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化城外三十里處的大空寺之中。

    在一處斷崖頂端有一張石桌，桌子周圍分別坐了三個人，一個和尚和一個道士，還有一個郎中模樣打扮的人。

    那和尚就坐在斷崖的末端，身后便是萬丈深淵，身子卻總是左搖右擺，前仰后合，好似坐在平地之中，還又說有笑。

    那和尚手里拿著一個酒葫蘆，手里拿著一枚棋子，蹙起了眉頭，突然大聲罵道：“哎呀……哎呀……他大爺?shù)男【俗拥?，老子又走錯了一步棋，這次不算不算，咱們再重來，不過我可沒認輸，你們可別說我大和尚賴皮?！?/br>
    “了凡大師，今天這一會兒你都悔棋悔悔了五六次了，到底還能不能好好下棋了？這都不叫賴皮，那什么才叫賴皮？”薛鬼醫(yī)有些懊惱的說著，一伸手就抓住了了凡大師的手腕子，又道：“不行！這次你說什么不能再收回去了，一定要將這盤棋下完?！?/br>
    “了凡大師，您說您也是一代高僧，這棋怎么下的這么臭呢？棋下的臭就罷了，還沒有一點兒棋品，老是耍賴皮，這要是傳出去，對您老人家的名聲可不好?！鼻屣L道長也微笑著說道。

    “嘿嘿……你看看……你看看……老子不就是跟你們下了幾盤棋嗎，卻扯出你們這么多話來，老子四大皆空，不在乎什么名聲不名聲的，你們說說，老子都這把年紀了，你們兩個小輩就不能讓著我點兒？”了凡大師厚著臉皮說道。

    第2598章 澎湃的殺氣

    “了凡大師，您老人家還知道您一大把年紀了，都是過了百歲的老人了，還如此為老不尊，還不讓著我們這些做小輩的，下個棋都跟我們耍賴皮，一點兒高僧的風范都沒有?！毖磲t(yī)還是死死的抓住了了凡大師的手，笑著說道。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相處，薛鬼醫(yī)已經(jīng)習慣了這個了凡大師的做事風格，也摸清了他的性格，他簡直就是一個老頑童，做事情總是不拘一格，完全不像是一個出家人，所以薛鬼醫(yī)這般說，了凡大師也不會生氣的，才總是沒大沒小的與了凡大師斗嘴。

    了凡大師嘿嘿一笑，緊接著將酒葫蘆湊到了嘴邊，大喝了一口，咂巴了幾下嘴才道：“姓薛的小家伙，咱們不就是下了幾盤棋嘛，何必如此認真，不如這樣，你再讓老衲悔一步棋，這次要是再下不過你，老衲就認輸，你看行不行？”

    看著了凡大師略帶哀求的眼神，薛鬼醫(yī)卻依舊不依不饒的說道：“不行，上次你也是這么說的，結(jié)果還是悔棋了，要是這樣跟你下棋，那要下到天黑也下不完，這次說什么也不能再讓你了?！?/br>
    了凡大師無奈，正要說話，這時候，忽然從遠處傳來了一陣兒急促的腳步聲，三人頓時轉(zhuǎn)過了頭去，神色不禁肅然了起來。

    過不多時，一個大和尚便從竹林掩映之中走了出來，腳步十分匆忙，神色看起來也顯得有些慌張。

    “慧空，你個龜兒子，跑這么快干什么？打擾老子下棋的雅興?！绷朔泊髱熣镏欢亲拥幕?，看到慧空大師而來，便沒頭沒腦的罵了一句。

    慧空大師卻是好脾氣，當下也不生氣，一上來，便直接對了凡大師火急火燎的說道：“師叔，您老人家快去看看吧，大殿之中出事了……”

    “出什么事情了？天塌下來了不成？別著急，慢慢說?！绷朔泊髱熜凑酒鹆松碜?，看到慧空如此模樣，心中卻是一沉。

    清風道長和薛鬼醫(yī)也都是神色一凜，彼此對視了一眼，也都站起了身子，看向了慧空大師。

    慧空大師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水，這才說道：“師叔……剛才弟子與寺內(nèi)眾位僧人在大殿之中誦經(jīng)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澎湃的殺氣，大殿之內(nèi)旋即被一股陰冷的氣息包裹，當時弟子睜開眼睛一看，便看到那個躺在大佛下面的小鬼嬰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實在是太過恐怖了，無盡的怨氣和殺孽糾纏在一起，似乎要吞噬世間所有的生命，這小鬼嬰一睜開眼睛，大殿之中所有的僧眾都感覺到了，紛紛驚慌的逃出了大殿，現(xiàn)在慧明和慧聰以及禪心師侄兒等人在聚攏在大殿門口，布下了大陣，正嚴陣以待，防止那個小鬼嬰屠戮寺內(nèi)僧眾，這會兒怕是小鬼嬰已經(jīng)出來了，您老人家快去看看吧……”

    聽聞此言，饒是了凡大師這樣的性子，也有些耐不住了，當下二話不說，直接一閃身跳了出來，朝下山的路快步而去。

    第2599章 佛心不穩(wěn)

    薛鬼醫(yī)和清風道長也都是震驚不已，愣了片刻之后，便與慧空大師一同朝下山的路奔了過去。

    半山腰處的大空寺的正殿大門緊閉，慧聰和慧明兩個大和尚就站在緊閉的正殿門口，手中各執(zhí)了一條禪杖，一臉緊張戒備之色，在他們兩人的正前方，禪心小和尚則端坐在一個蒲團之上，寶相莊嚴，正襟危坐，手中拿著一串佛珠，正在小聲的念著經(jīng)文，從那禪心小和尚的身上正散發(fā)出一股金色的佛光，將他的整個身子籠罩了起來，一種佛家特有的神圣氣息頓時渲染開來。

    而在正殿門口的廣場之中，寺內(nèi)所有的僧眾都分散開來，有坐有站，不一而足，看似散亂，實則乃是佛門秘法衍生而出的降魔大陣。

    一時間，誦經(jīng)之聲在大空寺飄散開來，氣勢恢弘，莊嚴無比。

    一個干瘦的身影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大空寺的正殿門口，背負著雙手，臉色陰沉，步伐沉穩(wěn)，一步一步朝著大殿的門口走來。

    “了凡師叔……您可來了，剛才……剛才那小鬼嬰睜開了眼睛，好像是蘇醒了過來，剛才弟子聽到這大殿之中有動靜……”慧明和尚一看到了凡大師，心中頓時安穩(wěn)了許多，不過說話的聲音卻有點兒發(fā)顫。

    了凡大師點了點頭，并沒有答話，示意他們兩人躲遠一點，隨后便一揮衣袖，一股勁風朝著正殿的大門吹了過去，那大門發(fā)出了“哐啷”一聲巨響，應聲而開。

    緊接著，一股凜冽的陰寒之氣迎面撲來，了凡大師一雙清澈的眸子頓時瞪的溜圓，全身的氣勁暴漲，一身破爛的僧袍鼓蕩了起來。

    在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之時，了凡大師的身體瞬間就做出了反應，以此來應對未知的兇險。

    大門打開之后，了凡大師的眼睛迅速在大殿之中掃了一圈，尤其是在大殿正中一尊釋迦摩尼的佛像前，多逗留了片刻，這一眼看去，心中又是一沉，但見原本被安置在大佛下面的小鬼嬰，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這會兒不知道藏身于何處。

    正在了凡大師驚疑不定之時，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從房門的一側(cè)緩緩爬了出來，了凡大師頓時吃了一驚，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這個小小的身影便是小鬼嬰，此刻它身上還是穿著一身小小的僧袍，脖子里還掛著一串與它身形極不相稱的大佛珠，它還是一副小巧的模樣，皮膚白白嫩嫩，趴伏在地面之上，但是它那雙可怖的眼睛卻是一片血紅，雖然它面無表情，但是它那雙血眸里卻全都是熊熊燃燒的憤恨與怨毒，了凡大師的修為高到了這般地步，也不敢與小鬼嬰那雙眼睛對視太久，它眼中的怨毒好像能夠傳染，只對視了片刻，了凡大師的心緒便煩亂起來，腦子里頓時便生出了一股兇殘暴戾的情愫，這讓他的佛心也不穩(wěn)了起來，剛忙將視線從它的眼睛挪到了別處，將不斷激蕩的心境平復了下來。

    第2600章 佛音四起

    小鬼嬰還是一點一點兒的朝著了凡大師這邊爬了過來，原本小鬼嬰命魂缺失，本不該有人類的表情的，可是了凡大師這會兒看向小鬼嬰的時候，竟然從它那稚嫩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疑惑和不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小鬼嬰的臉上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情。

    可是，小鬼嬰還是一點兒一點兒的朝著他爬了過來，脖子上的佛珠拖在地上，發(fā)出了嘩啦嘩啦的聲響，了凡大師深吸了一口氣，當下不動聲色，腳步則朝著大殿外面一點一點兒的退了出去。

    看著小鬼嬰竟然爬出了大殿，站在兩側(cè)不遠處的慧明和慧聰和尚頓時奔了過來，就要舉著手中的禪杖朝小鬼嬰的腦袋上砸去，了凡大師卻回頭瞪了他們兩人一眼，示意他們不要動手，他們兩人這才停了下來，疑惑的看向了了凡大師。

    了凡大師沒有任何解釋，還在慢慢的往后退去，那小鬼嬰則步步緊逼，一直追著了凡大師到了大殿外面的廣場之中。

    很快，清風道長和薛鬼醫(yī)也趕到了此處，一看到與了凡大師對峙的小鬼嬰，兩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清風道長立刻從懷中摸出了幾道紙符，緊緊的捏在了手中，而薛鬼醫(yī)則拿出了一包藥粉，撒在了自己身上，頓時一股淡淡的清香彌漫開來，這種藥粉一直都小鬼嬰有種克制的作用，當年小鬼嬰落在了清虛妖道的手中，薛鬼醫(yī)便是仗著它才對那小鬼嬰有恃無恐。

    此時，他們兩人便朝著小鬼嬰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清風道長知道這小鬼嬰的厲害，并不敢貿(mào)然前往，況且自己手中的這幾道紙符也不一定能夠克制住小鬼嬰，能夠傷它一下就不錯了，但是清風道長在靠近小鬼嬰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小鬼嬰似乎很疲憊的樣子，一直哈欠連天，好像并不怎么想跟人動手，以往小鬼嬰只要一醒來，便會本能的想要殺人喝血，現(xiàn)在這種樣子倒是看起來有些奇怪。

    就當清風道長和薛鬼醫(yī)走到了小鬼嬰的身旁之時，了凡大師突然伸出了手，朝著他們兩人擺動了兩下，那意思是讓他們不要過來。

    清風道長不知道了凡大師下一步會做什么，但是了凡大師修為極高，他們兩人倒是知道的，就算是小鬼嬰真的發(fā)起了狂，有他在這里，也鬧不出什么太大的亂子。

    等清風道長和薛鬼醫(yī)退出了十幾步之后，了凡大師繼續(xù)將小鬼嬰往廣場中間牽引，不多會兒的功夫，了凡大師突然頓住了腳步，那小鬼嬰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也停了下來，它胸口處掛著的那串佛珠突然閃耀出了一團祥和的金色光芒，將小鬼嬰的身子籠罩了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小鬼嬰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異常，還張大了嘴巴，打了一個哈欠，但是了凡大師卻突然大喊了一聲：“起陣！”

    這一聲令下，異象陡升，站在廣場中的眾位大空寺的和尚，竟一起高聲誦念起了佛經(jīng)，一時間佛音四起，嗡鳴大作，在開了天眼的情況之下，便看到那些大和尚的口中不斷氤氳出一個個的金光燦燦的佛字，全都朝著小鬼嬰這邊匯聚而來。

    第2601章 壓制

    這無數(shù)佛音糾集在一起，全都朝小鬼嬰飄蕩過來，往小鬼嬰的身體里鉆去，片刻之后，小鬼嬰臉上的迷茫之色突然消失了，還從嗓子里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低吼聲，身上開始散發(fā)出了一團濃郁的黑氣，了凡大師一看到這般情形，不由得心里一陣兒惡寒，這降魔大陣不僅沒有將小鬼嬰給制住，反而將其給激怒了，由此可以看出，小鬼嬰的道行在沉睡的這段日子里又精進了很多，這降魔大陣看來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看著憤怒將要發(fā)狂的小鬼嬰，了凡大師頓了一下，雙手合十，神情立刻變的莊嚴無比，也同寺內(nèi)的那些大和尚一般，開始誦念起了佛經(jīng)，但是了凡大師口中念出來的那個“佛”字，金色的光芒要比其余的那些大和尚亮了許多，隨著一個個的“佛”字從了凡大師的口中吐出，一下下的撞在了小鬼嬰的身上，小鬼嬰立刻便露出了一種痛苦的神色，身上的蒸騰的黑氣頓時弱了很多，身子也緊緊的趴伏在了地面之上，像是被什么重物死死的給壓制住了。

    看到這般情形，一旁的清風道長和薛鬼醫(yī)同時吐出了一口濁氣，心中暗自佩服道：“如此兇殘的小鬼嬰，這么簡單就被了凡大師給壓制住了，不愧是一代神僧?！?/br>
    這時候，一直坐在大殿門口的那個禪心小和尚也突然走了過來，面色平靜的看著那個小鬼嬰，禪心小和尚一直都是這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在如此兇殘的小鬼嬰面前也沒有絲毫的懼色。

    小鬼嬰在了凡大師的壓制之下，發(fā)出了痛苦的哀嚎，但是它還是在奮力的抵抗著，身上的黑氣被壓了下去，然后再次彌漫出來，如此反復，始終沒有停歇，但是了凡大師的額頭之上卻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看起來十分吃力。

    突然間，小鬼嬰仰天發(fā)出了一聲狂吼，整個大空寺頓時飛沙走石，狂風大作，就連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似乎也突然間暗淡了下來，在聽到小鬼嬰這聲嘶吼之后，清風道長和薛鬼醫(yī)都是心神一震，心中沒來由的變產(chǎn)生一種極度恐慌的情愫，兩人紛紛往后倒退了幾步，清風道長還發(fā)出了一聲悶哼，而薛鬼醫(yī)則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臉色一片鐵青。

    大空寺中站在廣場之上的大部分僧眾都被這聲狂吼給嚇到了，有些修為低的小和尚，直接就被這聲嘶吼嚇的昏厥了過去。

    狂風漸漸平息了下來，但是頭頂上的陰云一直沒有消散，當了凡大師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神竟也變的十分惶恐起來，因為出現(xiàn)在它面前的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那個小鬼嬰了，而是一個個頭十分龐大的怪物，它也有一雙血紅的雙眼，但是體型卻變大了數(shù)十倍不止，頭大如斗，臉上的表情十分猙獰，一口犬牙交錯的利齒，全身上下布滿了厚厚的一層黑色的鱗甲，而原本穿在身上的僧袍早就化成了一堆破布，散落在了這個怪物的身邊，就連那串佛珠也都迸射出去了很遠。

    第2602章 神的化身

    此刻展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哪還是什么小鬼嬰，簡直就像是從神話故事里跑出來的遠古洪荒中的野獸，而且還是一頭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野獸，它那血紅的雙眼，和全身黑色的鱗甲，還有那一口尖利而密集的獠牙，身上更是煞氣騰騰，直沖云霄，了凡大師一看到這個怪物，心中的那種恐慌就不用說了，甚至于，他還從這個怪獸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妖魔的氣息，但是不是太過明顯，只要跟魔沾上邊的東西，那都不簡單，此刻的了凡大師神情十分緊張，在場的所有人誰都沒有見過了凡大師會有這般肅然正經(jīng)的時候，當年與白虎朱雀兩位長老大戰(zhàn)之時，那般破口大罵張揚跋扈的樣子蕩然無存。

    了凡但是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慧空大師等人的臉色都變成了一張白紙，就連清風道長拿著紙符的那只手都顫抖了起來，腦子里嗡嗡作響，好一會兒都是一片空白，要說小鬼嬰是之前是大兇之物的話，此刻的這個怪物看起來要比小鬼嬰之前兇殘十倍不止，這般恐怖的存在，當你面對他的時候，顯得十分的渺小而微不足道，一切手段好像都對它起不到任何作用，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閉目等死了。

    不過，卻還是有一個人，看著小鬼嬰的樣子，絲毫沒有動容，那就是一直站在那里的禪心小和尚了，他的眼神平靜安詳?shù)木拖袷且惶端浪?/br>
    那變異之后的小鬼嬰并沒有著急動手，只是趴伏在地上，用它那雙陰冷的血眸掃視了在場的眾人一眼，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喋喋的怪笑之聲，然后開始爬動，一點一點兒的朝著了凡大師逼近。

    了凡大師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后面揮了揮手，再次示意讓所有人都躲開，自己來對付這個小鬼嬰。

    但是此刻這般境地，誰又能放得下了凡大師一人來對付這樣一個兇殘的家伙，大家伙雖然害怕，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逃跑，哪怕是嚇的渾身發(fā)抖。

    了凡大師一上來，就用上了最為厲害的佛門秘法，掐了幾個佛門特有的手訣之后，背后突然閃出了一道佛光，一個虛影從他的靈臺處飄了出來，站在了了凡大師的前面，那個虛影便是降龍羅漢的一縷殘念，它手中拿著一把破芭蕉扇，一身破爛的僧袍，臉上蕩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就看向了那個小鬼嬰。

    一看到了凡大師請出來的降龍羅漢的殘念，小鬼嬰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膽怯，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威脅似的低吼，突然就停下了身形，再次趴伏在了地上，一時間竟然不敢動了。

    降龍羅漢乃是神的化身，雖然只是一縷殘念，卻也有著神的氣息，一切妖魔鬼怪感受到這股氣息，都會有天然的恐懼之感。

    那降龍羅漢周身被一層淡淡的金光包裹著，手中的破芭蕉扇晃動了起來，嘿嘿笑道：“好一只兇殘的鬼嬰，竟然異變到了這種地步，再厲害一點兒恐怕就成魔了吧……今日本尊就收了你！”

    第2603章 老鼠遇到了貓

    說罷，那降龍羅漢的殘念周身閃耀著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闊步朝異變之后的小鬼嬰走去，臉上蕩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那份灑脫與淡然，絕非是人身上所能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在神力面前，所有的妖魔鬼怪都要為之膽怯，這就好比是一只老鼠遇到了貓，無論那老鼠的個頭有多大，有多么兇猛，但是他看到了貓之后，心中那份膽怯和發(fā)自內(nèi)心的驚恐都是不言而喻的，所以，此刻的小鬼嬰，在看到神龍羅漢的殘念之后，竟也嚇的渾身發(fā)抖，隨著那降龍羅漢的闊步逼近，異變之后的小鬼嬰開始一步一步往后退去，喉嚨里一次次的發(fā)出了威脅似的低吼聲。

    但是，那降龍羅漢似乎根本就沒打算放過小鬼嬰，虛晃的身影一閃之間，就到了小鬼嬰的面前，手中的那把破芭蕉扇，一下就打在了小鬼嬰的腦門上，小鬼嬰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降龍羅漢手中的那把破芭蕉扇打的翻了幾個跟頭，好不容易才又重新爬了起來。

    畢竟是降龍羅漢的一縷殘念，了凡大師又是重傷初愈，再加上半年多之前給周明輸送了十分之一的真元之力，修為大大受損，這一芭蕉扇并沒有太大的威力，若是真的降龍羅漢現(xiàn)身，此刻小鬼嬰早就被打的灰飛煙滅了。

    重新爬起來的小鬼嬰渾身的黑氣暴漲，它似乎也看出了這降龍羅漢并不是多么可怕，它再次嘶吼了一聲之后，匍匐于地，晃了晃那猙獰的腦袋，身形忽的拔地而起，便朝著那降龍羅漢撲了過去。

    降龍羅漢的殘魂還是保持著那副不急不躁的面容，手中的破芭蕉扇一揮之間，再次朝著嚇鬼嬰打了過去，這一芭蕉扇打的極有準頭，再次將那小鬼嬰打翻在地。

    然而，一直勉力維持術(shù)法的了凡大師卻看上去有些吃力，腦門上甚至都已經(jīng)出了一層冷汗。

    在不斷掐著指訣的同時，了凡大師的身子突然動了，是以一種非常奇怪的步伐，晃動著身子朝小鬼嬰靠了過去，不等那小鬼嬰再次爬起身來，了凡大師突然伸手如鉤，一下跳到了那小鬼嬰的脊背之上，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了那小鬼嬰的后脖頸子，另外一只手則一把將脖子上的那串佛珠扯了下來，套在了小鬼嬰的脖子上。

    一道金色的光芒頓時從那串佛珠之上閃耀了出來，許多個“佛”字環(huán)繞著小鬼嬰的脖子旋轉(zhuǎn)了起來，而且越變越小，不斷的收緊，了凡大師就死死的抓住了那串佛珠，顯然非常吃力，臉上的青筋都顯露了出來。

    小鬼嬰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不斷的晃動著龐大的身軀，發(fā)出了凄厲的慘號之聲，這時候，那個降龍羅漢的殘念又走了過來，伸出了一只腳踩在了小鬼嬰的腦門上，它這才安靜了許多。

    “快去拿老衲的伏魔鎖來！”了凡大師突然大喊了一聲。

    這時候，一直被壓制的小鬼嬰的身子突然再次從地上撐了起來，仰天嘶吼了一聲，大空寺之中再次狂風四起，飛沙走石，了凡大師發(fā)出了一聲悶哼，身子竟然被小鬼嬰彈射了出去，它脖子里的那串佛珠竟然斷裂了開來，一個個的滾落在了地上。

    第2604章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那串佛珠斷裂之后，佛珠一個個的散落在了地上，原本還散發(fā)著金光的佛珠，突然就被一層黑色的陰煞之氣包裹，然后珠子頓時就變成了黑色的，一個個四分五裂，化作了蘼粉。

    掙脫了束縛的小鬼嬰，兇殘的本性盡顯無遺，片刻之后，身形一閃，突然就朝著那個降龍羅漢的殘念撲了過去。

    被彈射開的了凡大師并沒有受傷，只是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地上，當他看到小鬼嬰朝那降龍羅漢的殘念撲過去的時候，頓時發(fā)出了一聲驚呼，連忙掐了幾個手訣，那降龍羅漢的殘念一閃之間，就不見了蹤影，小鬼嬰頓時撲了一空，茫然看去，卻看到那降龍羅漢的殘念再次被了凡大師召回了身邊。

    了凡大師神色陰沉，正要上去與那小鬼嬰再斗的時候，突然間，一旁的禪心小和尚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十分平靜的說道：“師叔祖，這個小鬼嬰就交給弟子吧，弟子有辦法來對付它?！?/br>
    了凡大師神色一怔，頗有些疑惑的問道：“禪心，你有什么辦法對付這如此兇殘的小鬼嬰？”

    “請師叔祖放心，弟子一定會降服它的?！倍U心小和尚對著了凡大師微微一笑，旋即便朝著小鬼嬰的方向走了過去，他一邊走，一邊雙手合十，口中再次念誦起了佛經(jīng)，那佛經(jīng)蘊含著一股無窮的佛力，就連禪心小和尚的面容也是一副極其悲天憫人的神色，眾人一看到禪心小和尚臉上的這幅大慈大悲之色，頓時就感覺沐浴春風一般，原本無比惶恐的心境突然間就變的平和了許多。

    了凡大師一看到禪心小和尚如此模樣，心中的疑惑更甚，他搞不清楚，自己的這個小徒孫兒什么時候竟然有了如此之大佛法，那股悲天憫人的氣勢，連自己都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