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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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中若有貪生懼死的,就馬上從隊伍里退出去!”滿面風(fēng)霜的蠻牛如同最英勇驍戰(zhàn)的戰(zhàn)士屹立于峰巔,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又滿溢豪氣,令所有聽見的人都不自覺熱血沸騰起來,“若是不怕死的,就同我一道為大人奮戰(zhàn)到底!” “是!”無需蠻牛多言,將士們便已經(jīng)亢奮起來了。他們高舉著武器,并整齊劃一的大聲吼道,“我們原為大人流干最后一滴血!不到氣絕,絕不止步!” “很好!”蠻牛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指揮道,“如今有三大要事,第一,召集人馬前來助陣,越多越好!第二,破地宮,毀磐石,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diǎn),那便是幫助青衣娘子擊殺后土!” 說話間她便開始分調(diào)人手。 為數(shù)不多的將士大部分都被派去召集人馬,剩下三五個武力超群的家伙留下來擊打磐石。 越發(fā)吃力的青衣在半空中輕輕晃動了一下,驚得底下的方舟下意識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小娘子,我來助你一臂之力!”方舟一面說,一面便縱身飛躍起來。 青衣勉強(qiáng)側(cè)目,就見方舟踏著自己揮出的罡氣騰空而上。原本她和后土離地足有三尺之高,就連她自己也是借了囚妖索之力方才能駐足。是以方舟一介凡人,僅憑自己的修為就硬生生竄了上來,叫她著實(shí)驚嘆。 但凡人說到底還是受制于己身。饒是方舟硬是上了天,但若無踏腳的憑附,他一介rou身,終究還是難以在半空中立足。 青衣見他揮劍的氣力一次弱過一次,而那如有實(shí)質(zhì)的罡氣更是一陣淡過一陣,及至快到她身邊時,已經(jīng)有力竭之跡。 未免他因?yàn)榱叨た諌嫷?,她便咬牙抽出一分精力關(guān)照他。 方舟險險站在了囚妖索上,身上早已是大汗淋漓。 “多謝小娘子援手?!狈街圻呎{(diào)息邊道謝道,“此恩方舟沒齒難忘?!?/br> 青衣淡然處之,只聽她娓娓道:“你上來也是無用。須知凡人依土而生,又以土維生,是以離開生命之源的大地對于你等凡人而言,著實(shí)是不易之事。只是,你我同敵在地面交戰(zhàn)大善于同敵在水空交戰(zhàn),但后土的力量之源偏生又來自于大地,是以我不得不刻意將他同大地分離。如此雖然能短時間內(nèi)削弱他的力量,但對我們而言卻更為不利?!?/br> “有道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方舟垂頭道,“現(xiàn)在的小娘子雖然厲害,但僵持時間一長,就難免會有力竭之時。我只是來做那應(yīng)對萬一的后手的?!?/br> 方舟這話雖然也是出于周全考慮,但聽起來總歸不是那么悅耳了。幸而青衣如今冷面冷心,倒也沒有所謂的不痛快了。 她如今只關(guān)心一件事,那便是為黑三郎爭取更多的時間。 “不管后土再怎么厲害,他用的rou身卻還是阿兄的身子?!彼粲兴嫉貑柗街鄣?,“你在阿兄身邊數(shù)年,可知有什么法子能解燃眉之急的?” 方舟沉吟片刻后道:“小娘子無需過于擔(dān)憂,客棧主人既然附身于阿郎,便已經(jīng)是顯露弱點(diǎn)了。此事阿郎早有預(yù)料,是以讓我早早準(zhǔn)備了一應(yīng)湯藥劑方,又切切叮囑我見機(jī)行事?!?/br> “果然是阿兄會做的事情?!鼻嘁侣勓圆⒉惑@訝,只沉聲道,“只是我不太明白他如何能保證后土能上他的身?畢竟后土意欲寄身何處并非我們所能控制的。” 方舟似有顧忌的看了一眼困住后土的鏈獄,直到青衣輕描淡寫的說了句無妨,他這才低聲道:“阿郎曾夜訪伏霞谷,見了一個能未卜先知的女妖。那女妖略透了些未現(xiàn)之事,我雖然不曾領(lǐng)悟,但聰慧如阿郎,自然是一聽便明白了——” “長話短說?!贝藭r的青衣沒了以往的耐性,方舟才說了幾句話,她便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我只需知道阿兄所行之事便可?!?/br> 方舟抬眼飛快的掃了青衣一眼,心里暗道,小娘子與阿郎一母同胞,體內(nèi)果然是流著一樣的血。那骨子里頭透出了的強(qiáng)勢當(dāng)真是如出一轍。 “阿郎原就同其他族人不同,慣是會主動招引鬼神的體質(zhì)?!蔽疵馇嘁虏豢?,方舟馬上言簡意賅道,“為了能引后土精魂入體,他早在那夜后就斷了妖食了?!?/br> “妖血妖rou一概未曾進(jìn)食?”青衣震驚道,“我見你日日不曾給他斷湯藥,那湯藥又是怎么回事?” “那方劑里只有凡藥,為的是障人耳目?!狈街廴鐚?shí)道,“阿郎曾言及,若要欺敵,必先欺己。” “怪不得他口口聲聲說不愿為我解開血脈桎梏,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就又突然逼著我覺醒了?!鼻嘁吕渎暤?,“如此大事,他竟也不怕半途出紕漏!” “阿郎并不曾——”方舟聽了這話,竟比青衣更詫異,“阿郎的的確確明言過不給小娘子解除桎梏的!在同黑郎君暗中籌劃之時,他還千叮嚀萬囑咐要求黑郎君無比看好你。假如萬不得已之下,便是重傷于你,也要將你體內(nèi)的血脈之力鎮(zhèn)壓下去?!?/br> “阿兄當(dāng)真這么說了?”青衣眼露寒芒,面色也跟著鐵青起來,看的方舟不自覺提高了警惕。 青衣見方舟久久不曾回答,神色一轉(zhuǎn),卻是側(cè)目微笑道:“我險些忘了,你是阿兄身邊最忠心不過的人,你既如此說了,想必是確有其事了?!?/br> 方舟唯恐青衣怒極失控,想了想又試探道:“還請小娘子莫要生氣,阿郎費(fèi)盡心思,皆是為了你和季厘國好。” “我曉得?!毙σ鉂u褪的青衣扯緊了手里的囚妖索道,“既不是阿兄動的手,那動手的家伙便只有后土了?!?/br> 說話間鏈獄又開始松動起來,交錯飛竄的鎖鏈擦出極為沉重的摩擦聲,引得地宮廢墟里的將士們頻頻抬頭張望。 方舟既擔(dān)心后土突破重圍,又擔(dān)心青衣手下沒個輕重的傷到了溫玉的rou身,掙扎再掙扎,猶豫再猶豫,直到青衣脫力不慎松了手,他這才出手了。 他持劍在青衣手邊的鎖鏈上沉沉一刮。 泠然的劍背擦著冷硬的鎖鏈一路之下,至陽至剛的罡氣便順著鎖鏈徑直傳向了困住后土的鏈獄。 本就瀕臨潰散的鏈獄霎時一蕩,險些沒立時炸開。虧得青衣及時握緊了手里的鎖鏈,這才險險將松散開的鎖鏈壓了回去。 已經(jīng)探出一條胳膊的后土復(fù)又被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綁縛交纏起來,他憤怒的吼聲幾乎蓋過了鎖鏈的撞擊聲。 青衣攥著鎖鏈的手已經(jīng)在發(fā)抖了,泛白的指節(jié)在玄黑的鎖鏈下隱約透出幾條淡青色的脈絡(luò)來。但饒是如此,她說話的聲音卻依然冷酷:“無需你出手!你的罡氣倒成了后土的助力了!” “怎會如此……”方舟似乎從未碰見過這樣的情況,錯愕的眉眼都移位了,“罡氣克陰,有道是天陽地陰,為何我的罡氣會對后土無效” “你單只記得后土懼陰,卻忘了我的身份。”青衣沉聲道,“我乃太陰,你的罡氣一出,頭一個要傷的便是我?!?/br> 一言未畢,她就又警覺的蹙眉道:“到底是誰在窺探于我?你與其在這里礙事,倒不如去替我將那偷窺我的鼠輩抓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滾動,吃了一天沒味道的麥片和稀飯,好想吃rou啊 ☆、第311章 昆侖鏡7 約莫是叫那隱藏在暗處窺探的視線激怒了,青衣周身的氣息越發(fā)蕭殺起來了。 方舟見她撐得辛苦,又為外力所惱,便頷首應(yīng)道:“小娘子無需在意,我這便去將對方找出來!” 說罷他就踏著晃蕩的囚妖索快速朝遠(yuǎn)處掠去。 他將腳下的大地一絲不漏的審視過去,任何可以容活物藏身的地方,他都會一一以罡氣試探。 然而他還是未能找到那個窺視青衣的家伙。 一貫沉穩(wěn)的方舟也不禁有些浮躁起來。到底是自己的本事退步了,還是那敵人隱身的本事太過高強(qiáng)? “找不到?”青衣無需回頭,單憑囚妖索紊亂的震感,她就知道方舟一無所獲。 方舟頗為汗顏,只得如實(shí)回稟道:“是?!?/br> “你也無需為此羞愧。”青衣側(cè)目道,“你的本事,我是信得過的。既然你也沒辦法找出對方的行蹤來,那這里就沒有其他人能找到他了?!?/br> 方舟動容,半響才低聲道:“小娘子過獎了。不過,對方的身份,小娘子是否有頭緒?” 青衣轉(zhuǎn)眸思忖片刻,卻只想到一個人選。 “可是賬房先生?”方舟見青衣似有所得,便試探道,“我同阿郎一道兒走南闖北數(shù)年,只有客棧里的賬房先生能避過我們的耳目?!?/br> “我也沒法斷言?!鼻嘁路堑珱]有安心,反倒更加不快道,“但若真是他,我們的處境就該堪憂了?!?/br> 說話間她就又被不斷掙動的鎖鏈拖得踉蹌了一下。 她身形一動,所有的囚妖索便跟著sao亂起來,連帶著他們立足的那幾根主鏈也開始松散開來。 方舟精神緊繃的在不斷晃動的鎖鏈間來回跳躍,但很快他便跟不上囚妖索亂竄的速度,行差踏錯之間,他便如秤砣徑直朝地面墜去。 與此同時,又有數(shù)根冷硬的鎖鏈呼嘯著朝他掃來。 即便是普通鎖鏈,這般迅猛地迎面甩過來,他也會被擊傷,更何況來的還是季厘國人的囚妖索。 避無可避的方舟當(dāng)即低吼一聲,下意識便揮動了手里的長劍。一陣強(qiáng)勁的罡氣裂空而出,霎時便斬斷了那幾根鎖鏈,而他也因此得借機(jī)抓住一根囚妖索,好阻止自己繼續(xù)往下落。 森冷的囚妖索凍得他手都麻木了,但他還是咬著牙硬生生沒有松手。待到他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身形,他滿是硬繭的手已經(jīng)被磨出血泡來了。 氣喘吁吁的他死死地攀扯住手邊的鎖鏈,并吃力的仰頭去看青衣。 將較于他的狼狽,青衣的情況則顯得好得多。她既沒有被囚妖索誤傷,也不曾被甩出去,只是看她以身軀阻止囚妖索掙脫的吃力模樣,他便明白她已經(jīng)沒辦法繼續(xù)囚困住后土了。 他蓄力往上一躍,同時揮臂急速翻卷囚妖索,好讓自己能騰出手來揮劍。 正苦苦死撐的青衣突然聽得方舟疾聲道:“小娘子快閃開——” 她心下一驚,果然撒手退開身去。 一陣狂風(fēng)呼嘯著自她身側(cè)擦過,就那般剛硬地朝即將掙脫囚妖索的后土劈去。 將將脫身的后土被至陽至剛的罡氣當(dāng)胸橫貫,霎時就悶哼著向后倒去。 殷紅的血水頓時噴射而出,濺的側(cè)前方的青衣一身血點(diǎn)。 “阿郎!”方舟未曾料到后土如此不堪一擊,竟完完全全的承受了他所揮出的全部力量。這會兒后土從高空跌落,心急如焚的他也就跟著不顧不管的松開了穩(wěn)固身形的鎖鏈去追趕溫玉的rou身。 猝不及防的青衣似乎被溫玉的血震去了心神,她魂不守舍的伸手摸了下臉,溫?zé)岬难つ伳伒捻樦氖种竿绿?,她盯著滿手的血呆呆的看了半響,未等她想明白方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就感到一股寒意貫穿了她的身體。 “咳——”她無意識的嗆咳了一下,腥甜的血順著她喉嚨翻涌而出,并將她的手心染做一片通紅。 她下意識低頭看自己的身體。不知為何,本該聽?wèi){她差遣的囚妖索突然就反噬于她,就那么帶著淅淅瀝瀝的血水自她肚腹破體而出。 尖銳的痛楚這才后知后覺的波蕩開來,而那令她俯瞰眾生的強(qiáng)大力量則隨著快速流失了。隨著囚妖索的消失,她便無法繼續(xù)懸停于半空之中了。 遍布火云的天空越來越遠(yuǎn),快速墜落的青衣只覺視野越來越暗,而在那深沉可怕的黑暗來襲的剎那,她仿佛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三郎……” “天哪——小娘子!”險險接住溫玉的方舟一抬頭就看見青衣奄奄一息的自高空跌落,霎時驚得神魂俱散。他有心上前搭救,但方才他為救溫玉已經(jīng)受傷頗重,此時再要動彈卻是力不從心。 眼看著青衣就要摔死了,他驚急之下,便忍不住疾呼道:“賬房先生——” 剎那間,一道巨大的黑影應(yīng)聲而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走了青衣。 雷騰有些動彈不得,他只能僵立在原地看燭龍如何反應(yīng)。 燭龍起身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動作。這個地xue他已經(jīng)躺了萬千年了,他無需多看,便知道哪里能容他舒展尾巴,哪里則脆弱到連他的呼吸都承受不住。 浴火歡呼著直他的腦袋上跳下來,看得東橋一行人驚醒rou跳。若非他自個兒及時抓住了燭龍蓬飛的頭發(fā),只怕他這會兒便要狠狠地摔上一跤了。 “爹爹爹爹,我們現(xiàn)在可以回去找娘娘了嗎?”頑皮的浴火一邊晃著秋千,一邊興奮的說道,“這里很暖和很舒服??!我們?nèi)⒛锬镆步舆^來住在這里吧!” 眾人簡直沒被這小祖宗的話嚇得夠嗆。就這么個可怕至極的地方,誰要敢住下,那便是自個兒往火坑里跳。不過危險歸危險,這兒的靈氣當(dāng)真是充沛至極,想來于主火的妖怪而言,倒是個絕佳的修煉之地。 燭龍一動未動的任由浴火在自己的身上嬉戲,但那雙威嚴(yán)幽深的眼睛卻不曾停滯在一處。他轉(zhuǎn)眸看著東橋,仿佛眼中有話。 “郎君?!睎|橋心領(lǐng)神會道,“若有用得上我們的,還請盡管吩咐?!?/br> 燭龍終于開口道:“無名——” 他的聲音就如洪濤,如有實(shí)質(zhì)的兜頭沖刷而下,淹得所有人都有些透不過氣來。 雷騰的臉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了。雖然他的理智和驕傲令他不愿示弱,但燭龍有著絕對強(qiáng)勢的威壓,饒是已經(jīng)化龍的他也禁不住想要屈服于對方的腳下。 他險些就要屈從本能了,幸而他低頭時又看見了手里的昆侖鏡,這才免于淪為燭龍威壓下的俘虜。 鏡子里的景象不知何時又變回了青衣,只是叫他奇怪的是,此時的青衣看起來似乎有些異常。 直覺不對勁的雷騰下意識低頭湊近了昆侖鏡,然而未及他看清,鏡中的青衣便已渾身是血的朝大地跌去。 “青衣——”他驚得心口一滯,下意識就低呼出聲來。 但眾人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雷騰驚急的反應(yīng),因?yàn)闋T龍的怒吼聲早已將所有聲音都壓蓋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