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節(jié)
當年爹爹對每一個人都是那么好,因為當他們是血濃于水的親人,而這些畜生為了一己私利,竟然聯(lián)合設計讓爹爹慘死! 章天憤恨自己為什么不聰明一點,蠢笨,居然相信這些狼心狗肺,畜生不如的東西! 暗示章貴多管閑事,所以被他們設計結(jié)果性命,多年之前的謎團就此解開。喜歡就上 “章貴他提前成了俺們的祖宗,哈哈!” 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推開眾人,走到章天的對面,“你知道最后怎么的?” “就是你爹啊,好好的,非要多管閑事,非說不能忘記祖宗,哈哈!” 圍攏的漢子們笑得前仰后合,什么叫自不量力,章天就是,他無法逃離被亂刀砍死的命運。 “哈哈哈!” 最尊敬的爹爹被人詆毀,章天彎下腰,如一頭小牛犢,眼里滿是紅血絲,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章天,既然都要死了,就做個明白鬼吧。 村長提著一把大砍刀,冷笑,“你和你那死爹一個模樣,慣會給村里拖后腿!” “那可不是你說的算?!?/br> 章天咬咬牙,想和村長談條件,可搜索半天,那個秘密暴露,只能讓他死的更快而已。 “他們是俺家的恩人,你不能對他們動手!” 可是,他竟然不想讓他們尋來,他一個人死,總比大家一起死要好。 懊惱,悔恨,還有更多不舍,章天顫抖兩下,眼神變得堅定,恩人發(fā)現(xiàn)他不見,或許能尋來。 村長原本還算和善的臉色頓時顯得猙獰幾分,此刻,章天想跑,已然來不及了! 村長大吼一聲,埋伏在兩側(cè)壕溝中的漢子們提著砍刀朝著章天的方向狂奔而來。 “他們死不死的看運氣,但是俺知道,你必須得死,你是章家村的叛徒!” 進村后,章天看到幾個婦人在勞作,見到他都是驚惶的模樣,他暗道不好,或許被村長騙了! 其實他回來就察覺出不對了,路上村民沉默居多,根本沒有多少交流。 眾人走到村口,章天不怕死地繼續(xù)追問。 “他們是俺娘的恩人,您不是要殺他們吧?” 這套謊話還是莫顏教給他的,現(xiàn)在村長問起,章天就下意識地說出來。 “就是普通的商戶,來此尋親的。” 村長在路上不停地打探莫顏一行人的來路,有馬車和護衛(wèi),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他們未必得罪的起。 來回的路上顛簸不好走,村長的意思是到別的村借個板車,鋪上一層柔軟的被褥,拉著章大娘回來。 “你先跟俺們回到村里,把家里的竹樓整理一番再回來接你娘吧?!?/br> 失血過多,高熱不退,說胡話,這人明顯要不行了!村民們彼此交換個喜悅的眼神,少解決一個。 或許是多年心寒,讓章天沒有完全放松警惕,他紅著眼眶,把娘的情況又說嚴重好幾分。 章天不舍地摩挲懷中的三個雞蛋,差點落下眼淚,如果不是有恩人相助,他現(xiàn)在就是個沒娘的娃。 “俺娘有些不好了,所以俺出來換雞蛋?!?/br> 提到章貴,章天的心柔軟幾分,他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沒有經(jīng)歷過太多險惡,他天真地想,能回到族里,有落腳之地,背地里偷偷帶著恩人們進山,兩全其美。 “咱們章家人口不多,你犯錯,就算看在你爹爹份上,俺們也不會計較。” 所以一行人連夜出發(fā),冒雨守候在客棧不遠處,就等著天亮去找章天,表示除族不過是一時痛快而說的氣話。 村里人圍攏在一起討論,最后得出結(jié)論,必須先把人騙回來再說。 村民們商議后,都覺得表現(xiàn)得太過,逼走章天,萬一他知道那個秘密,不是有更大的風險嗎。 昨天送走章家母子,村里人就后悔了,萬一那秘密被外人知道,傳出去不得了,比起一知半解的外鄉(xiāng)人,章家母子必須先死。 村長壓下心中的不痛快,出言哄騙。 “你小子還記恨呢?把你娘接回來,咱們回去?!?/br> 章天半信半疑,昨天又是砍刀又是斧子,今兒就變成懷柔政策了? 村長兒媳扭捏地擺袖子,顯得很是真誠,眼底浮現(xiàn)出盈盈水光。 “對不起嬸子,那日俺挖到一顆小人參,只顧著盤算能換多少東西,沒看到人?!?/br> 村長說完,給其余村民一個眼色,跟來的還有村長的兒媳,對著章天不住地道歉。 “小天啊,昨日有外鄉(xiāng)人,俺們都是迫不得已,做做樣子嚇唬人的,哪想到你……唉?!?/br> 不知為何,章天竟然松了口氣。 族長帶著幾個人跟在章天身后,見到他破口大罵,發(fā)泄不滿。 “你小子還真的不愿意回村里了?有富貴就忘了祖宗?” 想到虛弱的娘親,章天找到自己編織的幾個竹筐,到集市上換雞蛋,剛出門不久,就碰到的村長。 一夜失眠,他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聽著窗外的雨聲,從漆黑的夜到天邊泛出魚肚白。 娘高燒,如果不能回到村里,該去哪里調(diào)養(yǎng)?章天突然犯難。 這邊莫顏派人騎著快馬進發(fā)章家村,而剛到村里的章天很是后悔。 “糟糕,咱們要去章家村,晚了章天肯定沒命!” 換雞蛋的大娘記得很清楚,主要是她總怕章天所換之物是偷的,不然怎么會好幾個人同時找上門。 章天剛換好雞蛋,就被同村的人叫走,幾個人不知道說了什么,章天神色黯然地跟著那些人走了。 “奴婢問能換雞蛋的,還真打聽到了。” 集市上人太多,根本找不到章天,根據(jù)章天出來的時間推算,他現(xiàn)在怎么也該回到客棧中。 沒時間搭理這些蝦米,剛到集市上,墨紫小跑而來,她用帕子點點額角,“夫人,大事不好。” 走出院落后,莫顏深呼吸,搞出個真神,實在是太有才了!通過人們對錢財和物質(zhì)的需求畫一張大餅,靠著騙外地人不斷地壯大隊伍。 白胡子老頭未語,有個漢子指點莫顏坐在前排,接下來基本都是洗腦的,只要能賣出真神牌,就有進賬,上線能得到下線的好處,模式和現(xiàn)代的非法傳銷一般無二。 “新來的?印堂發(fā)黑,坐,等發(fā)功后,化解一切災難?!?/br> 莫顏交了銀子后,被領(lǐng)到一處大院落,有一個眉毛胡子全白的老頭在授課,怪模怪樣地在發(fā)功,而所有人閉上眼,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至于真神牌到底能不能擋災,婆子也說不好,但是她財運卻蒸蒸日上,成為“真神”手下的得力干將。 以前婆子是給人洗衣服的苦工,寒冬臘月的凍得手腳開裂,換不了多少口糧,而現(xiàn)在不同,她光靠嘴皮子就能進賬。 婆子收了莫顏五兩銀子,歡天喜地,不住地洗腦,這筆交易非常合算,既能得到真神的庇佑,還可以賺錢。 “大妹子,不是老jiejie說你,五兩銀子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你來咱們這還能領(lǐng)雞蛋和rou,聽真神講課,若是有人對牌子感興趣,你可以做買賣,咱們都有點好處的?!?/br> 婆子看人下菜碟,莫顏穿得不錯,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待宰的肥羊,她若是放過那真是和銀子過不去。 “五兩銀子,最高級別的,普通的木牌,只要二百文?!?/br> 莫顏不拖泥帶水,問得相當干脆。 “大娘,怎么得到鐵牌?” 任誰在大清早出門就被詛咒都會不高興,莫顏攔下要發(fā)飆的墨紫,打發(fā)她先行一步,到集市上找章天。 一句話讓婆子的表情訕訕地,她收斂笑容,裝模作樣地收斂了鐵牌,轉(zhuǎn)身要走,口中念叨著,“大難臨頭,大難臨頭??!” “皇上是大越的神,真神卻不同?!?/br> 莫顏盯著普通的劣質(zhì)鐵牌,搞不清楚這婆子在耍什么把戲,民風越閉塞的地方,封建迷信越嚴重。 “咱們大越不是有皇上庇佑嗎?” 大娘見對方要上鉤,笑瞇瞇地從荷包里拿出一塊黑漆漆的鐵牌,“就是這個?!?/br> “對,就是真神,庇護我們下丘的神?!?/br> 莫顏輕聲地重復,似乎在確定,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真神?” 大娘有四五十歲,一笑滿臉褶子,鬢角上帶著一朵火紅的花,穿著打扮在下丘來說還算不錯,莫顏開始以為她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婆子。 墨紫作勢要推開人,大娘忙不迭道,“你們都是外鄉(xiāng)人吧,上丘來的?在下丘沒有護身符,得不到真神的庇佑?!?/br> “讓讓?!?/br> 還沒走出幾步,莫顏就被一個衣衫鮮亮的大娘攔截下來,大娘對著她的臉仔細打量,不住地咂舌,唉聲嘆氣。 “大妹子,看你印堂發(fā)黑,恐有災禍??!” 街道上的水漬干涸,在凹地上還有淺淺的小水坑,莫顏邊走邊注意腳下,奔著集市而去。 莫顏從小瓷罐里舀出一點香膏均勻地拍在臉上,又貼好面具,萬俟玉翎則對此興趣缺缺,留在客棧中等待。 “走吧,咱們也去看看?!?/br> 下丘有兩個比較大的集市,客棧旁邊就是一個,章天應該不會舍近求遠,不過為穩(wěn)妥起見,兩個集市上都派了人。 “奴婢已經(jīng)派幾個侍衛(wèi)到集市上找人了。” 救章大娘不過是舉手之勞,莫顏根本沒想得到任何好處,起初也沒讓章天帶著一行人進山的想法。 下丘的人就是如此,有點執(zhí)拗和死心眼,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他們牢記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道理。 據(jù)客棧的伙計說,章天拿著編織的竹筐,到集市上去換點雞蛋,總是占便宜讓他很不好意思,不想欠一行人太多。 章天在另外一間房,暗衛(wèi)們只負責保護皇上和皇后娘娘,根本沒注意他出門。 墨紫給婆子銀錢,親自看護,等到天明時分,章大娘退了熱,睡得安穩(wěn)。 昨夜,章大娘高燒不退,說起胡話來,客棧值夜的婆子見人傷勢重,怕章大娘死在客棧,就去找了墨紫說項。 有皇后娘娘保駕護航,墨紫輕松些許,嘴皮子跟著利索,“章大娘還在樓下的客房。” “墨紫,章天怎么會不見呢?” 莫顏揉揉發(fā)疼的發(fā)頂,站起身,讓皇叔大人這么嚇唬墨紫,別指望那丫頭能說出一個字,不是誰都有抵抗這種氣場的能力。