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炮灰者的心愿、三番、夫榮妻貴、重回十三歲、婚徒、公主在上、雙界之男神歸來、大姐當(dāng)家、宗主你好,宗主再見~、青葉抄
“師父——” 門徒們見狀不妙,慌忙掙脫蛛網(wǎng)上前扶住費(fèi)老,并勸道:“師父你息怒??!我們現(xiàn)在就扶你去休息——” “都讓開!”費(fèi)老明明都直不起腰來了,卻仍怒氣沖沖的想要教訓(xùn)書呆子,“今兒我非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孽障?!?/br> 被唬得有些楞的書呆子下意識退后一步,然后不等費(fèi)老呵斥,他便轉(zhuǎn)身腳下抹油的跑了。 當(dāng)真是稀奇了! 不知所措的蛛娘左看看書呆子的背影,右看看青衣和費(fèi)老,直到青衣忍笑對她擺手,她這才慌里慌張的追著書呆子跑了。 費(fèi)老被氣得滿面通紅,若非門徒們七嘴八舌的扶著他回房去的話,只怕他就要破口大罵了。 待過道空無一人之后,青衣這才目露憂慮的轉(zhuǎn)頭對黑三郎道:“我們?nèi)缃裨撛趺崔k?” “我們先出去看看?!焙谌傻癸@冷靜。他拉著青衣的手慢慢往樓下走,同時笑道,“順便當(dāng)散心了。” 青衣見黑三郎全然不將那個厲害的客棧主人放在心上,還道他是有了萬全之策,寬心之余,又不自覺想起了被占了身體的溫玉,于是那才落下的心頓時又懸了回去。 她有心問問方才他給東橋的焦炭是何物,但又怕隔墻有耳,為保險起見,她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就那么乖順的跟著黑三郎走。 原本垂在門前的毛氈簾子因為之前的動蕩有些脫離,盡忠職守的素兮正小心的挽著簾子,好讓黑三郎和青衣能夠暢通無阻的出去。 一出客棧大門,青衣便恍然有種自己進(jìn)了新天地一般的驚奇感。 客棧外面的景色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或泥濘或龜裂的涂灘已經(jīng)被一片芳草地所取代。淙淙流淌的清泉自模樣清奇的怪石間傾瀉而下,然后又汨汨流淌于瑰麗的花叢和高挺的松柏之間。各色神態(tài)悠閑的走獸嬌憨的趴伏在樹蔭之下,每每有清風(fēng)裹夾著花香吹拂而過時,它們便微醺著翻身將自己那柔軟又無害的肚皮袒露出來。 除此之外,又有百鳥云集于樹梢奇石之上跳躍鳴叫,富有節(jié)奏的鳴叫聲此起彼伏的交織在一起,就那般和著清脆的水聲一道兒奔向高空。 更有那片連綿不絕的遠(yuǎn)山和漂浮不定的白云遙遙點(diǎn)綴在天邊,入目的一切無不是賞心悅目的景觀。 雖然三途川客棧每朔月一移,但青衣卻從不曾見識這般精致的景色,一時間竟有些看呆了。 黑三郎牽著呆呆的青衣在周圍溜了一圈,然后又伸手折下一枝桃花簪在青衣的發(fā)間。 青衣面頰一熱,竟是有些害羞的伸手摸了摸臉,好半天才低聲問道:“好看嗎?” “好看!”黑三郎笑嘻嘻的湊上前親了她一口,然后又晃著她的手笑道,“這地方難得見一次,左右我們現(xiàn)在也是閑著,不如先在這里玩?zhèn)€盡興?!?/br> “就在客棧邊上,能怎么玩啊?”青衣掩嘴輕笑道,“不過這兒真好看,我來了客棧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看見呢!” 說著她猛然想起現(xiàn)在還是白天,根本沒有到朔月之夜的之時,怎的客棧外頭就變了模樣呢? 越想越不對的她不自覺打了個激靈,忙抬頭去看天空。 只見頭頂?shù)奶炜粘蝺敉咚{(lán)的十分清爽,但她搜索了半天,竟沒有看見太陽。既沒有太陽,她也就無從分辨時辰了。 “這兒不是地上,你是看不見太陽的。”黑三郎像是知道青衣想什么,便慢斯條理地解釋道,“方才后土動手將客棧沉入地底來了。這地方看著大,其實(shí)就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我們略走幾步就能出去了?!?/br> “出去后又是什么地方?”青衣疑惑道,“出去的話我們就能離開這里了嗎?” “這里不過是后土閑來無事的時候整出來的大千世界的縮影?!焙谌傻?,“他自詡為地母,所以這世間存在的一切生靈,他都一一弄了過來。只不過他縱有通天的本事,也造不出日月星辰來,所以這個地方也不過是虛影,一旦走出界線,便只有無盡的黑暗和泥土而已。” 青衣驚訝的張大眼睛,想了想又湊近黑三郎的耳朵小聲道:“那么說,我們現(xiàn)在是在后土的體內(nèi)?” 黑三郎忍笑看著青衣一驚一乍的環(huán)視四周,然后學(xué)著青衣那般咬耳朵道:“他說自己是大地的化身,你還真信???” 說罷他就哈哈大笑起來。 青衣有些懵神,直到黑三郎笑完了,她這才抿著嘴嚴(yán)肅道:“跟你說正經(jīng)的呢!你就這樣糊弄我!” “你細(xì)細(xì)想想?!币娗嘁聬懒?,黑三郎這才一本正經(jīng)的答道,“既然他的rou身已經(jīng)化為大地了,那他的精魂是不是也該跟著分散在大地各處呢” 青衣稀里糊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然……” “但是他的精魂如今進(jìn)了你阿兄的體內(nèi),那豈不是說明大地里已經(jīng)沒有他的神識了呢?”黑三郎循循誘導(dǎo)道,“沒有精魂的空殼,就如同木偶一般,雖然看著有模有樣,但終究還是沒有知覺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去找房子了,祝我好運(yùn) ☆、第293章 主人8 黑三郎的解釋倒也淺顯易懂,但是青衣轉(zhuǎn)念一想,卻還是有些疑惑。 “大地若成了空殼,那世間的萬物豈不是都要枯竭而亡了?”青衣蹙眉道,“我總覺如他那般厲害的家伙,行事時必會留后招?;蛟S他出來的時候,留了一部分意識在地底呢?” 青衣會有這般的猜測,也是因為看多了溫玉和黑三郎明爭暗斗的緣故。雖然他們只會在事后輕描淡寫的同她說一句,但青衣又豈是那般單純無知的小娃娃。每每溫玉露出幼時那種令她心悸的微笑時,她便知道,她精明無比的阿兄這是又在暗中出手了。 黑三郎見青衣不如以往那般容易說服了,便只能笑道:“你說的不錯,他雖然也說是精魂出竅,但說白了也不過是勻出大半的神識出來而已。剩下的小半不過是為了維持現(xiàn)狀,好等他的主神識歸位。但黃泉幽冥尚需要他的規(guī)整,所以他雖然偶然間露個面,也會緊著自己的天職。這也是他為何將客棧沉入地宮之中的原因。” “地宮?”青衣恍然大悟道,“這里便是他的地宮?” “這是地母宮?!焙谌擅C容道,“而在這地宮的底下,便鎮(zhèn)著我的rou身。” 聞言青衣霎時瞪大了眼睛。這般重要的事情,她毫無準(zhǔn)備之下聽了怎能不震驚。 “那他是不是知道了你——”她緊張地抓著黑三郎的手道,“他會不會對付你?” “他自然會對付我的?!焙谌申H眼冷聲道,“蠻牛和迷知費(fèi)勁千辛萬苦,才在數(shù)百年前讓我出來了,但倘若他重塑了無名的身軀,那封印勢必會恢復(fù)原樣,如此,我便只有兩個選擇,回到本體沉眠,或因為靈氣逸散而消失。” 青衣大駭,連指甲無意中掐陷進(jìn)黑三郎皮rou中的事都沒有發(fā)覺。 黑三郎見她的眼瞳中似有暗紅的血色滲出,心下一凜,忙又露出個信心滿滿的表情道:“不過這樣的事情注定是不會發(fā)生的,因為我們運(yùn)籌帷幄了千百年,為的就是如今這個時刻。” “什么時刻?”青衣顫聲道,“他現(xiàn)身的時刻?” 黑三郎抬頭湊近青衣的耳朵,并用近乎蠱惑的低沉嗓音道:“不,是他最叫人有機(jī)可乘的時刻?!?/br> 胡嵇化身成八尾狐盤踞在房間的房梁上,而賬房先生早已不知去向。他半垂著眼簾,仿佛隨意的看著底下的人。 頂著監(jiān)視的視線,東橋一絲不茍的在那里繼續(xù)配藥,而雙子書童則默契地蹲在他的身邊煎藥。 該磨粉的幾味藥材早已用盡了,該制成丸藥的藥粉也已被悉數(shù)處理完畢了,余下的不過是些平日里常用的安神湯。 雙子書童在方舟的暗示下賣力的吹著火爐,大有將那罐安神湯燒干的趨勢。 加了許多茯苓甘草的安神湯聞起來有些微甜,正對著藥爐的胡嵇被連續(xù)不斷的藥香熏得昏昏欲睡起來。 然而東橋卻仍然沒有找機(jī)會處理黑三郎悄悄給他的東西。因為他知道,雖然胡嵇看起來仿佛在打瞌睡,但每當(dāng)他有所動作的時候,胡嵇便會猛然從困頓中清醒過來。 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手下不停的繼續(xù)配安魂湯。 閉目養(yǎng)神的客棧主人看起來倒有了幾分人氣,連那恍若面具的微笑也變得自然許多。 方舟一言不發(fā)的坐在床沿邊上,并用浸濕的汗巾一點(diǎn)點(diǎn)的擦著他的身體。 被附身的溫玉仍在發(fā)熱,眾人先前皆都被后土自帶的微光吸引了注意力,除了貼身接觸的方舟之外,竟無人發(fā)現(xiàn)溫玉的rou身還處于萬分兇險的病癥中。 原本溫涼的汗巾一貼上溫玉的肌膚,便會驟然燙到如同從沸水中撈出來一般升騰出微白的霧氣來,對此方舟卻依然面不改色的一遍遍換水為溫玉擦拭身體。 “你這樣擦什么時候才能見效呢?”享受中的主人淡淡道,“雖然我并不覺得難受,但這rou身卻熬不住。依我看,你合該弄一桶冷水來讓我泡進(jìn)去?!?/br> “阿郎身子病弱,經(jīng)不得冷水浸泡?!狈街勖鏌o表情地拒絕道,“我現(xiàn)在去換水,還請阿郎不要隨意亂動?!?/br> 主人沒有回答,只是在方舟端著水盆出去換水之后,他便合衣坐了起來。 原本還一臉困頓的胡嵇霎時驚醒,不等主人召喚,他便迅速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主人?!彼Ь吹牡拖骂^,全然是聽?wèi){差遣的模樣。 “客棧已經(jīng)被我?guī)肓说貙m之中,但我卻還能隱約感知到有個不同尋常的氣息在靠近?!敝魅巳粲兴嫉溃皼]有我的允許還能隨意出入地宮的家伙,除了上古神獸之外,再無他人。你速去查查,來的是何人物。” 胡嵇聞言有些驚訝,猶豫片刻后,他還是點(diǎn)頭道:“是,我去去就回?!?/br> 話音未落,他便如一道白光從窗口飛掠而出。 東橋忙不迭上前關(guān)緊了窗戶,再回頭時,便看見客棧主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自己身后。 猝不及防的東橋不自覺變了臉色:“阿郎……” “讓我瞧瞧你私藏了什么?!笨蜅V魅宋⑿χ平鼥|橋,然后在東橋混合著震驚和緊張的目光中緩緩伸出了手。 他用guntang的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地摸索著東橋的腰帶和腕套,直到東橋露出秘密敗露的驚恐神色時,他這才用修長的手指從東橋的袖管里夾出一段看不出質(zhì)地的焦黑東西來。 “這是什么?”主人來回看了幾遍,因為這東西燒得只剩了點(diǎn)焦炭,他想了想,便湊近了鼻尖細(xì)細(xì)聞了聞。 東橋咬著牙沒有回答。此刻他心中頗有些悔意,早知方才就不該掉以輕心的將它取出來。 主人嗅了片刻,只嗅出毀之不絕的些許靈氣,有些像燭龍,又有些像自己。 “過了萬余年,我和燭龍的靈氣早已融為了一體,也難怪我區(qū)分不出來了。”主人笑著搖了搖焦炭,隨即又當(dāng)著東橋的面屈指將焦炭捏了個粉碎。 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炭粉一旦落在地上,便馬上消失不見了。 東橋面皮一抖,險些沒撲上去接住那些粉末。但一思及眼前的這個人并非泛泛之輩,是以他頗有自知之明的克制住了自己。 主人復(fù)又用腳碾了碾地面,然后才冷聲道:“你們以為用這個東西就可以逼迫我離開這個rou身?” “不……”東橋見他發(fā)怒,就連忙低頭屈服道,“小人并不敢如此?!?/br> “凡人,你們自我身上獲取所需之物,卻少有敬意?!敝魅瞬粣偟?,“你們明知自己的所言所行不正,卻少有悔過之時。到底是你們墮落了,還是因為創(chuàng)造出你們的女媧天性就是如此?” 東橋原就不善應(yīng)付這般費(fèi)解難懂的問話,一時間嘴笨舌拙的,竟有些答不上來。 “每每當(dāng)我對你們稍有改觀的時候,你們便馬上又令我感到失望?!敝魅艘姈|橋不言語,便越發(fā)惱怒道,“不管是過了多少年,不管你們世代交迭了多少回,流淌于你們體內(nèi)的女媧的劣氣始終無法滌清。” 這回東橋聽出苗頭來了,這個客棧之主,傳說中的幽冥之主、大地之基,似乎對女媧有著極深的嫌隙。與其說他是討厭凡人,倒不如說他在討厭女媧。 一旦明白癥結(jié)在哪里后,東橋便知道如何應(yīng)對了。 他壓低了身軀,并用一種極為忠厚老實(shí)的聲音道:“阿郎你忘了嗎,季厘國人既非凡人也非妖怪,所以跟女媧是完全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br> 主人并沒有被東橋糊弄過去,他吊高了眉梢,隨即冷聲道:“我豈會不知這點(diǎn)?若非這個身體還有一半季厘國的血,我是萬萬不會進(jìn)來的。但是你——你的主人是季厘國人不假,但你卻是個凡人,你們凡人從來都是屢教不改的蠢物!” 說話間他的手就已經(jīng)按在了東橋的天靈蓋上。 屈身的東橋只覺氣力漸失,很快就頭暈?zāi)垦5闹刂氐蛟诹说厣稀?/br> 邊上的雙子書童見那個占了自家阿郎身軀的客棧主人手下無情,便不約而同的驚叫出聲道:“阿郎,不可以啊——” 主人恍若未聞的冷笑幾聲,手下卻越發(fā)用力了。 無力反抗的東橋隱約聽見有人在他的耳邊說了一句話,隨即渾身一抖,就那般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真是不明白這般脆弱不堪的東西,是如何能繁衍至今的?!敝魅嗣暌暤目粗粍硬粍拥臇|橋,并搖頭嘆息道,“若非你們,幽冥之地何至于變成那般不堪入目的地方?!?/br>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的開了房門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端了水回來的方舟一進(jìn)門就看見雙子書童正圍著昏死過去的東橋著急,直覺不妙的他不等雙子書童說明情況,就連忙折身追趕客棧主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收拾行李,正在發(fā)愁是租個車一次性搬運(yùn),還是分幾次坐車帶過去_(:3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