小徑緩緩而行,一直走到一座小山之下。

    叢林密密,山勢蜿蜒,兩人沿著山間石階慢慢朝上走著,下過雨后的空氣聞起來十分舒服,陽光照在還掛著水滴的青翠葉片上。耳邊蟲聲潺潺,鳥兒輕啼,元夕不知道他們要去哪里,只是覺得就這么跟著他一直走下去也好。

    兩人一直走了許久才爬到山頂,元夕長這么大也沒爬過這么久的山,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額上布滿了汗珠。蕭渡望了她一眼,笑道:“才爬了這么會兒就累了,待會兒下山不會又要讓我背你吧。”

    元夕紅著臉瞪了他一眼,蕭渡只覺得她這模樣既嬌又嗔,怎么看怎么惹人喜愛,于是將她圈在懷中,將下巴抵住她的頭頂,柔聲道:“就算是背一輩子也愿意。”

    元夕心里酥酥麻麻,臉上卻更紅了,于是把頭埋在他懷中不敢抬起,蕭渡卻將她的臉捧起,指著前方,道:“你看!”

    元夕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從這處山頂放眼望去,正看見傍晚燦爛的云錦堆積在天際,青色的山脊隱隱而立,下方有金黃色的蘆葦?shù)赜L(fēng)招展,一爿爿綠油油的田地井然成群,正是一片廣袤天地。

    山頂?shù)娘L(fēng)十分爽利,很快就將身上那些滑膩的汗?jié)n感吹走,只剩她從未體驗過的暢快與愜意。元夕呆呆望著眼前這一切,突然發(fā)現(xiàn)美到極致,竟也會有想要落淚得沖動。

    蕭渡牽著她在一塊大石上坐下,也望著眼前的景致有些出神,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京城只有從這個角度看,才最像邊關(guān)的景色?!?/br>
    元夕愣了一愣,卻見他眼神有幾分迷離,似乎已經(jīng)沉浸在遙遠的記憶中,道:“我十六歲就被父親帶去了西北邊關(guān),初時我并不適應(yīng)那里的艱苦,總想著要偷偷跑京城。后來父親將我綁到城墻上,指著蕭家軍正在cao練的將士們告訴我:這里便是我的責(zé)任,如果我要逃,他寧愿將我現(xiàn)在就結(jié)果在這里,至少也算死在沙場上?!?/br>
    他的唇角輕輕揚起,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當(dāng)年的幼稚,繼續(xù)道:“后來我就跟著蕭家軍一起cao練,直到兩年后親自帶兵,殺得蕪人十萬大軍退出邊關(guān)百里之外,那一刻我才明白身為男兒能縱情沙場、殺敵衛(wèi)國的榮耀與驕傲。后來我便愛上了戰(zhàn)場,愛上了聽號角與戰(zhàn)鼓,也愛極了站在在城墻上俯瞰關(guān)內(nèi)的城鎮(zhèn),我對我自己說:那里,就是我要一生守護的疆土?!?/br>
    元夕聽他的語氣逐漸激昂起來,臉上也隱有傲然之色,突然發(fā)現(xiàn)這時的他,才應(yīng)該是最真實的他。可是,為什么……她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心中滿是疑惑。

    蕭渡看出她內(nèi)心的疑問,面色漸漸冷了下來,一絲痛意猝不及防地鉆了進來,令他要用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保持如常語調(diào),“直到兩年前,我?guī)е迦f大軍死守平渡關(guān)。本來一切非常順利,我有信心只需幾日就能反攻,痛擊木戎的騎兵,將他們趕回草原。但是,本應(yīng)從京城運來的補給卻一直沒有到,五日,我們整整苦守了五日。將士們餓得連多站一會兒的力氣都沒,城外還有一直虎視眈眈的木戎鐵騎,只要我們被困死,他們就能輕而易舉突破平渡關(guān),通過阜寧道,到那時半壁中原都將岌岌可危,更別提平渡關(guān)后還有幾城手無寸鐵的百姓。我們一直堅持到了第六日,城中已經(jīng)再也搜不出任何吃得,連我都餓得幾乎昏厥,這時有人給我遞來了一盤rou……”

    元夕正想問為什么還會有rou,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他死死攥著她的手,好像想從她身上汲取一些溫暖,才有勇氣繼續(xù)說下去,“那是已經(jīng)死去的將士身上的rou,是曾經(jīng)和我們一起浴血奮戰(zhàn)的兄弟們身上的rou,我們就是靠著這些rou,才死守住了城門,硬是撐到了援軍到來……”他再也說不下去,只痛苦地閉上了眼眸,一向堅毅的臉上竟流出兩行清淚。

    元夕震驚地望著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已是淚流滿面。突然想起他曾說過:只有見過那些無可挽回的殘酷,才有資格流淚。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他經(jīng)歷過什么,又為什么那么抗拒再吃紅rou。她不知該說些什么,只覺得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將他抱住,想要將他從那痛苦的深淵里解救出來。可她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慘劇。

    蕭渡過了許久才冷靜下來,繼續(xù)道:“后來我才知道,蕭家軍在西北的威名,還有我手上的兵權(quán),已經(jīng)讓朝中許多人忌憚。有人想通過那一戰(zhàn)消耗蕭家軍的實力,而我就算不被耗死在平渡關(guān),若是城門失守也足以被治罪。后來我便向今上請辭,愿意卸去一切軍職,只留爵位,從此再不踏足邊關(guān)一日。蕭家軍群龍無首,就變成了一塊誰都想吃卻吃不下去的肥rou,但只要還有外敵覬覦,就沒人敢動蕭家軍分毫。”

    元夕聽得憤怒又無奈,這是她永遠不會明白的殘酷與丑陋。蕭渡輕輕出吁一口氣,說完這一切,好似卸下一副重擔(dān)。

    此刻,眼前的一輪紅日已經(jīng)漸漸西沉,漫天的霞光映紅了他們的臉,蕭渡握緊她的手道:“有機會真想帶你去看看邊關(guān)的日落,關(guān)外便是大漠,太陽落下時,會照得每一顆沙礫都閃起金光,那是京城永遠也看不到的美景。邊關(guān)的風(fēng)比這邊要烈,水也比這邊冷,可是……”可是我很想念那里。

    他慢慢閉上眼,又想起離城那日,他牽馬走在了隊伍的末尾,回過頭最后看了一眼斜陽映在巍峨的城墻之上,雄鷹掠過遼闊的天際,戍邊的風(fēng)如刀鋒一般掛在他的臉上,他回過頭狠狠抹去眼角的熱淚,明白自己再也回不來了。

    金戈鐵馬,大漠長河,從此只余在夢中。

    微風(fēng)吹過,他感覺有一雙手正柔柔撫在他的臉上,好像想替他撫平心中所有的創(chuàng)傷,睜開眼發(fā)現(xiàn)元夕正仰著頭望他,眼神明亮而溫暖,她說:“我家相公是個大英雄,無論在哪里,我都會為你驕傲?!?/br>
    蕭渡心中涌起一陣暖流,熱熱地趕走心間那些隱痛,這些話他從未對人說過,卻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她,只是不想讓他們之間有任何的偽飾和隱瞞。因為有了愛,才會寧愿將所有的過往和傷口剝開,讓自己毫無保留地站在她的面前。

    兩人許久都未開口,只緊緊偎依在一起,在這空曠而寂靜的山巔,兩顆心前所未有地貼近了起來。這時,突然有幾滴雨水落下,轉(zhuǎn)眼便下起了一場暴雨。

    蕭渡皺起眉頭,連忙帶著元夕往山下走去,誰知這雨來得又快又急,轉(zhuǎn)眼就將山坡沖得又濕又滑,只走了幾步便險境重重,幾乎連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眼看元夕單薄的身子被雨淋得瑟瑟發(fā)抖,蕭渡連忙脫下外袍將她從頭到腳裹住,帶著她匆匆尋了一處山洞避雨,誰知這雨卻毫無停止之勢,反而越下越?jīng)坝科饋怼?/br>
    蕭渡皺著眉看大雨如注在洞口沖出一道水簾,嘆了口氣道:“看來今晚只怕要在山上過夜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又寫得眼睛酸酸,總算是為我家男主證明了!不過我知道你們這些小妖精都不會理我的,你們就繼續(xù)藏起來吧,就讓作者君孤獨地在角落畫圈圈好了,哼哼哼。(咬手帕ing)

    好了不傲嬌了,預(yù)告一下,下章更新在明天上午,有**哦。話說你們真的不喜歡看感情章嗎,真的這么狠心要拋棄我了嗎,嚶嚶嚶(咬手帕ing)

    ☆、第35章 山洞

    大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山路被沖刷得泥濘不堪,天色越來越暗,低低的云層將天空遮得密不透風(fēng)。

    蕭渡行軍多年,知道按這樣的形勢,就算一會兒雨能停住,他們貿(mào)然下山也是極度危險。因為雨水極可能造成山路滑坡,而田莊里的人也根本不知道他們到了這處,幸好還有這個山洞能夠勉強撐一夜,只是他本來計劃得可不是這樣……

    他想到此處,心中忍不住生出些沮喪來,但轉(zhuǎn)頭看見元夕身上的薄衫已經(jīng)被雨淋得濕透,他于是揮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這洞內(nèi)又陰又冷,必須找些樹枝來生火把衣服烘干,也讓她能好好取暖。

    幸好他行軍經(jīng)驗豐富,很快在洞內(nèi)用干草為元夕搭了一處舒適的坐墊,又冒著雨跑了出去,用隨身攜帶的匕首斬了許多樹枝回來,還抽空摸了幾個山果放在懷中。兩人晚飯都吃得心不在焉,此刻都感到有些饑腸轆轆,他將山果全放在元夕懷里,自己開始搭起樹枝準(zhǔn)備生火。

    元夕盤腿坐著啃著甜甜的山果,看他認真地用石頭和樹枝搭成一個火堆,又摩擦著石塊以干草引火,融融的火光很快照亮了整個洞xue,也映紅了他的臉龐。

    元夕于是含著塊果子咧嘴笑了起來,覺得身上已經(jīng)不是那么冷了,反正只要有他在她身邊,便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

    她攏了攏衣服走過去,將懷里的果子塞了一個到他的嘴里,蕭渡一邊將樹枝搭在火堆上,一邊道:“快把濕衣服脫下來烤干,小心一會兒捂病了?!?/br>
    說完他便覺得有些不妥,回過頭果然看見元夕鼓著腮幫子呆呆地望著她,臉被火光照得通紅。他們雖然已是夫妻,可到底都是未經(jīng)人事,陡然間就要袒裎相見實在是覺得有些尷尬。

    蕭渡覺得臉上也有些燙,于是輕咳一聲道:“我去那邊準(zhǔn)備睡得地方,你先自己把衣服烤干?!?/br>
    他心虛地背過身去,找了處凹坑,用干草鋪成床鋪。聽見身后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覺得心跳有些加速,雖然看不見,可腦中卻有畫面不斷浮現(xiàn)出來,攪得他心神不寧,也不知手下到底在做什么,于是在心中暗罵自己沒出息,“自家媳婦有什么不敢看得!”

    他索性大剌剌轉(zhuǎn)過身子,看見元夕已經(jīng)將外衣脫下搭在火堆上,此刻正解開發(fā)髻,歪著頭用梳篦慢慢梳著濕發(fā)。烏黑的發(fā)絲傾瀉下來,水滴自發(fā)尾慢慢滑落在她光潔的脖頸之上,火光映得她臉頰艷若桃李,濕濕的里衣在貼在身上,讓少女玲瓏的曲線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